首頁 > 豪門劫:情有毒盅 > 豪門劫:情有毒盅 > 

三十 一早比一世遙遠

三十 一早比一世遙遠

這一晚,想是事情太多,身體太累,我又做了很多的噩夢。

夢裡我一直在奔跑,躲藏,身後跟着一條碗口粗的大蟒蛇。

吐着鮮紅的信子,用那種毒辣的,緊迫的眼神盯着我。

就在蟒蛇追了我一夜,終於把我緊緊纏住時,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滿頭大汗地接起來,盛華銘的聲音很低很溫和:“醒了嗎?”

我瞅瞅牆上的表,現在是十一點半。不由有些不悅:“怎麼這麼早?”

他一愣,隨即問:“你昨晚幾點睡的?”

我說不清楚話:“天亮時候吧。”

“那好吧,你先睡。”

“嗯。”

我抱着電話,就要睡了,又聽到他的聲音,囉嗦又煩人:“你不是睡了嗎?怎麼還不掛?”

“等你掛呢。”

“你把電話掛上再睡,免得我打不進來。”

我這半天已經快被他囉嗦醒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不吭聲了,半晌,委屈地說:“sorry.”

“沒事。”我煩躁地坐起身,覺得頭痛欲裂:“你叫我起來要做什麼?”

“找你吃午餐。”

“我等下去找你。”

坐在餐廳裡時,我依然沒有清醒。盛華銘則顯得很侷促,張了幾次口,說:“吃點東西就回去休息吧。”

我用手撐着隨時都要跌下去的腦袋,打着瞌睡,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安排?”

他沒吭聲。

我又開始煩了:“有安排就說啊,想去哪玩?”

“……去爬富士山吧。”

我一愣,看向了窗外那座白茫茫的雪山。

就這樣沉默着,盛華銘的聲音傳進了耳裡,他講話的聲音很好聽,泉水一樣,很清冷,很清冽:“你爬過富士山嗎?”

“爬過。”

“哦?”他先是質疑,隨後自己反映了過來,無奈地笑了一聲:“我差點忘了,我哥最喜歡爬山。”

“嗯。”

“那咱們今天還是算了吧。”

他這麼失望,我自然看在眼裡:“你也喜歡爬山?”

“嗯。”

“那就去吧。”我笑道:“我回去睡覺,下午咱們一起爬山看日出。”

上次跟盛華延爬這座山時,他騙我說上山六小時,下山三小時,結果我倆體力都還不錯,爬到山頂卻花了十五個小時。

時間是趕上了,結果剛上山就飄來一片烏雲,等烏雲散了,太陽早就掛的老高。

也是因爲等了太久,我又圖輕便沒穿那麼多,險些凍成了冰棍。

最後是盛華延把外套給了我,把我背下了山,我難受得不想說話,他卻一直不悅得訓斥我,說我蠢說我傻說我連多穿衣服也不懂得。最後氣得我從他背上跳下去,扔了他的外套打算自己下山,他又追上來,把絨線衣脫下來套到了我身上。

後半夜他在飛機上發了高燒,我給他換冰袋時,忍不住抱着他悄悄地親了親。

可惜盛華延從頭到尾就好了這麼幾天,此後繼續神經,愈發不正常。

現在我的身體畢竟不比從前,如今的月份又冷,於是我一穿再穿,直穿成了狗熊,爬了一個多小時就開始熱,脫了圍巾給盛華銘,溫言細語地關照:“你冷了吧?”

他接過圍巾,很不給面子地笑了:“是你熱了吧?”

“我是怕你凍壞了。”

他搖搖頭,拿着圍巾,走在了我前面。

這樣又爬了一個多小時,我覺得有點累,拽他的衣襟,道:“歇會兒吧,我好渴。”

就近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四周一片白,這時候已經快看不到山下的小旅館。

我喝了幾口熱水暖身子,感覺到盛華銘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沒吭聲,他就自己問:“跟我哥爬山的感覺怎麼樣?”

“累。”我反問:“你沒跟他一起爬過?”

“他從來都不帶我。”

“不帶你是好事。”我敲着微微發麻的手臂,由衷得說:“他爬得太快了,根本跟不上他。”

“也對。”他點頭:“畢竟你身體不好。”

“我又不是一生下來就身體不好。”

可能是我講話太噎人,盛華銘便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換了個話題:“還記不記得你給我打電話那次?”

“哪次?”

他略尷尬:“就質問我……的那次。”

“嗯。”

“那之後我又打給了我哥,問他對你做了什麼,怎麼把你惹得那麼兇。”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結果他說你對他比對我更兇。”

“華銘……”

“嗯?”

“我們下山吧。”

“怎麼了?”

“我累了。”

他沉默,繼而道:“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又在說我哥的好話,可我哥他其實……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可能是性格不合,但他心裡一直有你。”

“下山吧。”我站起身,轉頭望着高可入雲的山頂,又看向了盛華銘那雙與盛華延特別相似的丹鳳眼,不由嘆了口氣:“我現在已經爬不上去了。”

山上積雪太多,下山的路途同樣艱難。

我渾身是汗,頭昏眼花。

盛華銘想必也看出了我的不適,挽了下我的手臂,問:“你還好嗎?”

“嗯。”

他拉住我,想了想,道:“我揹你下去吧。”

盛華銘是個有點瘦弱的人,好在肩膀很寬,呆得很有安全感。

我趴在他的肩頭昏昏欲睡,聽到他問:“你想吃東西嗎?”

“你有?”

“我有糖。”他道:”在右邊口袋。“

我便把手伸進去,摸了摸,抓出了一把花花綠綠的巧克力糖果,並嘲笑他:“你一個大男人怎麼裝這麼多糖在身上?”

“我喜歡吃糖。”他笑着問:“你呢?”

“我還好。”糖能補充體力,我當然不好自己分享,便在他嘴裡塞了一顆,趁機營造點小曖昧,趁他腳步一停,湊在他耳邊壞笑:“甜不甜?”

離得這麼近,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爬上來的粉紅,耳垂是很敏感的,我結過婚,深有體會。

他果然顯得很侷促:“素清,我哥他……”

“你就這麼喜歡講他的事情嗎?”

答案是一陣沉默。

我也不是很有心情了:“我不想聽有關盛華延的任何事。”

他一張口,又被我打斷:“他好不好,對我怎樣,我有眼睛會看,我能感覺得到。你們都跑來對我說他其實很好,我會覺得自己受了冤枉。”

盛華銘似乎被我噎得很難過,這會兒有機會說話,便說得特別快:“去年你拜託我找我哥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你經常和我在一起。”

“……”

“他要我儘量照顧你,說你討厭他。這句話我早就想說了,我覺得你對他肯定有誤會。”

照顧我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那首歌的版權給我,不是麼?

我冷下聲音:“盛華銘,如果你陪我來靜岡,就是爲了一口一句你哥哥,那你現在就回去吧。”

“sorry,我不說了。”

我拍拍他的臉:“這才乖。”

結果他溜出一句:“說話的口氣都跟我哥一樣……”

“喂!”

“我真的不說了!”我能看到他的側臉,說這話時彎彎的嘴角,眯起來的眼睛,夕陽在纖長的睫毛上閃着柔光,樣子很可愛。

等我把他兜裡的糖都吃了個乾淨,才發現我們已經沉默地走了很久,旅館近在眼前,就又找了個話題,問:“德音喜歡那條項鍊麼?”

“很喜歡。”

“那就好,這麼漂亮的東西,我都沒捨得摸一下。”

“你喜歡鑽石?”

“誰不喜歡?”

“那下次我買一條藍鑽的送你,我覺得你比較適合藍色。”他略略尷尬地說:“當做謝禮。”

我非常滿意:“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次在靜岡的日子可謂休息得十分徹底,雖然只有三天。

第三天吃午餐時,旅館老闆慌慌張張地跑來找我們,對盛華銘說了幾句話,他臉色也是一變,翻譯給我:“警察局打來電話找我。”

“啊?”

這次我沒護照,房間都是用得他的名字。

接下來盛華銘又打去了警局,之後便說有事,匆匆走了,回來時是傍晚,手裡拿着車票跟一本雜誌,說:“出事了,我們得趕快回去。”

我接過雜誌,一看,頓時懵了。

關於這幾天的新聞,我猜想過很多內容,可能是有關盛華延,可能是有關盛華銘,卻怎麼都想不到,居然是我的黑歷史:

整版的浴巾半x照片。

熟悉的姿勢,熟悉的背景,是我正式拒絕盛華延那天,第二天看到的報紙頭條。

那張照片把我氣得嘔血,打電話質問盛華延時,他好像聽到了笑話,很溫柔地說:“我就知道你要以爲是我。小傢伙,在家乖乖等着,我接你去見見壞人。”

我當時也想他是沒必要這麼無恥,也就傻呵呵地上了車,結果自然是個圈套。我被他按倒綁了個結實,欺負得我住了兩個多月醫院。我也逃了好幾次,最後還是被他以各種無恥的手段逮回去。

這張照片完全開啓了我那黑色的五年,雖然尺度不那麼大,可我被它引出的憤怒可想而知。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