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見辛瀾還是沒反應,星星決定採取柔情戰術:“等爹地一個把持不住,和那些漂亮姐姐怎麼怎麼了……把媽咪拋棄了,星星就徹底成了沒爹沒孃的孩子了……嗚嗚嗚……。”
星星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
顧非寒也走過來:“辛瀾,你看星星都哭得這麼傷心了,你就一起去吧……。”
辛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伸手,將一塊黑糊糊的東西塞進了她的口裡。
星星一愣,嚼了嚼,誒甜甜的,是巧克力誒!
這下,她就顧不上說了,興致勃勃的嚼起來。
“你爹地給你買了什麼,我買雙倍給你,只要你給我閉嘴就好!”
“好——。”星星又一次沒骨氣的轉了陣營,滾到了辛瀾的胳肢窩這裡,笑嘻嘻地說:“媽咪我也等《步步驚心》的結局等好久了,那些光頭帥鍋鍋都好帥噢……。”
“哦?是嗎?”辛瀾挑釁的朝身後看了一眼:“和你爹地相比呢?”
“爹地有頭髮都沒他們帥,更何況沒頭髮!”
“……。”顧非寒石化。
辛瀾摸摸女兒的頭:“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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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口婆心,用盡一切辦法的勸了一下午,最後的結果還是,顧非寒一個人坐上了去酒會的車。
黑色的林肯車上,嚴睿一邊開車,一輛打量身旁的顧非寒,問:“你昨晚沒有休息好嗎?看起來臉色不怎麼好……。”
“還好。”他說,心裡卻忍不住腹誹。
明明有老婆,每晚卻要孤枕衾寒的一個人。憋屈的輾轉反側,能休息的好嗎?
“對了……。”他忽然問:“這段時間我不怎麼在公司,‘alltimelove’的酒會還有新代言人的選拔,都是你們做的,準備的怎麼樣?”
“新代言人是一個名叫楊若昕的名模,你之前也看過照片。氣質還算清新自然,而且出道一兩年都沒什麼緋聞,是個挺安分守己的女孩子,最後我們就敲定她了。酒會的事已經準備的很充分,所以不需要擔心。”
“那就好。”顧非寒點點頭。
“哦……還有。”遇上紅燈,嚴睿將放在車板下面的一沓東西拿出來遞給顧非寒,“這是你讓我去查的關於時煙遇上剎車失靈的事情,有一些眉目,你看看吧。”
嚴睿的神色是少有的凝重,顧非寒接過來打開,是一些照片。
他一張張替換着看。
忽然,在看到某一張拍到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蹲在車身那邊時,目光倏地凍結成冰。
竟然是——辛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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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市中心的寰球凱越酒店前,彷彿在開一場世界豪車展一般,網羅了一批世界級的豪車匯聚於此。璀璨的霓虹燈光映照了一方天地,同樣也給黑暗中的寰球凱越披上了一層旖旎的外衣。
因爲今晚是‘alltimelove’首次面世的日子,所以不僅各個上流豪紳,還有無數媒體也蜂擁而至,將本還算寬敞的酒店大門擠得水泄不通。
沒多久,一輛豪華的房車緩緩停靠在酒店的大門前,恭候在酒店門前的門童迅速的迎上來,躬身拉開房車的門。
顧非寒從車中走了下來。
他今天穿的還算正式。一身深色的西裝,手工剪裁的完美質地簡約而流暢,配着的明紫色領帶一角還夾着一個鑲鑽領帶夾,擡起的袖管一角還能瞥見一枚泛着金屬光澤的鈕釦。
走進酒店的途中,不時有各式女人回頭側目,眼中出現癡迷的目光。
嚴睿跟上來,暗地裡偷笑。
“笑什麼?”顧非寒回頭,皺眉。
嚴睿說:“沒有,我只是覺得一般參加這種酒會的公子哥,懷裡起碼都會擁個把佳人,只有我們是兩個大老爺們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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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酒會現場,裡面早已是一片觥籌交錯,衣鬢飄香的場面……不時有人過來與顧非寒敬酒,預祝‘alltimelove’大賣。他一一微笑以對。
社交場合,他永遠是舉止恰當的紳士。
又一個人走過來:“顧先生,祝賀你……。”
顧非寒回頭,萬萬沒想到,竟然是舒正清。
“舒先生這麼日理萬機的人,這次能來參加顧某的酒會,真是我的榮幸……。”
舒正清答得爽朗,沒有拐彎抹角:“沒辦法,我實在是喜歡‘alltimelove’的創意和營銷模式……相信這款奢華懷錶系列,在顧先生的手中,定能綻放屬於它的光彩……。”
兩人舉杯,喝酒。
舒正清剛剛將杯子貼到脣邊,忽然看向顧非寒身後,笑道:“顧先生,你的代言小姐來了……。”
顧非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得一愣。
時煙,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片刻的驚訝過後,顧非寒朝舒正清點頭微笑,放下酒杯,朝她走去。
只是當他越靠近她,他臉上的驚愕卻越發的強烈。
不是因爲時煙這個人,而是因爲她此刻身上穿的禮服。
純白色的禮服,貼合的胸線,綴以大顆光澤柔和的珍珠,簡約而優雅。
光裸的肩頭縈繞着青絲妖嬈,就像一朵佇立在幽靜山谷的寒梅,恬靜的徑自綻放。
這件禮服……他沉眸,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正是當年止璇二十歲生日時,他送給她的禮物,請的是法國名家特別定製,絕無僅有。
只是如今……爲什麼會穿在她身上?
顧非寒走到她跟前,時煙剛欲朝他笑,他卻冷着臉說:“跟我過來!”
宴會廳外的一角,他將她全身掃視了一遍,時煙被他看得不自在,忍不住擡頭,當觸到他的目光時,又極快的收了回去。
“這是誰的禮服?”他問。
“我的……。”她小聲說。
“你的?”
他皺眉,忽然伸手,想摸一摸這衣服的材質,卻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這件禮服幾乎是緊緊貼在她身上的,他想了想,又縮了回來。
“你今天爲什麼會來?我們不是已經解約了嗎?”
時煙說:“我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收到了這個酒會的邀請函,以爲顧先生讓我過來,所以我……。”
顧非寒瞭然,肯定是嚴睿寄邀請函時,弄錯了,多寄了一份給她。
見他有些不悅,時煙又說:“顧先生若是不高興的話,我現在也可以走的……。”
說完低下頭朝外走。
顧非寒注視着她瘦小的背影,略微有些不忍:“算了,既然來了就先進來吧,好歹吃了東西再走……。”
她轉身,臉上閃過小小的驚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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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進酒會大廳時,離‘alltimelove’展銷開始只差十幾分鍾了,嚴睿一直在一邊忙忙碌碌的交代事情。一個漂亮、高挑的女孩站在他身邊,想來應該就是這一次的代言人——楊若昕了。
就在這時,舒正清忽然走過來:“準備的怎麼樣了?剛剛看小代言人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
顧非寒隨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時煙正站在一張餐桌前,吃着東西,但表情卻有些不知所措。
在舒正清心裡,還以爲時煙是代言人,卻不知,這些天裡早已經換了人。
顧非寒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舒先生,時煙已經不是‘alltimelove’的代言人了。”
“哦?爲什麼?”舒正清有些意外:“我還覺得那小丫頭挺有意思的。”
顧非寒不知該怎麼解釋,只能說:“因爲找到了更合適的人選。”他指了指楊若昕。
舒正清看過去,點點頭:“氣質也不錯……但我覺得……時煙似乎更合適。”
顧非寒笑笑,沒說話。
“不如這樣……。”舒正清說:“等一會兒的展銷會上,讓時煙和這位名叫楊若昕的小姐一起在臺上表現如何?”
“這……。”顧非寒說:“不太好吧。”
“試試吧。”舒正清說:“我還挺期待時小姐在臺上的表現。”
見他似乎十分堅持,顧非寒也不想太駁他的面子。
反正也不過只是一個上市酒會,並不是正式代言,顧非寒便也同意了。
而時煙一聽,則明顯很興奮很開心的樣子:“真的嗎?等一下我也可以登臺?”
“嗯。”顧非寒點頭:“你等一會兒和楊若昕一起上臺,至於要做哪些動作,之前應該都教過你,你知道的吧?”
“嗯嗯嗯……。”時煙點頭:“我練習過很多次了,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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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酒店的燈忽然一下子全滅了,展銷會正式開始。
伴隨着一陣柔美的音樂,酒店大廳中央忽然從地下升起一座舞臺,燈光也隨着舞臺的升起降低,發出變幻莫測的光芒……
時煙和楊若昕,一左一右面對微笑的站立。
各人手中都拿着一個精美的水晶盒,其中盛放着的正是今晚酒會的主角——‘alltimelove’。
環繞音響中傳來主持人的聲音,以深沉鐫刻的口吻,像所有人細細介紹着這一款懷錶。
忽明忽暗的燈光,有着蠱惑人心的魔力……音樂,好似催人迷幻的魔咒……
氣氛漸趨高嘲……
就在這時,酒店大堂裡不知爲何忽然響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槍聲——“砰!”
與此同時,所有的燈光都滅了,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嘉賓們驟然清醒,黑暗中,大家都尖叫起來,抱頭逃竄,現場混亂成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
短暫的驚愕過來,顧非寒清醒過來,有人持槍進了宴會現場!
目的是——搶懷錶?
“啊!”
舞臺上忽然一聲尖叫,是楊若昕的聲音:“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給你給你——。”接着是水晶盒摔落在地的聲音。
楊若昕的搶了,那麼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時煙。
黑暗裡,顧非寒猛的跑到了舞臺前,眼前實在是太黑了,他根本就看不清,只能吼道:“時煙,把表扔出去!”
很久,都沒有聽到水晶盒掉落的聲音。
顧非寒眯眼,眼睛勉強適應了黑暗,卻看到一個身影蜷縮在角落裡,死死的,動也沒動。
那個——應該就是她。
他朝她走近,卻忽然再一次聽到一聲尖叫:“不要!”
接着,一個身體朝自己撲過來,顧非寒沒料到,被撲倒在地。
同時一聲槍聲在自己的身前響起……
他錯愕的伸手,撫向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身體,卻摸到滿手鮮血,一片濡溼。
猩紅刺鼻。
原來目的不是懷錶,而是他,有人躲在暗處,想要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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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灣別墅,小星星窩在媽咪身邊,睡的口水直流。
辛瀾看完《步步驚心》結局,正欲關電視,卻被一個新聞吸引了注意。
“最新消息,寰球凱越酒店晚上九點發生槍擊案,一位時姓女士在槍擊中,背部受傷,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
接着畫面轉到酒店門口,一羣醫生模樣的人擡着一副擔架急匆匆的朝救護車跑去,擔架上一個女孩滿身是血。
只是——辛瀾關電視機的手一頓,爲什麼那個受傷的女孩,會這麼像時煙?
寰球凱越酒店?
等等!那不正是顧非寒白天一直在她耳邊唸叨的酒店,也正是舉行‘alltimelove’上市酒會的酒店!
那裡發生了槍擊案?還有一個時姓女孩受傷?爲什麼這麼相似……
辛瀾盯住電視機,當看到另一個滿身是血的高大男子隨在擔架後,一起上了救護車時,終於驚訝的站起了身。
是顧非寒!果然是他!
他的酒會出事了?發生了槍擊案?並且時煙還受傷了?!
這種種疑惑串聯在一起,終於使得辛瀾無法再冷靜下去,她霍然起身,也來不及換衣服,直接在睡衣外套了一件外套,便急匆匆的出門了。
等她一出來,這才發現她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個醫院。
從口袋中摸出手機,辛瀾打給顧非寒,卻沒有人接聽。她又打給嚴睿,電話響了幾聲後,終於接了起來。
“喂……嚴睿嗎?”
嚴睿沒有想到是辛瀾,有些驚訝:“小辛瀾?”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槍擊,受傷?非寒有沒有什麼事?”辛瀾的聲音急到慌張。
“非寒沒什麼事。”嚴睿說:“不過時煙受了很重的傷。”
辛瀾怔住,果然!那個擔架上擡着的女人果然是時煙!
“你們現在在哪個醫院?”辛瀾問。
嚴睿回答:“xx醫院,具體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一言難很盡,很混亂,你還是到醫院來,當面問非寒比較好。”
辛瀾掛斷電話,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嚴睿所說的醫院。問了幾個醫護人員,立刻就找到了顧非寒所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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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室外,顧非寒靜靜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黑色的西裝上滿是鮮血,紅的令人觸目驚心。
他低着頭,用拄在膝蓋上的手肘勉強支撐,一個人默默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辛瀾走過去,聽聞到聲響,他擡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着一種很深沉的迷茫。
“發生什麼事了?”辛瀾坐到他身邊問。
他搖搖頭:“不知道……。”忽然又抓住她的肩膀:“辛瀾,你說她會不會死?會不會?”
辛瀾怔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鬆開她,聲音低了下來:“你不知道,剛剛在酒店裡,我剛開始以爲那些人的目的是爲了搶手錶。其實不是,他們的目標是我,他們要殺我,可是在開槍的時候,她卻衝過來,替我捱了這一槍……如果她這次出了什麼事,我……我真的不知道……。”
第一次,他的聲音裡沒有了慣常的穩定沉着,變得混亂不堪。
辛瀾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只能說:“不會的,她不會出什麼事的……。”
因爲,在很多年前,她曾經遭遇過比今天更兇險的意外。
炸彈爆炸,被炸的的重度毀容,卻依然活了下來。
不辭辛苦,不遠千山萬里,靠着自己頑強的毅力,只爲回到你身邊。
人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是有福的人,又怎麼會死?
所以,她不會有事,會陪你走到最後。
辛瀾忽然好想將一切都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又被生生嚥下去。
原來至始至終,最自私的那個人,都是自己。
和她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愛情相比,她的愛,太微不足道,太自私。
在這個的黑夜裡,辛瀾看着身旁這個,沾滿別的女人鮮血的男人,第一次感覺到了無比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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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了整整一晚,到了第二天清早,醫生才疲憊的走出手術室。
顧非寒立刻站起身走過去,問:“她怎麼樣?”
醫生笑了笑說:“一切順利,你們不用擔心。不過她的麻醉還沒有散,估計中午纔會醒,你們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顧非寒的臉上露出了抹釋然的表情,緊張的一整晚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辛瀾此時也站起了身:“要不要我打個電話讓薰薰燉一碗雞湯過來?”
“不用……。”他搖頭,脫口而出:“她不愛喝雞湯。”
辛瀾一愣。
他說的這麼自然。
她不敢問,他口中的她,指的是時煙還是——安止璇?
難道連他,也開始有所察覺,懷疑了嗎?
顧非寒也微微一愕,爲自己忽然之間的失言。
他尷尬地解釋:“我只是猜的,覺得她不愛喝雞湯。”
“哦……。”辛瀾故意露出一抹不怎麼在意的表情:“那我還是讓薰薰煮點粥過來吧,辛苦了一整晚,她總是會餓的,吃點粥也好消化。”
顧非寒微笑,伸手,替她將翻了的衣角整理乾淨,語氣卻多了些抱歉:“也辛苦你,一整晚提心吊膽的,陪我在這兒等了一夜。”
辛瀾笑了笑:“沒事。”
他語氣中忽然多了那分客氣,令她隱隱的,感覺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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