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非寒也愣住了,這時候保鏢們才一擁而上,將那個老人拉開,現場混亂起來。
時煙白希的側頰上,一個鮮紅的五掌印觸目驚心,而她單薄的脣角,也蜿蜒下一串血跡,整個人不自覺的朝後退了兩步。
顧非寒扶住她,語氣焦急:“有沒有什麼事?”
她朝他一笑,搖搖頭:“還好。”身體卻搖搖晃晃的,好像一副要暈倒的樣子。
顧非寒眯起眼,接着將她橫抱了起來,朝電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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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他將她放到了沙發上,彎下腰,仔細的看了一下她的傷勢,就在這時候,嚴睿也跟隨着進來了。
“非寒,需不需要幫忙?”
顧非寒說:“讓vivian去幫我買個毛巾,還有瘀傷的藥膏,你先下去穩定記者發佈會。向各個媒體解釋一下,千萬不能將它搞砸。”
嚴睿看了時煙一眼,點頭:“好的。”
房間內恢復了安靜,時煙從沙發上坐起來,臉色依然如紙一樣的白。
顧非寒看她一眼,說:“剛剛爲什麼要衝出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你覺得我還應付不了嗎?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狀況,就亂逞英雄?!”
時煙低下頭:“對不起……。”
“行了行了……。”
眼前女人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讓他覺得似乎把聲音提高一些,都像是在欺負她。
vivian很快就將東西買了回來。
顧非寒將毛巾打溼,彎下腰,想替她擦一擦臉上的血,可手指剛一碰觸她臉上的肌膚,就不自覺的縮了回來。
他尷尬的站起身,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她:“自己擦一擦吧。”
時煙點點頭,拿過來,嘴角卻浮上了些許笑意。
顧非寒又在辦公室裡站了會兒,眼見她將藥擦完了,這才重又穿上西裝外套。
“你先在這裡休息下,等會兒不要從正門走,直接坐專用電梯至地下停車場,偷偷走就可以了。”
她聽話的點點頭。
“還有——。”他沉下臉說:“不要以爲這一次你替我擋了一巴掌,我就會繼續留你。解約函我明天還是會派人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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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廳,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所謂的道歉會也被好事的媒體們扭曲成了八卦會。
有眼尖的記者一看到顧非寒出現,就問:“聽說這一次‘alltimelove’上市,顧總一力推薦時小姐爲這一次的代言人,而那位時小姐是否就是剛剛替您擋巴掌的女孩?”
顧非寒冷着臉,沒有回答。
又有聲音冒出來:“聽說前幾天有人親眼目睹顧先生與這位時小姐同遊澳門,甚至住在同一家酒店,來往甚密……。”
“會不會時小姐這次之所以能成爲‘alltimelove’的代言人,其中有着不爲人知的利益關係?顧先生可以和我們聊聊嗎?”
顧非寒走至會臺中央,目光微沉,帶着睥睨一切的魄力:“今天的記者發表會主要是爲之前江灣城度假村遊客不幸身亡事件進行的。我在這裡對逝者的家屬表示很誠懇的道歉。這一次豪城天下方面確有失職,我們會就我們的責任給予家屬補償。至於我和時小姐的事——。”
他頓了頓說:“她只是豪城天下的前任員工,現在我們已經解約了。所以‘alltimelove’的代言人近期將會換,也希望各位媒體朋友不要瞎猜。至於新代言人,兩週後‘alltimelove’上市酒會上,大家自然會一睹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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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搞定了媒體與家屬,顧非寒精疲力盡地回到辦公室,剛要坐下來休息,手機又響了。
是時煙。
他第一反應是想掛掉,卻不知怎麼……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接通電話的那一瞬間,就聽見她崩潰的尖叫聲:“顧先生——救我——。”
顧非寒眉心倏地就打結,一手已經拎起剛剛掛好的衣服,邊問:“發生什麼了?”
“救我……我、我上了計程車,可是剎車失靈了——。”那頭的女孩子驚慌失措的聲音顫抖的要命,每一字句就觸動到他的神經,“怎麼辦……我好害怕……”
剎車失靈?怎麼會突然這樣?
儘管以後,顧非寒仍然片刻也不敢遲疑,飛奔着衝出去。
“你告訴我現在車子在哪一個區域,彆着急。”
他拉開車門,一坐進去,電話就因爲到了地下車庫而無信號掐斷了。
等他再撥過去,那邊卻已經不在服務區了。
該死!
他一拳狠狠砸在方向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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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這些天的旅行,辛瀾有了一種全身皆放鬆,恣意慵懶的感覺。走出z市機場,似乎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清新美好的。
可是一想到馬上要見到他,她剛剛鬆下來的心不免有些沉重。
那天早上,葡京酒店發生的事,她無法當做沒看到。
儘管這些天她刻意隱藏的很好,但那副畫面就像一根深深扎於她心臟的刺,稍稍一動,便是一陣痛徹心扉。
“需不需要我送你?”顧顥然走上前,替她拿過了手中的行李。
“不用了……。”辛瀾拒絕:“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很多事情,她需要獨自面對,他可以解她暫時的傷痛,卻無法奢求陪她一輩子。
聰明如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顧顥然沒有勉強,只是替她攔了一輛計程車,說:“到了家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辛瀾微笑點頭。
車子很快就到了星河灣,辛瀾下車,正欲進門,卻忽然被門邊一個戴着帽子的男人攔住。
“你是誰?”辛瀾警覺。
“嘿嘿……。”那男人憨厚的一笑:“你好,我是壹週刊的記者,請問您是這家的傭人嗎?”
那男人很年輕,感覺應該是剛剛從學校畢業的新記者,或許之前都沒有見過辛瀾,所以將她當成了顧家的女傭。
“有事?”辛瀾還是有些戒備。
帽子男說:“小姐我也是被逼無奈,再不挖點猛料,這月肯定會被公司炒。所以希望您能發發善心,透漏點獨家給我……。”
見這帽子男的表情的確很苦逼,辛瀾失笑:“我有什麼獨家可透漏給你的?”
帽子男朝旁邊看了看,見沒什麼人,這才掏出一疊照片,偷偷摸摸的說:“就是這個,最近豪城天下少東和旗下女職員的曖昧關係被炒的火熱,記者發佈會上,顧先生甚至當着衆人的面,將這個女職員抱着進了辦公室。之前兩個人還同遊澳門,住一家酒店……雖然顧先生後來否認了這件事,但……。”他朝她投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曖昧眼神。
“但這種事,無風不起浪,小姐你既然在這家做傭人,肯定知道不少內幕吧?這顧先生和這個名叫時煙的女人,到底有沒有一腿?”
辛瀾拿過帽子男手中的照片,沉默的翻看起來。
照片上,顧非寒當衆一把抱住時煙,急匆匆的推開衆人離去……
她依偎在他懷裡,而他的臉上滿是焦急……
原來在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他們倆,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段感情,公之於衆了嗎?
見她半天不說話,帽子男不禁急了:“小姐,您倒是說句話啊……。”
就在這時,別墅的門被推開,薰薰走了出來,看到辛瀾,臉上頓時閃過驚喜的表情。
“夫人,你總算回來了!”她急匆匆的走上前,拉住辛瀾:“您這是去了哪兒啊?您不知道,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可把少爺急死了——。”
薰薰驚喜的小眼神投向帽子男時,頓時警覺起來:“你是誰?”
帽子男張大嘴,一會兒看看辛瀾,一會兒又看向薰薰,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辛瀾將看完了的照片遞給了帽子男,本不想說話,最後又像是賭氣似地開了口:“我不知道我這算不算什麼獨家。在他和她之間,我纔是那個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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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別墅,薰薰替辛瀾拿過行李,全部都整理好之後,突然又扯開大嗓門興奮的叫起來:“少爺,你回來了!快看,夫人也回家了!”
辛瀾走到沙發前,脫下外套。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沉穩中帶着幾分與尋常不同的急促。
她轉過頭,發現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斜依在樓梯扶手旁,面容隱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他側面優美的輪廓……
男人的步子停了停,這才疾步走到她面前。
“這幾天你去了哪兒?”他抓住她,目光中盛放着顯而易見的惱怒。
顧非寒剛從醫院趕回來,時煙因爲上了剎車失靈的計程車而險些喪命,在關鍵時刻用了最險的一招——跳車才最終保住性命,只不過受了許多擦傷,他找到她之後把她帶去醫生那裡處理了下傷口,這纔回來。
一路上都在思考,爲什麼那輛車會莫名其妙的剎車失靈?
這當中一定是有什麼問題。
可是,似乎又毫無頭緒,不禁讓他煩躁。
這種煩躁,在看到辛瀾時,因爲過多的想念與焦急,就轉化成了如此的一種複雜情感,變得有些憤怒。
“我去了哪兒,你關心過嗎?”辛瀾看着他,靜靜的說:“我不在,顧非寒你不是過的很快活嗎?”
他皺起眉頭:“我不關心你?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天幾乎將澳門翻了個遍……。”
“是嗎?”她輕描淡寫,一副沒什麼所謂的樣子。
顧非寒看着她,勉強控制住胸口的怒火,問:“你那天是不是來澳門找過我?”
辛瀾笑:“原來你知道?我還以爲顧總你,這些天與美人魚水清歡,早就已經將其他人拋之腦後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顧非寒解釋:“那天早上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時煙會忽然出現在我房裡。當時我睡着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來過,更不知道你到底看到了些什麼?但我跟她真的是清白的,什麼都沒有做過……。”
“顧非寒,你說你喝醉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爲什麼她可以在你睡着的時候進你的房間,你都不鎖門的嗎?好——。”她擺手:“就算那天早上只是一個誤會,那前兩天的記者發佈會上,你當着衆目睽睽的面,將她抱進了辦公室。那也是在喝醉了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做出的事嗎?”
他微愣,顯然沒料到她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
“是不是很好奇我爲什麼會知道這個?”辛瀾哂笑:“挖緋聞的狗仔都已經趴到家門口了!顧非寒,你做出這些事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會將我這個妻子的顏面置於何地?”
“當時記者會上,她替我捱了一巴掌,差點暈過去,我總不能……。”
“替你挨一巴掌?”辛瀾打斷他:“無端端的,她爲什麼要替你挨巴掌?前面才說沒關係,現在她就捨身護郞,爲你捱了巴掌。顧非寒,你不覺得你已經前後自相矛盾了嗎?”
“……。”
“放開!”辛瀾斥道,想要掙脫開他的掣肘。
顧非寒沉默了一下說:“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辛瀾,我從始至終,對她沒有任何感情。‘alltimelove’的代言人我也已經換了,以後我不會在和她再有見面的機會……。”
他走上前,將她攬進懷裡:“瀾兒,有一句話我還沒有對你說過,就是我愛你……只愛你一個……懂嗎?”
我愛你,只愛你一個。
辛瀾聽着耳旁,這深情的告白,卻沒有絲毫的感動,因爲始終只有一個念頭,在她的腦海裡盤旋,她努力的想去驅趕,卻毫無所獲。
“哦?只愛我一個?”她問:“那安止璇呢?”
她知道她不該問的,可就是無法逼迫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個傻瓜。
他明顯的一愣,語氣不悅:“這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顧非寒,你還是愛她的對吧……。”辛瀾將他推開,語氣有些絕望:“如果她現在還活着,就在你身邊,你是不是就會立刻拋下我,轉身和她在一起?”
“辛瀾,爲什麼總是要設想些無中生有的事,來折磨自己?止璇已經死了,她不會對你構成任何威脅……。”
“可如果她還活着呢?”辛瀾的話衝口而出,立刻就明白了自己的失言。
“什麼?”顧非寒愣住
“沒什麼……。”她低下頭,“我只是說假如。”
“沒有這種假如……。”他沉下臉:“總之時煙的解約函我已經遞給她了,之後我都不會再和她見面。兩週後,‘alltimelove’會有一個上市酒會。酒會後我就能閒下來,到時候我帶着你和星星出去旅行,這些無謂的風波就讓它這樣子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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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兩個星期,顧非寒像是要故意補償些什麼,幾乎天天都待在家裡陪着她。
研究菜譜的熱情比薰薰還高,沒事還會拖拖地,打掃一下衛生。薰薰每次看到都驚嚇到要瘋掉。
剛開始兩天,辛瀾還在氣頭上,對他這一切殷勤行爲表示無視,沒事還會淡淡的嘲諷兩句。
後來每次看電視時,前面都會竄出個穿着圍裙,打掃衛生的修長身影,她想無視無奈眼睛木有那麼大……
只能採取敵動我不動的原則。
誰料他做衛生也做得不規矩,總是做兩下就跑到她身邊,煞有其事的抱怨說累死了,腰疼腿疼肚子疼胃疼等等等……
見辛瀾不理他,他又會彎下腰湊到她肚子邊,摸着她略有些形狀的小圓肚。美曰其名和兒子交流感情,實則就是趁機佔便宜。
辛瀾當然知道他這些個歪歪心思,自從澳門回來以後,她就和他分了居,晚上禁止他進自己的房。
快一個月沒有碰女人,對於他這種——咳咳比正常血氣方剛的男人稍稍再血氣方剛點的男人來說,確實是——夠狠也夠毒。щшш ✿тTk дn ✿¢ o
剛開始幾天,星星因爲氣惱爹地在媽咪生日那天沒有陪着她,所以跟着辛瀾同一陣線。但不知後來顧非寒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之後,她就徹底舉旗投降,投入敵方陣營。
不知不覺就到了‘alltimelove’上市酒會的這天。
從中午開始,顧非寒就使出百般解數試圖勸說辛瀾和自己一起去,可辛瀾的態度反反覆覆來,就一個詞:“no!”
顧非寒無奈,只能將眼神投向自個兒女兒身上,試圖以前天晚上親手給她做的冰激凌蛋糕來擊碎她挺直的脊樑。
事實證明,星小姐是沒有脊樑可言的。
她咕嚕嚕的爬到辛瀾身上,說:“媽咪,你就去吧,你看爹地多可憐……。”
辛瀾半躺在沙發上,聞言朝嘴裡扔了一片薯片,說:“不要,最近《步步驚心》重播,晚上有大結局,媽咪要留在家裡看結局。”
“那些光頭大辮子有什麼好看的?一個個還沒有爹地帥……媽咪要是喜歡光頭的話,星星下次趁爹地睡着了,給他把頭髮剃了!”
“……。”顧非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見媽咪沒反應,星星又說:“媽咪要是不去,酒會上肯定有很多的漂亮姐姐想要勾搭爹地,爹地又好色,肯定會跟那些姐姐眉來眼去的……。”
辛瀾聞言,朝後看了一眼:“看來某人果然是色的名不虛傳啊……。”
“……。”顧非寒張嘴:女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