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瀾躲閃着他投射而來的視線,有些難以啓齒:“那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緊了幾分:“辛瀾!”
“你真的那麼想知道嗎?”
蕭墨淵鄭重點頭:“你現在是我的女朋友……而我,無法容忍我對自己女朋友的無知與不瞭解。”
辛瀾沉吟了片刻,終於繳械投降,將昨晚發生的所有事一一道來,當然她刻意隱瞞了後來顧非寒的出現。
“你說顧思澈昨晚在小巷裡劫持了你,然後還派人強aa暴你?”蕭墨淵皺眉,眉目間多了分微慍與戾氣。
“是。”辛瀾說:“蕭墨淵,這件事你就別鬧大了。我覺得他應該只是少爺做久了,喜歡抓人耍耍罷了,以後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蕭墨淵搖搖頭:“辛瀾,這你就不懂了。對於思澈,我比你更瞭解。他雖然紈絝不懂事,但不會這樣子在大街上隨便抓個人耍着玩。他盯上你,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思澈?他稱顧思澈爲思澈?
辛瀾忍不住問:“蕭墨淵,你和顧思澈很熟嗎?”
蕭墨淵頓住,神色有些僵硬的否認:“不算很熟,只是家族聚會時偶爾會碰上,聊過一兩次。”
“哦……。”辛瀾點點頭。
“不過雖然不熟,他顧家小霸王的稱號,還是聲名在外的。你儘量不要去招惹他,他從小就被顧懷先寵的太厲害,都有些無法無天了——。”
他揉了揉她的發,繼續說:“這件事既然你不希望我插手,我暫時不會輕舉妄動,但我會適時的警告他。還有你——。”他加重了語氣,“下次若是顧思澈再對你做了什麼,你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瞞着我,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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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瀾在他懷裡重重的點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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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紙上的賣淫新聞因爲蕭墨淵的暗地裡授意,被封鎖了過去。也有相關記者出來澄清說,照片中的‘賣淫女’非蕭總女友,而是另一個不明身份的女人。
自此,辛瀾才深深的體會到什麼才叫做萬惡的資本家,因爲眼前這個男人,該有多少無辜的民衆被假象愚昧過去啊。
這天晚上,三個人正坐在一家餐廳裡吃飯。
星星忽然攥着一本雜誌,對着上面的一張海報,口水直流。
辛瀾湊過去,發現那是最近一個很紅的偶像明星——洛澤。
一張臉嫩白的就像堆了幾層麪粉,狹長的鳳眼,高蜓的鼻樑,再配上一張瀲灩薄脣,嫵媚的不像個男人。但近來這種中性風在娛樂圈似乎十分走俏,特別受那些90後青少年的青睞。當然同時也俘獲了像星星這種00後嬰幼兒的喜歡。
“媽咪……。”星星一邊摸着那張海報,一邊垂涎的說:“星星長大了,要嫁給他。”
辛瀾一口水差點噴出來:“那男人看上去跟你媽我差不多大,你嫁給他,你讓我情何以堪?”
蕭墨淵疊着雙腿,悠閒的看着面前的兩個人,悶着樂。
“況且——。”辛瀾又開始毫不留情的打擊自家女兒尚未成形的審美觀:“況且那男人有什麼好的?細胳膊細腿,身無二兩肉,揍一拳就像是柔弱的要暈過去一樣。男人弱成這樣,真是太悲劇了。”
“媽咪!”星星憤慨了:“不准你這樣詆譭我的夢中情人!”
夢中情人?辛瀾被雷焦……
蕭墨淵聞言,忍不住湊了上來,伸手亮了亮自己手臂上宏偉的肌肉,得意洋洋道:“所以說找老公還是該找蕭叔叔這樣的,又男人又man又有體格,能夠——。”
“閉嘴!”星星伸出一根手指戳向他的額,一副憤怒小火焰即將爆發的模樣:“這是我們兩個女人之間的問題,你這男人少插嘴!”
蕭墨淵淚奔:/(ㄒoㄒ)/~~
辛瀾覺得自己有必要將星星從僞孃的邪路上拉回來,於是她繼續語重心長道:“你看這男人,脣紅齒白的,長得比女人還精緻,做事也一副娘性十足的感覺。只能說明了兩點,第一他內心bt,第二他喜歡的其實是男人。”
“噗——。”這次換蕭墨淵一口水噴出來。
辛瀾斜瞟他一眼:“我說的不對嗎?”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臉驚喜:“對了,這洛澤不就是trs近來捧的新人嘛。作爲老闆,你應該比我們更瞭解他,知道更多內幕吧?”
星星聞言,也難得的與辛瀾統一陣線,雙眼放光的望着他。
“說吧。”辛瀾替他將嘴巴殘留的水漬擦乾淨,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這洛澤喜歡的男人是誰?”
她急切的需要給女兒上幼兒期,愛情萌芽的第一課。
蕭墨淵臉色忽然一陣難看,看着眼前八卦意味十足的兩個小女人,僵着臉愣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表情緊繃,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半晌,他豁然起身,僵硬道:“我先去個洗手間。”
說着也不理會座下的兩個人,直接就轉身走了,完全失了平日裡的優雅風度。
誒……辛瀾摸摸頭,怎麼感覺他今天,有那麼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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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山別墅,顧非寒停好車子,走進了大門。
大廳餐桌上,此刻正是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顧懷先坐在長方桌首,而顧思澈則端坐在他身旁。一頭金黃色的發染成了低調的黑玉色,襯着少年白希俊挺的五官輪廓,倒是漂亮的令人攝目。
顧懷先不停的將飯菜夾進顧思澈的碗裡,一派慈祥溫和的神色:“多吃點多吃點……,你看你纔去美國兩年,就瘦成這個樣子……。”
“謝謝爸爸……。”顧思澈點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與酒吧裡的張狂截然相反。
顧非寒看到兩個人,腳步頓了頓,便直接朝二樓走去。
顧懷先卻皺眉叫住他:“你弟弟好不容易從美國回來一趟,你就準備這樣子視而不見嗎?”
“爸爸別這樣,哥哥或許有事要忙。”
顧非寒停下腳步:“不是有你照顧着,就夠了嗎?”
顧懷先生氣的摔下碗筷:“你這是什麼話?思澈可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關心他就算了,竟然由着警察將他抓到警察局,拘留了這麼多天。最後還是我這個老人家把他接出來的,你這哥哥是怎麼當的?!”
顧非寒目光微涼:“這你該去問問——你那寶貝兒子到底幹了些什麼?”
顧懷先站起身,顯然氣的不輕,說:“你先給我下來!”
顧非寒腳步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下了樓,坐定在餐桌旁。
顧懷先緩了口氣道:“算了,警局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之前思澈在美國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如今回來了,也是時候回豪城天下歷練一番了。你明天回公司了就給他安排個職位,讓他對公司也有些瞭解。”
顧思澈始終坐立一旁,神色乖順,就像一個最爲聽話的好兒子。
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顧非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這些年顧思澈在美國時不時的就要惹出點喝酒鬧事,嗑藥狂歡的醜聞,若不是他這個做哥哥的苦心替他瞞着,哪裡還能在顧懷先心中,塑造出一副勤奮讀書,乖順聽話的好兒子形象?
“公司裡大部分的職位都滿了,恐怕安排不進去。”他冷淡拒絕。
“顧非寒!”顧懷先再一次暴怒。
“爸爸,哥哥既然都這麼說,那就算了。況且我自己對經營公司也沒什麼興趣……。”
“可是……。”顧懷先還有話說,卻被顧思澈打斷:“爸爸,我現在在一個酒吧當駐站歌手,還兼任調酒師的工作,我覺得這種狀態很不錯,暫時還不想改變。”
“駐站歌手?調酒師?”顧懷先皺起眉頭,有些不悅:“這些都不是什麼正當長久的工作,男人還是該有自己事業才行。聽話,過幾天跟着你哥去豪城天下鍛鍊一下。”
“爸爸……。”顧思澈夾了一筷子菜到顧懷先碗裡,一副朝長輩撒嬌的口吻:“我還不滿二十歲,還年輕,不想這麼快就被束縛住。你給我兩年的時間,如果兩年後我還是一事無成,我就聽從你的話,乖乖的回公司,好不好?”
顧懷先聞言,心知勸不過他,只好嘆一口氣。拍拍他的手,溫和道:“別太累到自己了。”
顧非寒坐在一邊,看着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多年來始終重複在自己眼前。
而他似乎也沒有了最初的心酸,只是兀自安靜的吃飯。
忽然,顧懷先說:“對了,非寒,再過一個月就是思澈二十歲的生日了。我打算請一些親戚朋友們,到別墅這兒開一個生日party,你覺得怎麼樣?”
“嗯。”顧非寒點頭。
沒有察覺到他的冷淡,顧懷先又問:“你覺得該辦個什麼樣的?”
顧非寒放下碗筷,站起身,說:“爸爸我飽了。生日party的事你們自己商量吧,我還有個策劃案需要修改一下,你們商量好了再告訴我……。”
說完也不等兩個人回答,便轉身上樓了。
●︶3︶●
男人走進書房,直接扯掉了胸口的領帶,隨意的甩到了地上,隨即坐上黑色的旋轉皮椅,一手撐住太陽穴,疲憊的揉起來。
閉上眼,腦中忽然閃現出一副蒼白瘦削的身影,那樣的孤獨與寂寞……
二十年前。
日月山別墅,所有人都亂作一團。
“怎麼辦,陳伯,靜秋夫人快不行了……。”一個女傭氣喘吁吁的拿着一塊毛巾。
“叫醫生,快叫醫生……。”陳伯催促。
“可是夫人根本就不肯讓我們碰她,醫生一靠近她她就像是瘋了般的尖叫,我們都不敢太過硬來……。”女傭的表情很苦惱。
二樓主臥門口,一個小小的腦袋湊了出來,困惑的看着那個牀上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
小小的顧非寒不明白,他的媽咪一向溫柔又漂亮,最喜歡和他胡鬧着玩遊戲。
可是這幾個月來,每當他靠近她,她就會脾氣很粗暴的讓他滾,而且還總是一個人默默的流眼淚。
媽咪到底怎麼了?她爲什麼要哭呢,是因爲自己不乖嗎?
顧非寒蹭進房間,小心的將一張椅子挪到牀邊,爬上去坐好,軟軟的叫:“媽咪……。”
牀上病着的女人,艱難的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牀邊上端坐着的小小身影時,蒼灰的目光中終於煥發出了些亮光,只是纖細的脖子上還殘留着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痕。
她伸出一隻手,緩緩的摸上了他的臉,不停的叫着:“非寒……我的非寒……。”
就像是耗盡了一切力氣。
後來發生了什麼,當年小小的顧非寒已經記不清了。
只記得最後當那女人緩緩閉上眼,‘睡着’了的時候,他的心口忽然鑽心般的疼。就像是被玻璃割得層層落落,鮮血淋漓……
而就在第二天,爸爸卻滿臉喜色,懷中抱着一個粉雕玉砌的嬰孩。
他說那個孩子叫思澈,是他的弟弟。
那時候的他,什麼都不懂,還滿心歡喜的想着,以後終於能陪自己玩了,那樣他也就不用再麻煩媽咪了……
卻不料及,那時候,卻早已經是天人永隔……
……
‘蹬蹬蹬……。”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顧非寒坐起身,極快的收斂起一瞬的失神,再擡眸時,早已一片冷澈。
進門的是嚴睿:“非寒,這是你要的資料。”
顧非寒這纔想起之前讓他去找的東西,且務必要他找到後第一時刻送到自己手上。
“嗯,擱在桌子上吧。”
嚴睿將資料放好,又將一個信封遞了過去:“還有,這是黎靜婉讓我交給你的信。”
“selke?”顧非寒坐起身,有些意外,伸過手來:“給我吧。”
拿過信,他絲毫也沒有猶豫,直接拆開來看。看着看着,就微笑的彎起了嘴角。
嚴睿問:“這信上有什麼喜事嗎?”
顧非寒收好信,又將其中信封中的u盤小心的收好,嘴角的笑意更甚:“喜事,當然是喜事。只怕這一次尹玄仲,是徹底的玩完了。”
●︶3︶●
一個月後。
今天是顧家二公子顧思澈二十歲的生日party。
蕭墨淵很早就收到了請帖,所以儘管有些不願意,辛瀾也不得不以女伴的身份陪同參加。
衣服是早就準備好了的,一件香檳色的裹胸禮服。貼合的胸線設計,綴以大顆光澤柔和的珍珠,拖尾飄逸如白雲朵朵,繁複精湛的刺繡流溢着優雅奢華……
因爲是第一次以這樣正式的身份與蕭墨淵參加這種宴會,所以辛瀾顯得格外莊重。一早蕭墨淵就開車來接她,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一個電話忽然打來了。
蕭墨淵戴上耳機,接通:“喂?”
是秘書的聲音:“蕭總,洛澤出事了……。”
蕭墨淵眯了眯眼:“他能出什麼事?”
“洛澤昨晚在酒吧喝多了,然後帶了一個女孩子回家過夜,結果醒來後不知怎麼的,情緒忽然很激動很不對勁。女孩子走了以後,他就在浴室的浴缸裡割腕自殺了——。”
“什麼?!”蕭墨淵停下了車:“割腕自殺?”
“是,幸好他的助手一早來公寓找他,發現的及時,這纔沒出什麼大事。現在人已經送到了醫院,醫院給他搶救了兩個小時,總算勉強清醒了,但他一醒來發現自己還活着就很激動,還一直說要見你,否則就不吃藥……。”
這小兔崽子……
蕭墨淵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你們現在在哪個醫院?”
“安心醫院,蕭總,你若是沒什麼事就過來一下吧……。”
“嗯,我現在馬上過去。你們記得封鎖醫院,不能讓任何媒體記者獲得一點風聲和消息,懂嗎?”
因剛剛的這一系列事,身旁的辛瀾早已察覺到了不妙,見他掛斷電話,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蕭墨淵收拾好耳機,說:“不就是我們家星星很喜歡的那個小白臉,今天一早竟然給我在家鬧自殺,現在躺在醫院裡,我得過去一趟。”
消息太過震驚,以至於辛瀾沒有注意到‘我們家星星’這五個字。
“那個名叫洛澤的偶像明星?”
“嗯。”
“他爲什麼自殺?”辛瀾好奇。
“一時說不清楚。”蕭墨淵側身,握住她的肩膀,交代道:“辛瀾,你聽着,我現在可能去不了日月山別墅了,也不好讓你和我一起去醫院。所以我先將你送過去,然後再趕去醫院,一旦事情處理完,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辛瀾搖搖頭:“你不用送我了,直接去醫院吧。至於日月山別墅,我自己打個計程車就好了……。”
“那怎麼行?”他有些擔憂。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人命關天啊!我都這麼大個人了,打個計程車你還不放心?”說着就拖着禮服擺下了車:“你趕快去醫院吧,我會在那邊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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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美男總會被另一個美男深深愛着的~~哈哈,蕭總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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