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蕭墨淵做完工作,低頭看了看手錶,想到等一下又能見到某個小女人了,嘴角便不自覺的勾起一抹愉悅的微笑。
忽然,辦公室外有人敲門。
他悠然的靠上了身後的座椅:“進來。”
是秘書:“蕭總,有個記者先生說找您有急事。”
他放下筆:“嗯,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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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被人拍了下來?”某酒吧裡,辛瀾驚訝的開口:“那天地下停車場明明一個人都沒有,怎麼會被人拍下來?”
蕭墨淵將一張光碟推到了她面前:“今天壹週刊的一個記者忽然找到我,說他那天正好在商場停車場,目睹了很有趣的一幕。然後將這張光盤交給我,我後來一看,果然是selke和一個男人在停車場樓梯拐角交涉的一幕,被完整清楚的拍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
想起那天車子裡,黎靜婉絕望而無力的懇求,辛瀾不安起來。
這張光盤若是真的流傳出去,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不僅黎靜婉這十幾年來苦苦維持的天后地位會一夕坍塌,對於顧非寒乃至豪城天下都會有很大的影響,而作爲黎靜婉經濟公司的trs娛樂來說,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你先不要急。”他拍拍她的肩膀:“這件事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那天停車場的事只有那個記者拍到,並沒有第三個人目睹。我已經花錢將他手中的所有光盤都買了過來,所以說只要不出什麼意外,應該是不會泄露出去的。”
辛瀾聞言,惶惶的心這才安定下來:“那就好。”又感激的說:“謝謝你,蕭墨淵。”
他笑起來:“我幫你不也是在幫我自己,談不上謝謝。”
隨後,他又將所有光盤都推到了她面前:“現在我將這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你,該怎麼處理,你自己看着辦吧。”
辛瀾點頭:“這種東西一刻都不能留着,我等一會兒回去就把它們全銷燬。”
他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你就不留下一盤,以備將來之需?”
辛瀾詫異:“留下做什麼?”
蕭墨淵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個小笨蛋……真是一點兒都不懂得這社會的生存法則。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卻萬萬都不可無。”隨後又嘆一口氣:“既然你這麼相信她,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辦吧。”
辛瀾看着他,有些不懂他在說什麼。
她將光盤一一放進了包包裡,困惑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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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便到了黎靜婉與顧非寒訂婚的日子。因爲只是一個訂婚,所以黎靜婉不想弄得太過隆重。只請了雙方親朋和一些同事,預備在星河灣舉辦一個小型的儀式就好。
一早,黎靜婉便換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禮服,又由專業化妝師化好妝,便坐上了開往星河灣的轎車。
辛瀾陪同在她旁邊,見她似乎十分緊張,便將自己早上纔買還沒來得及喝的熱牛奶遞了過去:“喝一點吧,有定神的作用。”
她拿過來,握在了手心裡:“謝謝。”
車子開了大概有半個小時,便到達了目的地。
訂婚儀式選擇在一個綠意盎然的戶外草坪舉行,此刻草坪上到處都是粉紅色的心形氣球、扎花和綵帶。白鴿停在綠蔭地啄食,撲騰着翅膀飛向天際。
初晨的陽光與藍天互相輝映,構成一幅極美的圖畫。
接送新娘的禮車在鋪設的紅地毯一端停下。
顧非寒早已換上了一身白色的西裝,將車子裡的黎靜婉接了出來。
當目光觸及到副駕上的辛瀾時,眉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玄而轉身。
顧懷先、尹玄仲還有另一個溫和的女人站在紅地毯的另一端,微笑着注視着此刻走來的一對新人。
一早就忙了一上午,辛瀾只覺得疲累至極,彎着腰擠過熱鬧的人羣,只希望此刻能找個空位置坐一坐,歇一歇腳。
誰知推搡中,不知被誰撞了一下。
辛瀾一個沒穩住,狠狠的倒向了身後,鞋跟也不由自主的踩上了一個人的腳面。
不用想,辛瀾就能想象那人此刻會有多疼。
自己腳上的這雙高跟鞋,可足足有十釐米啊!
辛瀾一慌,忙轉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目光擡起,卻不由得愣住,此刻眼前赫然出現的小巧淨顏,竟然是一月未見的時煙。
只是出乎辛瀾意料的是,眼前這個女孩平日裡一貫的溫柔笑靨消失不見,目光半秒都沒有看過她,一直都死死的盯着遠方的某一處。
臉上有種令人窒息的神色,黯淡、冷漠,略帶詭異,讓辛瀾此生頭一遭感受到了一種徹底的威脅和恐怖。
辛瀾順着她的目光望去……落點正是此刻紅地毯上,幸福交換着戒指的——黎靜婉和顧非寒。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不知是誰忽然驚恐的喊了一句:“啊……新娘的禮服怎麼紅了?!”
“有血……有血,黎小姐腿上有血?!”
接着是一片混亂:“新娘暈過去了,暈過去了!”
辛瀾遲疑的轉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紅地毯上,顧非寒忽然臉色緊繃的抱住幾近昏厥的黎靜婉,急急朝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出事了。”顧非寒一邊抱着黎靜婉進車,一邊向身邊本來是特地前來參加婚禮、此刻卻變成了保駕護航的季廣臣說道。
“你的意思是……火神?”季廣臣送他們倆進車,走之前問了句。
這幾年來火神不安分,就是怕在這場訂婚禮上鬧出什麼動靜,季廣臣才特意從美國趕過來,原先一切都好好的,他們以爲沒什麼大礙了——可是現在黎靜婉流產,會不會是他們?
“我不知道,你和嚴睿去處理一下。”
“ok。”
遠處,辛瀾恍然無措地呆站了一會,就在顧非寒沿路走過的路面上,一滴一滴的血妖豔的蔓延開,吞噬了所有,使得混亂的空氣裡,也瀰漫起,一股血色的腥稠……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
辛瀾驚怔,腦子裡變得亂七八糟,混亂不堪。
她急急的跟上車子,隱約的感覺到——事情似乎越來越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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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後座,黎靜婉輾轉痛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一刻不停的叫着:“非寒……痛……。”
曾經黑軟如藤蔓的長髮也亂蓬蓬的糾結在一起,粘附上她冷汗涔涔的側頰,更襯的那臉孔單薄如紙。
辛瀾半抱着她,一時間也心亂如麻。
觸手摸到的禮服上,早已粘附了大片大片腥綢的液體,她明白那是什麼,卻不敢低頭去看,只能一刻不停的安撫着她的肩膀:“沒事的沒事的……。”
開着車的顧非寒幾次回頭,雖然表面還是一臉的鎮定,但那緊繃的身體,還有那蒼白的臉色,還是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緊張。
車子速度加快了些,黎靜婉‘唔……”的一聲申銀,辛瀾忙說:“慢點開……她很難受。”
顧非寒點頭,車子又稍稍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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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黎靜婉被推進了手術室,門內是一派的緊張有序,門外則是一片沉寂至極的安寧。
不一會兒,顧懷先、尹玄仲還有黎靜婉的母親江鳳依也趕到了醫院。
“怎麼回事?婉婉怎麼了?”江鳳依一向溫和的臉幾近崩潰,一把上前揪住顧非寒的襟口:“你對我們家婉婉做了什麼?她爲什麼會流血,爲什麼會暈?”
顧懷先制止住她:“親家母,我們都不知道黎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切等醫生出來再說吧。”
尹玄仲也拉住自己的妻子:“顧先生說得對,我們先等醫生的消息吧。”
辛瀾聞言,不由自主的擡眸,好奇朝那個名叫尹玄仲的男人看去——男人略有紋路的臉上臉上好似帶着焦急,可那份焦急分明只是皮肉間的僵硬扯動,並未到心裡,眼神裡是一派的清明淡定。
辛瀾怔了怔,不覺得有些玩味兒。
這該是怎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病房裡剛剛推進去的女人還懷着自己的孩子,很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險,生死未卜。可他倒好,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
可見內心,的確是狠辣的出奇。
辛瀾不覺得心涼了一下,開始爲病房裡的黎靜婉忐忑起來。
顧非寒從剛剛開始便沒有說話,坐在醫院走廊的木椅上,低垂的頭顱用兩隻手微微支撐,大拇指輕輕捏揉着太陽穴。
“喝點水吧……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一雙手從身側斜斜插過,將一瓶水遞到了自己面前。
顧非寒擡頭,見是辛瀾,如劍的眉峰淡淡的鎖着,似凝了千年寒冰,面無表情時,直看得人心神發憷。
這些日子以來,他似乎清瘦了許多。
肌膚少了一層血色,比之頭頂刺眼的白熾燈,更加的蒼白。眼底下的淡青,濃重到根本就騙不了人。
辛瀾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些心疼——其實這整件事,最無辜的就是他,可是有些話,她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也根本就無從說起。
見他半天都沒有動,辛瀾蕭索的垂下手。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推開,走出了一箇中年醫生,神色嚴峻的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
江鳳依和尹玄仲同時站起,顧非寒也朝前走了一步:“我是她的未婚夫,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醫生點頭,解下手套,遞給了身旁的護士:“你們一起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吧。”
辛瀾拉住顧非寒:“我可以一起去嗎?”
他考慮了一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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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中年醫生坐下,表情有些凝重。
“醫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婉婉會忽然流血暈過去?之前明明都好好的啊!”江鳳依忍不住問。
醫生說:“我們剛剛在孕婦的體內,檢查出了一種名爲米非司酮片的藥劑。我們懷疑……。”
“米非司酮片”,聽聞到幾個字,顧非寒朝前走了幾步,目光中有着一種隱隱的犀利。他過去也曾輔修過臨牀醫學,所以對一些常用藥的作用還是清楚的。
如果他沒有記錯,米非司酮片是一種抗孕激素藥,具有終止懷孕,抗着牀,誘導月經等作用。
簡而言之,就是一種墮胎藥。
他眉頭忽然斂開了,轉身,盯住了身後的辛瀾,目光有着獵鷹一般的銳利。
辛瀾被他盯得背脊發涼,忍不住退後一步。
一個護士忽然推門而進,表情十分惶急,嚷嚷道:“特護病房807的病人醒了,現在情緒很激動,一直在砸東西,請家屬們去看一看……。”
顧非寒聞言,又盯了她半秒,這才鬆手,大踏步朝外走去。
辛瀾靠着身後的牆壁,心臟因緊張而抽搐。
米非司酮片,下藥,流產……
孩子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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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你們給我出去!”
病房裡,黎靜婉淚流滿面的哭泣着,一看到有人出現,就瘋狂的砸着手邊一切能砸的東西,淚水與高檔化妝品混合,弄髒了整張臉,使得那張原本嬌豔的面容,莫名的扭曲。
護士們都被她趕到了門邊,有些束手無措。
“怎麼回事?”剛從辦公室趕來的顧非寒一出現在病房門口,黎靜婉的哭聲便越發的聲嘶力竭,“非寒……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她哭喊着想扯掉手背上正在打的點滴,掀被子下牀,卻被他揮手按住:“selke!”
他沉下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非寒……。”黎靜婉一張臉早已經哭成了淚人,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抽噎着說:“孩子沒有了……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非寒……。”
顧非寒撫着她長髮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安慰說:“沒有了就沒有了……不要緊的,我們會再有的……selke……我們會再有孩子的……。”
辛瀾走至門邊,看到的便是這樣深情款款的一幕。
那個男人有着一張極其好看的側臉,穿着早上訂婚儀式上的那套白色西裝,半坐在牀邊,摟着懷中玉人纖細的腰身,一刻不停的說着:我們會再有孩子的——會再有孩子的……
那畫面實在美好,即使辛瀾極力牴觸,卻又不得不承認。
她不敢再走近一步,生怕自己會成爲那個最卑鄙的入侵者,破壞掉這驚豔的一幕。
心卻再次開始疼了。
轉身,她正欲走,身後卻忽然一聲尖叫。
黎靜婉像是剛剛纔看到她,受傷的俏臉上,瀰漫着濃濃的恐懼。
她伸手指向辛瀾:“你……你……就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是你……啊……!”
她尖叫,剛剛平息下來的情緒像是山洪爆發一般,突涌而來。
黎靜婉顫抖的將臉埋進掌心,近乎崩潰的哭出聲來:“非寒……不要讓我看到她,你讓她走!讓她走!我不想見到她!不想!”
“selke……。”顧非寒握住她的肩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你讓她走,你先讓她走……。”
黎靜婉一刻不停的顫抖着,赤紅的目光滿是驚恐,蒼白的面色帶一點青紫,青紫之中又帶一點黑灰——總之,十分嚇人。
辛瀾因剛剛發生的突發情況,愣住。
她……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孩子……是她害死的?
她——到底在說什麼?
終於,顧非寒站起了身,表情有些疲憊,對門口的辛瀾說:“她情緒很激動,你先出去一下吧。”
辛瀾腦子裡一片嗡嗡,木然的點點頭,退了出去。
全身顫抖的厲害,心底裡忽然涌起些莫名的恐懼。辛瀾勉強讓自己蜷縮上了醫院走廊的座椅上,雙手抱膝。
怎麼辦,還是好冷,全身都在不停的顫抖。
原來心冷了,再怎麼用力取暖,也是徒勞。
二十分鐘後,病房的門被用力推開,顧非寒走了出來。
辛瀾擡頭,立刻就觸到了他冷冽掃來的目光。
他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扯了下來:“跟我來!”
“等等——。”
顧非寒用的力氣實在太大,腳上的高跟鞋直接七零八落地掉在了地上。
辛瀾想去撿,可手腕間的臂力過於強勢,她根本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雙高跟鞋離自己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
那是她唯一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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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寒全然不知,將她推進了一間空病房,隨即用力甩上門,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辛瀾怔然的退後,直至走到窗邊,退無可退。
隱約的,她似乎有些明白,他的怒火從何而來?
他將她逼至牆角,深吸一口氣,似乎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早上selke有沒有吃過什麼,或是喝過什麼?”
辛瀾搖頭:“沒有,黎小姐一早都很緊張,吃不下東西。”
他的目光遽然深沉:“辛瀾,你撒謊!”
他一手撐在她左邊的牆面,俯身而下,黑色的影子如一個牢籠般將她鎖緊:“辛瀾,你撒謊,你想掩藏什麼?”
“我……。”沒有兩個字還未說出口,辛瀾卻愣住。
她忽然想起了,早上她似乎的確給過一樣東西黎靜婉。
牛奶!
是的,臨出發前,她見她很緊張,就順手將一瓶熱牛奶遞給了她。可是——。
辛瀾擡起目光,不意外的觸碰到顧非寒鄙薄掃來的視線:“怎麼……終於想起來了?”
如果此刻她願意承認,他或許還會原諒她,本以爲是火神的人,卻沒想到真正下了墮胎藥的這雙手是他朝思暮想的這個女孩子。他多不想承認,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還有黎靜婉的淚流不止,都令他不得不逼自己去相信。
辛瀾卻冤枉極了,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我的確是給過一瓶牛奶給黎靜婉,不過我只是出於好心,覺得她很緊張,給一瓶熱牛奶讓她舒緩一下情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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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緩情緒?”他以爲她繼續在抵賴,“你怎麼不說你事先就向那牛奶中投入了米非司酮片的粉末,然後找準機會將牛奶給selke,看着她喝下去。然後——。”
“顧非寒我沒有!”辛瀾神情激動的打斷他:“我爲什麼要這麼做?黎小姐肚子裡懷的孩子和我有一點兒關係嗎?我這樣子處心積慮的害她,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好處?”顧非寒笑起來:“理由不正是你當初冤枉我害陸廷越時的一樣?”
辛瀾凍住:“你覺得我是因爲嫉妒?”
他緊繃着脣角,沒有說話,等同於默認。
辛瀾有了仰頭大笑的衝動。
“怎麼?被我逼的啞口無言了?”
“顧非寒,我所能說的,就是這些,這件事不是我乾的!說不定那孩子就是黎靜婉自己吃藥,故意流掉的!”
“辛瀾,我拜託你找藉口之前,可不可以想個稍微合理一些的?”顧非寒諷刺:“selke一直都那麼疼惜關愛這個孩子,她是瘋了還是傻了,會自己去流掉?!”
辛瀾聽不下去,差點說出口:“那是因爲——。”
她頓住,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忽然涌了出來——
這件事,會不會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
想起那日地下車庫裡,黎靜婉與尹玄仲的一席談話,辛瀾忽然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徹悟感。
很明顯,黎靜婉肚子裡懷的是尹玄仲的孩子,她本只想利用這個孩子與顧非寒結婚,然後再打掉。結果尹玄仲卻威脅她留下孩子,她害怕生下孩子後穿幫,被顧非寒發現當年的一切。於是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服下了墮胎藥,卻將一切賴到了她頭上。
想到這兒,辛瀾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悶棍,又痛又毒。
如果事實果真如此,她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一條絕妙好計。
既可以除掉肚子裡這個隨時可能引發災難的導火線;對尹玄仲的逼迫也算是有了交代;還可以順便將污水潑到她身上,除掉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最後甚至還能在顧非寒面前裝一裝可憐,搏一搏同情……
說不定顧非寒最後憐惜她受的苦,即使沒有了孩子,也照樣迎娶她過門。
真聰明,這一招,實在是又狠又毒,以前還真是小看了她。
“因爲什麼?”顧非寒眯眼。
“因爲——。”辛瀾看着眼前情緒明顯不對的他,只能將梗在喉間的真相死死地嚥了回去。
不行,現在還不行,時機太不對了。
黎靜婉這一招,實在是狠毒至極,根本就是完全斷了她洗脫清白的後路。
孩子沒有了,現在再沒有真相證明那個孩子是尹玄仲的。即使她現在說出來,顧非寒也不會信的,他甚至會以爲她爲了脫罪而故意朝黎靜婉身上潑髒水。
“沒什麼……。”辛瀾垂眸:“我的解釋就是這樣,這件事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他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收手,說:“車子裡的牛奶瓶還在,我會找人去化驗。是不是你下的藥,我自會查清楚。”
說完轉身,朝外走。辛瀾卻叫住他:“顧非寒……。”
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你知道的,我很記仇。如果這件事查出來,的確不是我下的毒,而你現在卻冤枉了我,這輩子我和你——都、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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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500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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