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蘇華的時候,蘇華正在吃宵夜,聽到他的聲音,笑:“你想怎麼辦?誰讓你曾經不好好珍惜?現在錯過了又想把她拉回來。”
“媽,不要說風涼話了,現在,我做什麼,她都不爲所動。”
“那就結婚吧,告訴她,你很想和她結婚,你想要和她在一起。”
蘇華笑笑,自己的兒子有時候真的是死腦筋,做事一貫喜歡堅持一件事,不知道變通,把腦筋換一下。
在她的提醒下,夏承義才恍然大悟的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什麼,的確,目前,求婚是唯一的選擇,唯一可以讓簡亦回心轉意的最直接的辦法,不是嗎?
於是,趁着風高夜黑,他輕而易舉的竄進了簡亦的房間裡。
簡亦沒有睡,背對着他,他站在牀邊,靠近幾步,可以聽到簡亦那有些不規則的呼吸聲,他了然於心,這女人在裝睡.
他走過去,牀的一邊有些下限,沉默了一會他纔開口。
“對不起,這麼久以來讓你受苦了,然而我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內心,之前我愛宋嵐西,可是你在我身邊這些年,我對你的愛成了唯一,只是我的內心充滿了仇恨,那些愛被仇恨掩蓋起來了,你知道我很笨,我意識不清楚自己的內心……”
見蓋着被子的人沒有絲毫的反應,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着。
“我愛你,真的愛你,簡亦,現在我纔想明白我的心裡只有你,宋嵐西已經成爲過去了,我有的只是對當初的放不下,並不是放不下宋嵐西,而是放下下曾經我的自尊被傷害,對不起,因爲這樣的執着傷害到了你,我很愛你,如果……”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間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這女人一聲不吭,會不會拒絕他?他會不會進入一個死衚衕?擔憂讓他有些顫抖。
“我想和你結婚,你願意和我結婚嗎?讓我一生一世照顧你。”
牀上的小女人仍舊沉默,更加的靜謐了。
這樣的反應讓夏承義有些擔憂,她是不是在拒絕自己?不願意答應自己的要求?這樣的猜測和認知讓他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沒完沒了。
他走過去,在牀邊坐下,牀因爲他這一動作而有些輕微的下陷。
“簡亦,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找你,是我的錯,真的,我沒有勇氣來找你,我但是我真的非常愛你,我對你的那些愧疚,我希望可以用餘生來補償,你你願意原諒我嗎?”
牀上的人一開始還好好的,一動不動,後來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本來天氣就熱,這小女人又拿着被子蒙着頭,夏承義很怕她會捂壞自己。
把她從被子裡扯出來,扶着她坐正:“對不起,真的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這麼傷心……”
“你也知道是你錯了,我追了你這麼些年,你以爲我不傷心嗎?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就像一個木頭,而且還跑去追你的初戀女友,那我算什麼?我在你心裡是不是一點的味都沒有,你告訴我?”
“不我愛你了,對不起,簡亦……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我一輩子和你待在一起。”
他知道這個小女人原諒了自己,她愛自己,所以更多的是捨不得。
當年兩人對彼此的嫌疑之後,真像便慢慢的顯露出來,他們對彼此的愛意也會變的越來濃烈。
兩年後,北京。
“叔叔,你今天已經過30歲的生日了,我爸爸說你是一個老男人啦。”
夏承義的對面站着一個小男孩,雖然才九歲,可是他的個子已經非常高了,而且那張英俊的臉蛋叫人移不開目光,一雙桃花眼如水波一般盪漾着。
聽他這樣說,頓時,夏承義有些哭笑不得:“別聽你爸瞎說,叔叔,風華正茂,還年輕着呢,墨恆……”
周墨恆輕輕的笑:“叔叔,年紀擺在那呢。”
童言童語,讓其餘的幾個人笑開了懷。
當初夏承義因爲宋嵐西出車禍,留下來一些後遺症,這兩年他有的時候會去醫院裡檢查一翻,直到前幾天醫生才告訴他,他已經徹底的好了,以後不用再來醫院了。
簡亦站在一邊,仍舊有些擔心:“你確定自己的傷完全好了嗎?醫生真的允許你出院了嗎?”
夏承義微微一笑:“肯定好了,都囑咐給我了,在醫院待了這麼長時間,我也悶呢,而且今天還是生日,怎麼着我也應該出去兜兜風……”
“好啊,那你去兜風吧,我和我老婆先回家了。”周延朝樂得其所,玩笑着。
對於夏承義來說,很多以前想不開的事情他都想開了,慢慢的,他也就懂了,很多事情,可遇而不可求,既然得不到,那麼就換一種方法去尋覓,或者能夠找到更好的。
簡亦對他笑了笑,那笑容在倫敦是不常見的,如雨後看出的花朵,讓別人的心尖慢慢的變得燦爛起來。
回到德國之後,宋嵐西並沒有立馬跟着周延朝回到宋家,而是去監獄裡看白芳菲。
她見到白芳菲的時候,白芳菲的臉色很蒼白,她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牽扯起義麼痛意。
“你的身體真的可以接受服刑嗎?你的面容看起來有些蒼白……”
“我沒事謝謝你……”白芳菲的話有些沉重:“以前人們總是說人在將死的時候想的事情,他的看法也會變了很多,或許我就是這樣吧,我犯下了滔天的大罪,現在這些罪由我一個人慢慢的來承受,有什麼不好呢?”
“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你女兒我照顧的好好的。”
“謝謝你!西西,即使我從經做過那麼多錯事,傷害了你無數次,甚至差點讓你的孩子死掉,到頭來你還是願意原諒我,我知道你很善良,可你的善良讓我覺得很愧疚。”一番話,五味雜陳,帶着無盡的心酸。
“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是啊,我怕我今天不說,我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畢竟我現在是癌症晚期。”白芳菲低着頭看着地面,淚水不停的滑落着。
自從被查出癌症晚期之後,她的整顆心都非常失落,同時她也覺得幸運,自己終於可以去見自己的母親了。
然而她又是痛苦的,自己的孩子一出生沒有父親,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沒有一天對孩子盡到責任,那個孩子過的真的很苦,有宋嵐西在她身邊照顧,她放心。
她猛的跪在地上:“我求求你,宋嵐西,求求你照顧我女兒直到她大學畢業吧,以後你也不要再來見我了,我不想再受到情緒上的波動了,我不配做她的母親,我是個人渣……求你了,西西,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
直到這一刻白芳菲才覺得自己的內心無比的空虛,她想要抓住一些什麼,可到頭來,什麼都抓不住。
……
白芳菲死去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刻,宋嵐西正在給白悔餵飯,白悔看到她臉上突如其來的淚珠小手伸過來擦拭:“媽媽,怎麼了?”
孩子已經開始叫她母親了,她不希望節外生枝,當初把這個小女孩帶回來的時候她便期望給她足夠的母愛,所以一直讓孩子叫自己媽媽。
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內心尤其的悲傷,看到這個孩子,她便想到了白芳菲的不幸。
“寶貝,媽媽沒事,再吃一口,好不好?”她把碗裡的飯喂進了白悔的嘴裡。
葬禮是林友蘭主辦的,站在墓碑前,她還是一直不住地流淚。
周延朝在一邊抱着她:“寶貝,你不要再哭了,哭的太多,眼睛會痛的。”
“只是傷心。”
周延朝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個吻,把她帶到車子裡,宋嵐西有些無精打采,靠在車窗上,看着車窗外面的景色。
“假如有一天白悔要是問起來,怎麼辦?我怎麼解釋?”
“她要是不發現就不用解釋瞭如果發現了纔去解釋,我想她可以理解的,寶貝。”
周延朝嘆氣,無疑,他的小女人是一個極爲善良的人,無論何時何地,總是喜歡爲別人着想,生怕別人會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可是同時,她也忘了,別人不受傷害的話,受傷害的一定是她自己,她寧願自己承擔着,也不願意把傷害推向別人。
“西西,你有沒有想過,不要這麼累,專注的看着現在的生活就好。”
現在這麼幸福,所有的困難都離去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宋嵐西嗯了一聲:“你覺不覺得墨恆對白悔有些不同?”
“孩子們都還小,現在考慮這些爲時尚早,小女人,你頭腦裡面什麼時候才能裝的你老公,不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周延朝恨不得在車子裡辦了她。
小女人臉紅紅:“我全身心都是你的,你還要怎麼樣?”
“不夠,西西,無論怎麼要你,都不夠,你說怎麼辦……”
於是,夜裡,只有某個小女人尖叫的份還有一直叫嚷着夠了夠了的聲音……
也許這就是幸福的含義,可以一輩子牽手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