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趕緊給我滾下去!”沫沫一張臉都紅了,咬牙切齒的瞪着某個暫時按捺住狼變的男人,又不敢有別的大動作,怕更加刺激某人,她只能硬着頭皮警告,“秦柯!趕緊給我滾下去!”
秦柯眯了眯眼,喉結滾動了一下,緩緩的開口:“如果我不下去呢?在這種時候你讓我下去,墨魚,你覺得有可能麼?”
“你……”沫沫嚥了咽口水,縮了縮身子,趕緊抱着枕頭擋着自己的胸,儘量輕描淡寫的說,“我不管,你要是……要是對我圖謀不軌,那我……那我就不嫁給你了。”
秦柯眼底閃過一絲危險,他不退反而更加放肆的壓了下來:“墨魚,你不嫁給我,你跟你爸媽要怎麼說?”
沫沫抿了抿脣,反駁:“就說是你的錯,現在我跟你處於瓶頸期,至於原因,哼,你知道的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
這話可謂是飽含深意,聽起來模棱兩可,但是彼此之間當然是知道說的是什麼,而這樣的模棱兩可,像極了欲露不露的真相,卻又總是琢磨不到,讓人很不高興。
沫沫既是防備着,也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秦柯居然沒有接話。
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答案,他居然在這個時候保持沉默。
太可恨了!
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沫沫忍不住,伸出一隻手推了推他:“說!那女的到底是誰!”
秦柯眼睛動了動,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剛纔脫下的褲子從*邊滑落下去,皮夾子咚的掉在地上,翻開,露出一張可疑的照片,是個美女。
沫沫一怔,擡腿就朝秦柯踹了一腳,捂着枕頭拽着被子翻身下去,眼疾手快的把皮夾子撿起來,秦柯陡然就變了臉色,隨手把衣褲都套上,二話不說,衝過去就搶。
沫沫反應這會兒也便的很快了,轉身就跑,躲在*腳,死死的護着他的皮夾,抽空翻開看了一眼,這小美女估計二十出頭,挽着老爺子坐着,長的實在是……完全不知道怎麼形容,可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亮眼的姑娘。
那肌膚,那眉眼,那脣……
好美!
果然是個美女!
我靠!忘了皮夾裡有了!
秦柯着急了:“趙沫瑜!快點還給我!”
“不給!”沫沫來不及多看一眼,趕緊把皮夾子藏到身後,也扒拉過衣褲快速的套好,極度的防備,“這女的是誰?是不是就是秦頌嘴裡說的跟你關係匪淺的女人?不然你爲什麼放在皮夾裡?”
秦柯看起來有些惱怒,卻又不想跟她硬搶,生怕傷了她哪裡,他沉了聲音:“把東西給我,你別想那些有的沒有的!”
到這節骨眼兒上他還是不願意說?
這女孩子到底是在他心裡多麼的重要,重要到秦老爺子保險櫃裡放着資料,秦柯皮夾子裡也有照片,最可惡的是秦柯這個樣子明顯的很緊張。
一時間,惱怒衝昏了頭,沫沫恨的牙癢癢的,果然,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長得醜的不好,長的帥的更不好,於是,沫沫低頭,張嘴,狠狠的就着他的手臂咬了一口。
“啊!”
秦柯沒防備,嘶的抽了一口氣,疼的退後兩步。
“你別過來,小心我把你這張寶貝的照片給扔了!”沫沫抵着窗口,手裡晃着他的皮夾子,讓你這麼重視別的姑娘,讓你重視!
本以爲以秦柯這麼在乎這照片的事實,他會退卻,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沫沫這麼說完了之後,秦柯居然眼底眼底閃過一抹喜悅。
沫沫咬咬牙,看都不看就把照片給抽出來,放在窗臺上迎風飄動,秦柯邁着修長的雙腿走到她的跟前,那表情裡有種叫做高深莫測的東西,令人無法看的通透,還沒等沫沫反應過來,秦柯長臂伸出,搶過照片,然後刷的撕了,朝背後的窗口上撒下去,紛紛揚揚的,很像雪花。
沫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他,渾身的血液都繃的緊緊的,秦柯眯了眯眼,雙手撐在牆上,將她圈在彼此之間,安靜的看了她好久,看的沫沫都有些心驚膽戰,終於他開了尊口:“今天,放過你,下回,沒那麼容易了,這照片的事別在問。”
能感覺到秦柯真的生氣了。
說完了話,秦柯轉身走了出去,沫沫有些虛弱的側頭,看了看窗下,已經看不到落到下面去的照片碎片在哪裡,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纔是對的。
興許,那女孩子是他的初戀?不是說初戀都是最難忘的麼?
興許,那女孩子是他的夢中情熱?不是說夢中*得不到而更牽掛麼?
興許……
有成千上個興許,但是好像沒有哪個興許能讓自己稍微的高興一點。
每個人心裡都有那麼一塊淨土一塊留給自己祭奠的秘密,那個女孩子應該對秦柯來說就是這麼一個存在,是嗎?
沫沫有些頹唐,認識秦柯到現在,他從來不曾真的生氣,而剛纔,他真的生氣了。
這代表什麼,代表她逾越了。
沫沫打了個冷顫,總結出一個結論,也就是說,秦柯……很愛她。
夜深人靜。
沫沫洗了澡,去自己的廚房做了些簡單的東西填飽了肚子,不經意的側頭看了看,秦柯已經回到隔壁的屋子,她嘆口氣,沒過去叫他。
這個時候,彼此冷靜冷靜,也是好事。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雖然都同住在一個聯通一個陽臺的公寓,只要幾步就能走過來,可惜,誰都沒有過來。
明明都在身邊,可還是覺得很遠。
就連回京都大學上課,沫沫也提前一個人回去了,再打聽的時候,秦柯已經去寧夏支教了,要暑假的時候纔會回來。
秦柯不在,偶爾會有電話和短信過來,沫沫也會接,但是山區信號差,基本上說不到什麼,也沒有什麼可以說,沫沫一個人,心裡都覺得空落落的。
可能秦柯現在是很喜歡自己,很想要跟自己結婚,只是一想到他心裡有一個她怎麼都無法代替的人,問誰都問不出來那個人的信息的時候,沫沫就不想原諒他。
這種日子過得很不是滋味,轉眼就到十一月了,沫沫的課程也差不多到了尾聲,一個星期也沒有多少節課,一二四又忙着期末論文考試,基本都不在寢室,沫沫看着日期,連續兩個星期沒課,她還是先回公寓把剩下的專題都整理完給雜誌社那邊出稿再說。
回到公寓,看着黑漆漆的完全沒有開燈的客廳,她有些情緒低落,她跟秦柯也沒有吵架,但是爲什麼變成現在這樣呢?
如果那個女孩子不存在什麼威脅的話,爲什麼他就是不願意說呢?
真是不高興。
秦柯,你這個混蛋!
正鬱悶的按着眉頭,將手裡的包包隨便的甩開,連房間裡的燈都沒開,沫沫進門,一頭栽倒在*上,可突然間,*頭燈亮了。
沫沫一愣,本能的擡頭,頓時瞪圓了眸子,秦柯好整以暇的躺在自己的*上,只穿了一條*,完美比例的身材在曖.昧的燈光下顯露無疑,沫沫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房間裡的暖氣開了,室內溫度恆溫的很舒服。
秦柯一點點的挑眉,雙手枕在腦後,兩條修長好看的腿交疊在一起,那雙在他俊臉上顯得尤爲深邃的雙眼,正牢牢的盯着她。
“不是一沒課就該回來了?怎麼這個時候纔回來?”聽起來聲音比較低沉,還藏着一點點的生氣和緊張。
從最初看到他的詫異到驚喜到現在的平靜,沫沫還是轉化的很快的,她瞪他一眼,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頭:“跟你無關。”
秦柯皺眉,頎長的身子壓過來,直接把她蓋着頭的被子拽開,翻身壓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的眼睛:“墨魚,別鬧了,好麼?”
“我沒有跟你鬧。”沫沫眨了眨眼,“我有權利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你要是想跟我在一起,跟我一輩子,就不能心裡有別的女人!”
“我早說過,我心裡沒有別的女人,只有你,她根本就不重要,爲什麼你非要知道?”秦柯有點恨,他家墨魚就是這麼死心眼兒,該死的喬陌然,給他瞪着!
“爲什麼不重要你不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不重要你會隨身攜帶着他的照片,會對她念念不忘嗎?”沫沫很不高興,真的很不高興。
她之前,秦柯選擇這個時候去支教了一段時間,就是給他們彼此冷靜的時間,而期間山區信號不好,但是他也會每隔幾天給她電話,每天都會給她信息,他是想冷靜的時候也不要忘了彼此的好。
這些,她都是懂的,也是感動而深以爲然的。
可這個事情要是一天說不清楚,她就沒法安心。
“誰告訴你的我念念不忘了?秦頌那小子還是喬陌然那混蛋?”秦柯狠狠的磨牙。
沫沫別開臉,賭氣的說:“不關你的事!”
“趙沫瑜!”
“秦柯!”
兩人又開始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
也不知道瞪了多久,秦柯哼了一聲,翻身躺在一邊,扯了她一大半被子裹在身上,啪的關了*頭燈:“不說了!”
“那就別說!”
沫沫也哼了一聲,扯了另一半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背對着他躺下,可總有那麼一點不對勁,沫沫反應過來,轉過身怒視秦柯的背影:“秦柯!你睡你自己的*去!”
秦柯頭也沒回:“做夢!”
沫沫嘴角抽了抽,惱怒的抱着枕頭起身,行,你霸佔我的*,那我去霸佔你的!
可才動了動腳,秦柯仍舊是頭也沒回的就開始恐嚇:“晚上見鬼了別叫。”
他母親的!
踐人!
沫沫縮了縮脖子,很沒骨氣的抱着枕頭翻身躺下,鬱悶程度再升級。
兩人就這麼不情不願的過了幾天,秦頌在秦柯下樓買東西的空檔找上門來說秦老爺子請沫沫回家一起吃飯。
基於跟秦柯鬥氣冷戰中,沫沫嚴詞拒絕:“我不能去。”
秦頌一愣,啃着沫沫的火腿腸問:“爲什麼?”
“還能爲什麼?你哥一天不跟我坦白,我就一天都不高興,那我也不能去。”沫沫揪着抱枕上的流蘇,眼神哀怨。
“嫂子。”秦頌打了個呵欠,“可我覺得你鬥不過我哥的,你放棄吧,束手就擒算了。”
“放屁!”沫沫皺眉,磨牙霍霍,“我總不能一直矇在鼓裡吧,等以後我跟你哥結婚的時候,要是哪天突然來……”
說着說着,沫沫本能的停下,因爲她想到個問題。
如果她以後真的跟秦柯在一起了,那麼,哪天特麼的非常狗血的,她來了,那秦柯是不是會直接拋棄她?
他母親的!
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小三這種奇葩的生物,要是這麼真摯這麼真愛,麻煩別禍害比別人行不?
不行!
這事兒不能再拖了!
必須知道!
今天就得知道!
於是,沫沫看向一臉好奇的秦頌,點點頭:“那我就去了,爺爺對我也很好,叔叔阿姨對我也很好,秦柯再不好,是他的事。”
“嗯嗯嗯,那最好了,我給哥打電話讓他快點回來,你……”
看着秦頌就要撥打秦柯的電話,沫沫趕緊按住他的手:“不用,我跟你先去吧,秦柯自己有車,開回去就行了。”
秦頌不知道沫沫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聽她這麼說了,也就點點頭答應了。
坐在秦頌的車裡,秦頌開了好一會兒,沫沫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今天突然要我去吃飯呢?”
秦頌專注的開着車,聽着問題,邊打着方向盤邊回答:“爺爺說沒人跟他下棋,你爸爸棋藝這麼高超,那麼你作爲你爸爸的女兒肯定也不差,所以讓我來叫你跟我哥一起回去吃飯。”
額,下棋,她不是不會……但是不是象棋,她玩飛機棋玩的挺好的,老爺子要下麼?
秦頌見她不回答,連忙問:“嫂子,你該不是不會下棋的吧?”
沫沫慢慢的說:“會是會。”秦頌纔要鬆一口氣,就聽着沫沫說,“飛機棋,玩麼?”
秦頌:“……”
到了秦柯家裡,沫沫居然看到了喬陌然,秦頌正好被老爺子攛掇去泡茶,喬陌然勾脣朝沫沫笑了:“我說沫沫,秦柯那小子肯定打死也沒跟你說那女孩子的事兒吧?你是很想知道吧?非常想的吧?”
恨恨的咬牙。
笙簫,你個該死的,趕緊把你家老公給拴好!
看着喬陌然嘴角含着得意洋洋的笑,沫沫覺得很想拿根針給他把嘴給縫了,她暗地裡發誓,下回要跟笙簫說喬陌然早就覬覦笙簫的事情才行。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沫沫覺得忍住,畢竟等會她就要知道了,她不能打草驚蛇。
“沫沫來來來,我們吃完飯再下棋。”秦柯爸媽好像這會兒也沒在,秦老爺子沒了校長的派頭,隨時都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
“不等秦柯嗎?”
沫沫走過去扶住老爺子,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六點半。
“不等那小子了,我們先吃,我餓了,吃完了好下棋啊。”秦老爺子笑米米的又看向喬陌然,“陌然,你要的那對西周的杯子可是我的摯愛,這事兒我得好好考慮考慮才能答覆你啊。”
喬陌然溫文爾雅的點頭:“樂意之至。”
“來來,一塊吃點。”
秦老爺子招呼着大夥兒率先開飯,不過還是先給秦柯留了好吃的溫在廚房裡,等秦柯來了就能吃。
吃着飯,沫沫想着等會怎麼跟老爺子套出那個女孩子秘密,有些心不在焉,老爺子那可是人精呢,一眼就看出不對來了,他笑着問:“沫沫,馬上就到十二月八號了,是你跟秦柯說好的領證的日子吧?”
老爺子,您真是棒棒噠,就等着您的話兒呢。
沫沫擦了擦嘴角,擺出一副落寞的姿態,輕輕的說:“爺爺,可能……可能我跟秦柯結不成婚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朝她看了過來。
老爺子一愣,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框的眼鏡,十分吃驚的開口:“這什麼意思?”
“秦柯……秦柯他心裡有別人。”沫沫低頭。
“這……這怎麼可能?”老爺子有點懵圈兒了,“雖然秦柯比較殲詐,但是品德還是很高尚的,責任心很好的,這喜歡了就是喜歡了,要結婚的對象他是不會弄錯的,怎麼可能吃着鍋裡的還想着碗裡的?”
沫沫搖搖頭:“他心裡真有個人,我問了他好多次他都不肯跟我說,我也是很難過的。”
“好小子!居然幹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老爺子像是被氣到了,啪的把筷子放下了,準備揮手打電話叫秦柯回來受訓。
喬陌然趕緊按住老爺子的手:“爺爺,不至於,我覺得這裡面有誤會。”頓了頓,他看向沫沫,低聲問,“沫沫,這怎麼回事?”
沫沫抿脣,想了想,還是低聲回答:“就是那個女孩子。”
女,女孩子?
喬陌然一愣,跟秦頌互相對看了一眼,他頓時反應了過來,然後哈哈哈哈的大笑,隨即,他湊過去,在老爺子耳邊低語了幾句,老爺子一愣,也開始拍着桌子哈哈哈哈的大笑,笑的簡直不顧形象。
沫沫皺眉,看向也似乎憋着笑的秦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這笑什麼這是?
老爺子似乎終於笑夠了,抹了把笑出來的眼淚,這纔看向沫沫:“丫頭啊,對於這個,爺爺跟你保證,秦柯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沫沫抿脣,擺明了不信。
老爺子笑米米的跟管家交代了一下,管家瞭然,趕緊進秦老爺子的房間從保險櫃裡取出一套相冊來遞給沫沫,老爺子說:“沫沫,你看看你說的是不是這個女孩子?”
沫沫接過看了一眼,就鬱悶了,也不想多看,趕緊放在一邊,氣憤:“就是這個!我怎麼問秦柯都不肯跟我說!而且他皮夾也有這個女孩子的照片!明明就是很重視,明明就是對她情有獨鍾!”
說完,喬陌然笑的都快要抽筋了,秦老爺子笑的也很歡樂,最誇張的是秦頌笑的直接咚連人帶椅子的摔到地上,四腳朝天。
沫沫蹙眉,這是怎麼了……有那麼好笑麼?
秦老爺子微微一笑,又把沫沫只看了一眼就不願意再看的相冊朝沫沫推過去,意味深長的朝她眨了眨眼睛:“沫沫,你再看看,還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