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皎潔的下弦月和路上橙黃色的路燈的光芒交織在一起,襯的蘇姚那張潔白的小臉兒又白了一點兒,她眯了眯眼,視線投向秦柯,咬牙切齒的開口:“你怎麼認識左寧的?”
能突然找到這裡來,喬陌然應該不會說,那秦柯……
“咳咳。”秦柯伸手握拳咳嗽了一聲,避開蘇姚銳利的眼神,“其實也不關我的事,我昨天跟你哥打電話的時候,你朋友沫沫剛好走過聽到了,然後她搶了我手機,非常勇猛的把你哥訓了一頓說不該幫你瞞着左寧,事情就該解決,躲着再怎麼樣也沒辦法解決事情,所以,你哥估計覺得她是對的,然後……就把我電話給左寧了,然後……我就跟他聊了一會兒,他就成了我的學生了,好了,就這樣,我走了,要回去做裁判了,拜拜。”
毫不停頓的一口氣說完,秦柯轉身就走,一下子就跑的沒影兒了。
蘇姚狠狠的磨牙,瞪了秦柯背影一眼,哼了一聲不說話,左寧才上前一步,蘇姚換了個方向走,左寧眼神瞬間黯淡了,他抿了抿脣,跟在她身後。
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着,路燈把兩個人的人影都拉長重疊在了一起,左寧忍不住伸手拿手機啪嗒的拍了下來。
蘇姚腳步一頓,沒好氣的回頭:“你幹嘛?”
咦?
跟他說話了?
左寧興沖沖的跑上前去,把手機拿出來給她看:“我們的影子。”
蘇姚皺眉,似乎想說什麼,可終究沒說話,左寧又說:“我們的影子都在一起,我們的人也不會分開的,是不是?”
“誰說的?”蘇姚本能的擠兌他,“現在分手的多了……”
還沒說完,她就下意識的感覺到左寧的眼神帶了一絲危險,她自動噤聲了,可左寧纔不會這麼容易就饒了她,聲音很平穩,但是越平穩就代表他現在越生氣:“你剛纔說什麼?”
蘇姚嚥了咽口水,她只是想拿話擠兌他而已,讓他這麼得瑟了,可沒想真的分手,可她不說都說了,現在他們是冷戰時期,她纔不要示弱,只是看着他那冰冷的目光,她又不住的往後退了一步,雖然退完了之後,蘇姚不自覺的在心裡罵自己沒用。
這麼想着,蘇姚硬着頭皮開口:“我……是說現在分手的人多了去了,沒有……唔……”
還沒能反應過來,腰間一緊,後腦勺就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扣住了,他微涼的薄脣就這麼壓了下來,平時怎麼踹怎麼衝動他都不敢逾越,甚至吻之前還要問一句可不可以,這會兒怎麼這麼霸道了,怎麼不知道問了?
蘇姚掙扎着,可她那些跟三腳貓的功夫似的能掙脫的出去纔怪,左寧根本就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吞了似的,蘇姚又氣又急,旁邊不少路過的同學還吹了口哨,她艱難的抽出一隻手要推他,只是才那麼一秒,左寧膽子越發大了,直接把她雙手反剪到身後,整個人都被壓住,吻的跟咬差不多。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反正左寧終於捨得放開她的時候,蘇姚嘴脣都麻了,喘着紊亂的氣息,她瞪他:“你什麼意思?”
左寧仍舊扣着她,見她問,他伸手把她抱在懷裡,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我以前總以爲喜歡是順着對方,但是現在有人告訴我,喜歡一個人,而那個人也喜歡你,那你就沒必要事事都順着,而是要吃的死死的,她說不要就是要,她說要也是要,也就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吃了就不要吐出來,我也覺得這是對的。
所以,你可以不理我,可以怨我,但是,我說了不放棄你,就不放棄,我做不到的事情你不要要求我做,你說讓我給你空間和時間冷靜,我給你,但是分手什麼的,你不要再說,因爲你說了我也不會同意。”
尼瑪!
蘇姚心裡幾萬匹草泥馬奔過,她舉腳趾頭髮誓把左寧教育成這樣的肯定是自己腹黑大哥喬陌然,絕無他人,不然爲什麼明明正直善良的人能說出這麼無恥又喪盡天良的話,最重要的是還說的特別的認真。
蘇姚炸毛了,一把推開他:“你不同意就不同意麼?我還不同意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呢,你不是說給我空間時間冷靜明麼?好,那你就給我一百年!”
吼完,蘇姚轉身就跑,一路衝回宿舍的時候,左寧也追來了,只是到了女生宿舍的門口他沒法上來,蘇姚踢開宿舍的門又氣又急,卻看着居然比自己早回來的沫沫泡了鍋泡麪加了根香腸在那裡啃。
蘇姚想起秦柯的話來,氣不打一處來,上前直接把她的鍋子搬到一邊:“你怎麼讓我哥告訴左寧,我在這裡?”
“關心你啊。”沫沫拿紙巾擦了擦嘴看她。
蘇姚咬牙,有點控制不住脾氣:“就這麼關心的?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想要一個人靜靜,我不是說不要跟他說的嗎?你爲什麼跟他說?”
沫沫一愣,也有點怒了,啪的拍桌子起來了:“我爲什麼跟他說?我這不是爲了你嗎?你以爲我高興管呢?你要一個人靜靜,你自己數數你都靜幾天了,你靜出什麼東西來了?每天你都睡不着,你吃安眠藥才睡了兩三個小時,吃飯沒胃口,喝水你都吐,那一堆的畫紙你天天畫的是什麼?不是左寧是鬼嗎?你這個樣子,我不告訴他你在這裡,我是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啊?你要不是笙簫朋友,要不是我朋友,我願意管你嗎?”
其實,蘇姚知道沫沫的好意,她低頭,眼淚奪眶而出,沫沫罵完,看着她這個樣子,心裡也不好過,她知道蘇姚是個好姑娘,只是感情這種東西,旁觀者拎的很清楚,但是陷入感情裡面的人就很難拎的清楚了。
你說她矯情,你說她鑽牛角尖,你說她想太多,其實這都是她太看重這段感情,付出的太多,自然也想要得到平等的回報,對有些事情就難免患得患失。
這都沒錯,但是旁邊如果有個人提醒一下,可能她不會走那麼多的彎路,不是麼?
沫沫嘆口氣,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姚姚,出現問題裡就是得好好的解決,坐下來好好的談,合則就繼續,不合就分開,就是這樣,而不是把自己困在角落裡,你出不去,他又進不來,這樣有什麼意思?”
蘇姚吸了吸鼻子,低低的道歉:“對不起,沫沫。”
沫沫擺擺手,拉着她坐下:“好了,好了,沒事的,想當初我特別喜歡左寧你知道嗎?後來也就哪一樣了,他不合適我,我就沒強求了,可你不一樣,你喜歡他,那我看得出他也在意你,雖然說他剛開始的想法是挺混球的,但是重要的是現在呢,他現在心裡有你,這不是最好的麼?”
蘇姚咬着脣,不說話。
沫沫伸手把自己吃剩下一半的面拖過來繼續:“他來找你了吧?那你們談了嗎?說的怎麼樣了?”
“談的不怎麼樣。我讓他給個一百年我冷靜我就想通了。”蘇姚賭氣的抱着抱枕嘟囔着,下意識的朝窗外看了一眼,他不在了,心裡又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塊似的。
“暈,你不是真想着跟他分了吧?”沫沫吃着麪條都被這話給噎了一下。
蘇姚抱着抱枕往*上一躺這才說話:“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躲着他麼?這段感情是我先開始的,一直主動的也是我,當我聽到那句話的時候,我覺得我整個人都崩潰了,我甚至不敢想象,我躲着他,是因爲我也很害怕,害怕他真的跟我他喜歡的還不是我,我跟別的女人沒有區別,就算他現在信誓旦旦的跟我說他錯了,他只不過是剛開始有過那樣的念頭,現在就沒有了,但是沫沫你能明白嗎?
我不敢信,我其實挺孬的,是不是?我承認我現在還很喜歡他,要是真的分了,最難過的肯定是我,但是這種情況看之下,我根本沒法相信他說的,畢竟他曾經那麼喜歡笙簫,最重要的是之前他自己也曾經懷疑過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我,那萬一這次我相信他了,然後過了不久他又發現他其實喜歡的不是我呢?
這麼反反覆覆的,我心裡很難受,也許你覺得我想多了,我衝動了,我考慮的不夠清楚,但是我現在就是這麼想的,我沒法完全相信,你懂我的感受麼?”
沫沫再次放下筷子,嘆口氣:“我懂,這事兒你們兩都沒有太多的錯,只不過他不知道怎麼表達,而你又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應該有的安全感,你們確實要時間去沉澱一下,這個無可厚非,每個人的感情之中都會有這樣的事情,旁人會覺得很簡單就解決的,但是當事人就是解決不了,但是姚姚,別的我不說了,我只說一句,那就是什麼分手之類的話,不要說,這種事要考慮清楚,免得你以後後悔。”
蘇姚沉默的點點頭,她不想分手,可又不敢相信,她自己把自己圈入一個沒有出路的圈圈裡,很窒息,差點要喘不過氣來。
窩進被窩裡,蘇姚盯着天花板自嘲的開口:“我就談過兩次戀愛,第一次被人家劈腿,第二次……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戀愛,不過……呵算了,我還年輕呢,左寧不要我也沒關係啊,去我媽我哥給我弄的相親,搞不好能相中黃金單身漢呢。”
沫沫翻了翻白眼,摸了摸自己吃撐了的肚子,兩條長腿搭在椅子上,瞄她一眼,突然冒出一句:“我覺得以左寧的性格,他都敢到電視臺上去表白了,搞不好在學校還能做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求愛時間,你想找黃金單身漢啊,算了吧,我覺得左寧不會給你機會的,你別看他正正經經的,但是不正經起來,嚇死你。”
“……”
心裡不自覺的咯噔了一下,蘇姚聽着沫沫的話,就想起了剛纔左寧毫不猶豫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強吻自己的畫面,不可避免的渾身抖了抖。
他爲了找自己都跟着跑學校來了,醫院的工作也沒管了,連着她朝他嚷嚷說要無休止的靜靜,他都沒有放在眼裡,而且喬陌然肯定又教壞他了,這麼想着,蘇姚又覺得不安了。
只是,這明明就是他不對的麼,而且在他們交往的時候,別以爲她不知道,他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的,就是他搖擺不定給不到她安全感纔會有這樣的事兒,他應該是知道錯的,應該……不會亂來的。
似乎真的像是蘇姚說的那樣,接下來的日子,雖然大家都在大學裡算是額外的進修,可一切都風平浪靜,左寧就住在她開窗就能看到的對面那棟男生宿舍,只是那扇窗子從來沒有開過,在學校裡也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就像是他真的消失了,在蘇姚的生命裡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下課,沫沫要回雜誌社一趟,趕了學校的公交車出市區,蘇姚一個人抱着畫冊在校園裡走着,不管走到哪裡,她腦子裡都想到左寧。
走過那個他曾經在衆目睽睽之下吻她的地方,蘇姚腳步頓住,眼眶有些溼潤,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她以爲左寧真的完全給了自己空間和時間之後,她會變得很輕鬆很自在,問題能迎刃而解,但是現在她才發現,她每天都很彷徨,只要想到他的名字,牽引起來的都是大片大片的傷痛和思念。
咬了咬牙,蘇姚握緊拳頭,自己給自己打氣,不要緊的,蘇姚,站起來,如果就這樣他就不要你了,那就算了,總不能因爲他的幾句解釋又一頭熱的跟他一起了,最後他好整以暇的跟自己說,對不起,我想錯了,我還是覺得我不喜歡你。
是的,沒什麼了不起的,人總是有點自己非要矯情去在意的東西纔是人,如果什麼都沒有,那就是聖人了。
儘管痛苦,但是一步步的走,還是能走過去的,也許真的慢慢的淡忘了以後會不那麼痛,然後她可以真的去相親,也許能找個老實踏實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心裡沒有別人的,確定喜歡自己的,結婚,生子。
對過去的在別人眼裡不值得一提的可在自己眼裡卻哭的肝腸寸斷的感情,也當做一個笑話來看,豈不是很好?
興許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時刻,她偶遇他,還能平靜的相視一笑,然後擦肩而過?
呵,這樣的故事也算完美吧?
人的一生哪裡能沒有幾個遺憾?
蘇姚對自己自我建設,還建設了很久,那顆撕心裂肺的心還是在疼,她只能嘆口氣,趕緊擡步離開這裡。
這麼想,其實也沒有錯,畢竟大多數無疾而終的感情不就是這麼個結局麼?但是,蘇姚忘了很重要的一點,她有個腹黑到已經完全對黑人運用的瀟灑自如的哥哥,而最重要的是這個哥哥現在是左寧的私人愛情專家。
然後,左寧也在慢悠悠的影響之下成爲一個能堪比蛇蠍毒蟲的陰險黑心鬼第二代。
而蘇姚呢,明白的太遲,也是在最後的最後那一刻才明白,tmd,左寧你什麼不學,學喬陌然!
所以,還在蘇姚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結局的夢裡自怨自艾的時候,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她上課的時候,日本老頭會用一種幽深的眼神看着她,下了課等着大家都走光了,他還用蹩腳的中文跟她說:“中國有句老話,錯過這村就沒有這店了,懂麼?”
好吧,蘇姚不懂。
日本老頭又高深的來了一句:“你男朋友呢?哦,我記得中國還有一句,*頭打架*尾和,是麼?”
蘇姚嘴角抽了抽,很想說,中國還有一句話,就是別多管閒事,可她忍住了,訕訕的敷衍了過去,去圖書館還畫冊,管理員又用這種幽深的眼神望着她,然後來了句:“你跟你男朋友分手了?不會吧,多麼好的一個小夥子啊,怎麼會這樣呢?”
咬牙去了自習課室,想着都是學生,沒那麼八股,可惜,一羣大一的新生涌了上來,圍着她嘰嘰喳喳。
“哎呀,你怎麼能不理你男朋友?”
“多好的一個男人啊,跟在我們學校,就秦老師能跟他比美了呢。”
“是啊,不要走寶了啊。”
諸如此類的,甚至蘇姚去學校的公廁,掃地的大嬸和大伯都問:“你男朋友呢?哎呀,鬧的差不多就好了啊,你們年輕人怎麼這麼不知道分寸呢?”
蘇姚很想爆粗口,靠,她不過就是回大學裡上個漫畫課程,怎麼弄得跟校花一樣走到哪裡都有人關注戀情?
特麼的,都不知道這麼問是讓她難受呢麼?
好吧,外人都這麼關心了,蘇太后的電話也在這週六上午姍姍來遲了,蘇姚吸了吸鼻子,說:“媽,你別管了。我自己的事兒自己能處理。”
蘇太后那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發飆了:“你能處理,你能處理個屁啊,你哥和你嫂子還有你思平媽這段時間都多擔心你知道嗎?都不敢打給你不敢找你,完全是怕給你壓力,可你處理出什麼結果了?”
“媽,我……我就不喜歡他了,行不?”
蘇姚氣悶的賭氣說了一句,然後蘇太后就更是炸毛了,完全沒有平時鎮定的女神形象,把公司裡的一大幫股東懂事嚇得不敢吱聲兒:“不喜歡了?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蘇姚,我告訴你,你媽還就認這個女婿,你要是再給我抽風,信不信我抽你?”
“媽……”
“媽個屁啊。”蘇墨卿扶額,接過戰戰兢兢的助理遞過來的參茶喝了一口潤喉,“今天週六,你必須給我回家來,別跟我說你上課,不就是個漫畫課嗎?不就是個小日本在那裡唧唧歪歪嗎?你給我回來,你要是不回來,你看看我收拾不收拾你!”
啪!
乾脆利落的,蘇太后掛了電話,蘇姚撇撇嘴,可以想象出蘇太后恨得牙癢癢的想要把自己處之而後快的樣子,蘇姚只能無奈的坐車回家,反正是週末,沒課。
好一段時間沒回家了,蘇姚在門口踟躕了一會兒才進去,一開門,滿滿的飯熱菜香就撲鼻而來,蘇墨卿圍着圍裙正好端着湯出來,見蘇姚回來了,招招手:“進來進來,媽給你最愛喝的蟲草花燉雞湯,還有多寶魚,一桌子你愛吃的。”
蘇姚心裡一暖,蘇墨卿是兇了點兒,但是到底是親媽,真好。
在玄關處換好了鞋子,蘇姚進門,可到飯廳的時候,沒看到喬陌然和笙簫,甚至陽陽那小包子和肖思平也沒看到,居然看到了……秦柯,哦,這個不重要,而最重要的是右邊的是……左寧。
“愣着幹什麼?坐下吃飯,哦,你哥和你嫂子還有思平媽去寧家看啾啾了,啾啾好像生病了,不過沒什麼大事兒,放心。”蘇墨卿把菜都放好,催着蘇姚坐下,還非要蘇姚坐某人身邊。
蘇姚咬着牙坐下,本能的側頭,某人正好擡頭,見她看着自己,便朝蘇姚露出一口白牙,笑的很好看,蘇姚一愣,不悅的嘀咕:“誰跟你笑,笑什麼笑。”
蘇墨卿一聽就不樂意了,咳嗽兩聲以示警告:“禮貌,素質,教養,都丟了?左寧是我請來家裡吃飯的,這段時間你不知道着家,還不是左寧貼心幫我買這買那個的?旨意你,我要餓死。來來來,左寧吃多點,喝湯喝湯,秦老師啊,你也喝湯,來來來。”
秦柯特別現在在人前顯得特別的優雅,微微的頷首,禮貌又客氣,跟個謙謙君子似的,毫不違和。
蘇姚撇撇嘴,看着自己空蕩蕩的碗,正要說話,左寧夾了一隻她平時愛吃的手工蝦丸子放在她的碗裡,蘇姚瞅他,他很正經的開口:“你喜歡吃。”
“我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了。”
蘇姚想着把蝦丸子放回去,可蘇墨卿不高興了:“禮貌,素質,教養,哪裡去了,夾到自己碗裡的還能放回來麼?”
蘇姚鬱悶,怎麼不能了,平時喬陌然不愛吃的,直接丟回去呢,蘇墨卿那會兒還說不愛吃就不要勉強呢……
像是看出蘇姚的不爽,左寧很溫柔的夾走她碗裡的蝦丸子放在自己的碗裡,聲音更是溫柔的問:“那不然你說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夾?”
“吃你,可以嗎?”
蘇姚那是很本能的說出的這個話,完全沒有別的意思,可聽在別人的耳朵裡,呵呵呵,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比如,秦柯,噗嗤,他笑的差點噴出來了。
左寧俊臉上莫名其妙的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整理了一下衣服,低低的在她耳邊說:“你要是想,我是可以的。”
“……”
呸!
滾!
蘇姚用眼神瞪他,直接開口:“你吃完就趕緊回去,免得在這裡又看到一些惹得你心煩意亂的人。”
左寧知道,蘇姚嘴裡的意思是笙簫,她沒有惡意,只是單純的吃醋說一句,可左寧自動自發的把那個惹得他心煩意亂的人等同於蘇姚自己,他點點頭:“嗯,你也知道你會惹得我心煩意亂?”
蘇姚噎住,沒好氣的一口咬在一塊嫩牛肉上,沒搭理他。
蘇墨卿說:“飯都還沒吃完,你就趕客人走,有你這麼做主人的?吃完飯也八九點了,不知道現在晚上很不安全呢麼?左寧要是回去了被劫財劫色了怎麼辦?”
蘇姚嘴角抽了抽,瞄了左寧一眼,雖然挺帥,也不是很窮,但是也不至於吧……
“好了,今晚就住這裡,秦老師也住這裡,咱們這裡就是房間多。”蘇墨卿徑直就霸氣的決定了。
蘇姚皺眉想了想:“媽,秦老師也住的話,左寧就沒法住了,咱們客房不夠的。”
“那左寧就跟你一個屋,你們又不是沒有待過。”
咳咳,蘇墨卿彪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釋的,秦柯已經給左寧投去一記憐憫的目光,哦,可憐的娃。
“媽!”
蘇姚臉紅了,蘇墨卿直接頂回去:“叫什麼叫,就這樣了。”
“可是……”
“沒關係,我回去好了。”左寧突然起身,禮貌的笑了笑,“我吃飽了,我先走了,墨卿姨,我下次再來看你。”
說着,左寧已經轉身走了,蘇墨卿一愣,在桌子下的腿踹了蘇姚一腳:“去追。”
“憑什麼?”蘇姚不高興。
“行,你要是不去,等會出事了別怪你媽我沒提醒你。”蘇墨卿哼了一聲。
蘇姚皺眉:“不就是回個家麼?他一個大男人能出什麼事兒?”
蘇墨卿想了想,開始添油加醋:“你是這麼久沒回來不知道,前段時間這附近就出了那些專門搶劫拽人上車切割器官的,我們小區多嚴密的保安,就在外面不到兩百米的地方被人割了一個腎,左寧這樣的,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一個不小心,不留意……”
“媽,秦老師,我……我去買點東西,你們先吃。”
蘇姚聽不下去了,蹭的起身,拔腿就往外衝,蘇墨卿鬆了口氣,看向秦柯,彼此都默契的點點頭,含笑不語的繼續吃飯。
蘇姚現在覺得腿長的人都很討厭。
喬陌然腿長,蘇姚小時候沒少追在後面怎麼都追不上,現在左寧腿長,一眨眼就不見了,回來的時候蘇姚就沒看到左寧的車,不然早就發現了,現在走了應該是走路的,那怎麼就沒影兒了呢?
沿着家門口一路往外面走,蘇姚走了好長一段路,腿軟了的時候,在中天廣場的噴泉邊上找到了坐在那裡呆呆的盯着噴泉在看的左寧。
蘇姚抿了抿脣,擡腿走了過去,左寧彷彿就像是一種本能,轉過頭,見到她的那一刻,他那張俊臉露出一個很純真的笑容來,就像是自知一個做錯了事情,乖乖的一直等待原諒的孩子:“姚姚。”
心裡有些酸澀,蘇姚別開眼:“我媽說晚上不安全,哪怕是個男的也不安全,所以……你去我家好了,你可以跟……跟秦老師一個房間。”
左寧不回答,只是擡頭看着她,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帶着笑意,然後性感的薄脣一點點的揚起,笑容裡帶着篤定的味道。
蘇姚眉心一跳,不高興他這麼篤定的表情,轉身就要走,左寧連忙伸手,攫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扯了回來,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不顧她的掙扎和警告,圈住她的腰:“怎麼又生氣了,你真小氣。”
“你才小氣!”蘇姚惡狠狠的瞪他,順便掰他的扣住自己腰的手,可掰不開,“快點鬆開。”
左寧還是不鬆手,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姚姚,你還喜歡我,對麼?”
“我……鬆手,不然我喊救命了啊。”蘇姚紅着臉低着頭,推他,推不開。
左寧抱的更加緊了,又是那句,只不過語氣是陳述句:“你還喜歡我。”
蘇姚咬牙,還沒回答,左寧擡頭,一個吻落在她的脣上,在蘇姚暴怒的前一秒,他突然說:“你嫁給我,我們結婚,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