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簫和喬陌然相互對視了一眼,瞬間都沉默了,醫生沒在說別的,匆匆的又投入救援的隊伍當中,再看前方,還有不少檢察院法院的人在守着清場,畢竟夏暖言現在的身份可是重犯,突然出這樣的事兒,可不是小事。
笙簫的小手在喬陌然的掌心裡緊了緊,嘆口氣:“還記得嗎?她曾經假裝過一次撞車,可現在呢,真的撞了。”
喬陌然收回目光,摟着她上樓去做產檢上育嬰課程,他的聲音比笙簫顯得平靜很多:“有些東西自己做的就要承擔後果,好了,不要管那些事了,跟我們沒有關係。”
笙簫最後看了一眼亮着紅燈的手術室和在手術室門口嚎啕大哭的夏家人,搖搖頭,隨着喬陌然一起走開,她沒有善良到能原諒夏暖言所做的一切,所以,只能選擇無視。
做完產檢以及上了第一次育嬰課程,喬陌然和笙簫出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候,再次經過手術室的那個區域,已經沒有看到之前的那個場景,興許手術已經完成了。
笙簫這麼想着,便下意識的問了喬陌然一聲:“老公,你說,夏暖言怎麼樣了?”
喬陌然淡淡的聳聳肩:“不知道。她的狀況不用問,明天報紙也會登出來,畢竟在庭審的時候鬧出來的事,想捂也捂不住的。”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笙簫就知道喬陌然說的是對的,一下樓,蘇墨卿就神神秘秘的拿着報紙走了過來:“笙簫,你看。”
笙簫一怔,接過報紙看了一眼就有些震驚,夏暖言的事果然成了各大報紙頭條,估計現在開電視都是在播放夏家的事吧?她拿着報紙坐下,安安靜靜的看來一遍,不自覺的有些嘆息,夏暖言成植物人了。
這個節骨眼上,夏家又被查出有走私的跡象,早就搖搖欲墜的夏氏直接進入停業審查的階段,笙簫不知道爲什麼,直覺這應該跟喬陌然有關係。
“看什麼?”
喬陌然端着鮮榨的果汁走了出來,攬住笙簫的肩頭在她身邊坐下,蘇墨卿湊過去幫着說了句:“那個夏暖言,沒死倒是沒死,不過成了植物人了,夏家也倒了,也不知道她能撐到什麼時候。”
喬陌然似乎不意外這個結局,他把果汁遞給笙簫,這才說:“夏家還有些之前投資的基金會什麼的,夏暖言就是成了植物人也不會馬上就死了。”
蘇墨卿嘆口氣:“那還不如死了呢。”
喬陌然兩道劍眉輕輕的挑了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種東西說不準。”
“老公,這句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顯得很詭異。”笙簫捏了他胳膊一把,“你什麼時候信命運這種東西了。”
喬陌然笑了:“也是,我要是信的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樣子了。”
蘇墨卿起身伸了伸懶腰:“好了,我去跟思平去買菜去了,你們想吃什麼?哦,對了,陌然,你跟笙簫回一趟寧家看看,多回去走動,免得老人家孤單。”
喬陌然和笙簫微微的點點頭,吃過午飯,兩人便開車去了寧家,寧老爺子特別的高興,啾啾一個炮彈似的衝過來,可到了笙簫面前她又急忙的剎車,她萌萌的擡頭,想了想,好像上次姑父說的,不能讓小姑姑抱的,因爲小姑姑有寶寶了。
這麼想着,小丫頭就直接朝喬陌然伸手:“抱抱。”
喬陌然和笙簫都笑了,這鬼靈精的小丫頭片子,喬陌然彎腰把啾啾抱起來轉了一個圈兒,啾啾嚇得大叫,安靜下來了又開始大笑,萌的大傢伙都笑的合不攏嘴。
笙簫被付音彌拉着去房間說母女倆的私房話,喬陌然逗了啾啾一會兒,才把啾啾放下,跟寧老爺子坐在一邊下棋,老爺子精明如狐的推了推棋盤上的棋子,堵死了喬陌然的路子,淡淡的開口:“夏氏的走私案是你放出去的吧?”
喬陌然棋峰一轉,從另一個方向截住寧老爺子的路,吃了一顆棋子,微微的勾脣:“我只不過是把資料給了別人,夏氏這麼多年背後總有不少敵人,我只需要把東西放出去,自然有人弄,我親自弄,那髒了我的手。”
寧老爺子眼底閃過一絲讚賞,敲了敲棋盤:“你就不怕你這麼多年也樹了敵人,到時候樹倒猢猻散的下場也到你身上?”
“我就算到了那天,也不會有這個下場,我這個人習慣每走一步都計劃好後面所有的可能性,就算明天就有舉報針對vk,我也有一千種辦法解決。”喬陌然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意,吃掉寧老爺子兩顆棋子。
寧老爺子點點頭,一低頭,就不高興了:“你這小子,居然這麼光明正大的吃我老頭子的棋子?”
喬陌然笑了:“老爺子可不是那種喜歡被承認的人。”
寧老爺子一下子就被戳中了點子,他沒好氣的瞪了喬陌然一眼,這小子比寧震申還了解自己,下一盤棋精明的人完全能看出下棋的人品和智慧,老爺子就是這樣的人,胸襟寬廣,以理服人,喬陌然自然能很容易就摸清楚道路。
若是喬陌然讓老爺子棋子,老爺子反而不高興,喬陌然當然全力以赴了。
棋逢對手的狀況就是如喬陌然和寧老爺子這樣了,兩人從一開始的互相試探棋品到現在,完完全全的投入到棋局裡了,喬陌然剛開始贏的還算是輕鬆,可漸漸的他就發現老爺子那是深藏不露,他便變得有些吃力。
一直到傍晚時分,兩人都還沉溺在一個棋局裡,付音彌和笙簫下樓看來,啾啾衝過來,抱着笙簫的腿撒嬌:“小姑姑,他們都不理我的,啾啾好無聊……”
付音彌笑着彎腰把小傢伙抱了起來,笙簫也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臉兒:“啾啾乖,等會小姑姑給你吃雞腿好不好?”
啾啾嘟着嘴想了想,然後重重的點點頭:“好,啾啾要吃大大的雞腿,不給太爺爺和姑父吃,因爲他們不跟啾啾玩兒。”
付音彌和笙簫都被啾啾的童言逗笑了,付音彌努努嘴:“笙簫,去叫你爺爺和陌然吃飯了。”
“爸呢?不回來?”笙簫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不知道寧震申是不是還在軍區裡。
“你爸可不是定時的,可能在部隊吃了飯了,不管他,回來了嚷嚷餓了再給他下點麪條就是了。”付音彌笑着搖搖頭。
笙簫走了過去,在喬陌然身邊坐下,靠在他的肩膀上:“老公,吃飯了。”
喬陌然轉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好,下完這局就去。”
笙簫撇撇嘴,又看向同樣很認真在研究棋局的寧老爺子:“爺爺,吃飯了。今晚有媽媽親自燉的湯哦。”
寧老爺子推了推鼻樑上的金框老花鏡:“好,下完這局就去。”
哎,這兩人都是一個性子。
笙簫正無奈這,大門被推開了,寧震申風風火火的進來了,笙簫高興的擡頭:“爸。”
寧震申一愣,大步走了過來,從兜裡掏出一個包裹遞給笙簫:“來來來,正好你回來了,看看爸給你弄了什麼好東西了。”
笙簫一怔,連忙接了過來,才翻開,笙簫鼻頭就酸了,她從小就被拐了,一張跟家裡的合照都沒有,可寧震申居然給她把她從出生到被拐那一小段兒時間的照片都收集回來了,一張張的嬰兒照,還有付音彌剛剛生產完抱着她的照片,全部都在相冊裡,這就是記錄了笙簫與寧家的最難得的記憶。
笙簫眼圈有些紅,喬陌然放下手裡的棋子,伸手把笙簫摟在懷裡:“媳婦兒,改天我們把現在的都加進去,會更完整。還有我們寶寶的。”
笙簫哽咽的點點頭,她擡頭看向寧震申,沒想到他還有這麼細膩的一處,寧老爺子也笑米米的:“笙簫那會兒胖嘟嘟的,不少的人都說這丫頭長的特別的可愛,現在都成了也要做媽媽的人了,時間過的真是很快。幸虧老天爺是良善的,還讓笙簫回到我們家。”
笙簫眼淚刷的就掉下來了,喬陌然連忙把她摟在懷裡,親了親她的眉心,寧震申這個漢子也摸了摸眼淚,寧老爺子也嘆口氣。
付音彌把啾啾放在位置上吃着雞腿,看着他們遲遲還不來,過來一看,居然看到他們都在哭,付音彌連忙上前:“哎呀,你們這是做什麼,震申,是不是又是你做的好事兒?”
寧震申撇撇嘴:“老婆,你不要冤枉我,我今天可是去做相冊了。”
付音彌看了一眼,沒好氣的瞪他:“你啊,不知道孕婦的情緒波動的厲害呢,還在這裡刺激笙簫,今晚你別喝湯了。”頓了頓,付音彌溫柔的摸了摸笙簫的頭,“囡囡,沒事兒了,什麼都過去了,都是當媽媽的人了,可不許動不動的就哭鼻子,知道嗎?”
笙簫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媽,我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喬陌然也笑着捏了捏她的臉兒,看向付音彌:“媽,能吃飯了嗎?”
“是啊,你們一個個都不來,啾啾都自己在那塊吃了呢。”
付音彌笑着搖頭,瞪了心虛的寧震申一眼,寧老爺子把他差點要輸了的棋局給推開,咳咳了兩聲起來了:“餓了餓了,吃飯吃飯。”
喬陌然一看,趕緊開口:“爺爺,那棋……”
“吃完再下,等會在收拾你個臭小子。”
寧老爺子又咳咳了兩聲趕緊率先往飯桌走去,寧震申瞄了棋局一眼也有些技癢,可還沒說話呢,付音彌就在他耳邊咳嗽警告了兩聲,寧震申只能不情不願的起身跟着去飯桌吃飯,笙簫一愣,低低的埋頭在喬陌然的懷裡無良的笑了。
喬陌然捏了捏她的鼻子,換來笙簫的瞪視:“看看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醜死了。”
笙簫張嘴,一口小白牙咬在他的手指上:“你才醜呢,沒聽到爺爺說麼?我可是從小就是美人胚子。”
喬陌然翻了翻白眼,似乎仔細的端詳她一會兒,半晌纔開口:“我剛纔記得爺爺說的是你小時候胖嘟嘟的,可沒聽到美人。”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笙簫不滿意了,擰着眉頭瞪他。
喬陌然目光微微的閃了閃:“吃完了告訴你意思。”
吃過飯,喬陌然又被老爺子拉去下棋,寧震申也湊過去,跟老爺子兩個人一起對付喬陌然,不過喬陌然這人越是困難的局面他越是能激發他的潛力,越發的如魚得水。
笙簫在一邊看着,雖然說看不懂,但是也能感覺到棋局的廝殺非常的激烈,她只知道寧老爺子和寧震申一起兩隻超級大腦加起來對付喬陌然,可喬陌然顯然越發的遊刃有餘,笙簫看着喬陌然一步步的防守反擊吞併,她激動的拍手:“老公,你真棒!”
寧震申不高興了:“笙簫,別胳膊肘往外拐,這還沒到最後呢,還不知道誰輸誰贏了,不然……”
話還沒說完,喬陌然就來了一記將軍,然後性感的薄脣一點點的勾起:“我贏了。”
“……”
“……”
寧老爺子和寧震申一下子噎住了,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笙簫嘿嘿的一笑,湊過去,在喬陌然臉上親了一下,喬陌然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嗯,該哄媳婦兒睡覺了,他動了動身子,打橫抱起笙簫:“我帶笙簫去睡覺了,你們也不要太晚。”
抱着笙簫回房間,笙簫窩在他懷裡一直在笑,喬陌然沒好氣的拍拍她的屁股:“傻樂什麼呢?”
笙簫一雙藕臂圈住他的脖子:“老公,你居然不讓着我爸和爺爺?”
喬陌然哼了哼:“跟君子下棋我要是讓子兒,會被他們記恨的,所以我還是放開了下比較好,老寧家都是坦坦蕩蕩的漢子,不拘泥這些的。”
ωωω ☢Tтkā n ☢¢○
笙簫拉長了聲音:“老公,你怎麼那麼瞭解我們家?”
“要好好跟你一起一輩子,我除了完全瞭解你,也得了解你的家人,性格,爲人處世,等等,都是我要知道的,我可是做了不少功課的。”喬陌然把笙簫放在*上。
笙簫心裡暖暖的,一個男人爲了自己從而去了解她家庭裡的每一個人,這還有什麼比這樣的事情更爲令人感動呢。
“老公,你真好。”笙簫滿足的咧嘴,可看着他那張俊顏她又像是想起什麼,“哦,對了,老公,你剛纔不是說吃完了飯告訴我你之前說的意思麼?”
喬陌然眼睛閃了閃,摟着她滾進被窩裡,啪嗒的聲音在空氣中清脆的響起。
笙簫擰眉頭:“喬先生……”
喬陌然摟的緊了些:“嗯,有沒有聽到心跳聲?”
啪嗒——
笙簫抿脣:“喬大boss——”
喬陌然淺笑:“嗯,有沒有聽到激動的聲音?”
笙簫連忙伸手按住那隻已經把她衣服釦子完全解開的作怪的大手:“喬陌然,你個色/胚,什麼心跳什麼激動,你是當我暈頭了哦?這明明就是你解我扣子的聲音!”
喬陌然越發的靠近,鼻子蹭着她的鼻子磨了一下,那雙醉人的眸子緊緊的攫住笙簫的雙眸:“寶貝兒,我現在不能進入你身體裡,可是能做別的,你說呢?”
笙簫臉唰的一聲就紅了,還沒問出他要怎麼做別的,他的吻已經落下了……
確實對於喬陌然來說,就算現在不能有水汝膠融的夫妻情/趣,但是也足夠笙簫被折騰了,翌日一早,笙簫頂着兩隻熊貓眼,看着自己身上被啃出來的印子,惱怒的伸手戳了戳已經醒來,顯得神清氣爽的喬陌然:“壞人!”
喬陌然剛扣好襯衫,回過頭就一把扣住笙簫的後腦勺,狠狠的來了一記早安吻,吻完之後,笙簫已經七暈八素的,完全忘了要繼續質問,而且昨晚那個美人胚子的事兒一直還沒確定的答案,不過,笙簫已經忘光了。
在寧家又待了半天,喬陌然和笙簫纔回了青城白鷺洲。
自從知道vk是喬陌然的之後,笙簫就在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回vk上班,眼看着日曆上婚假的日子已經沒了,她拖着腮幫子嘆息,喬陌然好笑的開口:“我說老婆,你可以繼續休產假。”
笙簫瞪他一眼:“老公,我發現我自從遇上你,我的工作運就很差很差,每次都被你折騰掉了,你說當初要不是你坑我去vk,我搞不好在別的地兒……”
“你想都不要想。”喬陌然撇撇嘴,直接拒絕,“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你覺得我會讓你去別的地方勾搭小白臉?”
笙簫被逗笑了,湊過去,躺在他的腿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老公,沒想到你還挺有危機感的呢”
喬陌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少來。”
笙簫又笑了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像是突然發現新大陸似的:“老公,我覺得肚子好像大了誒。”
喬陌然一怔,也湊過去,伸手摸着她的肚皮:“好像是,對了,育嬰課那會兒怎麼說來着,要不要再問問醫生?老婆,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笙簫起身抱住他的胳膊:“不要緊張,我很好,寶寶也很好,喬爸爸,肚子會越來越大的,到時候,就辛苦你了呢。”
喬陌然伸手把笙簫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圈着她的腰:“好,再辛苦都不怕,只要你平安,我的寶貝兒。”
笙簫的肚子愈發的大了,到了四個月的時候,笙簫覺得自己像是懷着個小球,只不過她身材還是纖細,營養都到寶寶的那裡去了,今天的產檢完,報告出來,寶寶營養吸收的很好,喬陌然看起來心情很好。
扶着笙簫出了醫院,喬陌然去開車過來,笙簫在一邊等着,陽光暖暖的撒在她的身上,笙簫有些懶洋洋的,她眯了眯眼睛,擡手擋了擋陽光,身邊就響起一個聲音:“笙簫。”
笙簫回頭,對上許久未見的景世韓的眼睛,笙簫微微的一怔,景世韓似乎很落魄的感覺,滿臉的鬍渣,頹唐,笙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畢竟,警司曾經爲了景世韓綁架過自己的,笙簫警惕些也是應該的。
景世韓沒動,只安靜的看着她,半晌纔開口:“笙簫,聽說你今天來醫院產檢,我是專門來找你的,你別怕,我只是來跟你告別的。”
笙簫一怔,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皺眉:“你……你去哪裡?”
景世韓苦澀的笑了笑:“我之前綁架你的案子判我緩期,現在又加了幫暖暖做假口供擾亂司法公正,我還能去哪裡?”
笙簫抿了抿脣:“那你……”
“你做什麼?”喬陌然剛把車子開過來,看到景世韓,心裡一緊,車子都沒停好,就跳下來,直接把笙簫護在身後,“景世韓,你給我滾遠一點!別打笙簫的主意!”
景世韓嘆口氣,自言自語的搖頭:“我還能怎麼樣呢?我只是想來跟你們說一聲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