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射進,眼是酸酸的,強烈的光芒讓我忍不住生氣的睜開了眼。
入目的一切都不是那熟悉的房間,從華麗的裝橫往回看,我總算憶起自己此時身在易家。
這是易安皓的房間。
看向窗外的陽光,又看了看身上的位置,這才意識到自己躺着的是牀。
慌亂的從起身來,看了看昨晚所睡的沙發,不禁皺起了眉心。
這是爲什麼?我記得明晚是在那沙發上睡着的,不是嗎?
難道是易安皓將我抱回牀上睡的?
低頭一看,慶幸自己身上還是穿着昨晚的那套小鳳仙,而並沒有被迷了。
浴室內傳來水聲,不難聽出,裡面是有人在洗臉的水聲。
從牀上走下,看了眼牆上的鐘,發現此時時間尚早,才六點多,因爲現在日長夜短,所以陽光也來得特別的早。
而那惡魔肯定是有意將窗簾拉開了,纔會讓陽光這麼肆意的照酸我的眼。
緩步往着那落地窗而去,才發現窗外竟然是一個小露臺。伸手將露臺的玻璃門輕輕推開,晨風吹過,那種舒適感讓我微微的輕吟一聲,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
這裡的早晨真好,這麼清新的空氣是我所住的那一區所沒有的。
深深的再吸口氣,雙手放在露臺的欄觀上,目光正好看見樓下的游泳池,及那前方的無敵海景。
有錢就是一種福氣,誰說錢不是萬能的呢?沒有錢又哪裡能有這樣的享受,這樣的榮耀?
可惜我投胎不好,沒有比別人更快樂的路可以選擇。
“這麼早就醒了?”男性的手臂輕輕的環上我的纖腰,貼在耳邊說話的氣息我已經開始習慣了。
“還不是有人有意要把我弄醒嗎?”懶得去掙扎,知道那隻會讓他更放肆,於是我只好勸服自己去習慣。
反正,今天是最後一天,一會離開易家後,我們再沒有任何關係。
“你臉上的妝還沒有洗掉,我害怕那些粉底會影響了你細嫩的肌膚,若真是那樣,我會心疼的。”貼在耳邊說話的人輕輕的咬了一下我的耳朵,壞壞的吃笑。
因他這調皮的小動作,我卻禁不住強烈的一顫,心跳忽然的加速了一下。
可惡,他就是喜歡這樣玩弄我。
“易公子,我們說好的,從今天起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亂來。”伸手擋在耳朵與他之間,我能感覺到掌心傳來的溼熱,那是他輕咬我耳朵後留下的。
“可是美人在懷,我實在忍不住想要輕咬一口。”笑意甚濃,他改爲雙手緊緊的從背後抱住了我,讓我完全貼在他寬大的胸堂前。
無奈的皺眉,我發現自己拿他有點無可奈何。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不想與他保持着這麼親密的姿勢,我便立即轉身去看他,是想與他隔出距離。
“就這麼急着想要離開嗎?你的任務可還沒有完成,難道忘了?”輕輕的笑來到他的脣邊,沒有讓我意識的機會,他的脣已經從我的脣邊偷了一個吻。
“你瘋了,你到底想要怎樣。”不悅的避開他還想要前來的脣,我被迫趴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吻不到。
“昨晚新娘子睡得太香了,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可還沒有過呢?你說怎麼辦?”貼在耳邊,他的笑有點放肆,那種壞讓人氣得牙癢癢的。
在他的肩膀上生氣的瞪直了眼,我忍不住擡眸看他:“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嗎?不當真夫妻,只是替你演一場戲而已。”
“可是戲要演全部纔像啊!沒有洞房,哪裡算演全了呢?”星眸帶笑,凝視着我的男人緊緊的將我禁固在他與欄觀之間。
這欄觀不是很高,被他這樣用力的壓着,我倒是擔心自己會不會這樣掉下去。
“易安皓,別鬧了,你放開我。”就知他不是好人,但也太喜歡玩了吧!我以爲昨晚他已經玩夠了,我看懂他進入浴室的眼神那一刻有多討厭我。
“真的要我放開你嗎?”像看懂了我的害怕,他竟然將我的上身用力的壓到欄觀外,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只差一點點便要掉下樓去了。
膽怯的看了一眼背後,這樣的高度已經足夠讓我害怕。
“不要。”嚇了一跳,我立即緊緊的反握着他的手臂,想要他將我拉回去。
現在,我還不能死。
“看,是你說不要的,那我就委屈一次,順你的意。”壞人得意的笑,將我抱了回去,牽着我往浴室方向走:“乖,進去重新沐浴,然後把臉上的餘妝給洗乾淨。”
“易安皓,你在鬧什麼,我沒有心情跟你玩。”得到安心後,我立即生氣的推開他,氣得想殺人。
“那你這張臉是洗還是不洗?”不在意我的怒火,他只好笑的輕撫了一下我臉上粘粘的粉底。
無可奈何,我只好走到衣櫃上開始翻找適事我穿的衣服,想進裡面洗臉的同時也換掉身上這套喜氣洋洋的小鳳仙。
“你的衣服不在我的衣櫃,我剛剛已經命善姨拿來了一套衣服放在浴室內你可以進裡面換上。”懶懶的語氣從易安皓的口中傳出,他已經轉身往着另一個方向走。
“謝謝。”瞪他一眼,我用力的關上衣櫃門,便大步的往浴室而入。
昨晚是太累了,竟然就那樣沒有脫妝便入睡。
此時從鏡子中再看自己,不禁微微蹙眉。
真難看,虧他還要來偷吻。
*****
在易安皓的陪同下,與易家的人一同吃過早點後,我們二人便離開了易家。
如易安皓所說的那樣,因爲是新婚,需要二人世界的空間,所以易家准許我們暫時搬離易家居住。
當易安皓的車離開了易家的大門後,坐在他旁邊的我總算是鬆了口氣,壓在心裡的所有壓力都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終於,我可以擺脫這個可怕的家。
想到剛剛一起吃早餐的時候,易家那對夫妻勢利的嘴臉,仍不禁莫名的害怕。
難怪葉家的千金要逃婚,這易家的家門可是更可怕,比電視上那些豪門關係更嚇人。要討好易安皓的那對父母,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你家住哪裡?”車從山上而下,正要轉入市中心時,易安皓輕聲問道。
轉頭注視着路邊的景色,我開始在想着是不是該直接回家,但我又不想讓他知道我住在哪裡。想與他斷絕關係,也希望斷了來往。
“我還不想回家,不如我們現在先去銀行,我要先收錢再說。”拉了拉昨天上班時所帶着的手提包,我想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先收錢,然後再去醫院。
也許是我太心急了,是真的恨不得立即解決醫院那筆醫藥費纔再作別的決定。
“哈,倒是聰明的女孩,害怕走下這車以後,我不賣帳了,是不是?”冷笑再次出現在他的脣角,微微彎起脣的易安皓轉頭瞄了我一眼,便又開始認真的開車。
不管他說什麼,我也懶得放在心上,只要錢能如數盡收即好,他怎麼看我都不重要。
“一百萬的數目不算大,可是相信銀行不會准許我就這樣一下子拿出一百萬來的,聽說取大量現金要預約。如果你不介意,跟我一起去銀行,我把錢直接轉到你的帳號名下就好了。”見我沒有興趣反駁,易安皓也沒有拉扯的意思,低聲提議。
“當然,我也沒有興趣拿着一大筆錢到處走,你轉帳給我就行了。”
“你真的沒有父母了嗎?”又瞄了我一眼,他忽然沒頭沒腦的問。
直盯着前面的路面,因他這意外的問話,我的心微微一顫,接不下來。
不,我是沒有媽媽了,可是我還有一個爸爸。
但是,在我的心中,那個爸爸早已經不算是家人,我多麼的不願意去接受他的存在。他就像我心裡一個抹不掉的恥辱,多麼的叫我心痛,多麼的叫我怨恨。
若不是他當年做出了那樣的事,我現在是不是能活得更有尊嚴一點呢?
“沒有了。”別開頭,不想讓旁邊的人發現我眼中的悲傷,暗暗咬脣後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關於爸爸,我多麼寧願從來沒有。
“那你家裡就真的沒有其他人嗎?你是孤兒?”
易安皓的疑問並沒有因爲我沒有爸媽而停下,在我的迴應後,沒多久他又接着問。
“那是我的家事,相信與易公子無關。”拒絕回答,也是自問與他無關。
“我只是很好奇,你一個女人爲什麼需要這麼多的錢?其實你白天做化妝師賺的錢也並不少吧!爲什麼晚上還要去夜總會裡當小姐呢?是你太貪慕虛榮、入不敷出,還是另有內情?可是我又想不到,好好的一個女人,沒有了父母,沒有了家人,又爲什麼需要那麼多的錢,爲了事業不惜勾搭師父,爲了錢財不惜出賣身體,若不是貪慕虛榮又會是什麼呢?”
過份的說話讓我微微的握緊了拳,是怒火也好,是恨意也罷,他的說話的確是過份的。
他以爲,他憑什麼去猜測別人的生活跟用心呢?
我就算不高貴,他也不見得有多高尚。
用力的握着拳,我選擇以不說話來表示我對他的討厭。
“生氣了?想打人嗎?”寬大的手掌忽然握住了我放在膝上的秀拳,帶着隱隱的笑意。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意要惹我動怒的,可是我不想真的動怒。
我跟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我最後一次坐他的車,最後一次聽他說話,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