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淺淺這麼一說,楚珩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周圍的氣場都變了,那陰沉的氣息像是暴風雨席捲一般,叫人感到不安。
歐陽瀚和藍哲上前一步,將夏淺淺護在身邊,秦楓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似乎只要楚珩敢亂來,他們就要動手一般。
誰知道楚珩的眼神微微一變,隨即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好,這牛脾氣,還真是跟我一樣,哈哈,淺淺,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的存在,這些年,是我虧待你了,如今尋回你,是不想再讓你流離失所受人欺辱。”
他抿嘴,深呼吸道,“當初將你遺失,是我的錯,當初是在a市將你弄丟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卻不想你被人抱去了m市。”
夏淺淺看着男人那一臉愧疚的樣子,眼底卻沒有一絲感動,只是冷冷的道,“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跟你走的。”
“那麼,你要去哪兒?你現在還在上學,要回夜瀾那裡?”楚珩一語道破,讓夏淺淺好不容易隱藏的情緒,頓時無所遁形。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臉色蒼白,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夜瀾剛剛離去的決然背影還在她眼前回放着,那畫面太美,美得窒息,讓她的心再一次狠狠的抽痛起來。
回去夜瀾送她的別墅嗎?她還有心情住在那曾經有着那麼多屬於他們的美好回憶的地方嗎?
算了吧……夏淺淺苦笑,那地方,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當曾經的誓言隨風飄逝,曾經的甜言蜜語變成了魔咒,在狠狠的嘲諷着她的愚蠢和天真,她是否,還有勇氣再去面對曾經美好的一切呢?
“她不去夜瀾的別墅,也不愁沒地方住。”藍哲上前一步,拉住了夏淺淺的手,將她護在身後,對楚珩道,“楚先生,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楚珩嘆口氣,看了看藍哲,笑道,“你比夜瀾順眼多了。”
藍哲一愣,微微蹙眉,冷笑,“過獎。”
“也罷,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回去,我會給你時間好好考慮,只是,淺淺,我始終是你的父親,如果你願意回來,我會慢慢告訴你當年的事,以及,關於你母親的一切。”楚珩說完,深深的看了夏淺淺一眼,然後戴上帽子,步伐平穩的走了出去。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夏淺淺被楚珩的話吸引住了。不爲別的,只因爲他提到了母親兩個字。
夏淺淺沒忘記,曾經安盛低吼着告訴她,她的母親是夜瀾殺的。
那麼,楚珩說要告訴她關於她母親的一切,是不是也跟夜瀾有關?楚珩也覺得夜瀾是兇手嗎?
她咬着嘴脣,靜靜的站在寒風中,久久都回不過神來。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行爲很可笑。夜瀾都已經摟着他的妻兒,過幸福的生活去了,她居然還在這裡爲他擔心?
她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呼吸有些沉重,思緒有些混亂。
“淺淺……”歐陽瀚有些擔心的看着她,道,“別被外人影響了心情。”
夏淺淺感激的看了看歐陽瀚,又看看藍哲和秦楓,感激的道,“嗯,謝謝你們,歐陽,秦楓,還有學長。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有你們陪着,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大了幸運了。”
三人都笑了,異口同聲,“誰讓我們是你好朋友。”
是啊,好朋友,真的是一輩子的財富。希望,他們能做一輩子的好朋友,永遠都像現在這樣美好。
收拾好靈堂,將***骨灰入土,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
夏淺淺將花圈套在了排位上,屈膝跪下,擡手撫摸着那靈位,低聲道,“nainai,您一路走好,您放心,我以後,會過的很好,一定不會讓你擔心了。”
說罷,她起身,迎着寒風,一步步的走出了墓園。
幾人找了地方住下,換了衣服梳洗了一番,纔去弄了點吃的果腹。
吃飽喝足,夏淺淺嘆口氣,對身邊的幾個人道,“我們明天就回a市吧。過幾天我就要考試了。”
藍哲聞言,輕笑着道,“好,回去之後,去我那裡住吧。”
歐陽瀚蹙眉道,“還是去我那裡方便一點。”
秦楓笑了笑,“我想爺爺會很希望你能住到我家去。”
夏淺淺感激的看着這三個人,在她最艱難的時候,是他們始終陪着自己,她是何其的幸運,能有一羣這麼好的朋友。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在學校有房間的,這段時間我還是回去學校住吧。”夏淺淺笑着回答。
聞言,三人都沒再說什麼,他們都知道,夏淺淺需要一點時間,自己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他們應該給她這樣的時間去冷靜和沉澱。
吃過飯,四個人分別回了自己的房間,夏淺淺疲憊倒在了牀上,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支撐一般,趴在牀上,久久都不想動彈。
這些天,她經歷了太多太多,好像是把這一輩子的悲傷和驚愕都用完了,聽到耳朵裡的消息,只有更勁爆的,沒有最勁爆的。
她覺得自己真的需要一點時間去整理和消化這些消息,否則,這麼下去,她肯定會崩潰的。
或許,她早就已經崩潰了,所以才無法再承受更多的打擊。
她翻個身子,房間裡靜悄悄的,讓她有些不安,隨手打開了電視,裡面卻正在播放夜瀾和白莎莎挽着手走進墓園的新聞。
夏淺淺心中一痛,看着那張熟悉的臉,心依舊在滴血,疼,疼得無法喘息。
白莎莎確實很漂亮,而且,也很有氣質,跟他以前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樣。也許,白莎莎纔是夜瀾的真愛?否則,她怎麼能懷上夜瀾的孩子,還屢次讓這樣的新聞被爆出來?
夏淺淺不相信夜瀾的本事不能阻止這些新聞的,若非他默許,這種報道,肯定是早早就被扼殺在了萌芽狀態了,怎麼還可以到處播呢?
夏淺淺就不明白了,夜瀾這人一向不喜歡上新聞,保持着他的低調和神秘,如今這般張揚,又是爲何?
要麼,那女人是他心頭摯愛,他不想委屈了白莎莎,要麼,就是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