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莎很快就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對着夏淺淺笑了笑,擡眸對夜瀾道,“瀾哥哥,我們就別再這裡打擾夏小姐了,先回去吧。”
“嗯。”夜瀾點頭,輕輕摟着白莎莎道,“你身體不好,不能多吹風,走吧。”
說罷,他的目光在夏淺淺的深深掃過,像是陌生人一般,一言不發的就摟着白莎莎離開了。
直到夜瀾和白莎莎走出了好遠好遠,她都沒回過神來。夏淺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住,她沒有像上次一樣衝上去抱着他,質問他爲什麼要這麼無情。她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黃昏的寒風中,倔強的小臉,固執而又堅強,始終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夜瀾來了,又走了,一如昨晚一般,彷彿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可夏淺淺的心,卻因此掀起了一股巨大的漣漪,久久都平復不了。
她沒有表面上那麼堅強,永遠沒有,此時此刻,她幾乎已經痛到窒息,恨不得雙眼一閉,跟着nainai一起走了算了,一了百了。
可是,她不能退縮,不能畏懼,她不僅要活着,還要活的好好的,比任何人都好。
藍哲心疼的看着夏淺淺,見她固執的沒有哭,他的心卻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了,“淺淺,那種人,不值得。”
夏淺淺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點頭道,“是啊,不值得。”
可是,值不值得又如何呢?付出的真心,還收得回來嗎?
曾經愛的那麼深,她做不到說放就放下,所以,她會心痛,會難受,但她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讓在nainai面前流淚。
她深呼吸,渾身僵硬的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差不多收拾一下了吧。”
夏淺淺話音剛落,身後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夏淺淺蹙眉,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給nainai送行。
她扭頭,卻見那人一身長長的大衣,頭上戴着一頂帽子,手中拄着一把柺杖,正一步步動作緩慢的走過來。
夏淺淺微微蹙眉,這人是誰?似乎有些面熟,她是在哪裡見過嗎?
夏淺淺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人,只是好奇,他爲何會出現在***追悼會上,難道,是***朋友?
夏淺淺搖搖頭,這人的衣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nainai要是有這樣的朋友,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夏淺淺疑惑的看着那人靠近,原本因爲夜瀾而沉下去的一顆心,又狠狠的懸了起來。
那人一路走向夏淺淺,在她的身邊站定,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許久,才摘下帽子,對着前面的靈位微微鞠躬。
見夏淺淺疑惑,藍哲和歐陽瀚以及秦楓都緊張的來到了她的身邊,護在她的身邊,警惕的看着那男人。
夏淺淺看着他們的架勢,有些哭笑不得,只是,眼前這男人,是誰?他爲什麼會來這裡?
男人深深的鞠了個躬,起身,輕嘆,聲音低沉,“很感謝你的好心收養,將我女兒養大,養的這麼好,這麼好。你放心的走吧,今後,我會作爲她的父親,好好的陪在她身邊,照顧她。”
男人低沉的聲音,像是一枚zha彈,狠狠的投進了夏淺淺的心底,沒有任何防備的夏淺淺,內心被炸開了一朵巨大的浪花。
他說什麼?女兒?
是指她嗎?夏淺淺眨了眨眼睛,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這樣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見到自己所謂的父親。
剛剛被夜瀾打擊了的她,甚至還沒回過神來,就又被狠狠的刺激了,這會兒,完全是一臉懵逼,瞪大了雙眼,驚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滿是驚訝和難以置信。
男人扭頭,一雙溫和的眸子,落在了夏淺淺的身上,那張有些蒼老的臉,帶着一抹疼惜,語氣也輕柔了不少,“淺淺,抱歉,現在纔來帶你回家,我是你的父親,楚珩。”
夏淺淺退後兩步,雙手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服,咬着嘴脣,瞪大了雙眼,道,“你,你說什麼?”
“嚇到你了?其實,我們見過的。”男人淡淡的道,“在顧二少的婚禮上,那時候沒敢認你,是不想太唐突讓你被嚇到。”
“如今,你的nainai不在了,所以,我來接你回家。”楚珩認真的看着夏淺淺,那張國字臉上,有些愧疚和深沉,讓夏淺淺看不透。
她眨了眨眼睛,冷笑道,“原來是你……”原來那次在顧亦然的婚禮上救了她的人,居然是她的親生父親?可是,這所謂的親生父親,那時候卻沒有認她。
夏淺淺覺得有些好笑,她是失去了nainai,是很沉重很難過,可是,她真的不需要這些隨隨便便跑出來的親人。
“抱歉,這位先生,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夏淺淺微微低頭,語氣淡漠得就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不得不承認,她曾經是真的很渴望找到自己的父母,她不喜歡身邊的同學說她是沒爹生沒娘養的。她也想象夏寧和夏俊一樣,開心了抱着爸***手臂撒嬌,不開心了對着他們發脾氣。
可那已經是過去了,這些年來,她一直沒等來自己的父母,早已經當他們不存在了。在她眼裡,nainai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其他人一點都不重要。
可nainai剛走,就有人跳出來自稱是她的父親?不覺得太扯了嗎?
“這是我們的親子鑑定,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你確實是我二十三年前遺失的女兒。”楚珩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遞到了夏淺淺的跟前。
夏淺淺眨了眨眼睛,接過那張紙看看,在看到結果寫着99.99%的時候,她眼底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隨手將那張親子鑑定撕掉,丟進了一邊還沒熄滅的火堆裡,淡淡的道,“抱歉,我沒有父親,也不需要父親。”
沒想到夏淺淺會這麼回答,楚珩的臉色一僵,有些驚訝的道,“可我們之間流着一樣的血,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是我的女兒。”
“生而不養,你沒有資格做我的父親。”夏淺淺絲毫不客氣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