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沈齋會說凌桃夭爲他承受了很多?難道,何林不止綁架了她那麼簡單?!單修哲想得腦袋都要炸開了,可是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根本叫不醒。
見鬼!爲什麼每一次他都像一個傻瓜一樣等着別人來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救護車到的時候,凌桃夭跟着救護車去了醫院,而單修哲則把兩個孩子送回別墅,並且吩咐下面把今天發生的事情查清楚。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居然敢動他單修哲的女人!
至於沈齋口中的何林,他的確是記得那時候因爲綁架和過失殺人,判了無期。
“宮嶼,你在軍隊有人是麼,幫我把一個叫做何林的人從牢里弄出來,不管用什麼方法,我要見到他的人。”
那邊的宮嶼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單修哲掛了電話。他緩緩地從牀上下來,不由得心情不爽。昨天玩得太晚,今早才睡過去,又被那個天殺的人給吵醒。
安頓好一切,單修哲才急急趕去醫院。凌桃夭在手術室外,直愣愣地坐着,鮮豔的紅色燈在如此靜謐的醫院走廊顯得很是詭異。他已經數不清自己在手術外守了多少次,也快要數不清自己躺在手術檯上多少次,所以現在醫院成了他最討厭的地方。
“如果我不去遊樂園就好了……如果我沒有想見小念就好了……如果沈齋不過來……如果……”凌桃夭就像被下了咒語,不停地自言自語,她的慌張被單修哲看在眼裡,於是,從心底衍生了一條蛇,蜿蜒着攀上了心臟。
“桃子,沒有人會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單修哲於心不忍,半蹲在她面前,雙手握住她的,那冰涼的溫度讓他身體一震,“他不會有事的。”
將凌桃夭弱小的身體輕輕環住,他感覺得到她的害怕。沈齋在她心中有多重要,他不想去探究,也沒了資格。這三年,他什麼都沒有爲她做過,甚至都不曾去看過她一次。是他親手把她送進監牢的,這一個事實,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忘記。
沈齋的傷勢嚴重,沒有渡過危險期,醫生說他醒過來的機率不大。凌桃夭透過玻璃窗,看着重症監護室裡插滿了管子的人,眼睛乾澀地疼。現在她真的是孤身一人了。唐暖薇離開了,現在連沈齋也躺在醫院裡。
或許,她是天煞孤星,註定不應該有親人朋友的吧。
漆黑的小房子裡,身穿着藍白相間監獄服的人雙手被反綁,跪在空曠的地上,他的眼睛被矇住,有些不安地呼吸着。周圍的空氣帶着腐朽的死氣,讓人窒息。
眼睛上的黑布被解下,何林在短暫的失明過後,逐漸適應了周遭的環境。明明是白天,可是屋子裡的光線卻很暗,偶爾有幾縷陽光透過被釘死的木條縫裡透進來,顯得異常孤單。
做工優良的意大利皮鞋出現在何林的視線裡,他擡頭往上看,當看見單修哲那張陰騖的猶如屋裡光線的臉時,忽然就裂開嘴笑了,露出了一口黃牙。
“單修哲,好久不見啊。你老婆還好麼?”
單修哲眼睛危險地眯了一下,一腳狠狠地將他踹翻在地。他不允許別的男人用如此猥褻的口氣叫桃子的名字!“別用你這張髒嘴喊她的名字。”
何林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笑得比剛纔還要開心。“我幹過更加骯髒的事情,你要不要聽一下?”何林的聲音還帶着一種誘惑的語調,讓單修哲渾身起了疙瘩,一種不祥感從腳底通過血液流進了他的心臟。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避。可是,理智卻阻止了他的懦弱,他必須要把三年前的事情弄清楚,爲什麼沈齋會那樣說,一定有事瞞着他。
宮嶼站在後面,看着何林得意的模樣,腦海中忽然就閃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應該不會吧,不會的,不會的……
單修哲半蹲下身,幽深地猶如大海的眸裡瀰漫着讓人無法參透的危險氣息,他的聲音在靜謐的屋子裡幽幽地響起:“何林,你對凌桃夭做了什麼?”
何林毫不畏懼地迎向那深沉的目光,在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裡,似乎閃出了一抹興奮。“那要看你想要知道什麼了?那個孩子我也有好好對待啊。”
單修哲的薄脣輕輕顫抖起來,他的聲音帶着強忍的震驚,“我要你把三年前所有的事都原原本本告訴我。”
何林呵呵地笑着,嘴裡噴出的氣帶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屋子裡很安靜,明明有三個人,但是卻沒有呼吸的節奏。
“你確定你想要知道嗎?”何林輕輕地呵一口氣,笑容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寶物一樣。
“說!”單修哲勉強自己冷靜地說出一個字,但是語氣比起剛纔要重了不少,他在強壓住內心的怒火。
“你想先聽孩子的呢?還是你老婆的?”何林炫耀一般地問,而後不等單修哲回答,就自言自語道,“先說孩子的好了。”
被擠壓的陽光落在陰暗的屋子裡,帶不進一點溫暖。何林的聲音就像是佈滿了黴菌的空氣,被單修哲吸進肺裡,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難受地想要把肺掏出來。
“那個孩子是叫什麼然吧,啊,管他叫什麼名字呢。是老天爺看我可憐,居然讓他攔了我的車,既然給我這個機會了,我爲什麼不好好把握呢,”何林臉上閃着異常興奮的光芒,“我把他吊在屋子裡,用沾了鹽水的皮鞭抽他,抽得他皮開肉綻,那聲音,真的太美妙了。他很倔,就算疼,也不願意叫出來,這樣一來,讓我更加手癢了。我囚禁了他一個月,每天晚上的樂趣就打他,不停地打他,你不知道,這種滋味有多美妙。”
單修哲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插進了冰塊,一下子沒了溫度。
“我是沒有想到,沈齋居然會找到我的屋子,好在我在外面裝了攝像頭,當我把沈齋成功抓起來之後,我就想到一個很好玩的遊戲。”他似乎對於自己的計劃感到非常滿意,到現在都是一副興奮的模樣。
單修哲猜到了那個計劃,有些無力地回答:“是讓凌桃夭在沈齋和唐蔚然之間選擇一個對不對?”也就是這個選擇,讓他做了決定,答應溫馨的要求。
“不,你只纔對了一半,”何林搖搖頭,聲調不自覺提高了一些,“我的確是讓她做選擇,但是其實,我已經幫她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