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在他們之間穿梭,季唯安似乎很認真地在看那些景物,絲毫沒有察覺到身邊的危險。而紀蘇晗小心翼翼地逼近,儘量不打草驚蛇。畢竟,季唯安單獨出來的機會並不到,而能得到他的行程,更是難上加難。這個機會她一定要把握,決不允許自己失敗。
兩個人的距離一點點拉近,紀蘇晗的手已經伸進了口袋,準備掏出匕首。她一直都想把刀狠狠地插進季唯安的胸口,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在死之前體會最大的痛苦。
終於,紀蘇晗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季唯安背後,而身爲目標的男人正專心致志地摸着克里姆林宮的紅牆,而當身邊的人察覺危險時,紀蘇晗已經狠狠地把寒光畢現的匕首插進了季唯安的後背。
“季唯安,去死吧!”漂亮的臉上帶着扭曲的表情,那雙杏目睜得特別大,當看見汩汩溢出來的鮮血時,紀蘇晗的笑帶着詭異的弧度。
周邊的人四散地逃開去,伴隨着尖叫聲,天空一下子變得陰暗潮溼,烏雲密佈,好像要下暴雨一般。
紀蘇晗死死地握住匕首不肯放手,她終於報仇了,她終於爲乾爸乾媽報仇了!
只是她不曾發現,四散的人羣中,有一個人始終淡定如常,不曾慌張,而是輕輕地走到了紀蘇晗的背後。
“蘇晗,七年,我終於等到你了。”冰冷如海卻帶着微微的興奮,低沉的聲音在紀蘇晗的耳邊響起。
這個聲音……紀蘇晗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瞬間跌進了一雙冰藍色的瞳孔裡。
“季唯安?”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已經不能思考,只能下意識地呢喃出了一個名字。怎麼可能?那麼她殺死的這個……
未等身體做出反應,就覺得一陣電流從腰部傳上來,紀蘇晗頓時四肢都沒了力氣,眼前也開始模糊了起來。她逐漸鬆開了匕首,身子也癱軟下去。
終於,她的大腦開始無意識了,於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季唯安收起電擊筆,抱住她,像是抱着一件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他的手撫着紀蘇晗細膩的臉龐,聲音低沉磁性:“蘇晗,以後我們都不會分開了。”
紅場上,寂寥無人,雨點啪啪地砸下來,把地面染成鮮紅。警車呼嘯着而到,卻發現,這個死掉的人,居然是他們通緝多年的逃犯。而據目擊者說,殺人的少女已經被人帶走,去向不明。
許舒雅在實驗室觀察試驗進度,偶爾聽見了下屬在聊八卦,據說他們從來不近女色的顧問居然破天荒地抱了一個女人進房間。
“果然,像顧問那樣的冰山美人,還是有身爲男人的生理需要的。”兩個下屬嬉笑着,卻被不遠處射來的目光讓他們生生把笑吞了進去。
“許……許小姐。”那兩個人嚥了咽口水,心中懊悔萬分,真是被誰聽見不好,偏偏被許舒雅聽見,這個女人可是萬年難纏,罵起人來簡直可以和辯論手媲美。
“你們剛纔說,顧問抱着一個女人?”許舒雅放下手中的試管,混血兒的臉上彷彿能夠結一層霜。實驗室的溫度頓時冷得讓人難以忍受。
季唯安的房間帶着黑手黨特有的冷色調,什麼都是暗色系的。桌子,牆壁,牀,地毯,窗簾,不是黑色就是深色,就算是白天,也要開燈才能感覺光亮。
紀蘇晗躺在偌大的雙人牀上,雙目緊閉。琉璃一般的燈光打在她臉上,折射出柔和的光,她的肌膚細膩,彷彿少女一般,帶着飽滿的紅潤。漆黑的長髮披散着,偶有髮絲跑到她的嘴邊。
季唯安幾乎要看呆了,他緩緩地伸出手,將細細的髮絲撩到她耳後,指尖觸碰着她的肌膚,讓他一陣戰慄。七年了,他等了她七年,終於可以這般無憂無慮地觸碰她。那一年,從單氏別墅滔天的大火中離開,就算是在飛機上,他都可以感受到地上的她那恨意的目光。他就知道,她一定會來找他的,一定會。
後來多方打聽之下,才知道她進了ito,進行殺手訓練,季唯安從那一刻起,就在等待着這一天。他做臥底的時候,不能和她在一起,而現在,他擁有的東西足夠多了,有足夠的資格給她幸福,那麼他就要不顧一切地得到她。
實驗室裡,只剩下許舒雅一個人,她雙手撐在試驗檯上,頭髮簡潔地盤成一個髮髻。這麼多年,她爲了季唯安一直默默地在實驗室裡,替他研發各種藥物試劑。她是哈佛的高才畢業生,放着高薪的工作不做,義無反顧地入了黑手黨,爲了什麼?不就是想要得到季唯安一聲稱讚麼?她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爲什麼季唯安放着她不要,還是從外面帶了女人回來?!
驕傲的許舒雅並不知道,愛情,並不是你有多優秀,你愛的那個男人就有多愛你,更多的,是一種感覺。他不愛,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他都不愛,這就是愛情的殘忍。
季唯安派人來傳話,讓許舒雅把藥準備好,她看着眼前的兩種藥劑,眼眸中射出難以言喻的光。
對於季唯安的房間,許舒雅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當她看見躺在牀上的女人時,卻還是覺得這個房間有她難以忍受的陌生味道。
“藥拿來了。”許舒雅很不高興,故意把藥瓶重重地放在桌上。本以爲那個坐在牀邊的男人會回頭看她一眼,卻沒想到,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就讓她出去了。
許舒雅只感覺自己胸口有一股悶氣,於是憤恨的目光毫不猶豫地投向牀上毫無知覺的人。“顧問,你這樣帶陌生人進城堡,老闆會不高興的。”
“他那邊我自有解釋,你下去吧。”季唯安倒出了兩片白色藥片,然後回到牀邊,動作輕柔地喂紀蘇晗吃下。那樣的小心翼翼,許舒雅從來沒有見到過。那個女人就好像是一件易碎的水晶,而季唯安把她當做畢生珍寶。
“蘇晗,。”季唯安嘴角帶着淺淺的笑意,溫柔地彷彿春天盛開的花朵。他爲了研製這種藥,幾乎找遍了全世界的生物學家,用了七年時間,才讓他們研發出這種能夠讓人喪失記憶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