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小櫻殷勤遞過來的麪包,凌桃夭猛然之間又是一陣反胃,扶着桌子就開始乾嘔起來。
小櫻嚇壞了,“桃夭,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忽然,符小櫻的身子大力地被人推開,低沉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凌桃夭?”
單修哲冷眼瞪過去,“你給她吃了什麼?!”
符小櫻渾身一哆嗦,顫顫巍巍地回答:“總裁,我……我什麼都沒有給她吃啊!”
凌桃夭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單修哲抱了起來,她有意識的之前,只能聽見單修哲冰冷的話語:“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你準備陪葬吧。”
整個辦公室都被單修哲的低氣壓席捲,大氣都不敢出。符小櫻就連哭都不敢哭出來,只能咬着嘴脣,眼淚一滴滴地砸下來。她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做。
真算是躺着都中槍麼?
蘇半夏接到季唯安的電話時,真真想拿把刀衝進醫院,她這個兒子怎麼那麼會惹事呢?正在廚房忙活的單鬱助探出身來,見蘇半夏套上外套準備出門,於是幽怨地拿着鏟子問道:“老婆,你去哪兒?”
蘇半夏一邊拿起自己的包,一邊沒好氣的回答:“你的兒子又把我的兒媳婦弄進醫院了。”
單鬱助無語地看着蘇半夏,“那可是你生出來的,老婆。”
蘇半夏冷哼一聲,道:“誰播的種,最像誰!”
於是單鬱助傷心地回到廚房,繼續煲湯去了。很明顯,蘇半夏的毒舌程度已經快要趕超洛卡卡了。
李醫生才從檢查室出來,單修哲就立刻衝到她的面前,急切地問道:“她怎麼樣了?”
蘇半夏站在單修哲旁邊,比自己的兒子稍微鎮定一點。
“沒事,只是有點貧血而已,”她還是那麼有深意地看了單修哲一眼,道,“你呀,喜歡她也得有個度吧,天天折騰她,她那小身板哪裡吃得消?”
蘇半夏聽見這話,立馬就明白了。合着是單修哲縱慾過度,把凌桃夭弄進了醫院吶,這小子這點還真像極了單鬱助。
單修哲有些尷尬,但是又不好發作,只得轉移話題:“是不是平常多吃點補藥就好了?”
“以前是這樣的,但是現在她的情況不一樣了。”
“爲什麼?”
李醫生神秘一笑,道:“她懷孕了,一個月。”
宮嶼在兩個小時裡面接到單修哲的三次電話,內容全部都只有一句話:“我要當爸爸了!”
宮嶼覺得,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婚事是隱瞞着的話,單修哲一定會登報告訴全世界,他老婆懷孕了這件事。
宮嶼在最後一次的時候狠狠地掛上了電話,順便把手機關機,扔在一邊不再搭理,白皙的臉已經被氣成了豬肝色。
“真是頭種馬,這麼快就讓凌桃夭又懷上了。”宮嶼雖然是很嫌棄的語氣,但是話裡的羨慕之情很是明顯。他身邊的唐暖薇將薯片塞進嘴裡,咬得嘎嘣脆,對於這個消息斯毫不意外。
“多勞多得,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要是凌桃夭很久都沒有懷上這才奇怪呢。”就他們的造人速度,沒多少時間就可以組建足球隊了。
唐暖薇一直都知道他們倆的事,包括單修哲每天晚上要折騰她多少時間她都知道。自從知道單修哲精力旺盛之後,唐暖薇注意的是,他平時有沒有吃腎藥的習慣。
宮嶼不服:“薇薇,要不我們也生一個吧,趕超他們!”
唐暖薇白了他一眼,道:“你當生孩子是比賽麼,還能趕超?”
“薇薇,你不想給我生孩子啊?”宮嶼緊張地看着唐暖薇,帶着點小孩的稚氣。
唐暖薇將最後一片薯片放進嘴裡,乾淨利落地回答:“目前不想。”
宮嶼眼睛裡的光芒瞬間熄滅,低低地應了一聲:“是這樣。”
“但是,也許明天就想了,”唐暖薇在宮嶼脣上印下一個吻,笑道。她其實心裡很清楚,大概這輩子是要栽在宮嶼手裡了,“要看你表現了。”
宮嶼一下子就把唐暖薇壓倒在沙發上,雙手撐在唐暖薇的兩邊,夜魅的狐狸眼閃爍着興奮的光芒:“我一定盡心盡力,保證讓你滿意。”
正當宮嶼想要把唐暖薇吃幹抹淨的時候,家裡的座機忽然響了。宮嶼掃興地支起身子,拿起聽筒,“喂?!”哪個王八蛋這麼不識相打斷他的好事?
“小嶼,不要忘記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帶着你的女朋友。”宮汀清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帶着絲絲的涼意。
“大哥。”宮嶼叫了一聲,然後將視線轉向唐暖薇,“今天晚上一起吃飯麼?”
唐暖薇愣了一下,見宮嶼在徵求自己的意見,也沒得選擇,只好無奈地點點頭。
得到了唐暖薇的准許,宮嶼爽快地應道:“好。”
唐暖薇雖然對宮家的兩個當家人心有不滿,但畢竟是宮嶼的哥哥,她也不好拉着宮嶼逃離他們的世界吧。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只能積極面對了。
宮家很大,像一個法國的莊園,裡面的裝潢極其奢華,彷彿宮殿一般。唐暖薇的手心微微滲出了汗水,在這樣的房子面前,她忽然就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那種不是一個世界的想法又回來了。
宮嶼覺察到唐暖薇的緊張,於是握緊了她的手,微微俯下身,在她的耳邊說:“不要怕,有我在。”
他的聲音一向都很柔和,臉上又帶着如沐春風一般的微笑,讓唐暖薇的心理科就安定了下來。
走進金碧輝煌的大廳,宮汀和宮洺筆直地站立在中間,宮洺穿着藏藍色的休閒衫,單手插進褲袋,明明是很老氣的打扮,卻被他生生傳出了帥氣的味道。宮汀一如既往的白色棉質t恤,腿上照例蓋着一塊毛毯,笑容恬靜。
“大哥,二哥。”宮嶼朝他們打招呼,動作親暱地攬着唐暖薇。
“宮大少爺,宮二少爺。”唐暖薇疏離地打招呼。
宮汀笑:“來得可真早呢,福嫂還在煮晚飯,先去客廳坐一下吧。”
宮洺伸出手,推着宮汀往裡面走去。
這一頓晚飯吃得很圓滿,唐暖薇一開始還以爲宮汀會刁難她,沒有想到,宮汀對她很是熱情,倒是宮洺不冷不淡,話說很少。
唐暖薇對宮汀的好感度極具飆升,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只覺得宮汀很冷,連笑容都是結冰似的溫度,卻不曾料到原來他這麼健談,而且笑起來的樣子就像個大男孩一樣。
這頓飯吃到晚上八點才結束,宮汀和宮洺將他們倆送到門口,在看見他們開車離開之後,宮汀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暗沉的眸如刀子一般的凌冽,透着寒光。
宮洺站在宮汀身後,聲音有着不易察覺的擔心:“哥,你確定要這麼做麼?”
宮汀冷冷一笑,道:“只有這樣,唐暖薇這個女人才會離開小嶼。”
“可是……”
“阿洺,”宮汀打斷他,艱難地轉過身看着身軀高大的宮洺,“你想退出這個遊戲嗎?”
“當然不是,”宮洺連忙辯解,“只是,畢竟那件事和唐暖薇沒有關係,而且另一方面來說,她也是受害者。”
“阿洺,永遠不要同情敵人,否則最後輸的是你自己,”宮汀回過身,看着他們離去的方向,聲音如夜色一般讓人捉摸不透,“她爸爸欠我們家的,就由她來還。”
宮洺目光低沉地看着宮汀,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再說話。他對宮汀一向是言聽計從的,不僅僅因爲他是大哥,更因爲自己欠了他兩條腿。
“阿洺,我有點冷,進去吧。”
“好。”
世界上總有一些人不肯忘記過去的痛苦,因爲他的人生,只有痛苦才能讓他感覺自己還說着,宮汀就是這樣的人。
單修哲把凌桃夭接回家,連路都不願意讓她走,從車上抱下來,然後一路抱進電梯,再抱到家裡。
凌桃夭在抗議無果之後,只好把整個腦袋都埋進了單修哲的胸口,以免讓別人認出自己,但是她忘記了一件事,就是——別人記住單修哲的臉比記住她的臉要容易的多。於是就出現了下列對話。
“單總,您對女朋友可真好,這麼體貼。”一個大媽羨慕地笑道。
“是啊,能夠做單總的女朋友,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另一個女人隨聲附和。
單修哲只笑不語,凌桃夭卻在心裡把他罵了個遍。什麼叫做修來的福氣?這次她進醫院完完全全是拜這個男人所賜好麼?!他就是個衣冠禽獸!
嗯,不要理這個壞蛋了!
單修哲小心翼翼地將凌桃夭放置到牀上,囑咐她不要亂動,然後一頭扎進了廚房。
一個小時之後,凌桃夭覺得肚子餓了,於是躡手躡腳地在廚房外偷看,結果發現單修哲繫着圍裙,拿着鍋蓋擋住從鍋裡濺出來的泡沫,而煤氣竈上,白色的粥翻騰着,散發着陣陣的香味。
凌桃夭傻笑起來,原來這個衣冠禽獸是在給她煮粥麼?好幸福啊,心臟好像要被填滿了一樣。她又悄悄地退了出去,回到牀上,期待着單修哲來叫她吃飯的那一幕。
他一定會很溫柔地對她說:“妖桃,我給你煮了粥,起來吃一點吧。”
“粥很燙,小心哦。”
“好吃嗎?好吃的話我下次繼續給你煮。”
……
等等,等等一系列的甜言蜜語。
想着想着,埋在被窩裡的凌桃夭就不自覺地笑出了聲。不得不說,某個人的yy功力還是很深厚的。
只是又一個小時過去了,她還是沒有等來她想象中的那一幕,肚子卻已經餓得連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人都餓死了,還要浪漫毛線用!
凌桃夭終於抵不住飢餓的侵襲,再一次爬了起來,走到廚房,結果發現廚房已經變成了戰場,一片狼藉。而當事人的圍裙上戰績斐然,簡直慘不忍睹。
凌桃夭在後面虛弱地出聲:“單修哲,你到底一個人在這裡搞什麼?”兩個小時了,滿漢全席也應該做好了吧。
單修哲轉過身,臉上沾滿了麪粉之類的東西,他看見廚房外面的凌桃夭,立馬囧道:“不是叫你在牀上待着麼?”
凌桃夭無力地扶着門框,委屈道:“你要再不給我吃的,不止我餓死了,肚子裡的那個也要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