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給嚇住了,就連宮洺都沒有猜到宮汀到底在想些什麼。
“既然相互喜歡就好好在一起吧,”宮汀身子往前一傾,後面的宮洺就連忙伸出手推動輪椅,走過宮嶼的身邊時,宮汀的聲音細而柔弱,“我和宮洺就當沒有來過好了。”
直到背後傳來門的咔噠聲,宮嶼和唐暖薇都還愣在原地,剛纔發生了什麼?怎麼像一場夢一樣?宮汀和宮洺是來耍着他們玩的麼??
宮洺將宮汀推出公司,陽光下,宮汀的臉顯得很是蒼白,瘦弱無力的腿躲在白色的毛毯下。
宮洺看上去心事有點重,因爲在他印象裡的宮汀,不是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而且這一次還關乎到宮嶼,當宮洺看見唐暖薇的資料時,心裡就已經很清楚,她和宮嶼不會有好結果。
“哥,這樣真的可以麼?”宮洺不放心,有些遲疑地問道。
坐在輪椅上閉着眼睛享受陽光的宮汀懶懶地應了一句,“嗯?”他很久都沒有出來曬太陽了,就連陽光的味道都快要忘記。
“唐暖薇她……”
“你是想問,爲什麼我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唐暖薇麼?”
宮洺垂着頭,算是默認,他慢慢地推着宮汀往前走,將一路上投過來的目光過濾掉。
“你覺得我剛纔繼續僵持下去,小嶼的回答會是什麼?”宮汀也不正面回答,反問道。
“很難說。”宮洺很實在地回道。宮嶼那脾氣從小就是他們三個人之中最倔的,只要他認定的東西不會輕易放手。
宮汀淡淡地笑:“所以,我不會笨得現在去拆散他們,這樣只會讓宮嶼離我們越來越遠。分手這種事,只要一個小小的誤會,就足夠謀殺掉他們的愛情了,”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暗沉的眼底彷彿是積滿了青苔的溼滑石板,讓人不寒而慄,“我是絕對不會允許她踏進我們宮家大門,一步都不可以!”
原本以爲,那一場夢靨已經過去,卻偏偏不曾想到,宮嶼會喜歡上那個人的女兒,這就是所謂的孽緣麼?
季唯安有些頭疼地看着賴在自己房間不肯走的人,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一道裂縫。他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小姐,時間已經不早了。”
紀蘇晗坐在單人牀上,眨巴着大眼睛:“是啊,那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趕快過來睡覺啊。”
“小姐,我送你回家。”季唯安無視紀蘇晗的話,吐出幾個字來。
紀蘇晗索性將身子仰躺在牀上,寬鬆的t恤往上跑,露出精瘦的小腹出來,讓季唯安不自覺地轉過頭。
“我已經解禁了,而且媽咪和爹地今天晚上不在家,我可以在這裡過夜哦。”
季唯安的眉毛抽動幾下,“小姐,恐怕這個不太合適。”
紀蘇晗嘭地跳起來,然後蹦到季唯安面前,仰臉看着他,“哪兒不合適?”
“哪兒都不合適。”季唯安後退一步,將距離拉開,沒想到紀蘇晗又逼近一步。
“季唯安,你告訴我,你到底討厭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嘛。”
“我最討厭你喜歡我。”
紀蘇晗:“……”原來季唯安也是一個講冷笑話的高手,真是深藏不露。她退回到牀上,賭氣似的背對着季唯安,“我今天就睡在這裡了,你愛睡哪裡隨你便!”
這個榆木疙瘩,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房間的燈啪嗒一聲關掉,藉着月光,紀蘇晗回過身,看見季唯安居然在地上鋪了一張席子,直接睡了過去!
紀蘇晗氣極,她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躺在他面前,他竟然一點動心的念頭都沒有,到底是因爲她魅力不夠,還是因爲他太正人君子?她光明正大地勾引,他居然不爲所動,真是禽獸不如!
過不多久,紀蘇晗均勻的呼吸聲傳進季唯安的耳朵,他在黑夜中霍地睜開眼,然後從隨身的口袋裡抽出一隻小巧的手機,幽藍的光在黑暗的房間裡顯得愈加的恐怖。
季唯安看見短信,藍色的眸暗了一暗。
動手的時間就快要到了麼?
他翻過身,面對着睡在牀上的紀蘇晗,朝她的方向伸出手,想要觸碰卻不能,這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蘇晗……多麼美好的名字,他在心中唸了千萬遍,卻始終不敢叫出聲。蘇晗,我怕你最後會恨我,所以我現在不敢直面你的感情。
擁有過再失去,那是比不曾擁有更加絕望的事情。
牀上,一番雲雨過後,單修哲和凌桃夭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凌桃夭身子柔弱地靠在單修哲的胸膛上,已經困得不行。
摩挲着凌桃夭白皙的肌膚,上面帶着情慾色彩的吻痕讓單修哲眼底又開始有了慾望之色。凌桃夭仰起頭,剛剛就對上這麼一雙深水似的的眸。她心中警鈴大作,連忙拉過被子,滾到牀的另一邊,纖瘦的手臂指着單修哲,警惕地看着他:“你不許再撲過來!”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頭餓狼,怎麼都喂不飽。都已經連續折騰五個小時了,他怎麼還有精力啊!
但是凌桃夭忘記了一件事,單修哲和她是蓋着同一條被子的,被她一扯,單修哲身上的遮蓋物沒了,於是整個身體就那麼赤裸裸地呈現在凌桃夭眼前。
“啊——”凌桃夭的臉立馬就紅透了,慌忙遮住眼睛,她要洗眼睛,洗眼睛!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單修哲一臉鬱悶地看着凌桃夭:“你又不是沒有見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怎麼還像個黃花大閨女似的,讓單修哲覺着自己像在欺負她。
“單修哲,你流氓!我哪裡見過這個?!”凌桃夭理直氣壯地反駁,“每次你都壓在我身上,我哪有機會看見?”單修哲這個吃不飽的傢伙,每每把她折騰到暈過去才肯罷休!
單修哲樂了,壞笑道:“那你還不好好趁着這個機會看清楚,下次就沒有了。”
“你這個臭流氓!”凌桃夭除了能夠想出這個詞來形容單修哲之外,她那個榆木腦袋已經想不出來其他的詞兒了。
單修哲靠近她,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是哦,我就是流氓。”說完,就把還捂着臉的凌桃夭壓在了身下。
就在凌桃夭以爲自己又要被折騰一次的時候,胸口傳來單修哲指腹熟悉的觸感,反覆斯磨着她胸口上的刺青。
凌桃夭微微地睜開眼,看見單修哲憂鬱的眼正死死地盯着自己胸口看,身子壓在她上面,她卻一點都不覺得沉。
“凌桃夭,你什麼時候纔會把這個字去掉?”他的語氣霸道卻帶着一點點的祈求,那雙好看的眸有一種奇異的光彩在綻放。
凌桃夭愣了一下,然後低頭去看自己胸口上被他手指遮住的“習”字,道:“不是說刺青是洗不掉的麼?”
當初她就是衝着老闆這句話去的,她認爲,在胸口刺上一輩子都無法洗掉的東西,那麼她和沈習就會一輩子走下去,卻沒有想到……
單修哲從她身上翻下去,抱緊了凌桃夭:“我明天帶你去美容醫院,讓醫生幫你去掉。我看着刺眼。”他每每看見這個字,他就會想象以前凌桃夭和沈習的種種,心裡就像堵了一塊石頭似的。他明明知道,每個人都會有過去,就連他也有溫馨,可是卻無法釋懷。
他想要把沈習徹底踢出凌桃夭的世界。
“我不要。”凌桃夭斬釘截鐵地拒絕。
單修哲的手一愣,心好像被人到了一盆涼水,冷得刺骨。“你說什麼?”單修哲從上往下看着凌桃夭,覺得不可思議。
“能不能不去掉?”凌桃夭覺察到單修哲暗藏的怒氣,弱弱地問。
“爲什麼?”單修哲冷冷地反問。
“因爲……”凌桃夭垂下眼眸,然後輕聲吐出幾個字,“因爲,會很疼。”
單修哲都已經醞釀好怒氣了,結果被這幾個字給弄得一下子沒了脾氣,他失笑:“你只是因爲怕疼?”
“是啊,當初刺上去的時候真的很疼,我想如果去掉的話也會很難受吧。”凌桃夭不敢直視單修哲的眼睛,怕他會生氣。
“傻瓜,我怎麼捨得你難受呢,”單修哲嘆了口氣,他的凌桃夭,還真是一個天然萌貨呢,“我向你保證,去掉刺青一點都不會疼。”
凌桃夭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於是將頭輕輕埋進了單修哲的胸膛,“如果不疼的話,那我就去醫院去掉好了。”
“嗯,去掉,然後刺上我的名字。”
“我不要!”
“不要?嗯?”
凌桃夭嚥了口口水,“很疼的。”
“如果不刺也行,那就需要另外的方式補償了。”
“什麼?”凌桃夭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單修哲抱到了他的身上,以一種非常害羞的姿勢坐在他的小腹上。
“展現你誠意的機會來了,讓我也享受一次吧。”單修哲嘴角一抹壞笑,眼底流光溢彩。
凌桃夭在心底哀嚎,這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色豬!
第二天,凌桃夭幾乎躺在牀上動不了,全身痠痛,全是拜單修哲所賜,而罪魁禍首吃飽喝足,精神奕奕地去上班了。
懶洋洋地從牀上起來,凌桃夭正糾結着要不要去上班的時候,忽然胃裡一陣噁心,她連忙跑進廁所,一下子乾嘔起來。好像是要把胃裡所有的東西吐出來似的,可是又沒有什麼可以吐,只是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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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迅速搜了一遍,也沒有找到有吃什麼過期食品的跡象,難道是和單修哲做得太多了,所以噁心了?
……
凌桃夭連忙搖頭,將這個不靠譜的想法從腦子裡驅逐出去,幸虧她也只是想想,要是被唐暖薇知道,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陣埋汰。
好不容易這種噁心止住了,凌桃夭纔開始洗漱,收拾完畢後,跟着早就等在門口的季唯安去公司。
一進公司,各種熱情的打招呼方式應接不暇。凌桃夭都只來得及招招手,或者是點點頭,有些人她連見都沒有見過。這人都是怎麼了,吃錯藥了麼?
最誇張的算是小櫻了,上來就給凌桃夭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關切地問:“桃夭啊,吃過早飯沒?我那邊有起司,你要吃不?還有牛奶,哦哦,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帶過來的幹奶麪包麼,要不要給你幾個?”
凌桃夭一頭霧水,以前她好求歹求,才讓小櫻心不甘情不願地分她半個,今天她居然破天荒地主動給她幹奶麪包?
這不是吃錯藥,而是沒吃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