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桃夭緩緩地回過頭,看見單修哲,語氣木訥:“單修哲,你是來讓我籤離婚協議書的麼?”
單修哲心頭一滯,她真的想要離婚?想要離開他回到沈習身邊?猶如被針扎刺一般的疼痛在心尖瀰漫開來,只是看見凌桃夭那蒼白的臉,那些滑到喉頭的話還是被他嚥了回去。他低下頭,聲音壓抑:“如果你想要離婚,我明天就讓律師把文件帶過來。”
“哦,”凌桃夭低低地應聲,又轉過頭看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孩子沒有了,一切都應該回到原位的。”
只是這顆心怎麼還能回到原位呢?回到那個始終喜歡着沈習哥哥的凌桃夭?
覆着凌桃夭的手慢慢地放開,單修哲看着她的側臉,嘴脣動了動終究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有她的沈習哥哥,憑什麼要留在自己身邊?
凌桃夭沒有看見單修哲的表情,自顧自嘀咕着:“當初是我一定要留下這個孩子,所以你才和我結婚的。現在想想,的確是有點太自私了。畢竟那個時候是我先勾引的你,最後卻還是要你承擔責任。孩子沒了也好,你自由了,可以去找你喜歡的人。”
單修哲心下一驚,忽然感覺到凌桃夭的話越聽越不是滋味。爲什麼他好像能夠聽出不捨得的意思呢?
“溫馨真的很溫柔,很漂亮,你和她很配,”凌桃夭無知無覺地說着,嘴角忽然流露出苦澀的笑,“她爲你打過孩子,不像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把孩子弄沒了……”
“單修哲,”凌桃夭輕輕叫他的名字,眼睛卻還是看着窗外,眼淚卻像青草上的露珠,一滴滴滾落下來,“你其實很開心這個孩子死掉了吧……你不知道,當初薇薇讓我打掉孩子的時候,我有多不捨得……如果那個時候打掉,或許我們就不用結婚了……”
忽然,單修哲捧住凌桃夭的臉,重重地吻了上去。不帶一點技巧,完全是出自本能。臉上的淚水溢乳入他的嘴裡,帶着點鹹味。他的心就在那一刻一下子軟了下來。這個女人,心裡是有他的。
“凌桃夭,我現在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單修哲放開喘息的凌桃夭,眼眸深沉如大海,好看地不可思議,“我和溫馨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承認我曾經愛過她,很愛,但是不代表現在還愛着她。孩子沒有了沒關係,我們可以繼續生,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凌桃夭大腦處於死機狀態,她被單修哲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暈頭轉向,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她在他身邊?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聽上去那麼像告白?
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單修哲,舌頭有些打結:“單……修哲,你是在向我告白麼?”
單修哲一頭黑線,這個不懂情調的傢伙!腦子真的是漿糊做的!他嘆口氣,愛憐地將凌桃夭收進懷中,精緻的下巴抵住她的頭頂,聲音無奈:“算是告白吧,不過你沒有拒絕的權力。”
凌桃夭還是愣愣的:“爲什麼?”
“因爲我不會和你離婚,所以你無論答不答應,你都是我老婆,跑不掉的。”凌桃夭的聲音軟綿綿的,身子也軟綿綿的,讓單修哲抱着很舒服。
凌桃夭伏在單修哲的胸膛前,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忽然就不想動了:“跑不掉就跑不掉吧,我也沒有想要跑。”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待在單修哲身邊一輩子呢。
窸窣的聲響從門口傳來,單修哲一記凌冽的眼神瞪過去:“媽咪,乾媽,你們還想要偷聽到什麼時候?”
蘇半夏和洛卡卡兩個人一大把年紀,爲老不尊地趴在門口,越聽越覺得高興。結果不小心笑出了聲,被單修哲聽見,只好硬着頭皮開門進去。
“小兩口和好了呀,那我和卡卡就回去了,家裡那兩個還等着我們彙報情況呢。”蘇半夏裝傻似的笑。
“家裡面的兩隻纔不會關心我的死活,我想他們現在一定在爲見不到你們而抓狂吧。”單修哲吐槽。單鬱助和紀初浩是出了名的妻奴,一天見不到自己的寶貝老婆都能意淫出無數狗血的情節。這一點,在單修哲小時候就已經深有體會了。
見蘇半夏和洛卡卡還是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單修哲終是忍不住了:“你們還想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給點時間讓你們能夠抱孫子好麼?”
在凌桃夭還沒有完全消化這段話之前,蘇半夏和洛卡卡就已經動作迅速的退出了病房,領走前蘇半夏還對單修哲擠眉弄眼:“兒子,輕點啊,桃夭的身體還經不起折騰呢。”
半晌,凌桃夭幡然醒悟,於是力氣大得一下子把單修哲推到了牀下,捲過被子驚恐地看着單修哲:“你想要幹什麼?”
單修哲一臉無奈:“你這樣我還能幹什麼?我就算再慾求不滿還不至於對這樣的你出手吧?”
“誰要對要妖桃出手?”清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單修哲皺眉,便看見推門進來的唐暖薇,而後面的人更是讓他把秀氣的眉皺到了一塊。
他冷冷地盯着唐暖薇,沉靜的眼在看見跟在她身後的沈習之後,整個人像是從寒冰裡穿出來一樣,呼氣成冰:“唐暖薇,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