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允諾給他兩萬塊錢之後,林秋漢一下興奮起來,繼續講了下去。
在泰國的日子並不如意,在花光帶來的盤纏之後,林秋漢不得不出去打工,而陸珍則在租住的閣樓裡帶孩子。
後來,因爲不得已的苦衷,他不得不忍痛離開陸珍母子,提前回了國……
這些,便是林秋漢向我坦露的所有經歷。
因爲他有說過“瑪姬”這個別名,我幾乎可以肯定,林秋漢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難道說,肖清是在泰國認識化名爲“瑪姬”的陸珍,然後倆人再燃起情愫的?
我有些後悔,早知道故事這麼有趣,我就該把那些書信全都看一遍的,不過還好,現在也不算晚,東西被肖一凡搬進保險櫃裡鎖了起來,回家之後求求他,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付清兩萬塊之後,林秋漢歡天喜地離開了,而我則重返婚禮現場,默默地幫忙收拾完殘局之後,悄悄離開了酒店。
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要求肖一凡把那些書信拿出來,他雖然有些疑慮,不過還是聽話地把紅木盒子從保險櫃裡拿了出來。
在簡單地進行整理之後,我按照時間順序,一封一封地看起信來。
原來我想錯了,陸珍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肖清,那會兒陸淮安的生意已經做得很大,而肖清好歹也算是陽城商界的中流砥柱,估計倆人之間也有交情,所以陸珍纔會在書信裡很深情地回憶自己第一次見到肖清時的場景。
,應該在林秋漢回國之後,而且,倆人的情緣是在泰國展開的,在肖清回來之後也一直沒有中斷,而信裡陸珍還詢問過陸家的情況,說自己很想家,很後悔當初的衝動,還懇請肖清到家裡幫忙求個情。
看完這些,心裡真是說不出的驚訝,我以爲陸珍一直過得順風順水,原來年輕的時候也有過這麼一段不堪的過往。
不過,這些也只是做爲和肖一凡茶後的談資罷了,畢竟我和陸珍沒有過節,而她的這段不幸,也沒必要成爲攻擊陸家的武器。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天,林秋漢居然又主動聯繫我,說還有更勁爆的故事要告訴我。
不過一些八卦而已,沒必要再花更多時間和精力,於是找了個藉口推脫了,可他卻不停地給我打,說什麼我一定很感興趣之類的,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很後悔當初遞了張名片給他。
剛好有天閒着沒事,他又打電話過來,於是我乾脆答應赴約,看看他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林秋漢把見面的地方約在一家中檔餐廳裡,見到我來,很殷勤地爲我拉椅子倒水什麼的,然後就吆喝着服務員開了兩瓶茅臺。
雖然知道他目的不純,可一來就給我整這麼一出,心裡還是暗暗有些不爽。
不過,這次他倒沒有提更多的要求,只是叫了好酒好菜,酒過三巡之後,話自然就多了起來。
林秋漢也沒什麼新料,只是洋洋得意地吹噓起自己的本事來。
其實最開始他根本沒往那方面想,是陸珍主動說喜歡他,林秋漢想着好歹也是富家千金,真要高攀上了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就不愁了,於是順水推舟地跟陸珍好了起來。
他說別看陸珍當時年紀小,鬼主意還挺多的,陸淮安強烈反對倆人在一起,畢竟那時候林秋漢已經有妻有子,而且比陸珍還大十一歲,可陸珍就想了懷孕這麼一招,想逼陸淮安就範。
可沒想到陸淮安根本就不吃這一套,直接把她掃地出門,到了泰國之後,陸淮安仍對她不聞不問,起初陸珍還不死心地一直打聽陸家的情況,後來得知白荷懷孕,生了個兒子之後,慢慢地也就消沉下來。
林秋漢本以爲陸淮安不管陸珍是暫時的,畢竟曾經捧在手心上疼了十八年,可沒想到陸淮安竟然這麼絕情,這下又有了兒子,當然更不會理會陸珍,當“駙馬爺”的美夢破碎,漸漸地他也覺得陸珍母子是拖累,於是便在一個晚上收拾好東西悄悄離開了。
回國之後,他也找過林海母子,因爲被盤光家底,他們母子過得非常艱辛,林秋漢怕被拖累,乾脆就徹底消失,一個人過得逍遙自在。
幾年之後,他突然得到消息,說陸珍母子已經回到陸家,陸珍也恢復了大小姐的身份,於是便厚着臉皮跑去求和,結果被陸珍令下人打斷了一條腿,還警告他要再敢來騷擾,就要了他的狗命。
林秋漢自然嚇得不輕,從此就銷聲匿跡,年輕的時候呢,還能靠着自己不錯的皮囊騙騙女人,可人老了,自然就沒那麼大魅力,生活漸漸困窘,於是又把主意打到了林海的身上……
林秋漢越說越興奮,竟然開始手舞足蹈起來,引得旁邊幾桌人頻頻側目。
我頗爲無語,完全想不明白,上次給了他兩萬,他都有所顧忌,沒有把全部的真相告訴我,而這回卻突然放飛自我,總不可能只是爲了蹭頓飯吃吧?
正想問個究竟,誰料林秋漢一頭栽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叫來服務員,結完賬之後又額外給了五百塊,讓她幫忙照顧一下,隨後便起身離開了這兒。
驅車回去的路上,我反覆回憶林秋漢剛纔所說的話,心底微微起了些波瀾。
真是奇妙,兜來兜去,居然把陸珍的底細摸了個清清楚楚,再一想她之前沒有說完的那番話,心裡又有了其他想法。
老家的案子遲遲沒有進展,之前也給陸珍打過電話詢問,卻被她輕描淡寫地推脫說自己忘了曾經跟我說過什麼,雖然不是很想這麼做,可既然有這麼個能利用的事情擺在面前,白白錯過也就太可惜了……
進行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我終於還是做出選擇,於是想好措辭之後,拿起手機給陸珍打了個電話。
“喂,郝小姐,你好!”沒響兩聲,陸珍便接起笑話,聲音一如既往地柔和溫雅,“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媽就那脾氣,你也別見怪啊!”
“沒關係!”我也同樣用慢條斯理的語速回應她,“白董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過分曲解我的商業行爲,其實我也挺委屈的……不過事情已經過去,咱們就不提了吧!對了,陸珍姐,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見面聊聊!”
“聊什麼?就上次我提到你父母案子的那事兒?哎呀,郝小姐,我也說過很多次了,其實那次我是說錯話了,本來就想順着打聽打聽,沒想到給你造成誤解,以爲我知道什麼似的!郝小姐,你也不想想,你老家隔我那麼遠,我能曉得什麼呢?”
陸珍的這番迴應,又和前幾次有所不同,不過說來說去,就是想否認當初她曾說過那些話。
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猶豫的,於是笑着說道:“陸珍姐,你也別這麼警惕嘛!其實呢,我也只不過想跟你聊聊天,最近呢,我也聽到些關於你的八卦……嗯,當然不是什麼好事情,也想找機會求證下,萬一有人污衊你的清白呢?”
“八卦?我能有什麼八卦?”陸珍似乎根本沒被嚇到,說話依舊不緊不慢,“無非就是跟少陽扯上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嘛!那些記者也是亂寫,說什麼我是他養的情婦什麼的……哎,沒辦法,現在輿論風氣就是這樣!”
“陸珍姐,我說的可不是這些!”我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迴應,“是跟你年輕的時候有關!嗯,這麼說吧,我呢,在很偶然的情況下撞見一個自稱是林少陽親生父親的男人,他……”
“郝易,你別跟我開玩笑了!少陽他爸早就死了!”還沒等我說完,陸珍便打斷我的話,“真是好笑,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搞這種惡作劇!”
很明顯,陸珍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心裡有了底,我繼續說道:“他說他叫林秋漢,以前是你的專職司機!他說了你以前很多事情,反正吧也不太好聽,既然他是胡說八道,那就好!回頭我幫你警告他,讓他別再跟人胡說八道,免得惹上官司!”
“不用你出面,告訴我他在哪兒,我自己處理!”短暫的頓挫之後,陸珍又恢復如沐春風般的輕盈口吻。
我微微一笑,不動聲色道:“既然都是假的了,陸珍姐也不必太在意,那就先這樣吧,我掛了!”說完,也不等陸珍迴應,率先掛斷電話。
我長吁口氣,繼續開車。
這是場無聲的心理博弈,就看她能不能承得住氣。
一晃就是五天,陸珍都沒有主動聯繫我,而林秋漢的電話也意外成了空號,我有些懊惱,是我疏忽了,低估了陸珍的能力。
估計現在她已經找到林秋漢,並且做出相應的處理,好好的一張牌,被我打得稀爛,真是服了自己的智商。
有悲就有喜,喜的是在孔夫人不間斷的催淚攻勢下,徐廣對上遠集團開始有了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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