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注視着他離開,我暗鬆口氣,還好,這次林少陽沒有再糾纏下去。
這傢伙的如意算盤還打得挺精的,假裝退居二線,然後讓我在面前打頭陣……
雖然我恨陸啓琛,可我沒那麼蠢。
不過,他告訴我的這個消息我倒還挺感興趣的,如果來源可靠,這其中的確可以操作一把。
光是想想,都覺得有些興奮,剛好這時候咖啡廳裡又放起上遠集團的廣告,應時又應景,我笑了笑,把剩下的蛋糕一掃而光,結完賬之後便離開了這裡。
看了看時間,已接近中午十二點,乾脆就在商場裡解決了午飯,然後閒逛起來。
很久沒這麼放鬆過了,心裡憋了很多的話想說,可是此時此刻,身邊卻沒有這麼一個人。
也許,心靈寂寞得太久,就真的容易麻木,短暫的情緒波動之後,又迅速歸於沉寂。
剛好,我安排的手下發來微信,說一切都已經準備好,我微微一笑,回了四個字“馬上行動”。
關於這個,我還真得感謝陸啓琛,是他教會了我,要成大事,必須得在背後培養些見不得光的人才,養了快半年,這回終於派上了用場。
在下達命令之後,我又給小蘭發去短信,告訴她來我現在所在的商場附近,沒一會兒,小蘭便回了一個“ok”。
好戲,即將開演。
我又回到剛纔的咖啡廳,找了個靠落地窗的地方坐下,點了杯青檸蘇打,目光瞟向窗外。
這裡是二樓,窗戶又臨街,剛好能看到十字路口,隨着紅綠燈的交替,汽車和行人有絮地通過自己所在的街口,一切都顯得和諧而有序。
等待了半小時左右,我的那輛瑪莎拉蒂終於出現在視野裡,我立馬提起精神,死死地盯着汽車緩緩前行。
瑪莎拉蒂一會兒快一會兒慢,車頭還有些傾斜,每走幾米遠又把方向修回來,一看開車的人就是新手。
剛好,在排頭列的時候,紅燈亮起,汽車一個猛剎,便停了下來。
脣角揚起一抹笑,我支着下巴,靜靜地等待一場好戲。
約摸一分鐘左右,交通燈由紅變綠,瑪莎拉蒂很突然一個急速前行,一眨眼便行至十字路口中間。
就在這時,一輛電瓶車從另一個方向衝了出來,剛好和瑪莎拉蒂對撞,電瓶車上的兩個人瞬間被撞飛幾米遠。
路口頓時亂成一團,小蘭一家人從車上下來,小蘭動作很誇張地指着他弟弟,似乎在責罵着,而他弟則呆若木雞的模樣,似乎已經完全嚇傻。
騎電瓶車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很快就爬了起來,而女的則一直倒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昏迷。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我也無法再從高處窺視到具體情況,於是只能作罷。
沒一會兒,救護車趕到,把傷者接走,而交警也來到出事的地點,在現場開始拍照,而緊接着,我便接到小蘭的電話。
“郝,郝總,你,你在哪兒呢?”小蘭說話的語氣略顯緊張,我不禁在心裡暗笑,演技還不錯。
“外面喝咖啡呢,怎麼了?”
“我,我弟無證駕駛,把人給撞了……麻,麻煩你來一趟吧……”
之後,我便順理成章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在聽完交警的細述後,也裝得十分憤怒。
總之,和小蘭一唱一和,成功騙過了他們家裡人。
因爲無證駕駛,小蘭他弟直接被帶進警局,小蘭他爸直接嚇傻,她媽差點兒沒哭暈在地上。
這還不算完,被撞的那名女孩已經懷有一個多月身孕,這一撞就流了產,女孩的男朋友叫囂着要高額賠償,否則就讓肇事者做牢。
以上種種,徹底擊潰了小蘭父母的心理防線,而這一切,都是我和小蘭共同設的一場局。
小蘭很久之前就說過,他家那個“二世祖”很喜歡豪車,這回她給她爸的三十萬,全被這個不爭氣的小子給拿走,說過完年就去弄個寶馬來開開。
可問題是,這小子沒駕照,漁村裡管得鬆倒還好,可問題是,這裡是陽城。
早上小蘭讓他們到停車場的時候,“二世祖”看到瑪莎拉蒂,眼睛都在放光,小蘭又故意引誘他說這車開起來很順手什麼的,於是這小子死活都要開一把,誰勸都不行。
所以,自己作死,不能怪誰。
爲了加重籌碼,我讓手底下幾個人去了趟私立的婦產醫院,找到一對正準備做流產手術的小倆口,許諾十萬塊,讓他們幫我演出戲。
當然,在“出場”之前,女孩就吃了墮胎藥,等到快發作的時候,才上演了這一出“碰瓷”的戲碼。
等待着小蘭他弟的,是刑拘和鉅額賠償,這讓小蘭一家人徹底慌了神。
當然,作爲車主,我也得出面,不過有了這個“籌碼”,和小蘭父親談條件的時候就輕鬆了許多。
我告訴他,我可以抹平所有事情,條件便是,他老老實實地告訴我犯人是誰。
救子心切,小蘭他爸也完全沒了顧忌,老老實實地交代了所有發生過的事情。
當年,那羣人的確是先詢問起他一個男孩的行蹤,那天雨雖然很大,可這羣人的相貌他依然窺了個大概,之後便是他看到郝容和我爸媽帶着他們往自家方向走,再然後,就發生了那場聳人聽聞的血案。
那時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他並沒有跟前來調查的警察說實話,可萬萬沒想到,在事件風波平息過後,差不多就是我帶着郝容離開小漁村那段時間,他家鄰居的女兒,突然就結婚了,他去喝喜酒的時候才發現,新郎就是那羣人中的一個……
小蘭他爸嚇得不輕,以爲會被滅口,不過還好,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只是有次犯人跟他打招呼的時候,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管好自己的嘴,大家都好”。
小蘭他爸立馬領會了其中的意思,把胸拍得嘭嘭響,說自己會把秘密留進棺材裡,這才換來了近十年的安生。
可是後來,謝所長死了,死得極爲突然,他也旁敲側擊地問過那家媳婦,剛好謝所長出事的那天,犯人也不在家,這讓小蘭她爸嚇得夠嗆,幾乎閉門不出,整日整夜地待在家裡,生怕自己也出個好歹……
得到最關鍵的信息,我立馬打電話給手下,讓他們查查名單裡有沒有一個叫“王勝”的男人。
沒一會兒就有了反饋,其中的確有個叫王勝的,戶口遷來的時候也剛好是在血案發生過後的三個月,和小蘭她爸所說的時間軸十分吻合。
我馬上聯繫上李所長,告訴他犯人是誰,懇求他想辦法先把犯人控制住。
一聽說殺害謝所長的兇手已經找到,李所長也顯得十分激動,並一再向我保證不會放過他。
本想立馬就回老家一趟,可春節期間到沿海地區的機票早已賣光,沒辦法,我只能待在陽城,焦急地等待。
小蘭弟弟的事情我早就已經打點好,所以處理起來也得心應手,接連弄了兩天之後,總算告一段落,他們一家人也嚇得不敢在陽城久待,小蘭乾脆給他們報了一個高價旅遊團,反正短時間裡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而李所長那邊,也有了些眉目。
王勝在漁村是做冷凍海鮮運輸的,每兩天都要從漁村往鎮上跑,李所長以車輛營運證超期爲由抽下他的卡車,然後去做了全面檢查,發現車頭左上方有維修過的痕跡,於是又調查鎮上的汽車維修廠,果然,在謝所長遇害那天,王勝開着這輛卡車去了其中一家汽修廠,根據維修記錄上的記載,應車主要求,卡車前車頭全部都被重新噴過漆,大燈也因爲輕微裂痕而做了更換,這些,全都是王勝自己掏的錢。
顯然,這不合常理,於是李所長立馬召喚王勝,讓他解釋緣由,起初王勝百般抵賴,後來李所長查到他曾和謝所長通過電話,在李所長二十四小時不斷的攻心戰下,王勝終於奔潰,交待了自己故意製造追尾謝所長,造成他方向盤失控,連人帶車跌下山崖的事實,可是,對於十年前的那樁血案,卻是隻字不提,李所長几次有意提醒,他都裝傻充愣,只是一再堅稱自己只是出於私人恩怨纔會對謝所長痛下殺手。
他不承認,那也沒辦法,就算小蘭她爸願意作證,可事情隔了這麼久,又沒有其他佐證,法院根本不可能會受理這件案子,還得從其他地方想想辦法。
於是,我又打電話給小蘭她爸,確定那羣犯人中只有王勝一個人留在當地,於是便又聯繫廠裡的人,讓他們散步消息,說十年前漁村裡那起轟動一時的血案終於有了進展。
王勝現在被關起來,和外面隔絕了聯繫,如果他一直跟同夥有來往,那麼這幫傢伙肯定會驚慌失措,怕王勝把他們供出來,說不定過幾天都會慢慢浮出水面。
果然,僅僅過了一週時間,便有人向李所長投罪自首,說他就是當年製造血案的兇手之一。
二更晚十點,書快收尾了哈,慢慢會把所有真相揭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