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看來我得加強鍛鍊,免得身體越來越差。
下了車,和袁傑道別之後,我和小蘭步入酒店的大門,剛好門外貼了張很大的告示,於是我便駐足,好奇地觀看起來。
告示的內容很簡單,這家酒店即將查封,讓酒店的客人在三天之內搬離這裡,而落款的時間,則是前天,也就是說,今晚是最後的期限。
“哎,別瞪我,我知道!”見我一臉詫異的樣子,小蘭笑了笑,“這三天不收房費呢,不住白不住!等今天一到,我們就搬到新房子裡去!”
“你找到房子了?”
“嗯,離公司不遠,套一的,一個月一千五,家電傢俱什麼都有,還不錯!”
聽到這話,我稍稍放寬了心,至少有個臨時窩,也不錯。
進了房間,小蘭放上門卡,燈雖然亮了,可中央空調卻沒有一點兒動靜。
“這兩天空調都停了,晚上有點兒冷,被子上搭幾件大衣,湊合過一晚吧!”說着,小蘭便拉開她的行李箱,理了幾件厚衣服出來。
我點點頭,把自己的箱子靠在牆邊,取下圍巾,習慣性地準備掛衣架上,卻突然想起,這裡,不是那個家。
思緒微微停滯,我輕抿嘴脣,把圍巾隨手搭在椅子靠背上。
“哎,真討厭,連熱水都不供應了!”小蘭在浴室裡驚叫出聲,而後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算了,明天到新房子那兒去洗!早知道就直接搬過去了……郝易,別傻站着呀,早點兒睡吧!”
喝了一杯溫水泡開的葡萄糖,我和小蘭睡在了一張牀上。
明明就是她讓我早點兒睡,可上了牀之後不停拉着我聊天的也是她。
“郝易,這回孔曼琳的孃家算是完全栽了吧!”小蘭滑着手機屏,把關於孔氏集團的新聞翻給我看,“她不是弄了什麼瑜伽館嗎?現在也被查封了!哼,活該!這下子肖一凡那傢伙肯定哭都哭不出來了,本以爲抱了個金窩瓜,結果是枚爛西瓜,都是笑死人了……”
小蘭一直絮絮叨叨地說着,而我卻沒怎麼聽得進去。
現在孔家完了,我也算是大仇得報吧,彼此的契約已完成,應該沒有遺憾了。
可是,心卻還是空蕩蕩的。
他愛的本來就是許倩怡吧,否則也不會撒下彌天大謊,還接二連三地不斷換女朋友,死去活來地折騰着,目的就是怕許倩怡受到傷害。
做戲就做戲,何必演得那麼真呢?
心一陣陣發緊,趕緊用被子捂住半張臉,不讓小蘭看到我此刻的表情。
小蘭根本不顧我有沒有迴應她,依然不停地說着,我突然反應過來,她是怕我沉寂下來的時候想起那些傷心事,所以纔想用說話來分散我的注意力。
嗯,失戀算什麼,有這麼一個暖心的朋友在身邊不離不棄,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過去的已經不會再回來,只有不斷地往前看,人生纔會更圓滿。
我,郝易,絕對不會因爲失戀垮掉,不信就走着瞧!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過來,催促着小蘭起牀穿衣,收拾好之後,到前臺結了賬,我們便帶着各自的行李,先奔向小蘭新租的房子。
小蘭的眼光還不錯,房子裝修雖然簡單了些,但傢俱什麼的還很新,把衣服什麼的整理好,一下就有了溫馨的感覺。
緊接着,我倆又直接奔向療養院,郝容住在療養院最貴的一間房,我也問過林姐,陸啓琛的確已經提前交了十年的費用,這也讓我稍稍放寬了心。
他對郝容,從來就沒有含糊過,單憑這一點,我得感激他。
有劉大嬸在療養院裡照顧,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於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事業上去。
袁傑在營銷方面的確有一手,在他的努力推銷下,一個月裡就有十五家火鍋店和八家小型超市願意試用我們的產品,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
孔氏集團的事情在陽城鬧得沸沸揚揚,最終以破產落幕,集團旗下所有業務都被分解併購,而拿到的錢,也全都用於償還債務,就連上遠集團的那一份也沒能倖免。
哦不,應該來說,上遠集團是孔氏最大的債主,孔氏產業賣出去的錢,幾乎一半以上都還給了上遠,而這些消息也上了八卦,民間也紛紛猜測這次上遠落井下石的原因,可上遠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官方的迴應。
總之,不管是孔家,還是陸家,都已經跟我沒有了關係。
不思不想不念,再讓時間去斷卻這段非常的情感,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佳解決方案。
所以,我一直以爲,我是撐得住的,可當看到報紙頭版上,陸啓琛和許倩怡甜蜜地依偎在一起,宣佈一個月之後完婚的消息,眼淚,還是不可控地流了下來。
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的疑惑,終於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我,是愛他的。
其實我一直都不太懂得什麼是愛,對肖一凡,是因爲感動而產生的情感,所以在被他背叛之後,我並不怎麼傷心,只是覺得憤怒,憤怒他違背了對我的諾言而已。
可看到他和許倩怡即將完婚的瞬間,心底瞬間塌陷,我知道,我和他永遠都不會再有任何可能,永遠。
就像他當初說過的一般,永遠別讓他再看到我,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跟這個男人有任何交集。
其實,這本是好事,因爲最開始,我和他之間就只是成年人之間的交易而已,可是,我依然心存那麼一點點的幻想,也許,或者,可能,我和他……
這樣賤到骨子裡的想法,一直被我悄悄依附在腦子裡,也可以說這種無恥的信念,也是支撐着我不想不念的動力。
只要他沒結婚,一切皆有可能,因爲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按常理出牌,如果他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告訴我說讓我們重新來過,我想我會毫不猶豫,滿心歡喜地接受。
我知道這樣的思想純粹犯賤,卻怎麼也罵不醒自己。
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方式去愛另一個人,我想我應該是最齷齪的那種。
可,他要結婚了,那也就意味着,他會放下過去的所有,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當然,也包括我。
那些齷齪的犯賤的自欺欺人的想法,終於,也在這一刻得到救贖和解放。
我和他,徹底結束……
思維明明很清晰,可就是無法管控住自己的淚腺,眼淚一滴滴落灑在報紙上,模糊了一行行黑色小字。
“郝易,你怎麼了?”小蘭誇張的大叫瞬間拉回我的思緒,我趕緊擦去眼淚,擠出一抹笑,“沒,沒什麼!”
小蘭疑惑地瞪了我一眼,又迅速瞄了眼報紙內容,隨即皺起眉頭。
“哎,你這當老闆的,還有閒情逸致看報紙啊?”說着,她伸手抽出報紙,揉作一團,扔進垃圾桶裡,“趕緊的,有兩家火鍋店打電話給袁傑,說想長期跟我們合作!問我們價格上還能不能再談談!”
“是嗎?有哪兩家?我得看看他們店上走的量!”終於迎來公司開張第一筆生意,我立馬來了興致,迅速把剛纔的壓抑拋之腦後。
“這兩家店都是連鎖型的,說要用的話就全城一起用!估計一個月能走五十件貨吧!不過嘛,他們提出每瓶的價格要再降百分之十!”
“不行,這也太低了!”我立馬搖了搖頭,“你也覈算過總成本的,一瓶醬我們至少要保證十五個點的利潤纔有得賺!要真應了他們這價,那我們不就白忙活了嗎?”
“所以呀,袁傑正跟他們老闆談呢!剛纔他還打電話過來,說有點兒吃力,問我們能不能想點兒辦法!”
我沉吟片刻,果斷地說道:“這樣吧,小蘭,你跟我去一趟這家火鍋店,看看咱們的蝦醬在顧客那兒的評價再說!”
“好吧,咱們這就走!”
說幹就幹,我倆急匆匆地趕到這家火鍋品牌的旗艦店,剛好現在是中午,雖然是工作日,但食客很多,幾百坪的大堂幾乎都被坐滿,看上去十分熱鬧。
我倆假裝食客,點了幾樣菜,然後拿着空碗在自助調料臺那兒走來走去,目光死死地盯着盛有蝦醬的那個鐵框。
“哎,你們嘗過這個沒?可好吃了!叫什麼蝦醬的,反正用這個配白湯底,你都不用點海鮮了,滿口都是鮮蝦味兒!”
“你試過這個做蘸醬沒?再加點兒香菜和蔥花,味道很不錯的,泡飯也好吃……”
食客對蝦醬的評價很高,這也讓我有了十足的底氣,在上菜的時候,我拿着盛有蝦醬的小碗在服務員面前揚了揚,故作好奇地問道:“你們這個醬是什麼牌子的呀?”
“不好意思,這個我不知道!”服務員很抱歉地朝我笑了笑。
“哦!”我裝出一臉失望的表情,“那這個醬你們店以後一直會供應嗎?我覺得味道還挺好的!”
“當然囉!這種蝦醬是我們剛引進不久的,很受顧客歡迎,當然也會一直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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