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似乎以前也有過,可又跟和肖一凡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
具體哪兒不一樣,我琢磨不透,就像一陣輕煙,乍然一現,又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太陽穴隱隱作痛,我一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於是趕緊洗澡睡覺。
第二天工作如常,我總覺着大家都很期待這次的上臺表演,她們身上全然沒有大假將至的倦怠和分心,個個都精神百倍,就恨不得能一口氣把活兒幹完,能立即投入到排練中似的。
和昨天一樣,白蘭還是充當指導教師的角色,讓我佩服的是,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居然就記住了這隻曲目的全部舞步,還一一分解跳給我們看,那曼妙的身姿一扭一擺,柔軟的腰肢和屁股擺動得極具張力,連我一個女人都看得熱血沸騰。
動靜兩相宜,用在她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生活變得忙碌且有規律,每天排練到晚上九點,誰也沒有一句怨言,最辛苦的人除了白蘭,還有劉遠鳳,服裝啊化妝師什麼都是她在張羅,而我這個負責人之一,只會練舞,什麼忙都幫不上,真是慚愧。
這種愧疚心同樣也激發了我的上進心,大夥兒都這麼拼命,作爲領舞的我應該更拼纔對,所以回家之後也沒閒着,都會反反覆覆練習舞步。
剛開始只敢在自己的臥室裡練,後來膽子大了,乾脆就跑到客廳裡,畢竟到時候會有上千號人盯着,現在先讓劉大嬸和郝容看看,適應適應在旁人的觀注下跳舞。
大部分時間,陸啓琛都待在書房裡,偶爾出來拿個東西,閃一下就走人,連看也不看一眼,簡直視我爲洪水猛獸。
他越是這樣,我練得越起勁,爲了團隊,更爲了自己,我都得練出個模樣來,看他還敢不敢說我跳得像大猩猩……
時間轉瞬即逝,終於到了年會當天,這會兒來交易所辦事的客戶已經很少了,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過上午上班時間,所有人又都亢奮起來。
年會的地址在上遠房產名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據說公司除了正廳和餐廳,還包下三層樓的房間給準備了節目的部門,單單是這項花費,都得上百萬,當然,年會也免不了抽獎,特等獎是迪拜豪華雙人遊,然後依次是香港遊蘋果手機平板什麼的,最差的是獎品是人民幣一千,名額是一百個,難怪劉楊雪會說上遠的年會很有名氣,原來都是大手筆啊。
年會在晚上七點開始,劉遠鳳留下自己和幾個人值班,以我和白蘭爲首的其他成員,則和證券交易部的人混坐一輛大巴車,浩浩蕩蕩地朝酒店開去。
顯然,大家心情都很不錯,林海充當起講解的角色,繪聲繪色講起去年年會的情況,本來還挺緊張的,聽他講得有趣,倒也有些期待起來。
林海的部門要表演古代小品,他們準備了很多道具,幾乎把中間的過道都堆滿,看樣子也是卯足勁兒想大幹一場。
就這樣一路歡聲笑語到達酒店,我代表部門去領房間房卡,分發房卡的居然是人事部的那名程幹事。
她並沒有像分前面一樣,一邊登記一邊隨手從旁邊的盒子裡抽房卡,而是在我認真登記好部門之後,單獨從衣兜裡摸出一張房卡。
“拿好!”程幹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仔細看看手上的房卡,居然是金色的,而其他房卡都是白色的卡面。
正想問個究竟,程幹事卻先發制人,搶在我前面開了口:“下一位!”
算了!我搖搖頭,只好捏着房卡回到大家聚集的地方。
“郝易,快說說是哪間房?”劉楊雪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翻開金卡的背面看了看,皺起眉頭回答:“v3301!”
“v?”沒想到最先有反應的,居然是白蘭,她幾步走到我面前,抽走我手上的卡片,嘴裡喃喃輕語,“怎麼會這樣?真的是總統套房……”
聽到這四個字,我不覺倒吸口涼氣。
總統套房?這是要幹嘛!
這家酒店的房間本來就不便宜,總統套房更是天價,當年美國總統夫人來陽城訪問的時候,住的就是那裡。
無緣無故拿總統套房來給我們排練,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正想着,其他姐妹們驚喜的尖叫聲打斷我的思路,回過神來,卻意外看到白蘭嘴角揚起一抹頗爲羞澀的嬌笑。
在旁人驚訝和豔羨的目光中,我們由專人引領,直接從專用電梯來到總統套房。
套房在酒店頂層,視線極好,可以看到陽城的主幹河道往遠處延伸,不過因爲霧霾的關係,景色也不太好,大家抱着新奇的態度瞭望一番後也沒了興致,又開始研究起房間的佈局來。
這間總統套房共有三間房,兩個臥室一個主廳,每間房都大得出奇,大家脫下鞋,撒歡似地蹦躂了一會兒,這才靜下心來,開始準備晚上的節目。
暖氣開得很足,姐妹們也不避諱,就在客廳的沙發上換起服裝,當然,我也不例外,只有白蘭一個人拿着自己的衣服,悄悄去了主臥更換。
白色襯衣,黑色熱褲,再搭上藍色小領帶,整個人一下就有了放飛青春的感覺。
“劉姐下班的時候會把化妝師帶過來,大家都先化上底妝吧,也好節省時間!”我笑着說道。
聽到我的提議,大家都很響應,紛紛拿出各自攜帶的化妝包,自行尋找地方開始化妝。
我帶的東西不多,蜜粉睫毛膏眼線筆什麼的,十幾分鍾就大功告成,再看看其他人,多數都還停留在第一步驟,我只好捏着眉筆,又在眉尖描上幾筆。
“郝易,有遮瑕膏嗎?”這時,劉楊雪湊了過來,有些慌張地問道。
“沒有!”我搖搖頭,把化妝包拉開給她看。
我之所以會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爲昨晚收拾的時候,我特意把幾樣平時不用的東西清理出來,其中就有遮瑕膏這玩意兒。
“那怎麼辦啊!”劉楊雪記得都快哭出來,“哎,真是倒黴,遮瑕的剛用完,剛纔才注意到臉上冒出個痘痘來!”
“其他人你都問了嗎?”我輕聲問道。
劉楊雪點點頭,一臉沮喪:“她們有倒是有,可色號都不是我想要的……”
說着,她突然頓了頓,轉頭望向敞開的主臥大門。
那裡面還有一個人,白蘭。
“我去白蘭那兒問問!”說完,劉楊雪便擡腳往裡走去。
我本想阻止,可又覺得沒阻止的理由,只好眼睜睜地看着她消失在房門口。
沒一會兒,劉楊雪便出來了,她低着頭,眼圈紅紅的。
“怎麼啦?”我驚訝地問。
劉楊雪吸吸鼻子,滿腹委屈地說道:“白蘭她有,可不願意借給我!她說她那遮瑕膏一千多塊,我就一伴舞的,沒必要把自己弄得那麼好……”
“她真這麼說?”我有些驚呆了。
“嗯!”劉楊雪擦擦眼淚,很沉悶地迴應一聲。
我萬萬沒想到,白蘭竟然是這樣的人,不借就不借,幹嘛非要損人呢?
心裡又有種剋制不住,想要替她討說法的衝動,猶豫了很久,終於強行按捺住這樣的想法。
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敢說敢爲的郝易了,至少現在,得收住棱角,絕對不能惹些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馬上就是年會,這個時候去跟人撕,也不利於團隊的和諧。Wшw★ttκá n★¢ ○
“好啦,別傷心!待會兒化妝師來了找她要就行,不急這一會兒!”我柔聲安慰。
“哎,只能這樣了!”劉楊雪深嘆口氣,一臉落寞地回到剛纔的位置,繼續給自己上妝,臉上的表情頗爲黯淡,動作也無力了許多。
看她這樣,我心裡多少也有些難受,只好拿出手機,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沒想到剛好這時候有條短信進來,是林少陽發過來的。
“今天的安排還滿意吧!”後面還加了個笑臉符號。
果然是他!我撇撇嘴,也不方便直接打電話,乾脆回覆兩個字:“呵呵。”
他這是非得把我往風口浪尖上推啊!這樣明目張膽的示好,真的沒問題?
等到大家化好妝,白蘭也施施然從主臥走出來,她的妝容明顯比其他人要精緻許多,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預示着她心情還不錯,我有些鬱悶,悄悄看了眼劉楊雪,發現她已經恢復如常,和周圍的同事說說笑笑,不覺鬆了口氣。
下午的排練依舊如常,離年會時間越近,大家也越發緊張起來,之前沒問題的動作都開始頻頻出錯,一人錯牽帶全員錯,來來回回練了十幾遍,都沒能流暢地把這支舞給跳完。
在一次又一次地糾正之後,白蘭終於發了火:“你們到底怎麼回事!”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望向我。
雖然我沒出過錯,可作爲領舞來說,沒能起到引領的作用,這的確是我的責任……
“算了,跟你們這羣人說了也是白說!”白蘭很不耐煩地撂下這句話,轉身便進了主臥,“砰”一聲關上門。
二更晚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