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睜大眼,卻見陸啓琛正慢慢朝我靠過來,他的冷眼半眯,略顯惺忪的眸底透出一絲迷離。
我下意識閉上眼,儘管心裡有些混亂,可還是沒有掙扎和逃避。
陸啓琛的氣息很濃,每一絲的吞吐都帶有幾分炙熱,不着衣物的身體像個火球一般,氤氳的熱氣透過薄薄的睡衣,迅速染指我的肌膚。
沒有時間多想,他的脣便蓋了過來,很強勢地撬開我的貝齒,靈蛇霸氣十足地纏繞住我的舌尖。
每一步驟他都做得遊刃有餘,完全就是深諳此道的老司機,在渾身不覺中,我便跟他糾纏在一起。
有些東西,原來真的很難用理性來控制,我以爲自己可以剋制,卻在他不懈地撩撥之下,仍然身不由已地淪陷。
陸啓琛成功把我擄上車,並讓我感受到飆車的樂趣,正當我以爲他會用力踩油門時,他卻突然一個緊急剎車,把我扔出車外,自己則開車揚長而去……
沒錯,這傢伙採取上次在車裡的方式,獨自埋頭苦幹,留我一個人熱情慢慢退卻,然後眼睜睜地看着他揮汗如雨。
我倆,再一次不明不白被分隔在兩個世界裡。
終於,他停了下來,緊接着渾身顫抖不止,我一個激靈,怕上次的狼狽再次重演,正想着該用什麼來接時,陸啓琛卻一躍而起,跳到地板上,順手抓起桌上的抽紙,然後一聲悶哼,結束戰鬥。
撩起的被角灌入一股冷風,我趕緊掖好被子,把自己赤裸的身軀緊緊裹住。
餘光瞟向陸啓琛,他正背對着我,光腳站在地板上,曲張有度的肌肉線條簡直讓人血脈僨張。
老實說,這麼好的身材,我還是第一次見,那緊緻的翹臀搭配筆直的長腿,完全可以在秀場上一展身姿……
還沒欣賞夠呢,他便彎腰撿起浴袍,胡亂在身上圍個結,開門走了出去。
房間裡恢復靜謐,我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這才發覺棉被裡持續的高溫正漸漸冷卻,於是趕緊鑽進被窩裡找尋不翼而飛的衣物。
這一摸不打緊,被單上冰涼溼潤的觸感冷得我一哆嗦。
“操!”我暗罵一句,趁着陸啓琛沒回來,幾下把衣服穿上,然後扯出幾張抽紙,把牀單上弄髒的地方里裡外外擦了個乾淨。
做完了這些,房門還沒動靜,我暗鬆口氣,把抽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
不得不承認,這兩次交鋒,我都失敗了,他恪守住底限,而我卻由身到心都忍不住氾濫……
以前的親吻,他都從來不伸舌頭的,可這一次,卻突然破了例,我也沒有任何抗拒,直截了當地熱烈迴應,這麼回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更爲主動了些。
越想心情越煩躁,讓我有些心亂的是,對於他的親密接觸,其實我並不討厭。
也許剛開始那個所謂的“底限”承諾本身就很可笑,成年男女的遊戲,哪兒還有什麼“三八線”可言,這種慾求不滿的折磨,簡直太要命人了……
正胡思亂想着,房門輕輕被推開,陸啓琛的身影再次進入我的視線。
我趕緊翻個身背對他,閉上眼假裝自己已經睡了,可心裡還是亂糟糟的。
還好他沒有再折騰,只是悄悄上牀,輕輕拉扯下被子。
牀輕微地晃動,檯燈隨之被關上,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我只能緊緊掖住被角,蜷縮在一旁。
浮躁的心情漸漸平息,卻又騰昇起另一種異樣。
好不容易習慣了一個人睡,這會兒旁邊又鑽出個人來,總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
陸啓琛隔得很遠,中間幾乎可以空出一個身位,似乎刻意營造我跟他之間的距離,上牀之後他便沒了動靜,很快耳畔便傳來陣陣的輕鼾聲。
我暗鬆口氣,心中的不適也慢慢消除,之後便安然入眠。
這一夜無夢,睡得十分香甜,如果不是鬧鈴聲太急促,恐怕我怎麼也不會睜開眼睛。
可,一睜眼,卻懵了。
陸啓琛依然平躺在角落,而我卻不知什麼時候越過空隙,側臉貼在他的胸口,一隻賊手還藏到他的腋下。
準確的說,我是抱着他睡的,至於什麼時候形成的這姿勢,我根本沒有一丁點印象。
這時,陸啓琛動了動,我趕緊閉上眼,假裝自己還睡着。
感覺到他的大掌輕輕摩挲我的鎖骨,然後從背部一直往下摸索,我心裡暗暗叫苦,這傢伙,該不會大清早地就想來一發吧……
果然,他溫熱的手掌停滯下來,我屏住呼吸,心情複雜地等待他的下一步進攻,沒想陸啓琛突然收緊五指,狠狠捏了一把我的屁股。
“啊!”突如其來的痛楚讓我猛然睜開眼,下意識叫出聲。
“別裝了,起牀!”
隨着這句淡淡的耳語,陸啓琛的手迅速從我身上撤離,而後起身站立。
養眼的畫面再次出現,目光順勢下滑,我倒吸口涼氣。
這傢伙,居然裸睡……
他不緊不慢地將內褲穿上,披上浴袍,頭也不回離開房間。
這一刺激,弄得我也睡意全無,只好跟着起了牀。
劉大嬸已經準備好了早餐,熱氣騰騰的豆漿油條讓我胃口大開,郝容一邊兒吃着東西,一邊兒擺弄着遙控飛機,興致仍然不減。
我吞下一根油條,伸手去捻第二根,偏偏這時候坐在對面的陸啓琛不輕不重地放下碗,目光似無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的動作瞬間停滯,腦子裡不由回想起他說的那句“你胖了”,食慾頓時消減大半,悻悻地縮回手。
好在他並沒說什麼,默默擦完嘴,跟郝容道別之後便離開了家。
“哎,終於走了!”沒想到正在收拾的劉大嬸突然冒了一句。
我有些詫異地望向她,劉大嬸似乎意識到什麼,頗爲尷尬地笑了笑:“郝易,我也沒別的意思!其實陸先生人挺好的,就是,就是不太容易親近,他一回來,總覺得挺壓抑的……”
英雄所見略同啊!我忍不住在心裡偷樂,可表面上還是得大度地笑笑,柔聲解釋:“沒辦法,他這人就這樣,習慣就好了!”
“嗯,我知道!”劉大嬸點點頭,端着碗去了廚房。
看着她的背影,我無奈地嘆口氣,看樣子陸啓琛是不願意讓劉大嬸知道我倆的真正關係,可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要穿幫真的很容易,以後必須得多加小心了。
我把自己要上班的消息發到羣裡,沒一會兒就收到連番轟炸,戴媚是真心替我高興,而饒修遠這傢伙,則發了一長串,目的只有一個,讓我請客。
於是戴媚又跟他吵了起來,說他沒愛心不會替人着想,明明長得那麼柔,心卻一點兒不軟。
饒修遠則反擊說戴媚長了一張兒童臉操的是大媽心,倆人脣槍舌劍好不熱鬧,看得我歎爲觀止。
每每這個時候,我就有些羨慕讀過書的人,罵人優雅還不帶髒字,哪兒像我,出口就是婊子操什麼的。
時間突然就慢了下來,等待的心情無疑是焦灼的,偏偏陸啓琛一直都沒信兒,我也沒辦法靜下來看書,乾脆整理起明天準備出門的衣服。
讓我略感心寒的是,衣櫃裡大部分褲子都小了點兒,看來那傢伙並不是誠心挪揄我,而是我真的胖了不少……
對於女人來說,身材就是命,我真是哭都哭不出來,看來前段時間對自己管理得的確太鬆懈,既然馬上就要進入職場,這個問題也必須重視起來。
還好紀曉留下來幾條冬款的魔術褲,鬆緊也剛好合適,讓我不至於連條合適的褲子都沒有。
百無聊賴地磨蹭了好一會兒,手機終於響了起來,是陸啓琛發來的短信。
“明天上午八點半,清源路1號上遠證券交易所,帶上身份證,找大堂經理劉遠鳳辦理入職!”
清源路1號?我有些意外,那不是上遠金融公司所在地嗎?
趕緊上網查了查,果然沒錯,鄰街的那棟樓就叫上遠大廈,一樓便是上遠證券交易所的旗艦店,樓上還有上遠保險什麼的,總之陸啓琛應該也在上面辦公。
其實我有些意外,我以爲陸啓琛會把我隨便分配到陽城的分所裡,畢竟這些專業知識都是我自學的,剛開始就要挑大樑,怕自己hold不住,可第二天興致勃勃地去報道時,才發現我想多了。
上班地點離公寓不遠,走路十五分鐘左右就能到達,我沒有要求搭便車,陸啓琮也沒有主動提議讓我坐,吃過早餐之後,我倆一同下樓,然後很有默契地分道揚鑣,我靠兩腿走,他則開着那輛破豐田一騎絕塵。
深冬的早上格外寒冷,天空灰濛濛一片,看樣子又是個霧霾天。
一個月沒出門,竟然對自然的光線有些不適應,我縮縮脖子,把半張臉埋進高領,穿着半高的雪地靴,依照導航的路線匆匆趕往證券交易所。
走到目的地時,剛好八點二十,交易所的大門已開了一半,兩名保安守在門口,很多人都自帶小凳子,坐在外面安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