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用力的緣故,白大褂抽離的同時,娃娃也飛了起來,落在我的腳邊。
一絲不掛的充氣娃娃,雖然並不逼真,可該有的幾個點卻十分顯眼,簡直不忍直視,而郝容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我不得不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
他毫不猶豫撲倒在娃娃身上,雙手緊緊抓住兩團凸起,下腰瘋狂擺動,就恨不得把自己戳進娃娃身體裡。
看到這一幕,我完全驚呆了,似乎有一股熱血很迅速衝到頭頂。
“行了,饒修遠,把那東西拿走!”陸啓琛突然蹲下身,強行把郝容拉了起來,語氣裡似乎有絲慍怒。
郝容兩眼猩紅,直勾勾地死盯地上的娃娃,拼命掙扎着想要擺脫陸啓琛的束縛。
看得出陸啓琛有些吃力,我趕緊走過去,幫忙拉住郝容另一隻胳膊,一眼望見郝容下身可怕的凸起,心倏地下沉。
“看到了嗎?你哥哥雖然智力上有缺陷,可也是成年男人的身體,現在看到穿着稍微暴露點兒的女生,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以後你可得注意點兒!”饒修遠一邊說着,一邊拾起娃娃,也不知道碰了哪兒一下,娃娃就像氣球一樣,慢慢焉了氣。
“畢竟,開過葷的人,想讓他再吃素,可就難了!”饒修遠慵懶的腔調裡多了一分嚴肅。
郝容終於停了下來,他繼續喘着粗氣,呆滯的眼眸帶着可怕的猩紅。
我的心顫抖了,難言的憤怒一點點蠶食我的理智,連帶着我的身體,全然不自覺地顫慄。
饒修遠也說了,郝容這樣的“傷”是長期形成的,除了療養院,我還想不出第二個地方來。
深吸一口氣,我轉頭望向陸啓琛,咬牙切齒地說道:“陸先生,麻煩你載我們去個地方!”
陸啓琛目光依然放在郝容身上,不動聲色點點頭。
我突然就對他充滿感激,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第三次向我伸出手……
郝容的呼吸依然起伏,我不敢想像他到底在療養院裡經歷了什麼,可看他這般模樣,連呼吸都痛了起來。
饒修遠又說了些話,腦子裡混混沌沌,全然沒有聽仔細,額頭汗水涔涔,只是下意識把郝容抓得更緊。
他是我的心頭肉,放在心尖上呵護的寶貝,整整八年,我都儘可能地給予他萬全的保障,可萬萬沒想到,我以爲最妥當的安置地,卻造成了他的萬劫不復……
沒有任何猶豫,我讓陸啓琛開車載我和郝容來到療養院。
“陸先生,麻煩你照顧下郝容,五分鐘之後再帶他進來!”我略帶霸氣講完這番話,也不等陸啓琛迴應,開門下車。
林姐依然守在服務檯前,她似乎算準了我會折返回來,看到我一點兒都不吃驚。
“郝小姐,怎麼樣,郝容找到了嗎?”她一臉假惺惺地問。
饒修遠的話迴盪在我耳邊,此時林姐的臉龐在我眼中比魔鬼還猙獰,我強壓住內心的怒火,忍了又忍,這才剋制住想要打她的衝動。
“林姐,託您的福,我哥已經找到了!”我一字一頓回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哈!”林姐誇張地摸摸胸口,猩紅的嘴脣帶着淺淺的笑意,“郝小姐,這事兒的確是我們疏忽了,還好你哥哥沒事……這樣吧,爲了表示歉意,前兩個月你欠的費用就算了!我私人給院裡補上!”
說這話的時候,林姐還很豪邁地拍拍胸脯,就跟她做了多大的犧牲似的。
如果郝容只是單純的走失,林姐能這麼說,我恐怕真要把她當成大恩人來感激,可現在,我只想呵呵她一臉。
“林姐,誰說我哥哥沒事?”我一挑眉,語氣很冷。
林姐愣了愣,隨即露出一絲勉強的微笑:“他,他怎麼了?”
“林姐,這就要問你了!”我冷哼一聲,目光迅速鎖定在筆筒裡的一把美工刀上。
無論如何,我都要知道真相,這一次,我決定豁出去了……
果然,林姐故作茫然搖搖頭,沒好氣地說道:“郝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你這麼說,就好像是我把你哥哥怎麼着似的!要知道當初郝容不符合入院資格,我也是看在肖先生的份兒上,才答應下來……”
心悄然收緊,我輕咬住下脣,沒有吭聲。
沒錯,當初的確是肖一凡幫我物色的這家療養院,他說來這兒生活的都是退休的高知老人,不會對郝容的安全產生任何威脅,衣食住行也有專人負責,事實也的確如此,郝容纔剛送進來半個月,就胖了八斤,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比被我照顧時要好很多。
所以,我纔會在跟肖一凡離婚以後選擇繼續把郝容留下,即使那高昂的費用壓得我喘不過氣。
不愧是在商業場上浸染多年的人,林姐越說越動情,似乎所有的錯都在我身上。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默默繞到林姐身邊,在她做出反應之前,突然抽出那把美工刀,抵在她的腰上。
“說,是不是孔曼琳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