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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隨時守在敵人身邊伺機而動,往往是最愚蠢的方法

120隨時守在敵人身邊伺機而動,往往是最愚蠢的方法

因爲我從來沒有能從哪個人的眼神裡面,看到同時演繹着深情脈脈,又帶着一股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濃厚怨恨。

這得是多濃的愛,而又多濃的恨,才能構成這樣的眼神!

越來越覺得可怕,我禁不住往後挪了一些。

陳正漫不經心地笑笑,卻顯得陰冷莫測:“怎麼,你不是膽子挺壯,被我嚇着了?”

我狠狠吞嚥了一下口水,死撐:“沒有。”

臉色一凜,陳正語氣淡淡:“我已經花時間徹底滿足了你的好奇心,現在我們也該談點正事。”

“說吧,你什麼時候能到友漫報到。”

我矇住:“我沒說要去友漫上班。”

眼神輕飄飄從我臉上掠過,陳正語氣淡淡:“伍一,女,2007年9月入學深圳大學傳播學院,廣告專業。2011年畢業,就職環宇,從事創意文案和項目考察推廣方向工作,期間創造出的經典個案50個左右。資深驢友,曾經參與過大大小小高危戶外運動300次,對深圳以及深圳周邊衆多景點熟知,對某些特定戶外勝地信手拈來。職場綜合反應力,忠誠度,能力膽識潛力全數通過考覈,可用。”

我更懵逼:“你找人查我?”

“正常考覈。”語氣更淡,陳正說:“工作室那邊,你可以選擇自行結束,也可以由我幫你結束。我知道你在那邊有個同事,叫段蘭,你可以帶來友漫,給你做助理,年薪開12萬。過了正月初十,等她休假完畢,友漫會有同事向她發出邀約。”

臥槽啊,他連小段休假到正月初十都知道!

我頭皮禁不住一陣發麻:“你不是向我提出邀請讓我自主選擇,而是命令?”

裂開嘴笑,陳正淡淡然:“自主選擇,是強者纔有資格擁有的自由,年輕人千萬別太浮躁,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的嘴巴微微一張,陳正卻用兩句話來噎住我:“你不來也行,那我就動用資源收購漫遊國際。我發現除了用小圖的利益,我沒有別的方法威脅到你,但願我是對的。”

說完,陳正站了起來,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袖,淡淡說:“你有我的卡片,年初九之前打給我。”

我還在晃神,陳正已經推門出去,留下我滿屋子的冷冽。

我走出來,大廳空無人影,我走出來,卻看到陳圖屹立在護欄前,朝着大海的方向,滿臉寂寥,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走了過去,連連輕咳了幾聲,他才緩過神來。

把我的手放進他的懷裡捂着,他說:“看你的小手凍的,海邊涼,我們回去吧。”

作爲接納了幾百萬的外來工的城市,春節期間,深圳是最空蕩的時候,一路暢通無阻。

我們很快回到家裡。

相擁坐在陽臺看煙花,陳圖的手緩過來,他滿臉的寂寥還沒散去,打破沉寂:“伍一,陳正找你單獨聊事,有沒有影響你的心情?”

我愣了一下,側過臉去看陳圖:“還好。他邀請我去友漫上班,給我開了85萬的年薪。”

卻絲毫沒有展露一絲意外的樣子,陳圖一副瞭然看透的樣子:“他是不是威脅你,不去就收購漫遊國際?”

我徹底愣住:“你在外面偷聽了?”

伸手過來覆在我的頭髮上捋着,陳圖淡淡然:“我如果要聽,自然是光明磊落地去聽,在我的字典裡面,沒有偷偷摸摸。”

“那你怎麼知道?”我狐疑道。

陳圖再理了理我的頭髮,他說:“我瞭解陳正,也瞭解你。”

我:“.….”

陳圖寂寥的臉上,總算起了半點波瀾:“之前在龍騰農莊第一面,我總覺得你特別能扯,慢慢接觸下來,你總被我說得無言以對。”

我繼續:“那是我讓着你。”

目光落在,在我的臉上游弋幾秒,陳圖的眼眸裡寂寥的意味更深一層,他冷不丁跳躍地說:“伍一,我今天晚上要過了凌晨12點纔會去睡,你困的話,就先睡。如果你想陪着我,我也很樂意。”

我的心裡面一個咯噔:“怎麼?”

手從我的頭髮上一路往下節節敗退,陳圖淡淡:“因爲某一年,就是在除夕夜,我生命中一個特別重要的人離開了我,以特別慘烈的方式離開了我。那時我年紀小,小到對於這樣的事件毫無反應力的地步,我甚至不知道她被埋在那裡,不知道她是不是覓到一處安身之地,她的墓地是不是寂寥堆砌。”

即使陳圖的語氣淡淡,我卻從中聽到了無數悲哀的意味,我再看向陳圖,只見他的眼眶紅成一片,他繼續說:“她叫小玉。在我記憶中她是一個漂亮溫婉的女人,給我做好吃的,抱我唱歌,給我拍照,帶我去公園玩。比起那個冷冰冰的房子裡面的其他人,她更像是我的親人。她的手很巧很暖,會織很好看的毛衣,她也很溫柔,也很隱忍,可是偏偏這麼個好人,她的結局不大好。”

“總有一天,我會讓害她的人付出代價。”

說完這一句,陳圖隨即將我摟得更緊,眼神卻飄向遠方,他突兀將話題轉回:“雖然去友漫,會帶來無盡的職場鬥爭,可越是環境惡劣,越能成就你。可是友漫,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交給我處理,我尊重你所有的決定。”

停頓幾秒,他又說:“陳正,除開別的不說,他是一個不錯的領導者。這些年,他爲了守住友漫的陣地,也很吃力。”

我越來越覺得環繞在我身邊的人都很高深莫測,陳圖更是如此,而我就跟一枚小菜鳥似的,忍不住問:“既然你知道他守得太難,你爲什麼不回去?”

陳圖語氣更淡:“旁觀者清,我需要跳出來,才能看清楚一些事實。能被一眼看穿的敵人,不算是敵人,隨時守在敵人身邊伺機而動,往往是最愚蠢的方法。”

我還想說什麼,陳圖又說:“伍一,很多事我不是不願意跟你分享,而是有些事分享了,只會給你帶來無窮的麻煩,甚至是危險。你乖乖的,不要問太多,也不要自己腦補太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有自己的界線和底線,你不用擔心太多。”

我看陳圖變得一臉嚴峻,心一縮,卻又因爲陳圖突如其來的願意對我袒露心跡感到開心。卻也知道不應該再問,於是默默握着他的手,安安靜靜陪着他度過了零點。

接下來的幾天,即使放着春節假,我們兩人卻依然勞碌命地幹着活,陳圖似乎是在覈實白雲嶂的項目開支,而我着力去研究友漫的資訊。

我從抽屜裡面翻出上次陳正給我,我一直沒細看的卡片,我才知道原來陳正是友漫的首席執行官,然而我不管在友漫的官方網站,還是在友漫所有參與過的經典項目上,都沒有找到任何一項關於陳正的信息。

他越神秘莫測,越讓我想要窺探一番。

經過深思熟慮後,我決定結束工作室,進軍友漫。

掐着年初八的點,我打給陳正,他語氣淡淡,應我一句:“明天八點半前過來友漫,直接上14樓找我。”

初九,早晨。

吃完早餐出門,陳圖執意載我過去,在友漫的停車場,他伸手過來拍了拍我的臉,說:“知道我家伍一聰明,但我還是提醒幾點。第一,少說話,事也千萬別做太多。第二,領導和下屬始終有越不過的鴻溝,凡事留一線,有好處。第三,你是我陳圖的老婆。”

再掐了一下我的臉頰,陳圖半玩笑半認真說:“離所有帥哥遠一點,別管是有家室的沒家室的,都遠一點,我醋勁太大,不好掌控。”

我點了點頭,說:“知道。”

再輕輕連續掐了我的臉兩把,陳圖說:“對着我,不能話太少。你的高冷留着對付那些居心不良的男人。”

我點頭,再看一下手機,跟約好的時間已經逼近,於是我飛快湊過去,在陳圖的臉上輕描淡寫親了一下,我隨即下車。

陳圖搖下車窗,對着我說:“老婆,我再囉嗦一句,記得你是有老公的人啊。”

甜蜜的感覺盡情堆砌,我禁不住臉上飛起紅霞:“知道啦!話怎麼那麼多,快回去幹活,掙錢養家。”

陳圖這才樂呵呵開着車走了。

上次來過,我倒沒費什麼勁,就找到了電梯入口,走過去,我剛按了電梯,背後就傳來一陣錯落有致的腳步聲。

不多時,吳一迪出現在我的視線內。

我一想到上次就跟吳一迪靠近了些,就讓陳圖向我袒露一堆的不自信,於是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吳一迪也見到我了,他一邊大步流星走來,一邊說:“伍一,你怎麼過來了?”

我又挪開一步,幾乎靠着牆,說:“上班。”

若有所思一陣,吳一迪皺眉:“樑建芳的決定?”

我搖頭:“不是。”

眉頭更深,卻很快舒開,吳一迪說:“不管怎麼樣,歡迎。”

進了電梯之後,我按了個14樓,再問吳一迪:“你幾樓?”

吳一迪淡淡擡起眼簾:“13。”

我在心裡面大概將樑建芳吳一迪陳正在友漫的位置排一下,最後得出的結論,他們應該是比肩鼎立。

走神間,電梯門開了,吳一迪朝我欠了欠身,就此走了出去。

我恍惚着,就到了14樓。

纔出了電梯,就有一個女的並排站在那裡,她看起來很是精幹,衝着我說:“伍經理早。我是總裁辦公室後勤主管湯雯雯,伍總助可以喊我小湯就好。陳總已經等在辦公室,這邊請。”

我點頭示意,淡淡說:“以後相互學習。”隨即跟隨着湯雯雯的腳步,敲開了陳正辦公室的門。

沒想到,門一推開,我隨即看到了李芊芊。

她坐在正對着門口這邊的沙發上,臉揚得老高,一臉的孤傲。

在看到我,她那張臉瞬間變成就跟本大爺欠她五百塊大洋沒還似的,黑沉沉的從鼻孔裡面哼了一聲,衝着陳正就說:“你說今天過來個項目經理,就是弄來這麼個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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