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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從小到大家教都很嚴?

088從小到大家教都很嚴?

遲疑幾秒,我咬了咬脣,然後飛快地搗鼓着手機回了過去:“好,約哪裡?”

號碼我沒存,但我知道,給我發這條信息的人,是陳圖的媽媽樑建芳。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樑建芳讓老周給過我卡片,雖然我沒打過她的電話,但她的號碼特別好記,讓人過目不忘。

在我這條信息發過去不到三十秒,樑建芳很快回復過來,一如剛纔的言簡意賅,她說:“你過來友漫。”

友漫環球國際的辦公室,設在金田路那邊的現代國際大廈,離金中環大廈蠻近,雖然地段比金中環略遜一籌,但那裡的租金也不是鬧着玩的。

那邊離香蜜湖不算太遠,不多時,我已經站在友漫的前臺。

友漫的前臺設在9樓,單單前臺的位置就配備了三個美女,場面算是壯觀。應該是樑建芳有所交代,我報上名字之後,其中一個妹子挺客氣的,又是幫我按電梯,又是一路帶着我到了12樓。

我去到了之後發現,這一個樓層的裝修,很是簡樸,但目光所到之處,都是渾然天成的濃濃創意,讓人耳目一新,從而過目不忘。

心懷忐忑,我穩穩呼了一口氣,才慢騰騰地敲了敲那道門。

樑建芳的聲音很快傳出來,她簡單兩字:“請進。”

不太洪亮,卻挺有震懾力,我又深深呼了一口氣,才緩緩推門進去。

卻不想,我第一眼就看到了闊別幾個月的吳一迪。

跟上一次我在友漫的官網看到的照片一個樣,他穿着很合身的正裝,舉手投足之間帶着一股生意人犀利的精明勁,而他的沉穩內斂與此相得映彰。

四目相對間,吳一迪將目光落在我的臉上稍停幾秒,他隨即站起來,衝着樑建芳說:“既然樑總有約,那我們今天就先談到這裡,我先出去了。”

樑建芳也站起來,她與吳一迪的目光平視,滿臉淡笑:“好的,吳總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後面我們再約時間,談下一步的細則。”

漫不經心地欠了欠身,吳一迪就此當作從來不曾相識似的漠然越過我的身邊,朝着大門那邊走去。

即使我跟他之間不曾有故事,這樣的相遇,還是讓我恍如隔世,直到輕微的關門聲,將我拽回現實。

而面前,樑建芳已經示意般,她說:“我們到那邊去坐。”

說完,她已經手動搖着輪椅慢騰騰地朝沙發那邊去,我看她搖得需要費力,想了想,最終幫她推了一把。

不知道樑建芳到底是原本如此細心,還是別有用心,總之她細細詢問我的口味後,才讓助理給我送來了一杯熱咖啡。

自然是從容不迫的,樑建芳她示意我喝點咖啡,在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再把杯子頓在茶几上後,樑建芳的臉上帶着讓人放鬆的淺淺笑意,她的臉微微朝我這邊歪了一下,一副聊家常的平常語氣:“伍小姐是從哪邊過來,這麼快就到了。”

我不知道陳圖有沒有跟他媽說,他打算跟我去拿證這事。

即使我跟陳圖已經到了決定拿證的程度,我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敢大言不慚地告訴樑建芳,我剛從她兒子的家裡出來。

有些勉強笑笑,我用還算平穩的語氣說:“剛好我不久前在這附近,所以沒在路上耽誤多少時間。”

樑建芳不動聲色地繼續淺笑,她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她而是轉而很自然地問:“伍小姐是從事什麼行業的,可以跟我說說嗎?”

我怔然幾秒,卻也是很快說:“廣告。”

微笑一直持續在臉上,樑建芳慢騰騰地噢了一聲,她喝了一口咖啡之後,才緩緩地說:“伍小姐這纔剛剛過來,還沒坐熱,我就問了一堆翻家底的問題,想想不太妥,伍小姐不會介意吧?”

依然對樑建芳抱着敬畏,我的態度自然和第一次見面鋒芒畢露的針鋒相對不一樣,在心裡面默默地調整了一下自己,讓自己更放鬆一些,十幾秒後,我說:“不會。樑總你喊我小伍就好。”

循着我這話,樑建芳睥睨我一眼,眼神玩味,語氣意味深長:“如果我喊你小伍,那你是不是要喊我樑阿姨?”

我怔然幾秒,完全捉摸不透樑建芳的真正意思,在弄不明白對方的真正想法時,說多無益,於是我抿着嘴禮貌地笑笑,不搭話。

樑建芳又笑了,算是那種自然流露舒心的笑容,她的嘴角往上一扯,話題突兀跳躍到了下一個:“不介意我問問,你現在住在哪裡吧?”

算是慢慢適應了樑建芳聊天的頻道,我雙手放鬆地交錯平放在大腿上,繼續中規中矩的她問什麼我答什麼,說:“我住在木棉灣那邊。”

“木棉灣?”臉上再次露出玩味,樑建芳頓了一下繼續說:“木棉灣離香蜜湖倒是有一段距離。據我所瞭解到的皮毛信息,伍小姐跟着圖圖也有半年,怎麼不讓他給你換一個近一點的地方?”

即使樑建芳沒有明着說,但當她說出這番話,我就嗅到了她的意思,她認爲我攀附了陳圖。

而我確實沒有攀附過陳圖任何東西,即使這半年以來他不忍看我風裡來雨裡去,一直叨叨逼逼想給我介紹一些質量過關的客戶,我都一一回絕,我也因爲自己的倔強,在不走捷徑的情況下,嚐遍風餐露宿人情冷暖的味道,但因爲沒靠着誰,我的腰桿子挺得直,我坦蕩蕩,沒啥好自卑,也沒啥能讓我覺得我比陳圖低一個等級。

於是在此刻,我迎上樑建芳的目光,與她平視,語氣越發從容不迫的泰然自若:“是這樣的,我住在木棉灣,我的工作室就開在對面,畢竟是關外,租金便宜。如果要租在香蜜湖附近,以我現在工作室創造的收益比率來算,要承擔那些租金,還有些困難。木棉灣和香蜜湖是離着有這麼一段距離,但現在交通挺順暢的,還好。”

一臉認真地聽完我這番話,樑建芳用眼角的餘光不動聲色地掃了我兩眼,爾後,她很是自然地問:“伍小姐自己開了工作室?按照伍小姐從事的是廣告行業,要是去圖圖開的漫遊國際,隨便他給你安排個職位都能找到用武之地,伍小姐沒過去漫遊國際幫忙,而是出去開工作室?”

我微微仰起臉來,再一次與樑建芳的目光保持持平,把姿態端在不高不低的位置,淺淺笑笑說:“漫遊國際一切運營已經成熟,發展前景也很良好,那裡人才濟濟,我過去的話,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相比之下,我更樂意守着自己的工作室,做一些自己適合做的工作。”

樑建芳咧開嘴笑了,話題再一次飛快切換:“聽說伍小姐很喜歡戶外活動?”

點了點頭,我說:“還行,就一業餘愛好。”

沒有立刻跟上我的話茬,樑建芳若有所思數十秒之後,她將所有目光的焦點落在我的臉上,她笑意濃濃:“伍小姐這樣的年紀,舉止大方得體,言行滴水不漏,想必從小到大家教都很嚴?”

我不知道樑建芳私底下有沒有找人去翻找過我的資料,但就算她沒去翻都好,我也不打算對自己那些破碎的家庭關係諱莫如深。

樑建芳是一個精明的女強人,在她的面前耍小聰明,只會聰明反被聰明誤。

紙是包不住火的,企圖用掩飾矇混一些東西,然後後面需要爲了掩蓋這些付出一堆堆的代價和煎熬,這樣的蠢事我不會做。

即使陳圖給我的感覺是,他想娶誰,是他自己能做決定的事,他不需要向誰交代,但我一直明白一個事實,即使陳圖他不需要交代,可無法否認的事是,如果我跟他真的喜結連理,那麼樑建芳就會成爲我的婆婆,就算後面不住在一起,我也要儘量不要把彼此的關係弄得很僵。

思慮幾秒,我很直接地說:“不是的。我從小被寄養在我姑媽家裡,我姑媽她有個兒子,她能搗鼓給我吃飽已經很是不錯了。”

似乎是被我勾起了興趣,樑建芳的身體朝我這邊傾了傾,她噢了一聲,說:“伍小姐的爸媽呢?不介意讓我再瞭解多一點吧?”

淡淡笑笑,我宛如像個局外人般說着別人的事:“至於我爸媽,我爸以前是在香港跑船的,這些年他掙了點小錢吧,現在在西麗那邊跟別人合夥開了個做輔料的工廠,我媽是家庭主婦。”

將身體正了正,樑建芳的表情波瀾不驚繼續說:“既然伍小姐的爸媽都在深圳,伍小姐爲什麼不跟他們同住?”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樑建芳已經又說:“伍小姐其實不必再回答我這個問題。今天請伍小姐過來,我冒昧的地方已經夠多,請伍小姐不要見怪。”

迄今爲止,我都還是摸不透樑建芳找我過來的真正意思,但既然她已經自動切斷剛纔那個話題,我也不會在上面死死揪住不放,聳了聳肩,我淡淡然:“不會的,樑總請放心。”

樑建芳又笑了,她饒有興趣地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我記得第一次見面,伍小姐說的話,讓我印象挺深刻的。今天聊了那麼多下來,伍小姐說得有點少。”

一想到第一次見面,我那麼硬邦邦的嗆過樑建芳,我就有點兒尷尬。

訕訕然幾秒,我欠了欠身,歉意地笑笑,不作聲。

樑建芳也沒再說話,整個氣氛陷入了長達五分鐘的僵持。

後面,還是樑建芳率先打破這沉寂,她倒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伍小姐,其實我今天約你過來,主要是聽說圖圖準備和你領證了。我想當面和伍小姐確認一下,確實是有這樣的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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