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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我很熱

080我很熱

嘴角微抽,陳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的臉看,他作勢再一次抓住我的手晃了一下,他的聲音有點慌:“不分。”

我真是太踏馬的沒出息,他不過晃了一下我的手,我的心卻也被晃了一下,我壓制住那些快要把我弄瘋的動搖,裝出一副冷如仙鶴堅決到不行的樣子:“我不想跟你談了。我想結束。”

眉毛聳動了好幾下,陳圖盯着我看了不下三十秒,他的腳擡起來,邁開步子,乾脆利落地走了。

隨着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非但沒有覺得輕鬆半分,反而猶如被重重的石頭壓在心口那般,悶得發慌。

失魂落魄地收回視線,我用了差不多三分鐘纔算是關上門,而即使我關門的動作那麼慢,陳圖也沒有如我所願地像以往厚着臉皮貼上來,他甚至沒有再一次出現在樓道里,只給我剩下一片空蕩蕩的寂寥。

花了三分鐘洗了我人生中最囫圇吞棗的澡出來,我握着寂靜的手機,我很沒出息地期待陳圖給我打過來,說不要跟我分手。

事實上,我對自己的三觀沒產生懷疑,我很確定我剛纔那頓脾氣不是矯情也不是造作。

但還有另外一個事實就是,我原來對那個叫陳圖的男人那麼在乎。

我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那麼快,又那麼慢。

十分鐘後,我徹底心如死灰,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門邊把燈給關了。

整個空間徹底陷入黑暗中不過三秒,外面忽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我有個很強烈的直覺,我覺得是陳圖回來了,卻還是不敢確定,我用特別裝逼的聲音穩穩地問:“誰?”

外面,陳圖捏着嗓子慢騰騰地說:“勞動節小姐你好,我這邊是跪榴蓮賠罪服務公司的小陳。我們公司剛纔接到一位陳圖先生的電話,他說他惹得他女朋友很生氣,所以他特意訂下我們公司最火辣的跪榴蓮賠罪套餐,過來給勞動節小姐賠罪。勞動節小姐,開開門唄。”

內心百感交集,我竟然被他這番幼稚鬼的行爲氣笑了。

一下子忘了半個小時前,自己還像個特別有原則的演說家一樣,把陳圖好一頓鞭撻,我止住岔笑後,用裝出來冷冰冰的聲音陪着他玩幼稚鬼的遊戲:“我不需要這個賠罪套餐,你請回吧。”

繼續捏着嗓子,陳圖說:“不不不,勞動節小姐你務必開一下門,要不然今天晚上,深圳就多了兩個徹夜失眠的人。”

陳圖的聲音很粗狂很有磁性,他這樣捏着嗓子說話,估計也沒少讓他受罪,這不,他這番話剛剛說完,我就聽到他在門外低低罵了一句,靠捏着嗓子說話弄得蛋都疼了。

我差點噗嗤地笑了。

拼命忍住笑,我整個人貼在門上,手已經放在門栓處,卻還是嘴硬:“你回去告訴那個陳圖先生,他失眠就失眠,我肯定不會失眠。”

在門外長長嘆了一口氣,陳圖總算恢復正常的聲音:“伍一,你就給我開個門行不。我就進去跪個榴蓮,跪完你還不解恨,我肯定馬上走。”

果然愛情讓人容易變得幼稚,在花了幾分鐘跟他玩了這麼個幼稚鬼的遊戲後,我總算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藉口。

趕緊的把門拉開,我黑着一張臉裝作很像那麼一回事地說:“煩死了,你說話那麼大聲幹嘛,吵到鄰居。”

腆着一張臉,陳圖拎着兩個大袋子,他很快跨進來,又用屁股頂着去關了門,他把那兩個袋子提高一些在我的面前揚了揚,說:“我真買了榴蓮。”

一方面,我爲陳圖折返回來感到高興,另一方面我又覺得他真跑去買榴蓮,有點玩笑的意味。

心情矛盾,我扁了扁嘴,不想理會陳圖,直接做回了沙發上。

陳圖跟着我過來,他很快從袋子裡面拿出了兩個金燦燦的金枕榴蓮,直接放在地板上,他蹲在了那裡。

我有些看不下去,冷哼了一聲,我說:“陳圖,你該不會真的要跪吧?”

陳圖揚起臉來盯着我,他的表情突兀變得無比認真,卻是反問的語氣:“你會不會覺得我是想用自殘的方式,勾起你的同情心?”

不得不說,陳圖真的非常聰明,他時常能一言中的戳中我的內心。

點了點頭,我說:“我很鄙夷這樣的行爲,你最好不要。”

卻搖了搖頭,陳圖的語氣淡淡,卻滿含真摯:“不是。我覺得道歉的廢話說一籮筐,還不如實打實地懲罰一下自己來得實在。這些天爲了瞞着你這事,我也很折磨,我也需要一些解脫。更何況,我上次答應給你跪榴蓮來着,我沒做到,今天就算補回來。”

說完,陳圖站起來挽起褲管,他兩個膝蓋撲通一聲徑直朝着那榴蓮的刺尖尖撞去。

痛的感覺,不斷從我的手掌心,蔓延到手臂。

陳圖傻眼了幾秒,他很快站起來,他從榴蓮刺尖尖上上面那個被我眼疾手快扔下去的薄薄沙發墊子上,將我的手抓起翻過來,那些刺尖把我的手掌戳得通紅一片。

好在有墊子護着,沒流血。

突兀的,陳圖的眼眶一紅,他眼睛瞪得老大,他衝着我提高聲音吼:“你瘋了是不是?你的手不要了是不是?你再敢那麼傻,看我不打死你!”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陳圖用那麼大的嗓門衝我吼,說實在的我嚇了一跳,但反應過來之後我無比鎮定地掃了他一眼,說:“那你的膝蓋呢?你的膝蓋還要不要?你長得那麼壯,你的膝蓋那麼高跪下來,你是不是想瘸了纔開心?”

撂完這番話,我以爲陳圖還會繼續扯高嗓子跟我吼,卻不想他整個人像個泰迪一樣撲上來黏在我的身上,他的下巴貼着我的脖子蹭來蹭去,他一下子變成無比溫和的呢喃:“你明明那麼關心我,卻還要說分手。吵架就努力吵架,吵完了我再低聲下氣哄你就好了。我做錯了事我認,但我們不能分手。我喜歡你還沒喜歡夠,我們怎麼能半途就分手。”

我覺得我完蛋了。對於這個男人,我真的是徹底甘拜下風。

他總是不按照套路出牌,他總是那麼會聊天,他總是能三言兩語把我撩撥得七上八下沉湎其中。

一下子安靜,我就這樣被陳圖黏着抱着,我們誰也沒亂動,誰也沒再說話。

半個小時後,陳圖慢騰騰地鬆開我,他說:“晚了,我先去洗澡。”

我不知道我們這樣算不算是和好了,總之他輕車熟路拿他上次留在這裡的衣服去洗澡的時候,我默默地回到臥室躺在了牀上。

我不知道等會我要怎麼面對陳圖。

我明明不捨得跟他分,我要繼續彆扭作態去折磨他,我會覺得自己裝逼。

但如果我就這樣當沒事發生過,跟他濃情蜜意抱成一團睡大覺,又顯得我之前因爲原則性的問題朝他大發脾氣完全是沒事找抽。更何況,想想我在失控的時候跟他說的那些話,想想讓他知道我曾經那麼不堪被人脫得光溜溜的,有好幾個男人對着我亂摸,我就覺得難堪。

我還沒摘清楚思路,陳圖已經帶着一身的水汽過來,他很快關好臥室的門,熟手熟腳地開空調,又關了燈。

他很快貼過來抱住我,連連在我的脖子上親了幾下。

將我的身體掰過去與他面對面,在我越來越能適應那些黑暗後,我看到了陳圖的眉頭皺成一團,他摸了摸我的臉,說:“還在生氣嗎?”

我張了張嘴,神使鬼差地問:“你覺得我髒嗎?”

陳圖的脣覆上來封住我的嘴,含糊應:“你別說傻話。”

待他鬆開,我自嘲笑笑:“真不該讓你知道我曾經的難堪。”

陳圖一聲不吭,他只是用手摟緊我的腰,與我貼得更近。

幾分鐘後,我又說:“我因爲五年前的事跟你鬧,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能作,太矯情?”

陳圖的手摸在我的額頭上,他很快沉聲應:“你一點也不作,更不矯情。我知道你不是計較,是我犯了原則性的過錯。如果我們在確定戀愛關係之前,我就跟你坦白,或者你會好受一些。是我沒做好,伍一你不必因爲我的過錯,而對你自己的行爲產生懷疑。”

我笑了,笑完之後,我有些落寞:“估計你跟我在一起,覺得心累吧。明明白天我們聊得好好的,說好了晚上你到我這裡過夜,你原本的設定,今晚大家歡歡樂樂抱一抱親一親,再激情澎湃地滾個牀單,這不,轉眼就成了一場鬧劇。我也是挺能鬧。”

用力地揉了一下我的額頭,陳圖很快說:“傻。錯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往自己的身上找什麼錯?你是個姑娘兒,你是個特別優秀的姑娘兒,你談個戀愛,不需要那麼小心翼翼,也不需要動不動就換位思考站在我的角度,你能怎麼折騰我,就怎麼折騰我。我喜歡你,你折騰我,我覺得是種幸福。今晚這事,換個角度來說,也是好事。至少,這是你第一次徹底對着我卸下鎧甲。”

停頓了一下,陳圖繼續說:“在我面前,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不管是瞎貧嘴的那個你,果斷倔強也好,孤單脆弱也好,安安靜靜也罷,只要是你真心實意想朝我呈現的模樣,我會一一接受。我喜歡你,自然要喜歡你的所有。喜歡你的過去,喜歡你的現在,喜歡你的以後。你的喜怒哀樂,你的狼狽和意氣風發。因爲,我喜歡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你。嗯,我不怎麼會說話,不會甜言蜜語,但我真的特別特別想跟你在一起好好的。”

如果陳圖這樣的還不算是會說話,會說甜言蜜語,那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會說了!

面對陳圖如此袒露心跡,我那些澎湃在身體裡面的熱情忽然按捺不住,我挪動着朝陳圖的懷裡鑽了鑽,我第一次那麼主動地貼上去,吻住了他。

大概是被我突如其來的主動弄得一愣一愣的,陳圖怔然了幾秒,反應過來之後,他從被動變作主導,他灼熱的吻節節攀升,我深陷在其中不得開解。

卻不想,在千鈞一髮的關口,陳圖卻停住了所有激盪的動作,他把手從我的腹部抽了出來,他幫我拉了拉衣服,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說:“今晚我們不做了。”

像是正蹲在火爐裡面,被人突然澆了一桶冰水似的,我那個透心涼心飛揚,有些尷尬地彆扭,我的手從陳圖的腰間放了下來,隨意地放在我們中間的間隙。

卻一個不小心,我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灼熱的東西。

可能是腦子進水了,我愣是沒有馬上把手拿開,而是直接蹭了幾下。

陳圖的手摸索了一下,他很快抓住我使壞的手,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粗重:“乖乖的,別亂碰。”

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氣,陳圖的氣息不太穩,他的聲音變得更粗重:“說喜歡太淺,伍一,我可能愛上你了。”

這句話,像一聲響雷,將我的理智劈開兩半,也將我蟄伏在身體深處最熱烈的熱情引爆,我的手沒羞沒躁都握住陳圖的滾燙,我渾身貼上去,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我很熱。我渾身都熱。不信你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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