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口等着兩人出來的時候,顧湛擡手推了推江槿西的肩膀,狀似不經意地說了起來:“我聽一個在移民辦的朋友多說了一嘴,秦巖的手續辦好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要帶着全家人離開了。”
江槿西隨口哦了聲,見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她神微頓,不覺有些好笑,於是便拿細長的手指擡手戳了下他的胸口:“幹嘛特意和我說一聲啊?現在說了是不是心裡就舒服點了?你真是小氣啊!”
“誰小氣了?”顧湛擡手摟住她的肩膀將人整個地帶到了懷裡,堅決不肯承認自己當初心裡的不舒服,“我不是小氣知道嗎?這是每個男人正常的反應,和他待在同一個地方,我心裡就不高興。就算他是單相思也不行,現在走了最好。”
江槿西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男人幼稚起來簡直比孩子還可怕!
兩人正說着,一對打扮十分時尚的母女從通道口往這邊走了過來。
孟茵茵還和當年一樣是一頭短髮,露出半耳,不過已經全然沒有了當初的殺馬特風格。額前斜劉海留的不長,碩大的墨鏡襯得白嫩的臉龐更加精緻小巧,右耳一顆鑽石耳釘閃得耀人眼球。一身卡其的風衣配以黑短皮靴更增一分利落和俏皮。
至於她懷裡單手抱着紅毛衣白揹帶牛仔褲的小女孩,也是潮味十足。
小xìng yùn圓圓的臉龐本就可愛十足,再加上臉上戴了副超大的黑框大眼鏡,頭上綁了兩個沖天的辮,要是頭髮再長一點,簡直就跟前段時間真人秀裡的那個阿拉蕾像足了。
“茵茵!”江槿西伸長胳膊朝她揮了揮。
孟茵茵顯然也看到他們了,摘下臉上墨鏡,朝小xìng yùn道:“小姨和姨夫來接我們了。”
小xìng yùn很喜歡顧湛,平時在家裡孟川、孟津兩個舅舅陪她的時間不多,倒是因爲顧家這邊孩子多,經常住在綠景山這邊,顧湛在家的時候就喜歡纏着要他抱。
彼時,孟茵茵剛走過來,小xìng yùn就迫不及待地在她懷裡動來動去朝顧湛伸出了雙手。
孟茵茵在她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下:“你這小丫頭,媽媽天天照顧你,你一看到姨夫就不要我了?”
小xìng yùn嘻嘻笑着,摟着顧湛的脖子,奶聲奶氣地咧着嘴角大聲喊道:“爸比!”
孟茵茵面上一僵,眼中神黯了下,倒是江槿西笑道:“小xìng yùn,這不是爸比,是姨夫。”
小xìng yùn才一歲多的孩子,根本就不懂太多,爲什麼哥哥姐姐都可以喊顧湛“爸爸”,她就是不能喊呢?爲什麼不能喊“爸爸”,就連“爸比”都不能喊了呢?
在她目前的意識裡,“爸比”未必就代表着父親,但絕對是十分依賴信任的男性長輩,是一種她喜歡纔會喊的稱呼。
孟茵茵有些尷尬地打着圓場:“在江北這段時間沒事的時候給她看平板,看以前的節目,然後她就天天學着電視上的孩子說話。”
說着,又佯裝生氣地對小xìng yùn道:“小xìng yùn,你再亂喊媽媽就不帶你去小姨家裡玩了,也不讓姨夫抱你了。”
小xìng yùn不高興地撅起了嘴,最後將腦袋藏到了顧湛懷裡,不情不願地小聲喊了句:“姨夫”
看顧湛抱着小xìng yùn走在了前頭,江槿西在後面和孟茵茵道:“還好她現在年紀還不懂事,等到賀北城回來父女倆也不會生疏。阿湛就喜歡女兒,恨不得當初三胞胎都是女兒,小xìng yùn高興,你就先隨她去唄!幹嘛還跟她認真起來了?她現在哪懂那麼多?長大了就懂了。”
孟茵茵掩下眼中的失落,輕哼道:“賀北城還會回來嗎?真要是回來,他要是不給我個交代,說清楚自己這兩年到底是幹什麼去了,信不信我直接一腳把他給踹了?然後帶着他女兒找一個二十四孝老公回來!”
江槿西實話實說道:“這個嘛我還真的是不信。”
誰愛得深誰肯定就被動啊!當初茵茵被查出有孩子之後其實二舅舅還有舅媽都是不同意她留下來的,可她就是十分堅持。
孟茵茵被說了大實話,雖然心中不忿,但還是重重呼了口氣不得不服軟:“你說得對,不止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我要是信的話,就不會在我媽還有大伯孃變相給我安排相親的時候嫌棄這個男人個子矮了,那個男人啤酒肚太大了,要不然就是有酒糟鼻有口臭,總之擱哪都能給我找到缺點來,哪怕就是兩邊臉長得有一毫米的不對稱我都能給他挑出來!”
她總覺得她和賀北城就是有緣分,不然怎麼可能在一起那麼短的時間總共也沒有過幾次然後就有孩子了呢?
江槿西一邊和她挽着手往前走一邊點頭附和道:“其實不是大舅媽和二舅媽介紹的那幾個人不好,他們都是讓孟川還有孟津找身邊靠譜的人介紹的,哪裡就差了?是因爲在你這裡,只要不是賀北城,哪怕介紹的對象是顧湛這樣的人,你也能見縫插針地給挑出毛病來。”
孟茵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妹夫那樣的人還輪得到別人介紹給我啊?介紹了我也不敢要啊!你的醋罈子還不打翻?對了,說句實在的,上次你跟我說賀叔叔有消息了,顧湛見到他了嗎?”
江槿西搖頭道:“沒有呢!所以現在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賀北城。不過阿湛說了京都那邊傳來的消息是下個月冷盛的總裁會親臨茗江市來這邊坐鎮,帶着冷盛集團和帝華國際打擂臺。”
“嗯?”孟茵茵挑挑眉,神有些失望,“你確定你說的是賀北城?他怎麼會和妹夫作對來着?該不會是弄錯了吧?”
就是不確定啊!所以才只告訴了孟茵茵一個人,沒有和其他人說,就連她媽媽她也沒告訴,就怕到時候白高興一場。
出了機場大門之後,孟茵茵突然就說了一句:“這兩年,只要賀叔叔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哪怕就是他哪裡不好了,我都不會嫌棄他,我會堅持到底的!”
江槿西拍拍她的手:“安心,你現在就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比較好,而且賀北城是什麼人你應該也瞭解。你自己不也說了嗎?當初他也是因爲去找你才失蹤的,你什麼事情都能不計較。”
孟茵茵有些悵然地點頭:“我就是相信他,不然纔不會傻乎乎地一直等着他呢!我又不是王寶釧,難道還要學她一樣在寒窯等一個負心漢等十八年啊?只不過有時候想想,就覺得害怕,害怕他真的從我的生活裡退出了,就連聲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一想起這事,孟茵茵就對另一個罪魁禍首恨得咬牙切齒,只可惜她倒是跑得快,聽說還嫁人了。不過這筆賬早晚還是要算的,汪雨琳有本事就一輩子縮在婆家,別回茗江市來!
從機場接了人之後,顧湛直接開車往孟家而去。
車上,江槿西逗着小xìng yùn,總覺得這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的讓人看了就想啃上一口,簡直是太可愛了:“小xìng yùn,你還記不記得我是誰了?”
小xìng yùn看向孟茵茵,然後又看向江槿西,咧嘴甜甜喊了聲:“小姨”
江槿西拿額頭抵了抵她的:“明天去小姨家裡,讓哥哥姐姐陪你玩好不好?”
她jiā bǎo寶小時候也是這樣可愛的,可惜現在長大了煩惱就來了。
寶寶聰明勁兒倒是繼承了顧湛的,不像元宵第一次進幼兒園kǎo shì就給她交了兩份白卷而且還不愛學習,讓她覺得在一衆家長當中十分沒面子。只是聰明夠了,調皮也是真的調皮,她做的那些事兒,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敢做的。
小xìng yùn咯咯笑着,把她垂在胸前的頭髮拿在手裡玩。
江槿西輕輕撫着她柔軟的頭髮,倒是希望這次回來的人真的是賀北城,不然茵茵即便現在能抗住,再過兩年就不好說了。二舅舅身體不好,根本就是不能生氣的。
她有些惆悵,還是小孩子好,一點都不像大人那樣顧慮這個煩惱那個的!
到了孟家之後,江槿西和顧湛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東西回來,孟家兩個舅母直道客氣,二舅母一把從孟茵茵懷裡接過了天天都在念叨的外孫女。別看孟茵茵當時懷孕的時候她比誰都生氣,甚至還放話說她要是堅持留下孩子就不認這個女兒,可小xìng yùn一生下來她是恨不能當成心肝在疼,一刻都捨不得撒手,月子裡也都是她在全程照顧,基本上就不讓旁人插手。
小xìng yùn嘴甜,學說話又快,進屋後一個個的把家裡人都喊了個遍,逗得他們一個個是笑逐顏開的。
大舅媽往顧湛兩人身後看了看,道:“西西,你和阿湛怎麼沒把湯圓他們也一起帶回來啊?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提起這事,江槿西的臉有些發燙。
昨晚他倆就顧着過二人世界了,根本就沒回家,早上又急着去機場接孟茵茵母女,哪有時間繞一程回綠景山再把三個孩子接過來啊?
不過這話當然不能和別人說,只隨便找了個藉口:“爺爺說今天他有幾個老朋友遠道而來到家裡做客,就衝着湯圓他們來的,就讓他們在家裡陪着了,下次來再帶過來。”
大舅母也沒多問,趕緊讓兩人進來。
今天是週六,江槿西進客廳後看了一圈,發現除了孟川,其他人都在,就連二表哥孟津和剛剛懷孕的妻子也從自己的小家那邊過來了。
來了之後沒多久,孟靜寧將江槿西悄悄拉到了屋裡,然後塞了一張卡到她手裡。
“媽?”江槿西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她。
孟靜寧道:“這是媽這兩年拿自己的小金庫投資賺的一些錢,我自己以前也學過金融方面,之前在國外的時候跟着朋友後頭也學過一些投資理財之道,這個你拿着。當時剛剛回來的時候手頭上正好虧了一筆,拿不出多少錢來,連你的嫁妝也沒好給你。等你爸醒過來了,你們婚禮該辦的也要辦了,按我們江北以前嫁姑娘的習俗,嫁妝可是少不了的!”
江槿西將卡推了回去:“什麼嫁妝不嫁妝的?我還計較這個啊?阿湛也不在乎啊!當初我跟他結婚的時候他就沒計較過這些東西,現在還能要這個?而且,就算要置辦東西我現在自己手頭上也不缺錢呢!這錢您留着,回頭等爸好了,你們還可以一起去世界各地玩玩,再不然覺得平時沒什麼事的話也可以拿這錢開家咖啡店打發打發時間。”
孟靜寧卻十分堅持:“我還能不知道你不缺錢?反正這是我的心意,你就算不收下,那就當是我這個做外婆的給自己幾個外孫買吃的買玩具的錢行不?你就別跟我扭着了,咱們說完這就出去了。”
江槿西見她面有慍怒,知道自己再不收下來她估計又要難過了,有些無奈,只能收到了自己包裡:“那行吧!阿湛說了,陸家那邊新開了一個樓盤,他自己以內部價給你和爸選了一套房,到時候您可別再拒絕了!”
孟靜寧知道女兒女婿孝順,就沒再說了,不過既然她提起了陸家,她少不得壓低聲音提醒了一句:“一會兒出去吃飯的時候可別在你大舅母面前提起孟川,母子倆正彆扭着呢!大前天氣得你大舅母一天都沒吃下飯。”
“因爲陸錦墨前妻的事情?”
孟靜寧點頭:“你大舅母也不是說離了婚的女人她就一定不能接受,雖然心裡頭挺不舒服的,可唯一一個兒子喜歡她也沒辦法。但關鍵的是那女人還有陸家那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斷斷續續的前兩天又捅出新聞來了,那不就是拿阿川在當備胎嗎?這事咱們說不清,你別往裡頭攪合,尤其是阿湛和陸家的關係不錯,免得到時候弄得你們裡外不是人的。”
江槿西點點頭:“媽,我知道。”
事情發展總是出人意料的,當初誰能預料到孟川竟然會愛上自己的女病人,而且一糾纏就是整整兩年,結果還沒弄出個所以然來。
回家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望着從車邊呼嘯而過的路燈,江槿西將孟靜寧給了她嫁妝的事情告訴了顧湛。
“我本來是不想收的,媽估計是把自己存的錢差不多都給我了,我哪缺這些啊?”
顧湛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開車:“有時候說你情商低你還不信,心意跟錢能一樣嗎?回頭咱們藉着她和爸過生日,藉着各種節日再把這錢加倍還回去不就行了?”
江槿西恍然大悟地拍了下他的大腿:“對啊!我就是糊塗了,最近忙着餐廳的事,都沒想到這一層。”
說話的時候,她的手還放在他的腿上,顧湛倒抽一口冷氣,氣息有些不穩:“西西,咱們結婚這麼久了,你難道不知道男人的大腿是特別敏感的?你把手就這麼一直放在上面,是在跟我暗示些什麼嗎?”
江槿西一愣,回過神後趕緊要把手拿開,顧湛卻先一步將她的手壓住,不給她逃開的機會
“你你好好開車!”江槿西急着要把手抽出來,顧湛偏不放,“乖媳婦兒,就把手放這,我給你暖暖,你看你手都冰涼冰涼的。”
“別鬧了,好好開車,一會兒鬧出事來了!”
“別擔心,我有數呢!再不注意,還能讓自己媳婦兒出事啊?”
顧湛一路加速將車開回了家,在車庫裡,他沒急着下車,卻將副駕駛的座椅往後放了下來,然後直接抱着江槿西,自己躺了下來,讓她在上面。
“西西,咱們都冷落小銀好久了,嗯?”顧湛含糊不清地幫她解衣服,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拖得十分曖昧。
江槿西每次在這種比較刺激的地方都直接把心提到了嗓子口,她四下看了看:“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傻!自家車庫,誰進來啊?爸這時候肯定在家,也不會開車過來,我儘量速戰速決啊!”
不一會兒,銀賓利猛顫兩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