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想憑什麼向我提條件,憑什麼我就會一下答應你的條件。”劉季言一語道破,我這回不好意思的臉都有點紅。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我問。
他笑了笑,伸手想要摟我,手都擡到了半空中又垂了下去:“若珊,你是我女朋友啊,不管是不是演戲,在人前人後我都會給足你面子,所以對你好是理所當然的。”
被一個年少多金的青年才俊這樣表白,心裡不得意是假的,虛榮心我也有。
只是,一想他爲了達成一個目的和他結婚,我心裡就有說不出來的彆扭。
“那我問你一句話,面對蘇楚天時,我也是這樣嗎?”我問。
劉季言明顯的一怔,而後才緩緩道:“不是,因爲你和蘇楚天不是親密關係。你現在恐懼的是親密關係,而不是其它關係,你面對其他人時很正常。”
“那你是在說我面對你時不正常了?”我反問。
劉季言被我帶到溝裡,不由哈哈笑了兩聲才說:“若珊,你會和我開玩笑了。”
他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我在和他開玩笑。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上揚,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這是我緊繃了一年多以後,第一次難得的輕鬆,卻是在病中。
這次發燒,我反反覆覆三四天,到了週五才完全好起來。我一大早起來,化了個妝給蒼白的臉提提氣色,然後從劉季言幫我拿來的衣服裡挑了一套穿上,正在整理手包準備出門時,劉季言用手敲了敲桌子,引起我的注意後才說:“做好心理準備,這一週我按你的安排在後面給你煽風點火了,你去公司那就是焦點人物。”
我一怔,這纔想到我們之前商議的事,有些猶豫的問:“我還沒想好,能不能答應你一輩子不離婚。”
“我替你想好了。”他把手包遞給我說,“走吧,如果這周不做勢,以後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似乎,除了點頭,我沒其它選擇了。
劉季言高高的個子擋在我面前,拉開了門,微一側頭對我說:“我和你一起去公司,把你送到辦公到我纔回去另外,下週一我安排了一個闢謠的新聞發佈會,你一定要去。我不僅要把你洗得清清白白,還會把別人欠你的都討回來。”
他眼神明亮,看得我心裡一下也明亮起來。
也許是心情的問題,也許是有劉季言幫我安排好一切的心理準備,我倒沒覺得公司裡別人的眼光有多刺眼,坦然的走公司,劉季言跟班一樣給我拎着手包。
一路之上,我聽到了那些女員工小聲的議論。
“劉少居然不嫌棄她以前的事。”
“太奇怪了,阮若珊有什麼好的。”
“不過仗着長得漂亮罷了。”
“她長得漂亮嗎?我怎麼覺得長得挺一般的,劉少的眼神是不是有問題啊?”
……
這些,我沒理會,劉季言也沒理會。
他挽着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說:“當她們是空氣,咱們不要活在別人的議論裡。清者自清,這些人等着週一啪啪打臉吧。”
說完,他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
從一樓到電梯,從八樓下電梯,再走回到我自己的辦公桌前,我居然出了一身的汗。
一進辦公室,我就甩開了劉季言的手。
他表情一滯,又恢復了正常,把我的手包放在桌子上說:“好好工作,晚上我來接你。”
“嗯,和你聊完以後,我忽然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也不尷尬了,真沒必要把自己武裝成刺蝟,全天都是一副戒備的樣子。”我今天除了有點小緊張,心理上壓力小多了。
他一笑,對我揮了一下手,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劉季言剛拉開門,莫雲飛就出現在門口。
差不多兩週沒見他,他瘦了不少,依然坐着輪椅,看到劉季言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直接轉着輪椅的進了我的辦公室,把劉季言逼得倒退了進來。
門在他身後關上,他把手裡一堆報紙扔在桌子上:“阮若珊,這些花邊新聞你看到了嗎?”
我正準備拿起來看看,劉季言說:“不必看,就是那些事,翻來覆去的說吧。你讓她是何居心?她現在剛剛學會放下以前。”
我的手就停在半空中。
劉季言說得沒錯,我看這些沒意義,就是那些我知道的,我經歷的事在反覆說。花邊新聞又沒要求新聞的真實性,想必小編在寫的時候加了不少修飾詞,我看的話就是自尋煩惱。
“她不看怎麼會知道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莫雲飛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我說,“劉季言想收拾張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藉着你的事找茬兒,一找一個準。誰讓你是他的正牌女朋友呢。不過,他收拾不收拾張家我不管,我想管的是,他利用你這件事。阮若珊,不管你對我怎麼樣,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保護你一輩子,這句話我說得出,做得到。”
我被莫雲飛說得心動了動。
“利用她?”劉季言說,“你可以問問若珊,知不知道這件事。”
“她傻妞兒一個,知道個屁。我知道的是,你藉着她生病幾天運作了不少事。現在我既然知道了,我就要管。”莫雲飛看着劉季言,語速很慢。
“話說早了,莫雲飛,你也太自以爲是。這件事是我們商量的結果,你可以問若珊。能讓這個話題熱到今天這個地步,是若珊的主意,我是實施者。”劉季言說。
莫雲飛一臉不相信看向我。
我夾在兩個男人中間有點爲難,不知怎麼說,說什麼。
劉季言說得沒錯,這是我的主意。可是面對莫雲飛的關心,我又不忍心讓他失望。
“你說你一直想把這件事壓下去,是爲了張嘉年吧。那我問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張嘉年買通了醉漢對若珊做了什麼事,如果不是遇到一個愛多管閒事的路人,她不會這樣完好無缺的站在這裡。”劉季言緩緩開口,聲音冷冷的。
我忽然意識到,他說得沒錯,莫雲飛想把這件事壓下去,未必是完全爲了我。他還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張嘉年。
想到這裡,我揚眉看着莫雲飛道:“這件事從開始到現在,我都知道,而且以後會怎麼發展我也都有計劃,不勞你多費心了。張嘉年僱人要行兇都有證據,你想幫你女朋友我理解,但是別打着爲我好的旗子。”
莫雲飛看着我,一臉的不相信。
我理解他的感受,一直以爲他都以爲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真的爲了我好。他的出發點是好的,但結果未必是好的。何況,現在他和張嘉年是那種關係,如果說他一點爲張嘉年開脫的私心也沒有,我不相信。
“若珊,你怎麼了?腦子裡進水了?”他有些憤怒的問我,“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也不管以後你是怎麼擺平的,這樣大規模的熱點,對你都是不利的。我不想讓你進進出出的被人議論,你怎麼就不能理解了呢。”
我看着他很慢很小心的問:“現在你勸我把這件事壓下去,我如果聽了,你會不會替張嘉年求情。如果你不求情,我就聽你的。”
“你不能這樣說,你傷了她也是真的,雖然她不佔理,但你擋不住……”
“好,我知道了。”我打斷了他的話,覺得沒聽下去的必要了。
莫雲飛這人做事挺恩怨分明的,張嘉年和張家幫過他,讓他從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變到今天星雲總裁的位置,他心有感激也是對的。
我們都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做對的事,所以沒有對錯,只有彼此。
“事情已經這樣了,各憑本事吧,你爲你的女人,我爲自己。”我說。
莫雲飛想說什麼,糾結着張了張嘴,最終話沒說出口。他臨出門前看着我說:“若珊,不管你怎麼想,我都是站在你這一方考慮問題的。我想的和你一樣,想把這件事完美的解決。”
“謝謝。”我對他說。
看着他關上門走遠了,我心裡也有點荒涼的感覺。
這纔多長的時間,他剛回來時我牴觸他,在他死皮賴臉的糾纏下,我想試着接受他,甚至不得不接受他時,張嘉年出現了……然後事情就朝着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發展開來。
現在,他有張嘉年,我有劉季言,似乎再有交叉點的機會微乎其微了。
我接受了劉季言的條件,結婚以後一輩子不提離婚。
劉季言動用了自己在海市能用的所有媒體關係,把關於我的花邊新聞的澄清會開得無比盛大,光媒體就來了六十多家,這差不多是海市媒體的總數了。
我和他都穿了簡單的白襯衫,他一套深藍色的西服,我是一套淺藍色的職業套裙。
我有點緊張,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他拉着我的手說:“走,先上去,我先講,你按照我說的補充也好,或者什麼都不說也好。所有的一切,交給我,我來處理。”
我點了點頭,幾乎是被他拉上臺的。
我們一站到臺上,下面就自動安靜下來。
“各位,相信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這一次我開新聞發佈會的意圖何在。”劉季言表情嚴肅,語速緩慢的繼續說下去,“第一,我公佈一下我的戀情,我和阮若珊是男女朋友關係,相信不用多久,我們就是未婚夫妻關係了。第二,我想說的是關於我女朋友被人惡意詆譭中傷的事。這一段時間關於她的惡意謠言滿天飛,今天我鄭重的聲明一下,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別有用心的人編出來的。關於這件事我會追究法律責任。各位也清楚自己所在的媒體是不是登了類似的消息,我希望你們回去以後能夠對不經覈實就刊登此類消息做一個澄清,如果三天以後我看到還有人沒發澄清公告,我會訴諸法律。謝謝各位今天能給我這個面子,來到現實。接下來,有問題大家可以提了。”
劉季言的話說得很全面,我覺得自己沒什麼需要補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