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若君驚愕地看着樂師收回手,這才害怕可能着了誰的道,若是皇后派人來試探她?更若是皇帝呢?
她太沖動了,竟也不辨一辨真假就伸出了手,一句話更是應得好像早就知道秋振宇會來找她,真是秋振宇也罷了,可若不是……但她又要憑什麼去分辨敵我,母親和哥哥把她送出來,就只交代了她要做什麼,卻沒告訴她該怎麼做。
但樂師卻是有備而來,收起了信後,又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陰沉沉地說:“貴妃娘娘,此物您可識得?”
樑若君定睛一看,心頭驚了驚,但那後怕的彷徨消失了,至少能得到這塊玉佩,顯然不可能是皇帝或皇后的什麼人,這是哥哥隨身的玉佩,是哥哥的信物。
“這塊玉佩隨娘娘嫁入大齊,秘密交給了宰相大人。”樂師道,“宰相大人命小人向娘娘出示此物,請娘娘對宰相大人不要有所顧慮。自然,娘娘若有一日不願與大人爲伍,只管告知大人,大人他絕不會強求。”
忽見不遠處,沏茶的海珠歸來,樑若君忙正經了臉色:“我知道了,你趕緊退下,往後有什麼信什麼話也這樣私下裡遞給我,連我的宮女都要避開,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她回來了,你趕緊退下。”
樂師立刻領命,待海珠走近時,他躬身行禮道:“謹遵娘娘吩咐。”便大大方方地走了。
海珠看了眼,不樂意道:“這些樂師磨磨唧唧又自以爲是,叫奴婢說,您讓他們彈什麼他們就該彈什麼,哪裡來這麼多話纏着您。”
樑若君接過茶水,淺飲一口壓壓驚,不以爲意地說:“只要中秋獻藝穩穩當當,我什麼也不在乎了。”
海珠挑起眼眉哼笑:“娘娘您說,皇后的經書能抄完嗎?”
如今提起經書兩個字,樑若君就頭疼,沒好氣地說:“她不爲難自己的話,一兩天就抄完了,她就是故意刁難我的,別提了,我不想聽任何關於皇后的事。”
然而此刻,離開了樑若君的樂師,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清明閣中,誰也沒看到他是怎麼來的,在周懷的安排下,出現在了皇帝的面前。
項曄看了看玉佩,讓周懷遞還,自己瞥了眼那人,冷冷道:“貴妃應下了?”
“是,娘娘顯然知道秋相大人會找她。”
“她信你了?”
“娘娘看到玉佩就信了,一切如秋相大人所料。”
皇帝轉過身來,目光銳利氣勢威嚴:“朕能信任你,又或者你轉身到了秋振宇面前,便把這裡的事說了?”
樂師伏地,嚴肅地說:“小人的性命是沈將軍所救,沈將軍要小人生便生,死便死,如今將軍命小人忠於皇上,小人絕無二心。”
項曄道:“朕不會要你生生死死,慢慢收集證據交到正手裡便是,而你也要小心,狡兔三窟,秋振宇或許另派了什麼人盯着你。”
待周懷送走樂師,再回到皇帝跟前時,項曄已經心無旁騖地鑽研起了西平府送來的摺子,周懷輕聲道:“皇上,今日是否邀請貴妃娘娘來用午膳?”
項曄嘆了一聲:“罷了,朕根本不想見到她。”
周懷笑道:“不如請皇后娘娘來,只當是娘娘自己要來的。”
皇帝臉上掠過一抹喜色,展顏笑道:“這個主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