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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灼華

第199章 灼華

姬陵川看着宋意歡那副狡黠的模樣,手指頭有些發癢,想要摸一摸她的頭髮。

忍住了那股衝動,他道:

“八九不離十。”

“若是秋獵生亂,便說明他不適合坐這個位置,上天意欲降禍於豫國。如此一來,起兵就有了理由。”

宋意歡只覺得荒謬,當今聖上在當年的那場紛亂中脫穎而出順利繼承大統,說明已是得到了先皇的認可,然而有些人爲了那個位置,卻能如此心狠設計這一切,置豫國子民安危於不顧。

倘若真讓那人得了手,順利登上帝位,豫國還不知會變成什麼樣。

幸好,幸好姬陵川和聖上有應對之策。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宋意歡問道,“是等待援兵來救,還是我們自行回去?”

姬陵川看了看外頭的天色,道:“援兵不會來救,三軍以陛下安危爲準,我們自行回去。”

宋意歡想想也是如此,以姬陵川的身手,若是讓別人來救,恐怕面子上過不去。而兩人獨自在這山中過了夜,被人瞧見也說不清。

思及此,她便又想起昨夜兩人那親密的舉動。

她悄悄攥了攥衣角,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心中有着淡淡的苦澀。

他沒有提起昨夜的事,她自然也不可能主動提及,這對於女兒家來說可是涉及清白的。

她是他妻子的妹妹,若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他就只能將他收入房中。

親王世子側妃的位置她不敢想,若跟了他,充其量只是個妾罷了。

可她轉念又嘲笑自己。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報復長姐,現在還在意這些做什麼。

不過是一個妾罷了,又算得了什麼?

擡起頭,她朝姬陵川道:“陵大哥,讓我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這一夜過去,怕是需得重新換藥。”

姬陵川沒有拒絕,而是主動褪下了身上的裡衣。

與昨日和之前的療傷不同,這一回姬陵川是醒著的,且天光大亮,能讓宋意歡清楚的看到姬陵川那精壯的肌肉虯結的身軀。

而他的身軀用女子的衣裙撕出來的布條纏繞着,布條上還有精緻的杏花紋樣,看上去頗有些不倫不類。

宋意歡走上前去,先是繞到他前頭解開布條的結釦。嬌小的女子蹲在姬陵川面前,低着頭一臉認真,姬陵川只需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烏黑的發頂和姣好的側臉,女人身上清雅的杏花香源源不絕傳來,讓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宋意歡解開了布條之後,便又繞到了他的身後,查看着他身上的傷口。

在明亮的日光下,可以看清他肩上那個被瘋馬弄出的傷口,以及昨日墜落山崖時所受的新傷。瘋馬踢出的傷口早已經結痂癒合,長出了新肉,而昨日的新傷,過了一個夜晚,則是在往外冒着膿水。

姬陵川本已做好了上藥的準備,誰知身後悄無聲息的沒有任何動靜,隨後他便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滴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心頭大震,回過頭去,便對上了一張淚流滿面的小臉。

宋意歡在他身後哭得不能自已。

“哭什麼?”他帶着幾分無奈問道。

宋意歡抹著淚,道:“想起陵大哥是如何受的這些傷的,我心裡難受。”

難受是真的,心疼也是真的,她這一回只是沒有讓自己忍着,而是放縱了自己的情緒。

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一個嬌豔似花的美人在自己面前哭泣,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是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兒。

大手撫上那張白皙美麗的容顏,姬陵川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聲音嘶啞:“只是小傷,沒有傷筋動骨,已是萬幸了。”

他更慶幸的是,這些苦全都他一個人受了,她沒有被傷到一分一毫,否則,他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宋意歡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而是尋了塊乾淨的石頭,開始搗爛自己帶回來的藥草。

同昨天一樣,她將藥草全部搗爛之後,便滴到了他的傷口上,替他重新處理過身上那些傷。

她的手指不時會擦過他的皮膚,帶起的麻癢讓他難以忽視。他只得迫使自己想些別的事來轉移注意力。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重新都處理好他的傷口,替他纏上乾淨的布條。

爲他治傷退熱,她那件杏花裙早已經面目全非了。

她剛剛纔哭過,眼尾和鼻頭都紅紅的,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在她拿着沾了血水的布條打算走到外面處理時,姬陵川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住了她的腳步。

宋意歡心兒瞬間提了起來,她微微仰起頭看向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人,“陵大哥,怎麼了?”

他低頭定定看着她,目光從她溼潤的鹿兒眼緩緩劃過,最後落在她嫣紅豐潤的紅脣上。喉結上下滾了滾,他微微收緊了手,問道:

“你就沒有其他想要對我說的話?”

此時此地,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她不用擔心會被人威脅到性命,她可以對他訴苦的。

例如爲何要代替宋南歆與他圓房,爲何要代替宋南歆去國子監上學,替宋南歆完成國子監的課業。

只要她說,他就信,也會幫她一起想辦法解決。

他們之間錯過了那麼多,他千辛萬苦才尋到她,確認她是誰,他不會再讓她從他身邊離開。

只要她說,那麼他就一定會爲她奔走,讓她可以名正言順留在他的身邊。

他難以想象,她在被他破了身之後是如何煎熬的,他也難以想象,倘若沒有發生這荒謬的代替圓房的事,她是不是當真就嫁給顧雲箏,做顧家的兒媳了?

面對姬陵川烏黑深邃的眼眸,宋意歡卻誤會了他的意圖。

昨夜是他輕薄了她的,醒來後他倒是一副

沒做過的樣子,難不成還想她先開口提起不成?

輕輕掙開他的手,宋意歡低下了頭去:“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說完,她便走出了山洞,去溪邊清洗手中沾了血的布條了。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姬陵川握緊了拳頭。

他看得出來她的退避和隱瞞,她不願與他多說,是因爲不信任他?

他微不可聞地低喃:“宋意歡,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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