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官二代前來報到
“主公,淳于壯在院外求見。”在一旁圍觀我鍛鍊的龐淯向我稟告。
“淳于壯?”我將正在四肢百骸間肆意遊走的真氣收回丹田,緩緩從石凳上站起,“進來吧。”
“見過主公!”淳于壯和他老爹淳于嘉在相貌上沒有任何相似之處,他好像沒有繼承他老爹還算英俊的相貌基因……
“你到這裡也近一月了,還能適應吧?”我一邊擦着雙手一邊問道。
他微笑道:“還好,屬下畢竟自幼就隨家父居住在洛陽。”
我搖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你……能適應我這裡的工作環境吧?”
他一怔:“是,幾位老先生雖然個性有別,但對於我們後輩,還是相當照顧的。”
“個性有別”?那肯定是在說程昱的脾氣了……
“呵呵,”我將毛巾扔回了臉盆,“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他微一點頭,答到:“彥方先生吩咐屬下來請示主公,今天是否有時間考察一下這次考錄進來的幾名俊才?”他看我好像沒什麼反應,只好略顯侷促地提醒道,“彥方先生說……主公昨晚已經應了此事的……”
“把成績最好的幾個人帶來就好,不要太多。”大戰之後,我有些身心俱疲的感覺,尤其不喜歡看到一屋子亂七八糟的人。
“諾。屬下這就下去安排。”淳于壯略一躬身,趨步告退。
“稍等稍等,”我又問,“武科如果有壯士,也一併帶來。”
淳于壯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但還是很快回答了“遵命”。
“子異,你過來。”我朝龐淯招了招手。
“主公要和我對練嗎?”他立刻緊張了起來,“我恐怕不能讓主公盡興啊……”
“呸,”我啐了一口,“要對練的話,那邊的典韋要比你強很多吧?”
“是是是……”面對我這有理有據的話語,他只能連連點頭。
“我記得,你是念過書的吧?”雖然他又一位值得尊敬的殺人犯母親,但他的家境似乎還算小康,應該接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
“小時候讀過幾年。”他也沒有誇大,“先父去世以後,家境有些衰落,找不到什麼賺錢的行當,又不想給老孃增加負擔,就偷偷參軍入伍了。”
“哦,”我記得他確實是瞞着老孃參軍的,“你看典韋這個人怎麼樣?”
雖然我的這兩個問題跳躍性很強,但龐淯早已經有了免疫,他看了看在不遠處站得筆直的典韋,答道:“接觸不多,但感覺應該可以一用。對了,不是有白髮嗎?”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回答。
我會告訴你典韋來的當天我就把妖道叫來算了一卦嗎?
“你準備一下吧,”我將手從他肩膀收回,“我給你外放一個官職。”
龐淯怔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龐淯做的不好?”他低垂下頭,聲音微不可聞。
“你這個燒餅!”我忍不住一掌拍在他的背上,“老子不缺護衛,老子缺的是能鎮守地方的大將!”
他疼得嘶啞咧嘴,臉上的消極情緒卻沒有了。
“洛陽北都尉,先給老子好好幹幾個月!”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把你的活交給典韋接着。”
他再次看了典韋一眼,重重點頭:“遵命!”
那邊典韋的站姿依然筆挺如槍,手中的兩柄大戟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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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王烈帶着幾個人敲門拜訪來了。
我向龐淯交待了一句:“把白髮叫來。”我想現場再聽聽他的評論。
王烈肅容拱手:“主公,老夫想規勸一句,只怕主公聽不進去。”
“呃?”我看了看這位老同志,有些納悶:你不是來帶新人拜見我的嗎?怎麼一開口就要勸我迷途知返?
不過我只能像他一樣收起臉上的笑意:“彥方先生儘管規勸。”
“占卜鬼神之說,終歸虛幻,偶爾一聽,或許可以一樂,但用人施政之大事,決不能聽任占卜之術。”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張了張嘴,卻意識到自己在有了白髮這根金手指後,確實太過依賴他了:用人要算一卦,打仗也要算一卦……雖然這妖道的準確率早已被廣大軍士所證明,但這種迷信的手段還是遭到了士人們的公開抵制。
“呵呵,先生先入席吧,幾位也都隨便坐下,”我搓了搓下巴,笑道,“關於這件事情……首先,先生要相信我是有自己的判斷能力的,若非白髮用事實證明了他的占卜測卦之術並不是招搖撞騙的把戲,我也不可能如此看重他;其次,他雖然多爲占卜,但也是對人才的另一種評測,我參考一下他的意見,也不過是爲了更好的決策罷了;再次,即使我真的聽信他的‘讒言’而用錯了人,先生不正是考察官吏德行的麼?”
王老頭微微搖着頭,臉上卻也露出了笑意:“罷罷罷,老夫也只是提醒一下主公,卻忘了主公在很久之前就有識人之慧眼了。”
他的話音剛落,廳外就傳來了聲音:“白髮奉命而來。”
看到白髮輕飄飄從廳外掠了進來,王烈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不自然的神情。
“叫你來,是讓你陪我一起看一下這幾位新招錄的俊才,你不必當場評價,只在紙上記下吧。”我朝他吩咐道。
“明白了。”白髮點了點頭,在靠外的席位上坐下。
“子豪,”王烈朝淳于壯示意,“你來向主公介紹一下吧。”
“諾。”淳于壯朝自己的直屬領導點頭應道,而後直起上身,以手示意,“這一位……姓段名煨,字忠明,武威姑臧人……”
“稍等稍等,”我剛聽了個姓名就打斷了他的話,這名字爲什麼這麼耳熟?“段煨?”好像是傳說中曾經收留過賈詡的董卓軍的將領?看他年紀,大概四十上下,一臉濃密的長鬚,雙目卻沒什麼銳氣。
“段將軍是太尉、新豐縣侯段熲(音囧)的胞弟……”淳于壯介紹道。
我恍然大悟,連忙點頭:“難怪,我聽着耳熟得很,繼續。”
“段將軍歷任中郎將、寧輯將軍,曾在弘農、陳留等地屯兵,軍規嚴整,與民無犯,在司隸、涼州頗有聲名,董卓伏誅後,段將軍辭官歸鄉,聽聞主公招賢,這才參加了涼州的武考,被錄爲第一等。”
說起來,這貨其實已經當過不小的官了啊……
我正想着如何安置這位大叔,卻看到白髮隨手提筆寫了幾個字,就擱下了毛筆,於是示意站在我身後的樑聰把紙拿來。
白髮的筆力和他的輕功一樣,都是輕飄飄的毫無分量。
白紙上寫了十來個小字:“段韋(他聽的是音,不過估計可能也不認識煨字),中庸,多疑,依順強者而已。”
看到他的評價,我很快有了想法,隨即對段煨道:“段將軍乃涼州名將世家出身,也曾任朝中高官大將,能來助我一臂之力,我是極其高興的。這樣吧,你熟悉涼州郡國,就先任張掖太守吧,嗯,彥方先生,我記得張掖還有屬國的是吧?”
王烈點頭:“有張掖屬國及張掖居延屬國。”
所謂屬國,是爲歸附的匈奴、羌、夷等少數民族而設的安置地,根據地盤的大小,有郡級和縣級,在屬國內實施“一國兩制”,保持少數民族的風俗和習慣,可以理解爲兩漢時期的特別行政區。
“涼州郡民本就不多,段將軍,你就將這兩個屬國一併轄管了吧!”我朝他徵求意見。
“是,”他露出了笑容,“多謝涼公信任!屬下必當盡心竭力爲涼公治理張掖百姓!”
“對了,張掖處於涼州與西域往來的必經之地,你如果有心,不妨做些商旅,促進一下雙方的經濟發展。”我對他諄諄教誨。
“經濟發展?”他愣了一愣。
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哦,就是說要加強與西域各國的貿易來往,把他們的好東西引進來,把我們的好東西賣出去。”
“哦!”他連連點頭,“屬下一定照辦。”
“把我的話也帶給龐柔。”我想起了那位留在隴城的年輕人。
“是!”他重重抱拳。
淳于壯看這邊的談話告一段落,又道:“這位姓袁名渙,字耀卿,是前司徒袁滂之子。”
“袁……渙?”我皺起眉頭看他:那邊剛殺了袁紹,怎麼就有袁家人來投奔我了?
這人三十五六的樣子,臉色白淨,蓄了半尺短鬚,雙目銳利有神,彷彿能看透人的內心。
“在下是陳郡袁氏,與汝南袁氏並無關聯。”袁渙真的看透了我內心的疑惑,主動出聲解釋。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不知耀卿先生之前任過何職?”我沒有問他是否當過官員是因爲他本身是個官二代。
“在下曾任郡中功曹,轉任譙縣令,之後被袁術所徵辟,做了一年他的幕僚,在他成帝后辭官歸鄉至今。”他淡淡地總結了自己的履歷。
我又皺起了眉頭:這貨竟然是袁術的幕僚……難怪有些眼熟——他肯定在三國無雙的袁術消滅戰裡當過大衆臉!
“涼公莫不是懷疑在下是汝南袁氏的人?”看到我些許的猶豫,他單刀直入毫不遮掩。
我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畢竟你們都姓袁,而且還輔佐過袁術,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吧。”
“不奇怪。”他也坦誠地表示肯定。
“耀卿先生家學淵源,在江淮士人之間頗有聲名,必是一代名臣。”王烈斂須道。
白髮的紙又送了過來:“袁換,有德,有節,正直不屈,非明主不能用。”
我忍不住哈哈而笑:“白毛,你這句話簡直就是在逼我啊!”
白髮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好個有德有節!”我輕輕在案几上一拍,“耀卿先生,你就暫爲我的功曹從事,負責大小官員德才品行及功績的考量。”
袁渙眼中似乎一亮,卻沒有立刻拱手稱謝:“渙之爲人,可是直率得很,恐怕會經常令涼公不快。”
“我不怕直率的人。”我揮了揮手,“因爲我已經見得太多了!”
別的不說,程昱、賈詡、秦陣、拓拔野、加上典韋,哪個不是經常令我不快的貨?
我也沒覺得自己快要被氣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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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壓20大洋德國3-0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