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師承童貫,而童貫百餘年間,以槍法聞名中原,此時趙雲手中的龍膽槍便是當年童貫一戰成名之槍。
龍膽槍並非常物,通體銀白,乃是前朝宮廷鍛造之物,後來王莽篡漢,此物流落民間,正好爲童貫所得,用爲武器,後來方纔傳給趙雲。
童貫一身,共收徒四人,其一爲北地槍王張繡,其二爲蜀地槍王張任,其三爲河北槍王高覽,最後一人便是常山人趙子龍,趙雲深得童貫傳授,槍法已入化境,而手中龍膽槍,更是如虎添翼。所以身在許都之時,張繡初見趙雲會有驚訝之色,因爲趙雲的龍膽槍乃是師傅童貫之看家寶貝,所以趙雲一身武藝,已然清楚蘭兒勝於藍。
趙雲一個槍身橫掃,正好朝着于禁之命門,不想恰在此時,于禁身後陡然現出數道影子。
于禁神色未變,乃笑道:“素聞常山人趙子龍,勇武非常,但似乎今日一見,恐天下人妄言矣!”
趙雲略有怒色,本想要槍身繼續,但是于禁身後的影子着實詭異,所以趙雲不得已之間,轉身回撤,倒是落於于禁身前。
趙雲以爲于禁身後有埋伏,不想就在趙雲穩落於地之時,卻發現那幾道影子已經略見火光。
“不好!是火器!”趙雲暗呼一句,當即便起槍身抵擋,只見到數個火石飛出,打在龍膽槍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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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煙霧乍起,雖然在朦朧夜色之中難見分毫,但是于禁臉孔之上卻略帶笑意,這三顆火石彈,可是程昱先生爲高飛手下之將精心準備的,威力非常。
秦漢之時,煉丹術士已經發現火藥之配方,而粉飾太平者只看到了煙火絢爛,軍事戰爭者卻看中了它的爆炸威力,而程昱正是屬於後者,早在幽州之時,高飛以火藥大敗公孫瓚的消息就不脛而走,當時程昱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是在暗中琢磨了起來。
而今晚之狀況,便是程昱之琢磨成果,以硝石、硫磺、木屑爲主要成分,禁錮於牛皮之中,延伸出一塊捻子,置於投擲車上,瞅準目標,投擲發射。
別小看了這投擲車的力氣,在攻城戰之中,這投擲車是可以裝上百斤大石砸開城牆的,所以就在趙雲不及防備之時,三顆火石彈已經飛來。
于禁以爲趙雲已經身死,當即便從腰後擎出一把三尖兩刃刀,準備去割下那趙雲之頭,邀功請賞,不想再撥開煙塵之後,竟然空無一物。
于禁狐疑不已,“難道已經被炸成肉醬了?”就在暗思之時,于禁卻發現周圍一點血跡都沒有,來不及暗呼一句“不好”,就已經被一支槍尖抵在脖子上了。
壓根就不用回頭去看,除了趙雲誰還能有這種身手,當時于禁察覺脖頸之上的冰涼之後,便說道:“你怎麼還不下手?”
趙雲立在於禁身後,嘴角露笑,乃說道:“若是想要殺你,恐怕白晝之時,大殿之上,你已經沒了性命!”
于禁啞然,事情的確是這麼一個事情,然而於禁卻想不通這趙雲究竟意欲何爲,難道這是想要溜人玩嗎?
龍膽槍用力,槍尖已經扎進了于禁的皮肉裡,血水漸出,繼而趙雲喝問道:“許都之內,還有多少兵馬?”
于禁倒是笑道:“許都城內尚有兵馬百萬,縱使你趙雲可以一騎當千,估計到時候就是手都殺軟了,也逃不出許都城!”
趙雲不以爲意,厲聲道:“百萬螻蟻難擋大象,而且許都城內也沒有百萬人馬!”
于禁之話,不用腦子也能猜測出是假的,莫說百萬軍士,天下的百姓加在一起,又有幾百萬人口呢?
戰事連年,先是黃巾賊人四起,然後各路諸侯割地而治,大戰小戰不停,四百年漢室積攢下來的千萬天下百姓,如今之時,只有百萬之數!
趙雲槍尖挺進,而於禁倒是要緊牙關,就是不說半個字。
就在於禁與趙雲死磕之際,其身後又奔來數個光點,定然還是那火石彈,趙雲見狀,不敢耽擱,當即便挺槍入地,掀起半捧黃體,間雜石塊瓦礫,便往那火石彈的方向灑去。
火器的威力,自然是不能用rou體來抵擋的,而剛纔之際,乃是趙雲橫置龍膽槍於胸前,風速般旋轉,形成了一道壓縮的空氣牆,方纔勉強擋住那火石彈之威力,而且賴於龍膽槍並非常物,所以才能使趙雲無虞,而這種風險,趙雲並不打算再冒。
槍尖離開于禁之身之時,于禁早就身形急轉,脫身而去。而趙雲想要以瓦礫土塊抵擋火石彈,先使其爆炸,然後飛快躲身,不想瓦塊觸及那火石彈之時,竟然啞然無聲。
“被于禁跑了!”趙雲暗呼一句,想要再去尋那于禁,已經找不到影子了。
而在校場之上,于禁一方的軍馬,早就衝了過去,砍殺不已。
高飛立在高處,大約摸的觀察了一下於禁的軍馬,發現只有兩千多人的樣子,這一點與高飛在皇宮內苑看到的不一樣,程昱在許都之內可以調譴的軍馬,至少萬人,不會只有兩千人這麼少。高飛念及此處的時候,神色露笑,“看來程昱已經中計了!”
高順身在校場之內,調譴陷陣營迎敵,而高飛倒是問道:“對付此等人數,汝可有把握?”
高順笑道:“主公勿擾,我陷陣營兒郎,儘可以一當十,莫說這兩千人,就是敵人兩萬精銳,我高順也有辦法挫其威風!”
高飛亦笑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高順將軍勿要讓我失望!”
高順喝道:“得主公之令,願立下軍令狀,不敢有違!”
高飛笑意,這高順從來都是一個不苟言笑之人,但是勝在治軍有方,而陷陣營也的確是高飛最爲倚重之軍隊,輕易不會出動,出則必勝。
“高順將軍且記,抵擋住于禁之軍馬就可,不必趕盡殺絕!”高飛似乎隨口說道,繼而便轉身入得軍帳之內,好像對這一場戰事並不太關心。
高順這個人,比較古板,做朋友較難,但是用之絕對可靠,且不說高順訓練陷陣營如何,單說其性不喜酒,嘗在軍中禁酒,但有違者,杖責一百。
卻說一日,軍中有一人喝的醉醺醺,撒潑亂走,正好被高順撞上,當即二話不說,便喝令道:“軍中禁酒,此人膽大妄爲,本該杖責一百,今日杖責兩百,以儆效尤!”
當時軍中便有人來求情道:“醉酒之人,乃是將軍之侄,萬望輕饒則個!”
醉酒之人的確是高順的侄子,而且還是陷陣營之中的副將,不過高順倒是喝道:“軍法已立,不容更改,再有求情者,杖責三百!”
衆人皆不敢再言,而兩百棒子之後,高順倒是親到自己侄子的軍帳之中,乃說道:“酒能誤事,若是軍中將軍及副將人人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如何還能爲戰,今日我若不打你,軍中禁酒之令,便形同虛設,陷陣營何時何日才能夠百戰不殆?”
高順治軍如此,所以陷陣營才能無往而不利。
且說高順把陷陣營分爲兩隊,一隊護佑主公及獻帝之安全,另一隊刀劍出鞘,先組合成一個包袱圈子,繼而引領于禁兵馬進入,即刻便如關門打狗一般,殺得於禁一部,人仰馬翻。
趙雲在左右之處,皆尋于禁不得,便意欲返身助陣,而於禁亦早就脫身,置於校場之前,調譴軍馬去攻高飛所部。
不過事有願違,于禁一衆似乎處在劣勢,單憑兩千人,壓根就碰不到高飛的半根毫毛。
在動作之前,程昱已經有所交代,而於禁倒是自鳴得意道:“火石彈雖然殺不死趙雲,但是破你這陷陣營倒是應該綽綽有餘!”
于禁身旁,乃是一排改裝過的投擲車,牛身大小,但是力氣已經足夠,完全可以把火石彈投擲在高飛所在的校場之內。
于禁暗笑一句,當即便命人把餘下的火石彈盡皆拿出,點燃luo露在外的捻子之後,幾個兵士便迅疾的把火石彈置於投擲車中,等待着即刻的電光火石。
其實剛纔之機,之所以會有幾個假的火石彈投擲於趙雲,其實是那一衆兵士考慮到趙雲與自家將軍的距離太近,怕是用了火石彈會誤傷到于禁,所以纔會有一招狐假虎威。
正當于禁暗喜之時,其身後的一排投擲車突然有裂斷之聲,于禁回身去看,卻見一杆白銀槍掃過來,盡皆斷掉投擲車之大梁,一時間,四輛投擲橫置一排,盡皆倒地,而其投擲的臂手,也毫無力氣。
于禁駭然,不過當即之時,那白銀槍便奪路而走,倒是留下一句話,“電光火石,容易傷人,于禁將軍且要自重啊!”
話語剛出,便聽到一陣爆裂之聲,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倒是顯得格外耀眼與刺耳。
趙雲早就飛身而出,回首看時,倒是瞅見一支三尖兩刃刀,被震爲數段,散落於地。
高飛在營帳之中察覺到爆炸火光,倒是出身而看,笑聲不已,便說道:“看來於禁其人,自食其果嘍!”
數聲爆炸,已然驚動了皇宮內苑的程昱,不想此時卻有兵士來報,大呼道:“軍師,大事不好了!”
程昱以爲是于禁將軍之失,不想那兵士開口便道:“青州求援,說是冀州方面一隻奇襲之軍,即刻便破青州城!”
程昱啞然,“原來高飛之舉,乃是欲圖青州,青州刺史劉岱有恙否?”
那兵士答道:“青州劉大人身中流矢,已然不治!”
程昱仰天道:“青州有失,袞州無援,此乃高飛用心之險惡矣!”
(由於故事需要,所以這裡把硝石、硫磺、木屑爲主要成分的火藥的發明時間給提前了,真正的時間大概在隋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