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怒氣非常,便要以劍殺人,卻被許褚以錘擋下,高飛轉身卻問道於許褚,“難道你想要包庇此人?”。
許褚收回鐵錘,便道,“主公盛怒之下,恐殺大將!”。
高飛不問許褚,反而問道於華雄,“本帥要殺你,你可有異議?”。
當時華雄其人跪倒在地,乃言,“華雄巡營不力,致使營中糧草被燒,毀掉大半,乃是貽誤戰機之罪,按軍法當斬,華雄無異議!”。
這個時候,在營外之處,已然涌上了數千的軍士圍觀,而高飛喝令道,“將軍華雄,巡營不力,致使軍中起火,毀掉糧草大半,罪不可赦,今日斬之,以儆效尤,誰敢求情者,便與此人同罪當誅!”。
衆軍一片譁然,而軍中其餘三位將軍亦盡皆趕到,當時許褚扔掉雙錘,亦跪倒在地,乃求道,“華雄將軍久隨主公,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斷不可因爲今日之事,便斬殺大將!”。
張遼、張頜、高順見狀,亦求饒於主公,希望可以放過華雄將軍!
高飛臉色陰晴不定,大喝道,“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公,軍法不立則廢,今日不殺華雄,如何能夠服衆?”。
正在此時,人羣之中倒是走來一個輕咳之人,高飛見之,正是郭嘉!
郭嘉身軀略顯佝僂,而衆位軍士見得郭嘉其人,亦紛紛讓出一條路來。高飛見到郭嘉,倒是說道,“奉孝亦勿多言,我主意已定,不可更改!”。
郭嘉倒是略笑道,“奉孝之來,倒不是來勸主公赦免華雄的,而是請主公重治華雄之罪!”。
高飛聞言,倒是頗有驚訝之感,便問道,“奉孝有何言說?”。
郭嘉輕咳一聲,繼而說道,“因一罪而殺大將,乃是華雄擇主不明,所以華雄當殺;棄虎狼董卓,而親更甚於虎狼者高飛,乃是審時不清,當殺,有此二者,主公說華雄其人當殺不當殺?”。
郭嘉這幾句話,都是正話反說,高飛怎麼會聽不明白呢,當即便大笑道,“奉孝之言雖然有理,但是華雄違犯軍法,不殺不足以定軍心!”。
郭嘉乃言,“倒是請華雄將軍立下軍令狀,三日之內攻下彭城如何?若是華雄將軍三日之後攻克不下彭城,再殺之未遲!”。
高飛略有思慮,便道,“奉孝之言,倒也算好,你且敢立下軍令狀!”。
華雄見得自己性命得保,便符合道,“華雄願立下軍令狀,三日便破彭城,如若不然,割掉項上頭顱!”。
高飛笑道,“軍令狀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不過今日之罪,卻不可不罰,你的性命暫且留下來,不過這一百殺威棍,你是免不了的!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棍!”。
當時便有兩個軍人走上前來,拉着華雄往一小帳而去!
小帳之內,燈光充盈,正見到三個人影倒透過來,其中一人拿着等身高的長棍,便說道,“華雄將軍,得罪了,今日主公下達命令,我們哥倆也是迫不得已!”。
華雄未說一句話,而那兩個執棍的軍士,雙手輪圓了架勢,便招呼而至,滾滾肉聲,倒是聽得帳外之人觸目驚心,而高飛倒是喝道,“今後都要小心行事,若是誰敢再犯軍法,便比此等下場還要慘!”。
衆人稱是,紛紛離去,而半刻鐘之後,那華雄方纔從小帳之中走出,不過確是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當時許褚等人在外借着華雄,只見到華雄其人已經直不起來腰身,而且屁股後背之處,已然血肉模糊,不過華雄倒也是一個漢子,竟然沒有一句叫喊!
許褚對那兩個執棍的軍士喊道,“華雄將軍在此,還敢下如此重的手!”。
把兩個小兵倒是不知所措,而華雄倒是說道,“無礙,無礙!”。
許褚等人把華雄擡回自己的營帳裡,留下了一些金創藥之後,勸了幾句,便紛紛離開,而華雄其人,亦俯身側臥,而身上之傷口卻是火辣辣的疼痛!
正在許褚等人離開華雄營帳之際,幾個影子倒是竄了進去,華雄聽到人聲,便說道,“金創藥已經上上了,沒啥好看的了!”。
華雄以爲又是許褚其人,所以纔有此話,不想那幾個人附到華雄耳邊,說道,“將軍,是我等啊!”。
華雄略微側身,見到乃是自己的兩位副將及三個親兵,復而趴下身子,“你們幾個卻來做甚?”。
一人說道,“將軍乃是有功之人,今日卻遭如此處置,我等甚是不服!”。
又有人附和道,“張副將所說極是,主公不分青紅皁白,便要殺將軍,若不是衆人求情,恐怕今日已經身首異處,縱使那高飛不殺將軍,亦要立下什麼三天破彭城的軍令狀,這不是強人所難嘛,依照我等之看,高飛還是想要殺將軍!”。
華雄陡然轉頭,怒喝道,“主公之名諱,也是你們可以叫的嗎?”。
那五人大驚,紛紛說道,“高飛……主公待將軍如溝渠,將軍何必再以本心向明月!”。
華雄神思飛轉,便猶豫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華雄爲一將之臣,又能如何?”。
這個時候,那張副將倒是說道,“我見將軍受不平之待,心中憤恨,如此主公,不伺候也罷!”。
華雄聞言,倒是一驚,左右四顧,便說道,“這等叛逆之話,不可輕說,小心隔牆有耳!”。
那張副將,亦有謹慎之色,便走出營帳,又察看了一番,方纔走回來,乃湊到華雄的耳邊上說道,“我與那彭城太守臧霸倒是同鄉,頗有情誼,若是將軍有意,末將可以代爲穿引!”。
華雄試探性的說道,“你的意思是,投靠呂布?”。
張副將稱是,“高飛待將軍不仁,將軍何必待其有意,而且憑藉將軍一身本領,到哪裡不是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而且此刻,那呂布正是用人之時,若是將軍能夠倒戈一擊,那時候在呂布處,必然風光無限!”。
其餘的四人都以爲張副將言之有理,而華雄倒是顯得頗爲猶豫,畢竟背主之事,他還做不來!
張副將見華雄已有猶豫,便說道,“將軍立下軍令狀,乃言三日之內必破彭城,可是那高飛卻重打將軍一百打棍,已然傷筋動骨,尋常人百天難以愈,將軍又有何能再去破彭城,這分明就是高飛想要逼死將軍,與其引頸受戮,不如絕地反擊!”。
華雄思慮再三,方纔說道,“懇請張副將引薦於彭城臧霸,說是華雄願意反戈一擊!”。
張副將稱笑,便道,“將軍舉足輕重,高飛失將軍,便是最大的失敗!”。
華雄臉色陰晴不定,似有堅韌!
話說兩頭,那張副將從華雄的營帳而出,便鑽入角落裡,見得無人之時,便偷出營地,奔上雞嶺山,疾馳而走,兩個時辰之後,那張副將已然入得彭城之內,往見一人!
張副將所見之人正是彭城太守兼守將臧霸,張副將見到臧霸,便拜到,“張三見過臧將軍!”。
臧霸知道張三前來,必有消息,便問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親自來彭城相見,行事要謹之又謹,慎之又慎!怎可如此冒失!”。
張三稱道,“從營帳出來之刻,已然觀察,確無人發現,而且張三此番前來,乃是有要緊事與將軍言說!”。
“哦?”,臧霸倒是略有疑色,“什麼大事?倒要說來聽聽!”。
張三把今夜在營地裡發生的事情向臧霸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後乃說道,“高飛大將華雄,已然心生叛意,當與將軍裡應外合,共謀大事!”。
臧霸反問張三一句,“都是你親眼所見?”。
張三點頭,“全軍盡知,高飛欲立軍法,便要殺大將華雄,言之鑿鑿,若不是衆人求情,那華雄此刻早就成了閻王殿上的野鬼了!”。
臧霸思慮不已,又問道,“華雄因爲巡查不力,便要被高飛梟首,未免……”。
張三乃說道,“那可是軍中的一半糧草,誰人不會怒火鼎盛,而今之勢,高飛已失糧草一半,又叛大將一員,定是將軍取勝之機!”。
臧霸倒是說道,“此事我已經有謀算,你卻速速回到營中,有什麼消息,我再傳信於你!”。
這張三本就是個聰明伶俐之人,乃與臧霸有同鄉之誼,數月之前,臧霸便與這張三私自聯繫,許下好處,所以這張三便開始爲臧霸賣命,之前一直爲徐州方面打探許都之內的消息,而不曾想這個高飛竟然起兵來攻徐州,正好這張三亦隨軍而行,正好爲大用!
張三翻身出彭城,便上了雞鴨嶺山,繼而見得營地無人之時,便回到大軍軍帳之內,佯裝睡意!
經過一場大火的折騰,時間已至下半夜丑時,而在一處營帳之內,一個病怏怏之人倒是沒有睡下,忍住咳聲,立在一處陰影裡,見得營帳之外乃有一人翻身而入,方纔略帶笑意,似乎一切盡在這人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