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山峰之上突然而下的滾石,倒是解了高飛的危難處境,而一時之間,高飛也顧不上再去尋覓朝中百官及伏皇后衆人,縱使是高飛最爲擔心的袁翎兒,現在也沒有顧及的時間了,所以一切簡便從行,高飛拐帶着獻帝,一路奔馳,終於在三日之後,趕到了冀州地界。
一到冀州範圍之內,高飛才略微放心,隨即許褚便以隨身攜帶的煙火作爲信號傳遞出去,不足數個時辰,便有郭嘉親自引領的軍馬來接高飛。
郭嘉見主公身旁倒是有一落魄之人,不過儀表終究不凡,郭嘉當即跪拜道,“冀州軍師祭酒郭嘉,拜見陛下!”。
見到郭嘉行跪拜禮,其身後的衆人也行大禮,而獻帝本人倒是略顯拘謹,畢竟這一路之上的坎坎坷坷實在太多了,亂臣賊子更是比比皆是,所以獻帝的目光觸及高飛,而高飛也轉身拜到,“臣冀州刺史高飛,引領冀州羣臣武將,拜見陛下!”。
獻帝連忙允衆人免禮,繼而挽住高飛的手,說道,“若無愛卿,朕幾欲喪命!”。
高飛也實在懶得與這個傀儡皇帝再客套幾句,便引領衆人歸還冀州城,先把獻帝安排妥當自不必說,而高飛也趁機休息了一下,這最後幾天的急行軍實在是消耗體力,而未等高飛的屁股坐熱的時候,袞州方面卻傳來了消息!
原來高飛在廣平縣與曹操對峙的時候,郭嘉早領一支軍馬襲擊袞州本城,而曹操唯恐後方有失,只能遣軍而回袞州,不過這曹操卻並沒有放過高飛,而是暗中留下夏侯惇將軍,以做伏兵,不過終究沒有得逞罷了!
而攻袞州城的郭嘉,見得曹操領兵而回,哪裡還肯與曹操糾結,即刻便退兵歸還於冀州城,而曹操見狀大罵道,“壞我好事!壞我好事啊!”。
雖然這曹操被郭嘉戲弄了一番,不過袞州方面倒不是沒有好消息,比如等到夏侯惇伏兵而回的時候,就給曹操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雖然獻帝並沒有得手,不過夏侯惇在水鏡先生的機關陷阱的助力之下,已然擒獲了羣臣百官以及伏皇后,而衆人之中,尚有一個癱軟難語的女子。
曹操聽聞夏侯惇之言,臉色油然轉喜,雖然沒有迎接獻帝歸還於袞州,不過有了百官及伏皇后在手,曹操倒是另有了打算!
比及看到夏侯惇言說的那個癱瘓難言的女子,曹操更是大喜,雖然曹操並不認識袁術的女兒,但是此女子的眉目之間,頗有袁術的風貌,而曹操對這袁家兩兄弟實在是瞭解不已,當年一起撒尿和泥玩的兄弟,曹操哪裡會忘記,不過當年的情況卻是,袁家兩兄弟撒尿,曹操和泥!
伏皇后及百官的身份畢竟在那裡了,所以曹操也不敢對對方如何,倒是全部都命人好生伺候着,而袁翎兒由於身體不便,神思難繼,便被曹操接到了自己的府上,善待羣臣及伏皇后自然有政治上的意義,而曹操對這袁翎兒亦是不薄,倒不是因爲他還念着那個她老爹袁術的面子,而是曹操敏銳的嗅到了其中的隱秘,對付男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女人,尤其是與其瓜葛不清的女人,曹操正是看到了這層,才察覺這個袁翎兒奇貨可居的!
當時曹操衣正冠,着臣服,領着袞州武將文臣,親自叩見伏皇后,而伏皇后見已經深陷曹操之地,未先作反應,她倒要看一看這個曹操究竟作何打算!
當時曹操拜見伏皇后之後,便怒斥夏侯惇道,“皇后在此,如此無禮,怎敢驚擾鳳駕?”。
其實伏皇后及衆人能夠落入曹操之手,全在夏侯惇一人從高飛處虜來,而這曹操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先拿夏侯惇出氣!
夏侯惇自然知道主公的用意,有人扮紅臉就得有人扮白臉,而他夏侯惇只能把白臉的機會讓給主公,便跪地稱罪道,“夏侯惇辦事不力,怠慢了皇后,該當死罪!”。
這個時候曹操倒是一臉義正言辭,“汝既保得皇后無虞,也算是將功補罪,還不向皇后稱謝!”。
其實伏皇后從頭到尾都一言未發,不過曹操唱的了獨角戲,自然也能夠玩轉雙簧,所以夏侯惇向伏皇后稱謝之後,便徑自退下!
曹操拜見皇后之後,乃雲,“獻帝聖駕,已經被高飛劫掠至冀州,臣爲漢臣,思心不已,正欲前往洛陽接回獻帝,以匡扶天下,不想竟然被這賊子高飛搶先一步,錯失先機,某曹操悔恨不已,正欲發兵冀州,懇請皇后正名!”。
伏皇后試探曹操,而曹操亦在試探伏皇后,伏皇后不知這個曹操究竟是董卓之流還是真心想要輔佐漢室,而曹操亦不曉得這伏皇后的態度,所以曹操才假言攻打冀州,事實上這只不過是一場口頭上的戰爭!
伏皇后反問道,“高大人何爲賊子?”。
當時楊奉及董承之人也被曹操請出,作爲表達曹操侍漢的心意,楊奉和董承二人早年與曹操有些交情,而此時楊奉也開口問道,“孟德真有匡扶漢室之心?”。
曹操點頭,算是對楊奉的回答,而躬身之後,曹操乃雲,“冀州高飛如何不是亂臣賊子,劫掠聖駕於危難之間,攜獻帝往冀州而去,其心昭然,乃是想要做空天子,以達其意!”。
伏皇后不置可否,“陛下尚在冀州,該當如何?”。
曹操自有對策,說道,“吾欲接陛下於袞州,高飛欲接陛下於冀州,然此時之刻,獻帝在冀州,皇后及百官在袞州,如此乃是朝廷不立,漢室不全,某正有一法,可以解決此事?”。
伏皇后及楊、董二臣皆奇之,問道,“什麼辦法?”。
曹操頗爲自信的說道,“此法簡單至極,但是還恐皇后及二位大人助力!”。
曹操故意的賣了一個關子,而當時便親自寫一封信往冀州高飛處送去,備言其中之事,而高飛拆開信件的時候,不禁嘖嘖稱奇,當時郭嘉立在高飛左右,見主公異狀,便問道何事,高飛便把曹操的來信遞給郭嘉說道,“你且自己看!”。
郭嘉立在高飛側身,端起信件於手,一行一行的看下去,比及目光收回的時候,雲說,“這曹操竟然想要在許縣與主公會盟!”。
這會盟之事,乃是春秋盛行的東西,當時諸侯國紛亂,經常是你打我我打你的,很難有空閒的時候,而那個階段由於政治使然,所以兩個或者幾個諸侯國的國王便要約定一個地方,互相見面詳談戰爭還是和平的問題,所以這會盟既是雙方相交,也是雙方相較的過程,而高飛始終沒有想明白這曹操和他高飛哪來的會盟的理由!
郭嘉說道,“會盟雖有蹊蹺,但始終繞不過去政治利益,而顯然曹操手中的伏皇后及百官之臣,便是他與主公會盟的籌碼!”。
其實會盟是一件很需要考究的事情,不僅僅是敵我雙方的力量對比,籌碼高下的比較,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會盟的地段,兩國會盟基本都是選在第三方國家的地盤上,纔不會出現像是鴻門宴這種局面,而曹操挑選的地方乃是許縣,也大有學問,這許縣處在袞州與冀州相交的位置,而許縣之地以縣城之內一中線爲劃分,北城屬於冀州範疇,而南城屬於袞州範圍,其實這個局面很不利於行政的管理,但是奈何這乃是上上任留下的歷史問題,所以一直拖延至今,而曹操與高飛分別取得冀、袞二州之時,由於兩人當時還沒有撕開臉面,所以對於許縣的問題,也是依照老傳統來辦的,北城歸於冀州,南城歸於袞州!
由於許縣的位置是在特殊,便說明了這次曹操邀高飛會盟的誠意,但是曹操始終沒有說出這會盟的意圖,所以高飛還是在心裡打鼓,問道郭嘉,“難道這曹操想要以伏皇后及百官來要挾我嗎?”。
郭嘉倒是笑道,“曹操不會那麼魯笨,想必許縣會盟,不過是想要與主公共享獻帝之利!”。
高飛以爲然,不過又問道郭嘉,“既然獻帝已經在我手,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便應該是我高飛,吾何故要與那曹操共享獻帝之利?”。
郭嘉並未回答高飛的疑問,而是轉手把放在高飛身前的茶杯拿起,把茶杯的蓋子捏在了手裡,郭嘉問道,“主公,這飲茶之妙處,在於一沏一泡一悶,奉孝知道主公愛茶,而且這飲茶的器皿也是頗爲考究的,奉孝只問主公一事,若有好茶而無好杯,食之尚爲甘醇?”。
高飛搖頭,坐鎮冀州兩年多的時間,高飛別的沒學會,這飲茶的嗜好倒是培養了起來,而且茶道講究的是一個靜心慢性,頗能鍛鍊高飛的意志,所以高飛經常泡茶喝茶,而高飛對於茶道的研究也頗爲精深,好茶,好水,好器皿,好工藝,缺一而不能成爲上品之茶!
郭嘉笑道,“獻帝已在冀州,猶如上品茶葉在手,而伏皇后乃是一汪好水,羣臣乃是名器皿,縱使主公有絕妙的手段,缺一則不能號令諸侯,所以挾天子以令諸侯者,必然重立漢庭,漢庭不立,諸侯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