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病逝,江東上下舉國哀悼,林凡又因此病了,頭疾發作,將養了數月時間,建安九年的時間走得飛快,秋末又得整治秋收,等到了冬天,北方氣候寒冷,恐怕從南方召集的兵卒適應不了,水土不服。
種種原因之下,就此錯過了對雍涼的用兵,下次的用兵時間,還得等來年春天了。
這次不是用計,這次是真的林凡病倒了,也是真的錯過了出兵之機。
所幸對劉璋與張魯的用兵還算迅速,沒再耽擱多少時間,取長補短,總算能湊一湊了。
可眼下的情況,還是比不上河北地區的戰爭,曹操已經率兵開展了對河北的反撲,袁紹已死,其子抵擋不住,連連敗退,如此一看,還是快了林凡一絲。
趁着這空閒時候,林凡也不是毫無作爲,在內整頓兵馬,在外取得了弘農郡半部。
在內,數場大戰之後,江東軍折損不少,在後方荊州、揚州兩地其實一直都有徵兵的行動,但只有林凡旨意,卻無林凡在場,這徵兵之數卻少,還是趕不上進度。
這次,林凡一舉徵兵至三十餘萬。
原本就只有二十萬,還有漢中降卒許多,連帶着從各地郡兵中抽調而出的精銳,以及後備兵源,總的加起來,根本不夠。
拋過這些不算,此時軍中純之又純的新兵就有七八萬之巨,這些人卻是從各地挑選的精壯,可離精兵還差的老遠。
而後將軍隊改制,設軍團,並不以地方命名,例如江淮軍團、漢中軍團等等,而是直接稱爲數字。
第一軍團由林凡直轄,初定人數十萬。
第二軍團由周瑜爲帥,兵馬八萬,負責江淮乃至青州一帶戰線。
第三軍團由張遼爲帥,兵馬七萬,駐紮漢中。
第四軍團由孫策爲帥,兵馬七萬,駐紮汝南,負責豫州戰線。
軍團改爲數字,也可大大消減其對地方的依附性,避免尾大難掉,另外還有數支精銳散軍,例如天策騎、玄甲騎等,主帥軍銜與軍團長官一般無二。
冬日,南陽,衛將軍府衙。?
各地奏報的表章,大多數都讓張紘等人處理了,只有少數緊急的軍國大事纔拿給林凡一看,像是那個地方修了橋,那個地方鋪了路,所需多少花費,能支多少,能預支多少,一些治政瑣事,還真不需要林凡一一過目。
這日左右無事,林凡心有所感,停筆拋在案上,卻來衙門中一看,進了衙門,林凡並不聲張,卻看見張紘爲主,正在辛苦,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林凡看了嘆氣不已,他此來,是爲張紘來的,遠觀張紘滿面的皺紋,滿頭青絲已經變得花白,與昔日那個淳淳長者根本大相徑庭。
林凡清楚的知道,歷史上張紘也死的早,掐指一算只剩五六年的功夫了。
而且,歷史上,江東治政該是張昭爲先,張紘並不算操勞,才能活到曹操南征前後,如今卻事事都要勞累張紘,恐怕更加疲憊。
拉着一人問道:“江東政務該有如此操勞?張公爲何識物都不清了?”
原來張紘治政日久,眼睛也有些花了,從剛纔張紘看書冊的模樣來看,林凡立馬就認出那是近視眼的徵兆。
屬吏回答道:“江東政務雖忙,但也能忙中偷閒,但張公不同,爲謹慎起見,事無大小均要過目,爲此身體也是勞重,大病不斷,小病連連,這情況在主公入蜀後更加嚴重了,主公重託,張公不敢怠慢,事事操勞,連眼睛也看不清了.....”
想起與張紘初次見面時候,那個瀟灑自如,閒雲野鶴般的老道,如今卻成這般模樣,張紘這情況跟諸葛亮的情況差不多,都是人過中年,事事躬親,最終病倒了,林凡徒自慶幸一句,“還好孤發現的早!”
復而又嘆道:“都是孤連累了子綱先生啊!”
說着話,林凡進來,驚動衆人,衆人齊稱主公,林凡入得上座,嘆道:“若論人才,我江東可謂得天獨厚,人才多矣,數不勝數,只是可惜,恐不長久.......”?
張紘笑問道:“主公爲何忽發如此感慨?”
林凡再嘆道:“子義薨殯不過一月,孤思前想後,總覺得對子義虧欠許多,不想今日來府衙視察,也是如此之景,實在有些心虛,所以說些閒話疏解一番。”?
張紘呵呵一笑道:“看來主公是爲某而來的了....”
正是世之智者,根本瞞不住他。
“終究被先生看穿了心思。”林凡也不隱瞞,斟酌着語句道,“實不相瞞,實在是見了子義亡故,心有所感,若再有賢才離我而去,豈不痛哉?”
說完起身,正色來張紘左手邊,拜道:“子綱先生身系我江東安危,就算政務再如何勞累,也需保重身體,切莫過於操勞。”
“多謝主公關心。”張紘點了點頭:“並非我貪戀權勢,實在是主公重託,不敢辜負,這四五年間,也真是累壞了....”
“那就暫且休息休息!”林凡藉機道:“子綱先生不必事事躬親,我江東賢才多如牛毛,子綱先生也該歇一歇了。”
張紘臉色一變,問道:“可是紘哪裡做的不好,讓主公反感?”
“非也,非也!”林凡急忙說道:“此時卻有一件更大更重要的事要請子綱先生去辦,此事也只有子綱先生能辦,江東賢才雖多,餘者卻皆不能。”
“究竟何事?”張紘臉色漸緩。
“征戰日久,孤觀所謂諸侯二代者,無一人能稱才幹,一如劉表之子劉琦;劉焉之子劉璋;陶恭祖之子更是廢柴,連名聲都不曾留下;袁本初之子雖有名望,卻各個自以爲是,相互攻訐,如此之輩若落在我江東身上,豈不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說着,林凡頓一頓,再拜張紘道:“孤欲聘子綱先生爲公子太傅,教府中小兒林赫治學。小子林赫,生於建安年間,如今已過總角而至幼學,只是孤在蜀中耽擱四年時間,一直未有安排,只是跟着荊拙粗略讀過些許詩書,當不得大儒教導。如今回軍南陽,四方安定,孤思前想後,也只有子綱先生一人能擔此大任,請毋推辭!”?
“也請子綱先生養好身體,再來論政,如何?”林凡笑着對張紘道:“如此,算是大事吧?能比江東之政?”
林凡正色,張紘卻更加正色,表情爲之一肅,長拜不起,三叩首之後纔起來答話道:“甚於江東之政!紘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