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再攻打鎖牛山之前,林凡心裡就有點預兆,這才和張飛每天喝個伶仃大醉,借酒消愁,只是這事情發生之後,心裡終究有些印子在,自己爲了出名卻讓別人受死,越想心裡越過意不起,早上飯也不想吃了,也顧不上手臂的傷勢,匆忙招呼侍女幫忙穿上一件外套,就帶着三壯和四傻出了門。
在攻打鎖牛山的戰鬥中,飛馬牧場總共有二十三人死亡,其中大多半都是流民,飢寒交迫之際,被林家收留,就在林家當個莊戶混口飯吃,或者從小就是孤兒,這些人也找不到什麼親戚,算是最好解決的。
另外一些人,家中或有兄弟姐妹,能夠照看年邁的老人,除了心情悲痛,生活總算還過得下去。林凡也不貪,將前面那部分找不到親人,遺留下來的錢財,一併發給這些人。
這些家屬之中,形形色色,有的人神情很沮喪悲傷,默不作聲。有的人哭鬧了一陣之後也安靜了下來,有的人毫不在意,收了錢財反而高興,人分種種,是種種不同。
古代的人民總是堅韌的,默默地負擔着一切,上層人士的小恩小惠就能讓他覺得受寵若驚,只是其中有一位卻不好應付,草蛋兒本是十八歲的少年,和城東一家結有姻親,家中只有一個寡母在家,這孤兒寡母的,讓林凡怎麼好意思張口去說?林凡卻是想的頭皮發麻也想不出個好主意來。
正想間,就已經走到了草蛋兒家中,面前不過是一座草房,推開門進去,正面就是靈堂,過去先上了三炷香,側邊一個大娘,料想就是草蛋兒的母親了。
大娘開口問道:“這位公子是何人?認識我家草蛋兒。”
林凡再也繃不住了,跪倒在地,泣聲回道:“大娘,我便是前日裡攻打鎖牛山的首領林凡,都是我才害的草蛋兒喪命鎖牛山,對不起,對不起...”
那大娘走過來扶起林凡,裝作滿不在乎地說道:“公子莫要悲傷,我家草蛋兒能跟着公子去打山賊是他的造化,也是他十輩子修來的福氣,死在了戰場上,也怪他自己本事不夠,況且公子手臂也受了傷,馬革裹屍就是草蛋兒的命,和公子有什麼干係。實不相瞞,當年流亡幽州的時候,草蛋兒他爹就是死在了山賊手上,草蛋兒這次能去打山賊,也算是爲他父親報了仇。”
大娘很豁達開明,林凡也鬆了一口氣,拿出不少銀兩來,遞給大娘道:“大娘豁達明理,才讓林凡從不安之中稍稍歇了口氣,這些銀兩還望老人家收下。”
大娘卻不接受,兩眼圓瞪,大聲喝道:“我家中尚有良田半畝,吃喝不愁,我兒子爲父報仇,死的光榮,我要你這銀子作甚。”
林凡再三奉上,大娘堅決不收。大娘的話語深深地感動着林凡,這世界上卻一定是好人多於壞人的,人性中總有閃光點,莫要學那鎖牛山的大當家,囂張跋扈,作惡不斷,死了卻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
沒有辦法,林凡只好作罷。出了草蛋兒家不久,四傻就獻計說道:“大哥,涿縣城中不時有流民涌動,不如我們找個年歲稍小的孤兒給老人家送去,好解了大娘相思之苦,待大娘晚年後也有人作伴。”
“也只能如此了,就交給你去辦了,挑個年紀適中的來,年紀小了不好養活,年紀大了顯得生分,然後送到縣中治學,一應吃喝用度都從林府賬上開。”
林凡說完,四傻點頭稱是。
快到傍晚的時候纔回到林府,林凡忙了一天,解決了所有後事,纔是長舒一口氣,也才能吃頓好飯。林凡手臂有傷,自然理所應當地又由秀兒餵飯,吃飯場景是香豔異常,一頓飯吃的極慢。
這樣又過了一天,林凡坐不住了,想着倉庫的五百斤隕鐵,想着歷史上赫赫有名的丈八蛇矛,想着能不能打造出來個神兵利刃出來,想着想着,等待神器提前出世的心就有些迫不及待,帶着三壯和四傻以及一幫子人擡着隕鐵出了門,直奔城西王家鐵匠鋪而去。
?原來不單是問過秀兒,昨天晚上林凡安頓下來之後也立即打聽哪裡有好鐵匠,問了好多人,衆人異口同聲地說着城西王鐵匠,於是林凡早上就讓人帶路直奔了過去。
這王鐵匠乃是涿縣城中第一等的打鐵好手,世代流傳下來的手藝,想來找他準沒錯的。
來到鐵匠鋪,裡面傳來陣陣熱氣,門口掛着一把把各式兵器,刀槍劍戟無所不有,乖乖,這要放到後世,不到三分鐘你就得被城管沒收了,順便帶你進局子裡喝喝茶。
林凡進得裡面,見到沒有人出來招呼,喊了幾聲之後也沒有人迴應,便自顧自地到處走動,瞧着地下的一杆紅纓長槍細細觀看,三壯等人也在到處亂看。
見沒有人注意自己,林凡準備試着拿起來耍耍,剛一接觸,先在掌心摩擦摩擦試試手,兩腳在地上紮好馬步,再一用力,只見那長槍在地上紋絲不動,林凡吃奶得勁都使出來了硬是拿不起來,這個時候三壯卻是聞聲走了過來。
之後就見三壯只是單手一沉便拿起了那杆紅纓長槍,還猶自傻傻問道:“大哥你要幹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隨便看看。”林凡臉上掛不住了,轉身就走。
揭過這件事情不談,林凡又瞧上了掛在牆上的一把寶劍,你能掛在牆上,總不能重到沒邊吧。
拿起來一使,剛剛好適合自己的臂力,打眼一看,劍上配飾並不名貴但也不差,真是恰到好處的低調,緩緩抽出劍鋒,只聽蕭蕭作響,猶如龍吟一般。突然,劍鋒反射了外間的陽光照到林凡的眼上,晃的人兩眼發酸。林凡一眯眼,將寶劍整個拔出,只見劍長三尺有餘,劍身紋理清晰可見。
林凡覺得莫名的喜歡,不由得開聲讚道:“好劍,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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