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某度假村。
一羣年輕人正在一起喝酒、吃飯、聚餐。
自從畢業以後,只要有機會,他們每年都會出來一起玩一玩、聚一聚。
除非實在太忙,公司請不出假的,一般都不會缺席。
趙陽曾經的女朋友叫裴玲,而他曾經的舍友哥們則是叫潘鈺。
自從趙陽死後,舍友、同學們也集體裝啞巴沉默後。
衆人之間彷彿形成了一條無形的紐帶。
有一種‘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的感覺。
每年,都會不約而同的聚在一起。
打聽打聽彼此之間,有沒有誰倒了黴之類的。
特別是現在。
畢竟。
現在蕭羽出現了,完全打破了許多人的‘無神論’。
他們更害怕被趙陽索命報復了。
不過。
雖然趙陽的死,跟當時參與旅遊的每個人都脫不了干係。
但真正的罪魁禍首,畢竟還是那對狗男女。
所以每年見到他倆還是活蹦亂跳,工作順利,愛情甜蜜的樣子時。
衆人也都會在心裡悄悄鬆一口氣。
餐桌上,如今的同學們也已經都是成雙成對了。
不少還結了婚,帶着跟當初事件完全無關的另一半參與。
彼此之間討論的事情,也大多都是工作、生活云云。
雖然很大程度上,他們是因爲‘趙陽的死’聚集的。
但實際上,就沒有一個人願意提起他。
而在這羣人所在包間的隔壁。
就是蕭羽了。
他花了三千塊,獲得了包間的使用權。
看起來是獨自一人。
實際上,還有個普通人看不到的趙陽呢。
聽着隔壁的歡聲笑語,推杯換盞。
又看看趙陽的橫眉立目。
蕭羽是直搖頭。
“趙陽,你說說你,做人還真是失敗。當初就沒有哪怕一個人,願意幫你出頭,願意幫你找個公道呢。”
“是啊,我也不明白。我也沒得罪過其他人,而且那些普通同學就算了,爲什麼連我宿舍的另外兩人,也不願意幫我出頭?就爲了那麼點好處……?”
一人兩百塊的紅包。
然後還被請吃了頓火鍋。
以此換來了對警方的隱瞞:一問三不知。
可問題是,他們是哥們,兄弟,同個宿舍舍友啊!
所以趙陽纔會說出這句話。
“交友不慎,運氣欠佳。”
這就是蕭羽的感慨。
前四字指的當然是那些‘酒肉舍友’。
後四字,指的卻是註定的‘剋死異鄉’。
“蕭大師,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光是聽着他們的聲音,我就恨不得想讓他們一個個去死了。”
“稍安勿躁,我現在帶你過來,可不是爲了殺人的。出氣的方式有很多,你耐着性子看下去,就明白了。我都答應了幫你伸張正義,你還着什麼急。”
“好!”
蕭羽笑呵呵的吃着眼前的美酒佳餚。
所有的準備工作,他早就安排好了。
今天,不過就是帶着趙陽來近距離看個好戲。
欣賞一下過程。
幫他出個氣,洗刷掉他身上的冤屈。
僅此而已。
在天命咒之下。
結局,早就註定了。
該受到懲罰的每個人,都被扭轉了‘本不該屬於他們的幸福未來’。
憑什麼作了惡,還可以獲得幸福呢?
你老天爺就願意看這種結局是吧?
可蕭羽不樂意。
有蕭羽在,老天爺也得靠邊站!
他就非要‘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他好奇這個‘報應’的過程,也想知道‘天命’會以何種方式來應驗。
特別是這麼多人聚在一起。
畢竟。
如果按照正常邏輯來講,是很難做到‘大規模報復’的同時。
還要撇開被牽連‘無辜者’的。
……
隔壁包間。
此時,一共有20人男女。
其中8對情侶,4人單身。
一共是12男8女。
他們分兩桌,還在高高興興的大吃大喝。
當初的旅遊參與者,是14人,現在是全在這了。
只有6人是不相干的,跟着男朋友或者女朋友過來玩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也一直都沒有出現任何異狀。
大家相談甚歡。
一會兒聊工作,一會兒聊遊戲,一會兒又聊接下來吃過飯以後的聚會安排。
眼看着即將吃完飯,準備進行下一個娛樂環節時。
突然。
飯桌上的某女生身體一顫,整個人像是突然中了邪似的。
然後她不受控制的說出了一些禁忌的話。
竟主動挑起了一個禁忌的話題!
“話說,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趙陽他不是挺好的嗎?”
“學習還行,人品也不錯,長得也挺帥,還挺講義氣的吧?”
“如果當時裴玲跟潘鈺不跟咱們撒謊的話,他明明可以得救的吧?”
“就算你們爲了在一起,跟他分手就完了,也沒必要搞到殺人的地步吧?”
“最奇怪的是,咱們爲什麼要幫着這兩人,跟警察隱瞞真相,裝聾作啞呢?”
“我單純只是因爲當時跟趙陽不熟,也不想惹麻煩而已。”
“所以裴玲給我兩百塊封口費的時候,我就順水推舟的就答應了。”
“先不說其他人了,但爲什麼連馬白和馮真,你們這倆舍友都要跟警察隱瞞呢?”
“他不是你們的好兄弟嗎?”
女生幽幽的話音一落。
整個包間突然間寂靜的落針可聞。
13人相關者的表情同時僵硬。
6個無關者則是張口結舌,不明所以的環顧四周。
包間裡的歡樂氣氛,因爲這女人的話,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王琪,你爲什麼突然會提起當初那件事!?”
馬白有些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尷尬的試圖轉移話題。
王琪茫然的搖搖頭。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突然提起。
她覺得自己變得不是自己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想要說清楚當時的事情。
非常強烈的衝動。
強烈到了‘必須要馬上說清楚’的程度。
同時。
她也不想再忍受這種負罪感。
“我想不通,我一個旁觀者,爲什麼要跟殺人犯,承擔相同的責任,還要被綁定在一起?”
“你們一個個都沒有負罪感的嗎?”
“你們都不怕的嗎?”
“一個個都可以旁若無人的談戀愛,交對象的嗎?”
“可我不行啊,我每天都做噩夢,也沒心思談戀愛。”
“甚至,我跟趙陽的關係還比你們任何人都要疏遠。”
“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在害死人以後,還可以假裝沒事發生?”
“馬白,馮真,你們當初,到底收了多少的好處,才能讓你們對警察說出:我不知道這句話的呢?”
“你們明明知道的,趙陽是因爲裴玲跟潘鈺說了‘趙陽已經回去了’,所以才導致他的死亡的。”
“你們爲什麼對警察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呢?”
“明明,這兩人是殺人兇手,一個紅杏出牆的賤人,一個背叛兄弟的人渣。”
“這就是一對狗男女而已……你們爲什麼在明知道他們的爲人後,還能跟他們表現的這麼親熱?還能勾肩搭背?”
“如果不是因爲趙陽,我根本不可能跟你們坐在這裡吃飯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