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你說你,你還這麼年輕,你可想過跟你差不多年紀的男子,正好是上有老父老母下有兒女成羣還有妻子,而你害死了他,你讓他的老父老母、妻兒如何生存,你說,你說,要是有人殺了你,你讓你的老父老母、妻兒該怎麼辦,你是讓你的妻子改嫁做別人那種最見不得人的暖**工具,讓你的兒女成爲最下賤的奴隸還要被人整天喊着你娘就是個**,你們是沒爹的孩子,你還要讓你的老父老母都七老八十了還要沿街乞討吃飯,是這樣嗎,這就是你的孝順是嗎,你就是一個……”
洛韻惜一字一句說的極輕、極緩,卻像是那種來自地獄的聲音,讓掌櫃的眼睛充血,已經不能自主了。
凡空靜靜的聽着,洛韻惜心思縝密,知曉激弱人心,知曉這樣做才能讓這個掌櫃的有那麼點點良知,畢竟他們都不會解毒,起碼洛韻惜只是個半路出家而且還是學藝未成之人,只有掌櫃的指點一二,洛韻惜才能用她學到的本來研製出解藥來。
凡空覺得,這樣的女子纔是他該相助之人,而他生來就是爲了相助這個女子,他發現,只要跟這個女子在一起,你就會發覺她的好,會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過去,這纔是爲何那麼多真龍天子都對她心生愛意、甘願爲她拋棄所有,因爲她值得。
凡空什麼話都不說,只是注視着洛韻惜。
而洛韻惜,自然是感受到凡空的視線,不過洛韻惜沒去在意,而是看着掌櫃的,知道這個時候開口最爲合適了:“你聽,你的老父老母、妻兒都在受苦呢,他們在求你們救他們,求你救救他們,救救他們,救救他們,求你救救他們,救救他們,兒子救我,相公救我,爹爹救我,救我們,救我們……”
洛韻惜學着那些人的呼喊,在呼喚這個男子最後的良心,讓這個男子說出秘方。
而這掌櫃的顯然受到了刺激,眼底盡是驚恐之色,更是聽到洛韻惜的話後,扔掉了掃把,雙手緊緊的抱着頭,痛苦的大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是那些人逼我,是那些人逼我,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的,對不起,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們不要死,不要死,我這麼做都是爲了保住你們的命,不要,不要,所有的痛苦就讓我一個人來承受吧,不要死,不要死……”
掌櫃的失聲大吼,話語裡盡是悲痛、自責,洛韻惜跟凡空更是聽着這掌櫃的話便知道這裡的意思,知曉投毒不是正德藥鋪掌櫃自願的,而是被人所迫,而這背後之人是誰,洛韻惜已經知曉了,不就是風塵凱那一黨的餘孽啊,好啊,正好一網打盡。
“是誰?你現在能做的便是彌補,你想要你的老夫老母、妻兒安好,你便說出這背後主使你的人,還有藥方,你必須救活這些還有希望的人,你不能讓自己成爲一個十惡不赦,一個犯了錯連彌補機會都沒有的人,你只要救活一個人,你的老父老母、妻兒就能生活的好一點,該怎麼做,我相信你明白了,時間不能人,早一些想通,你就能多救一些人,你就能爲你的親人們洗刷些痛苦,自己選吧!”
洛韻惜的話很簡單,卻是字字珠心、句句屬實。
而那掌櫃的也動容了,他本就因爲自己做的這些事後悔不已,如今有改正的機會,他不能再放棄了,他,他要彌補,他不能讓親人們因爲他而遭受折磨。
“是,是刑部尚書林奎,是他抓走了我的老父老母、妻兒,是他逼着我做的,我知道不管我做什麼都彌補不了自己犯下的這些錯誤,我不求原諒,只求公子能救我的親人,藥方我有,我有,我立刻給你拿來,我什麼都不求,求您救救我的親人吧,他們也是無辜的,錯的是我,是我一個人,求求您了公子,求求您了!”掌櫃的跪在洛韻惜面前求饒,一邊求饒一邊砰砰砰的撞地磕頭,希望洛韻惜能伸以援手。
而洛韻惜,見掌櫃的都已經這般的說了,自然不會不答應:“好,我要藥方,你的親人,我保了!”
洛韻惜簡單的一句話,雖然沒有什麼依據,但是掌櫃的就是信了,又給洛韻惜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起身去裡面拿藥方還有下毒留下的藥物。
一會兒掌櫃的就回來了,拿着兩袋藥材還有一張方子,看着洛韻惜,眼底盡是悔恨:“公子,這是下毒的藥,這是解藥,這是藥方,我一時被人利用,做了不該做、喪盡天良之事,我已經沒有顏面活在世上了,公子心善,我的事就拜託公子了!”
掌櫃的把手中的東西都遞給了洛韻惜,然後又跪下給洛韻惜磕頭了。
洛韻惜正準備說什麼,就看見掌櫃的倒下了,嘴角流出了黑色的血。
洛韻惜眉頭輕蹙,想說什麼,最後嘆了口氣,她知道這個掌櫃的並不是狠心之人,只不過是受制於人啊,罷了罷了,死也是對他的解脫。
凡空一直都沒說話,看着洛韻惜拿到了解藥,看着洛韻惜的日子。
洛韻惜現在是拿到了解藥的方子又知道了主謀,如今只要調配出解藥,然後把這事讓緣兒通知暗中跟着自己、保護自己的暗衛送回去,懲治了刑部尚書林奎纔是。
“我們拿上藥材就走吧,趕緊救人,然後我們走!”洛韻惜看了眼凡空,然後便看着方子去抓需要的藥草了,洛韻惜是幾乎把這個藥鋪的藥材都帶走了,哦不對,是需要的那幾味藥材。
凡空也幫忙了,替洛韻惜替藥材什麼的,不過最後還被洛韻惜派出去把井口封了,然後再找出可以食用的水源來。
凡空什麼都沒說,就聽着洛韻惜的吩咐去做了。
而洛韻惜,拿到了藥方後就去摸索,就是熬藥了,當然,她是做過對比的,雖然掌櫃的不壞,但若是有一味藥錯了,那就是殺人了,洛韻惜從不把別人的性命亂來,因此她很謹慎。
一日很快就過去了,緣兒跟婦人進進出出,洛韻惜一直在調配、熬製她的解藥,凡空去找水源。
一個晚上過去,那孩子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婦人一臉感激的跪在洛韻惜面前磕頭。洛韻惜趕緊扶起了婦人,告訴她這孩子只是有所好轉,這毒還沒治痊癒,還早,還需要喝她調配好的藥。
“大娘,這裡的糧食不能再吃了,更不能生吃,還有啊,那口井裡的水你們是萬萬喝不得了,去小溪邊打點來,然後燒開了喝!”洛韻惜看了眼那些食物,對婦人搖了搖頭道。轉身,洛韻惜又對緣兒道:“緣兒,這些藥拿去泡在食物裡,這樣我們纔可以吃。還有,你跟大娘少出去一些,外面的病菌現在太多了,雖然不是像瘟疫那樣會傳染,但是腐屍什麼的都有害身體,你們還是小心些、別處去的好,等上面派人前來再走動吧!”
緣兒跟婦人點頭、領命出去了,而洛韻惜則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在研製那個藥方,雖然有了解毒的藥方,但是掌櫃的也是第一次用,不知道有用沒用,而且要命的是掌櫃的少寫了一味藥,這不,只能由着洛韻惜這個半路出家、學藝未精的人細細研究、慢慢摸索了。
一日**過去,洛韻惜在房間裡都沒出來,也沒吃過東西。緣兒跟婦人一直在門外守着,一個怕洛韻惜出事一個怕自己孩子沒救。
凡空倒是去了別的地方看別的病人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助的,更是告訴那些人,讓他們等着,他們的救世主已經來了,已經快要研製好解藥了,讓他們等等
肉團知道洛韻惜忙,因此安靜的待在一邊不給洛韻惜惹任何的麻煩,連肉它都不吃了,這不,稍微瘦點了,不過這丫的,沒一會就會胖回來了,還會更胖呢。
緣兒聽洛韻惜的吩咐,讓暗中的暗衛回去稟報風塵樺,讓風塵樺解決刑部尚書林奎,讓風塵樺自個小心些。
“吱吱!”門口開啓了,洛韻惜走了出來,緣兒跟婦人連忙迎了上去,凡空靜靜的站在遠處。
“少爺,您還好吧,先吃點東西!”緣兒關心的只有洛韻惜,只知道洛韻惜好好活着她便會好好的。
“公子,我的孩子有救了嗎?”婦人趕緊開口問道,一臉的緊張。
“大娘,這需要先讓孩子先服下,我再看看!”洛韻惜臉上盡是疲憊之色,不過還是把研製好的湯藥讓婦人拿去給她孩子服用。
婦人連忙向洛韻惜磕頭道謝,拿了湯藥就離開了。得了空,緣兒已經把吃的遞到洛韻惜面前,讓洛韻惜吃點。
凡空站在遠處,懷裡不知何時抱起了肉團,肉團水汪汪的看着疲憊的洛韻惜,嗷嗚嗷嗚的叫了幾聲,然後便安靜了,不能再讓它的主子分神了。
肉團的體貼洛韻惜知曉,洛韻惜自然是給了肉團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看了眼凡空便收回了視線。
隨後洛韻惜給了緣兒一個安心的笑意就吃了起來,等會她還要去看看效果,看看這藥有沒有效。
吃了東西,洛韻惜就跟緣兒去了那孩子的房間,剛走進去,婦人就一臉激動的撲到洛韻惜面前道:“公子真是仙人下凡,是來拯救我們的仙人,大師說的對,您就是我們的救世主啊!”
“大娘,先起來,我只是個路過之人,只是覺得辰風國新主將會造福你們辰風國,因此順手一救,快起來吧,有人想要從中作梗害辰風國新皇,我看不過去纔出手,大娘莫要感恩了,快快請起!”洛韻惜見那孩子已經可以坐起來了,嘴角染上欣慰的笑意道。
“這位公子,謝謝您,謝謝您救了我孫子,謝謝您,您就是我們的救世主,救世主,謝謝恩人那!”婦人又要跪下,洛韻惜趕緊扶起了婦人,不讓她再跪下。
隨後走向那個孩子,把了脈才道:“孩子,覺得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什麼症狀都說出來,越詳細越好,可以說話嗎?”
“公子,謝謝您,我很好,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的命是公子救的,以後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公子!”那孩子的心性很好,更甚至是知恩圖報,作勢就要起身下跪叩謝被洛韻惜先一步攔住。
“免了,不用謝我,我只是盡些力,沒事就好!”洛韻惜搖了搖頭看着那孩子說道。
“我先去休息一會,有事再找我!”洛韻惜見那孩子也沒事了,說了聲就回房休息了。
緣兒跟着回去伺候洛韻惜了,凡空抱着肉團跟着洛韻惜去了,婦人跟那孩子則是在那屋裡說這話。
只是才安靜了不到一個下午,洛韻惜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了,沒睡過安穩覺了。
“你就讓我們見見你家少爺吧,求你讓我們見見吧,讓你家少爺救救我們的家人,讓我們見見吧!”門外的百姓個個都着急大吼道。
“你們先回去吧,我家少爺忙了一天**,先讓她歇歇,別煩了!”緣兒不悅的聲音響了起來,想着自己主子這纔多大的功夫就忙的臉色都疲倦了,自然是不希望這些人再來打擾了。
房門外的聲音吵得洛韻惜沒法休息了,知道緣兒在門外推託着,洛韻惜便起**了。
剛打開門,那些百姓一見洛韻惜的仙人之姿,都忘了要說什麼。
而緣兒則是擋住了那些人的視線,臉色盡是濃濃的擔憂之色:“少爺,您累了,該多休息,進去吧!”
“公子、救世主,求您救救我們的家人吧,求您救救我這青城的百姓吧,求您了!”門外的百姓見緣兒不讓洛韻惜出來,都高聲大呼,下跪磕頭了。
“各位鄉親快快起來吧,等會我就會去施藥,都會有!”洛韻惜從緣兒身後走了出來道。
“恩公啊,仙人啊,救世主啊,謝謝您了,謝謝!”百姓們見洛韻惜已經發話了,都跪着給洛韻惜磕頭,口口聲聲救世主,救世主的。
“都起來吧,我只是爲百姓、爲朝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既然有能力相救,我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能救本就該救人,不必謝我!”洛韻惜搖了搖頭開口說道,轉身就往屋裡走去。
再走出來,洛韻惜手上已經拿了一大包草藥,洛韻惜把草藥給了那些百姓,有讓他們給中毒的人多多泡在水裡,先放些毒素出來。等過了幾個時辰她再過去爲那些嚴重的人看看,中毒有輕有重,輕的很快就能解毒,重的還要廢些功夫呢,
更何況洛韻惜還要看看這些人服用瞭解藥後有什麼**反應,有些人不適合用,她必須去看着,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接下去的兩天兩夜裡,洛韻惜沒有停歇過,整個城裡有三分之二的人都中了毒,少說也有上千個人,只是輕點重點。
洛韻惜是忙得三四天沒閤眼了,不過看着這些百姓一個個都有了好轉,洛韻惜心裡也着實高興了,這多天的辛苦也算是值得了,爲風塵樺解決了這事,也算是自己還能爲他做的小事。
許是多天沒休息好,洛韻惜這具身子從小就身子弱,剛站起身子一陣恍惚就往後摔去,倒進一個溫柔的懷抱。
在暈過去前,洛韻惜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個人影,雖然看不清,但那身上的氣味讓她覺得這人對自己不會有惡意的。
只是沒等洛韻惜去想這些已經暈睡過去了,已經沒心思去想抱住她的人是誰。
而那個人只是抱着洛韻惜回到了她住的地方,把洛韻惜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榻上卻不願離開。男子坐在**榻上,伸手輕輕小心翼翼的摸着洛韻惜絕美的臉。
“爲什麼要這麼善良,你不需要救他們,不需要以身犯險,真是個傻瓜,蠢到家了”男子的聲音盡是憤怒,卻不難聽出裡面濃濃的擔憂。手上的力道沒有絲毫加重,就怕一加重會傷到洛韻惜,那樣小心翼翼的呵護羨煞所有人。
只是男子說完就覺得自己是不是不該來啊,可他還是來了,他真的忍不住前來了。
男子的手撫上洛韻惜耳後,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洛韻惜的耳後,那裡有薄薄凸起不是常人能感受、察覺到的凸起,男子知道,只要他手指輕輕一擡,那張薄薄的臉皮就會離開,他就能看到那張日日夜夜會想到的容顏。
只是男子卻並沒有下一步舉動,因爲他知道不能。
洛韻惜現在昏睡着根本不會給男子反應,只是男子卻還是跟洛韻惜說這話:“憑什麼只有我不能靠近你、跟你面對面站着,憑什麼只有我必須只能在暗中,可我卻從出生便要知道你的存在,我從出生便要知曉你的一舉一動,憑什麼我永遠都得深處暗處,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