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左歌這樣說，一旁的陳平也同樣是一幅可憐的樣子。
明明已經是和九卿一樣的品階，甚至可以說加入了九卿的行列當中，可面對陳珂的時候，依舊是像一個耍賴的孩子一樣。
“丞相，您吩咐下來的事情，我們都盡全力的去做了。”
“但是您之前說的那個東西想要製造出來，一定是需要一大片地方的，咱們製造署的地方不夠啊。”
陳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咱們製造署，原本是您之前在的時候修建的，後來雖然擴充了一次，但在寸土寸金的咸陽城，怎麼着也是弄不大的。”
“之前的那種規模，也就是弄一弄其他的小東西了。”
“要是想研究大的東西，一定是要擴充規模的。”
“更何況，現如今製造署身處於咸陽城鬧市之中，就算想要研究什麼保密的東西，也是不可能的啊。”
公輸魚也是感慨道：“丞相啊，製造署的地方是真的不夠了。”
“之前公輸家研究殺傷性的武器，還能夠勉強夠用，但自從盧生博士將火藥這個東西送過來後，製造署的地方就徹底不夠了。”
“因此，你在這裡纏着我，還不如去想想辦法，和什麼朋友一起吃個飯，聚一聚。”
“若是這地方一直不能解決，只怕這”
是他陳平的好友、他的故交、一同從沛縣出來的曹參。
再有丞相陳珂的默認、製造署本身就非常重要的前提下，加上他與曹參的關係，在五年規劃中將製造署的事情往前提一提，也就是順手的事情。
陳珂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說道：“也好啊。”
陳平聽着陳珂的話，心裡頓時瞭然。
“所以這次纔跟着陳平一起來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簡單了。
陳珂悠然自得的說到：“要起風了啊、”
左歌一臉無辜：“師弟，你說什麼呢？師兄怎麼了？”
“再過一段時間，可能會用得到。”
左歌有些驚訝：“朝廷攻打百越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嗎？”
“關於擬定五年規劃的詳細內容、具體情況，一般都是由丞相署文吏處的人去先拿出來一個最初的版本。”
“哪怕攻打下來那裡後，暫時不繼續拓展也是一樣。”
左歌扯了扯嘴角：“我會什麼教書啊，我的弟子還是當初老師一起教導的，說是我的徒弟，其實更像是你我的師弟。”
他看向天上的雲朵：“熱武器的事情，研究的怎麼樣了？”
因爲這是兩件事情，來與不來，有沒有默許，那就是截然不同的性質了。
他感慨的說道：“我以爲百家宮是一個乾乾淨淨的，可以研究學問的地方，但是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
最初的版本由丞相署文吏處擬定，丞相署文吏處一級文吏、也是整個文吏處的負責人是誰？
陳珂卻是嗤笑：“百越那邊，有大秦如今最需要的東西，南越的某處港口，也是一處最關鍵的節點，所以咱們必須是佔據那裡。”
陳珂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默默地搖晃着椅子，片刻後說道：“師兄，你不是在百家宮？怎麼跑到製造署去了。”
會稽郡郡守府
楊天翼坐在郡守府中，神色中帶着些許肅穆以及沉重：“不知道送出去的東西，朝廷有沒有收到啊。”
其餘工匠不會說話，只是聽從了上面的話，以及在自家署長的命令下，跟隨着這三波人而來，所以這個時候只能說就是就是，對的對的。
後面的話沒有說話，但是其中的含義已經是很明顯了。
陳平並沒有覺着這一次來錯了，反而更是覺着來對了。
如果不來，他怎麼知道文吏處的人負責擬定最初的版本？如果他不來，沒有陳珂的默認，曹參真的會願意賣他這個同鄉一個薄面麼？
左歌此時神色有些嚴肅了：“也好，那我這幾日就抓緊時間，回去之後也催促一下公輸魚他們，讓他們的速度快一點。”
這誰也不知道。
他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當然，縣官不如現管。”
“師弟啊，製造署的事情還是麻煩你了。”
“只是那個時候，老師已經是立下誓言不再收徒罷了。”
“陛下已經下旨，讓我在百家宮任教的同時，兼任製造署四掌令之一。”
“我以爲那個規劃，即便是有攻打百越，也是會將這個事情往後放一放。”
“製造署的人已經給我們說了很多次了。”
陳珂按了按額頭，他擡起頭，看着站在那裡，一臉苦相的陳平，有些無奈、
“大秦的風，終究是要吹到這世界各地，好令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秦律的威嚴肅穆。”
“我們想要研究火藥，弄出來您說的那個什麼火銃、以及方便攜帶的、在軍中使用的進攻性武器，經常會將製造署弄得天翻地覆。”
左歌有些沉默：“百家宮同樣是一個充斥着人情世故的地方，那個時候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那麼一定是你之前所在的製造署了。”
他忽然有些得意的說到：“所以我去請求陛下，將我調入製造署。”
“不喜歡教書了？”
“咸陽城的擴展計劃已經是列入了五年規劃之中，這一點陳平你應該是知道的。”
“多謝丞相指點。”
陳珂翻了個白眼，只能答應到：“行了行了，您們放心就是了。”
陳珂看向陳平：“我能說的不多，只能夠告訴你，五年規劃的詳細內容已經是在擬定了，我會與李斯丞相商議這個事情的。”
待到陳平領着一列人興高采烈離開的時候，左歌卻是留了下來，他順勢躺在了一旁的躺椅上，兩把椅子一起搖搖晃晃，看着令人好不歡喜。
他又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左歌：“師兄，您怎麼也跟着他們一起胡鬧？”
正當楊天翼沉思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楊郡守考慮的如何了？”
一箇中年男人從遠處走來，他的臉頰看起來頗爲奇異，眼珠子好像是有些往外凸出的意味。
這就更加顯得這個男人有些尖銳了。
當然，他的聲音比他的臉龐更要尖銳一些。
“是否願意與我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