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的死和你沒有關係。”他強調。
她乾脆扭過頭,廢然地看向窗外飛速後退的萬物塵寰。
靜默了些會兒,陸離纔開口:“明明和他在一起很痛苦,爲什麼都兩年了,你還要陪在他身邊。”
“不只兩年。”她輕笑,“以後,還會有很久。”
他不知還能說些什麼。
她於是問:“你到底是爲什麼來北京?”
“很快你就知道了。”
故意隱瞞的話,怎樣都尋不到一個答案。
車停在陸雲開的別墅之外。
“謝謝你。”安如瑾關上車門,平靜地道了別。
車窗緩緩搖下:“如果你想的話,我隨時可以帶你離開他。”
“等我想了再說吧。”
“很快你就會的。”他笑得還是那麼暖。
陸雲開不在家。
她不知道他又廝混在了哪,卻也能猜出一二。
坐在窗邊,安如瑾有一種壓抑而悸動的迫切,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她肚子裡的那個生命還好不好,還健不健在。她覺着自己像是孤軍奮戰,爲了保衛一種類似信仰或者夢想的執着而萬夫莫開。
她於是躺到牀上,一手有意無意地落在小腹。突然想起要把手機關機,這樣的輻射對孩子不好。
一條未讀的短信,三個小時之前發過來。
“去檢查了麼?”
林析的,言簡意賅。
她於是回覆了一條:“沒有,勞林總掛心。”
很快,屏幕又亮了起來:“你明天來一趟。”
她想着要拒絕,可是還沒有編好理由,下一條又閃爍了起來。
“我帶你去看看你侄子。”
她不假思索:“好。”
安如瑾不想去思考陸雲開知道這件事之後的暴跳如雷,她既然盲目而自大不管不顧地活了這麼久,那就一直拿生命消耗下去。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陸雲開也沒有回來,也許自己這一次真的惹怒了他。
安如瑾沒有做早飯,好像僅僅是爲了自己的話並沒有必要。
林析的短信如期而至。
“半個小時後,地鐵站。”
“好。”
她於是匆匆去趕地鐵。
他備下了熱騰騰的早餐,然後鎖起眉看向她的手:“你又是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人天天把自己弄得到處是傷!”
“我不小心,燙到了。”
他滿臉嫌棄,明明都是要當母親的人了。
車開很久,最後停在五環外的一傢俬人醫院。
安如瑾整了整儀容,她不想讓唯一的侄子看見自己絲毫的狼狽與落魄。
林析鎖好車門,跟上她的步子。她急不可耐,他明白,也不攔不擋。
病房中七歲孩子稚嫩而童真的面龐叫她心中一暖。
安如瑾快步跑了過去。
坐在病牀上的安思齊見到她一下子笑了開:“姑姑!”
她於是衝上去抱住他。
“姑姑你好久不來了!”他糯糯的嗓音幾乎喊化了安如瑾的心,“你是不是最近太忙,就把小齊給忘了?”
“不會。”她寵溺地揉着那小腦袋,“姑姑不會忘了小齊,永遠都不會。”
林析插着口袋看着這一幕,然後涌上一種奇怪的想法,如果她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是他的可多好。彷彿有了這個生命,他們就能冰釋前嫌,執子之手一下子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