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鬼叫連天,我這可是絕對正宗的鬼吹燈版嘻唰唰,你想聽還看我高不高興呢!”
發出抗議的是小狐,這丫頭,對影響我睡眠的事實沒有半點內疚,卻開始牛皮轟轟的賣弄,和丹丹一樣像個小孩子,也不知道那性感的身材是不是長錯了地方。
“天籟之聲哦,可遇不可求,衣衣你根本就沒有聽清是吧,要不要本小姐看在胡大的份上再唱給你聽聽,嗯?”
小狐得意洋洋的自吹自擂,最後一聲“嗯”就像跟情郎撒嬌般千迴百轉,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用我這個啞巴表示,小狐不由分說的展開歌喉,開始唱她那自詡爲天籟之聲的鬼吹燈版嘻唰唰——
“冷啊冷疼啊疼哼啊哼
我的毛哦
等啊等夢啊夢瘋啊瘋
請你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閃閃燭光照亮了我棺材
此時已變空白
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
偷了我的給我交出來
……”
小狐只開了個頭我就把後面的“天籟之聲”自動消音,這歌詞我見過,在鬼吹燈專區裡,是幾首用《鬼吹燈》爲主題改寫的歌詞之一,用的是花兒樂隊《嘻唰唰》的曲調,用網絡上的話說,那就是惡搞式翻唱。
這歌,根本就不是我在夢裡那首迴腸蕩氣的歌。
那麼,誰在我夢裡唱歌?
“怎麼樣,好聽吧?還有更厲害的呢,鬼吹燈版雙截棍,要不要聽?”
小狐還在那兒囉裡囉唆,我懶得再聽,穿衣服起牀,一個人出了門,留下小狐和丹丹在屋裡莫明其妙。
這是三月下旬,月亮起得晚落得也晚,光是看月光透窗而入的位置我就知道天快亮了,根本就不用看時間。
丹丹和小狐這兩個燈絲,居然聊了個通宵。
經過苦哥的臥室,我停住了腳步,猶豫一下伸手輕輕一推,房門無聲無息的開了,和我們的臥室一樣,苦哥的房門也是從來就沒有上過門閂。
站在門口遲疑一陣,我擡腿準備進去,卻在腳步移動的剎那驀然回首,因爲院子裡突然傳出來一聲長長的慘叫。
又是胖子的聲音。
擡起的腳落下時已經變了方向,我疾步出門,一下子就衝進了院子,一眼掃去就看到了連滾帶爬滿院子亂竄的胖子。
他的後面,緊追着一個黑影,就像是一團旋風,要不是胖子動作夠利落,只怕早就被追上了。
不假思索的往前一衝,我擋住了黑影,立足未穩,黑影驀然張嘴,兩排森森白牙在月光下幽幽發光,如果給咬上,肯定沒什麼好結果。
沒有退讓,我的右膝驀然提起,重重地撞向黑影的大嘴,卻是毫不意外的撞了個空,黑影原地旋轉,森森白牙已經變魔術似的消失不見。
沒有任何遲疑,提起的右膝下落,雙腳立地生根,同時間我的雙手重重下拍,“啪”的一聲如擊敗革,手掌和一對從下而上踢來的蹄子撞個正着。
巨大的力道洶涌而來,我整個人滑出了將近一丈,重重地碰在院牆上,胸中不由得好一陣氣悶。
“崗——崗——”
旋風一頓,黑影昂首大叫,得意洋洋的樣子顯露無遺。
是野慣了的黑旋風,這傢伙,老是和我較勁,又咬又踢又撞,兇得要命,要不是經常和它玩鬧,我打架的時候也不會那麼遊刃有餘。
“哎呀我的大糉子,這他媽的是什麼東西,比古墓裡的守護獸還要恐怖,姑奶奶你就是它訓練出來的?”
灰頭土臉的胖子大呼小叫的心有餘悸,黑旋風不屑的打了個響鼻,嚇得他忙不迭的退到了一邊。
“被黑旋風踢了吧?活該,它脾氣大着呢,誰叫你去招惹它?”
說話的是丹丹,她和小狐都到了院子裡,沒辦法,胖子先前的慘叫實在太恐怖了。
“誰說我招惹它,明明是它招惹我來着,我好端端的在這兒看風水,手癢摸了它一下,丫的上來就撞,差點把我弄個腦震盪,退避三舍可以了吧,它還不幹,追着趕着非要殺人滅口……”
委屈的胖子悻悻不已,經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他手裡還拿着個羅盤,先前被黑旋風追得狼狽不堪居然沒有輕裝扔掉,似乎那玩意兒很受他重視。
“你會看風水?還羅盤呢,有意思,說說看,我們家屋基的風水怎麼樣?”
“還別說,我就爲這個起來的……”
因爲藥酒起效的緣故,胖子渾身發癢,自從醒來就再也沒有睡着,癢得難受又閒得發慌,磨來磨去就打算看看研究一下這裡的風水,沒想到一時沉迷就是黎明,還不知不覺的出門逛了一圈然後回到了院子裡。
光是走走逛逛倒也罷了,偏偏他走到了馬圈看到了黑旋風,還不知死活的伸手摸了它一下,結果就給攆得跟兔子似的。
“這屋子的風水我看過了,實話實說是嚇了我一跳,你們瞧這羅盤,此地陰氣聚集,白虎居中,喪門當值,加上房屋格局……”
“別掰這些我們聽不懂的,直接說吧,好還是不好?”
丹丹不耐煩的打斷了胖子的賣弄,直截了當的問起了最後答案,不過臉色不大好看,本來嘛,又是白虎又是喪門的,光是聽起來就不是好事,心情能好纔是怪事。
“不好,大大的不好,如果把這裡當作陰宅,呃,也就是作爲墓地,那還算是個好地方,但是修房建屋,實在是不妙之極!”
胖子指手畫腳的說得口水紛飛,還把我們帶出院門指指點點,還好折騰了這麼一陣天已經亮了,天光混雜的月光,倒不至於看出去盡是模糊的風景。
“你們瞧,這裡,這裡,那裡……都是墳,我數了數,不多不少就是九座,還有這個,看清楚,枯樹,枯死的槐樹,不多不少整整七顆——想起什麼沒有?”
丹丹和小狐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嚷了出來:“《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