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然看到葉曼緊張的樣子,就猜到了失火的應該就是大伯家了。兩人來到到警戒線處,被警察攔住,不讓進。兩條警戒線把街道兩側的兩棟房子,共四間店鋪封成個長方形區域。
被封住的四間店鋪分別是:神州海鮮酒樓、神州水產、風華古玩字畫、地龍中餐館。
餐館的煙並未完全熄滅。火場的門口有幾個警察好像和什麼人在爭執着什麼。但是距離較遠,他們說的什麼完全聽不見。於是艾然拉着葉曼說:“我們繞到遠處去,那裡的警戒線離你家更近些。”
兩人快步繞房子跑了半周,來到距離地龍餐館僅有十米遠的地方。這下看得清楚了,煙此時小了很多。餐館門口幾個警察正用槍指着兩個人,是一高一矮戴着墨鏡、身穿西裝的白人男子,警察正拿着手銬想逮捕此二人。
“你們沒有權限抓我們,我要和你的長官通話。”其中一個小個子的白人說道。
一個高大的黑人警察下車,看樣子應該是這些警察的頭。他一邊快步走向兩個白人,一邊大聲的說道:“聽着,如果你們不是跑到飯店行竊和縱火的話,我們也不會抓你。但現在……”
“等一下,我的上衣口袋裡有能證明我們身份的東西,我奉勸你別太草率。”高個的白人男子的姿態仍然高傲。
爲首的黑人警察將信將疑,向身邊的一名女警使了個顏色,女警察馬上會意,前去搜身。女警從腳踝向上摸到腋下時,突然緊張的喊了聲:“他有槍。”女警馬上拔槍,其他警察也謹慎了起來,把兩名白人圍得更緊。
高個子白人怕女警察緊張過度而走火,馬上緩和氣氛道:“嘿,嘿,冷靜,想想什麼人才帶槍?你們看了我的證件便知這是個誤會。”
黑人警官示意女警察繼續搜身。並且提醒大家冷靜,但他自己的右手還是放在了槍柄上。
女警察小心地從白人身上搜出了一個徽章和一個皮夾,遞給黑人警官。黑人警官看了證件以後,先是命令大家收搶,然後走到兩個白人身邊耳語了幾句。只見兩個白人擦了擦墨鏡,又整理了一下西裝和MIC,傲慢的嘀咕了幾句,黑人警官聽後,居然向兩人敬了個禮,然後目送兩個白人離開,其他警察不明其理,面面相覷。
黑人警官正在招呼手下收隊,警戒線剛一收起,葉曼和艾然就擠了進來。葉曼追上黑人警官指着餐館說道:“打擾一下,我是DORA,這是我的家,請問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黑人警察疑惑的看着葉曼:“不是你報的警嗎?”
“聽你說有兩個男子進你家行竊,我們纔出警的。”黑人警察繼續說。
“我報警?”葉曼聽得一頭霧水,問道:“那你爲什麼還把縱火人給放了?”這時突然又開來了一輛消防車,警戒線剛一撤,滯留的人都涌動了起來。葉曼也急於想得知家裡的情況,就沒辦法細問了,只能祈禱火災發生時媽媽並不在裡面。
從房子的外表看燒得並不嚴重,只有葉曼家餐館門窗的玻璃碎了,上面的牆體被燻黑,一牆之隔的古玩字畫店卻沒受到牽連。
艾然攔住最後出來的一名消防員,問道:“火場裡的情況怎麼樣?”
“裡面沒有人遇難和受傷,不過財務損失嚴重,希望你有買保險。”聽到這樣的回答,葉曼的心才放下大半。
艾然和葉曼趟着水走進房子,裡面一片狼藉。
這幾條街的房子原本都是三層的,由於一開始房子是用來開武館的,所以曼達和莉詩就把一樓和二樓打通了,用來做演武廳,頂層封閉起來用來起居、生活,有一個金屬步梯通從屋子外面通向樓下。
而改成了中餐館後,一樓又隔回原來的兩層,還隔出了廚房和洗手間,二樓隔出了八間雅間,而屋內所打隔斷,所用材料多爲木質,這一場火下來,除了外牆,都受損嚴重。
艾然和葉曼不放心,又從大門出來,上鐵梯到三樓看了一眼,確認沒有莉詩,兩人剛下來就聽有人大聲問道:“小曼,你沒事吧?你媽媽怎麼樣?”
來人一身中山裝,個子不高,戴着圓框眼鏡,三七分的發線和兩鬢已見白跡。
葉曼:“羅大伯?我沒事,萬幸我媽媽當時也沒在家。你家沒事吧?”
“我那沒事,中間牆很厚的,消防車來得又及時,所以火沒燒過去。不像對面樓的兩間店(神州海鮮酒樓和神州水產)因爲是同一個老闆,就把中間牆砸了。那樣的話,一間起火,肯定是兩間不剩……咦?這位是?”羅老闆指着艾然問。
“哦,這是我堂兄——BLUE。哥,這位是羅大伯。”葉曼給兩人介紹着。
“羅伯伯您好,常聽說大伯家有您這位老鄰居。”艾然禮貌的說。
羅興仁盯着艾然看的出神,說道:“我看你這絡腮鬍,還有眉宇間……你要是再強壯一些,最少有七分像曼達。”
“嗯,都說我像我大伯要比像我爸爸多”艾然答道。
羅老闆看葉曼坐在那裡情緒很低落,就說道:“小曼啊,東西燒了就燒了吧,人都沒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莉詩也肯定不會有事的,我今天早上和中午都看見過她。”
羅老闆想了想,繼續說:“今天你倆就住在我的古玩店吧,房間很多的,萬一莉詩到24小時還沒回來,咱們就可以去報人口失蹤案了,倒時候警察幫着找,肯定萬無一失。”
艾然說道:“羅大伯別忙了,我看我們還是開車從附近找找看吧”
艾然這話正合葉曼的心意,她怎麼能夠安心的等下去,羅老闆沒辦法,只好送二人上車。
“羅大伯,小曼會暫時住在我家裡,如果莉詩嬸嬸回來了,請您打給我。”艾然說着,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了羅老闆。
羅老闆接過卡片,連聲道:“放心吧,莉詩回來我會第一時間打給你的。請你們找到她也一定要通知我,街坊鄰居都很擔心的。”
艾然答應道:“好的,咱們誰先有莉詩的消息,就互相通知一聲。”說着,艾然收起跑車的頂棚,緩緩開動,開始從人羣中找到莉詩。
羅老闆送走了兄妹倆,他看了一眼艾然給他的名片,發現那是一種美國校園裡新近流行的交友卡,上面有個二維碼,用手機攝像頭掃描一下,就會鏈接到對方的FACEBOCK申請加爲好友的界面,上面還寫着一些的通訊方式和個人信息,背面一般是自己比較滿意的相片或DIY的自己喜歡的東西。
羅老闆先看到卡片背面有電話號碼、MSN賬號、興趣愛好、學校名稱、其中姓名一欄是:BLUE/西奈艾然/肖艾然。再看背面的圖片是一個晶瑩剔透的骷髏頭,裡面充斥了紅藍兩道耀眼的亮光,亮光不斷流淌、分散、聚合、再分散……在骷髏機關後面的黑暗中,有一道巨大的石門,已經開啓了一條門縫,顯得十分的詭異。
羅老闆大吃一驚,唸叨着:“怎麼這個小鬼也去過這裡?”
和羅老闆道別之後,艾然緩慢的行駛,生怕錯過了人羣中的莉詩。
艾然和葉曼把莉詩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轉了近兩個小時,很快天都黑了,也沒找到。
艾然知道再找下去估計希望也不大了,但是爲了讓葉曼心裡踏實一點,便硬着頭皮一圈一圈找。
這時從路旁竄出個華裔小夥衝他倆說:“歡迎到本餐廳就餐。”
葉曼一看,認識,這不是自家對面酒樓的夥計嗎?葉曼當即讓艾然停車。
葉曼再擡頭一看招牌——神州海鮮酒樓。原來兄妹二人只顧着找人的時候,不知不覺的又開回了三道街,從這個酒樓大堂室內穿過就是自己家了。
葉曼這纔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對艾然說:“哥,我們光顧得找我媽了,連午餐都沒吃過,咱們吃點東西吧。”
“其實我也餓壞了,那咱們就先打牙祭,然後再找嬸嬸。”艾然說着,靠邊停車熄火。
這時,華裔小夥又趕上來,說:“這就對了,籃球明星也要吃飯的,DORA。”小夥大聲說完,又謹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趁着給葉曼扶車門的時候小聲的說了一句:“LUX在等你們,跟我來。”
艾然和葉曼都是一驚,剛想問個清楚,但是大李已經轉身進了酒樓,兄妹倆遲疑了一下,便跟着大李進去了。
上樓的途中艾然還在想是不是聽錯了,莉詩嬸嬸要是真在這裡,就太說不通了。哪有人自己家裡都着火了,看着女兒和侄子在外面一圈一圈的找,自己近在咫尺,卻無動於衷的?難道嬸嬸被綁票在這裡,或者樓上的莉詩只是個同名的人?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大李打開了一個包房的門,將他們帶進去後關上了門。只見裡面有一個高挑的背影穿着賽車服、戴着棒球帽,正在從窗簾的縫隙裡向外看着什麼,聽到關門聲,警覺的轉回身來。
艾然一見此人正臉兒叫出:“嬸嬸?”葉曼緊接着喊了聲:“媽!”就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莉詩。“好孩子,我看見你們從這兒轉了好幾圈了,肯定餓壞了吧?過來,坐。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但你們不能從這裡呆太久,你們邊吃邊聽我解釋吧。”
莉詩又對小夥子說道:“BIG-LEE,你幫了我的大忙。我都不知道該怎樣謝你?”
大李說:“夫人,您是受歡迎的。你們聊吧,我再去給你們上菜。”大李說完後紳士的退了出去。
“媽,這是怎麼回事啊?”葉曼很吃驚問。
“呵呵,說來話長,簡單的說就是:火是我放的!你們先把手機關掉,我慢慢說給你們聽。”莉詩把兩個孩子說的更加迷惑了。
艾然心說:“這大娘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吧?把自家的房子燒了,然後坐在街對面的酒樓裡,從窗縫看熱鬧!不過她叫關手機,應該有她的道理。”艾然和葉曼把手機都關了。
莉詩看着艾然接着說:“其實有些事我和曼達,還有你爸媽也商量過是否應該告訴你們。一來是怕你們承受不了,二來你們正處在學業的關鍵期,還要兼顧籃球比賽。如不出意外你們都應該有不錯的前途,將來都能享受到成功的人生。如果硬要把你們拉進來,那很殘酷。而且年輕人好奇心強,讓你們接觸這些事我們不知道是否妥當。尤其是在麻煩還沒有找上你們的時候。”
艾然和葉曼聽後都一頭霧水。莉詩也陷入了沉思,可能是在做思想鬥爭,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兩個孩子。
艾然和葉曼隱約感覺到莉詩所指的事非同小可,好像得知此事後,二人的人生將發生重大改變一樣,而艾然則在想,這件事與自己常年重複着的噩夢,以及大伯的怪病,有沒有某種聯繫?
於是艾然說道:“我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麼事不能知道的呢?”
莉詩說:“既然肖然老和楊玲什麼都沒告訴你,說明你還也沒被捲入事件當中。就像曼達沒有跟小曼透露過這些事情一樣。他們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共識的。那我也不能將你們捲入這個事件裡面。”
莉詩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接着說:“但是有些東西我現在只能交給你們,我也不知道他們要找的到底是這些東西當中的哪一件,不過我覺得這些東西一定不簡單。”說完莉詩起身從餐桌下面托出了一個白色的大泡沫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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