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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跟她一起坐電梯下去的呀。”
“不,只有她一個!”
“怎麼可能?”
“哥哥,爲何這樣說?”晴美問。
“我看到了!我爬到了十一樓時,電梯正好下降。我從玻璃窗看到三浦晴美的臉,還有另一個的手,手裡握着刀!”
“這就奇怪了!”晴美說。“兇手並沒有坐電梯到地下哇!”
“你沒有看錯嗎?”石津懷疑地問。
“不會的!我肯定有人在裡面!”片山強調着說,然後拍一下手。“我想到了!兇手在半途出去,再從樓梯逃跑了。因爲,當時你們忙着叫救傷車。對不對?”
“你說的對。”晴美說。“當時石津看顧着三浦晴美,而我專心護理嬰孩,忙着送他們進醫院。”┇米┇花┇在┇線┇書┇庫┇?
“兇手就是趁那個時候逃掉了!”
“那就奇了。我們一直站在一樓等候電梯從十一樓下來,可是,兇手並沒有下來啊!”
“是的。”石津點點頭。“那部電梯在途中並沒有停下來。”
“什麼?”片山頓時啞然。“不可能的!”
“卻是真的!”
“哥哥,是不是你的錯覺?”晴美說。“你把晴美的手誤認爲是別人的手……”
“沒有的事!我親眼看到刀子!刀子有沒有在電梯裡?”
“沒有。”
“的確是有人刺她一刀啊!”
“所以說,我們認爲晴美是在外頭被刺,然後坐電梯逃命的!”
“不對!我肯定有人跟她一起下來!”片山堅持地說。“喂,福爾摩斯,你也幫忙說點什麼呀!”
福爾摩斯蜷縮在屋角,對片山的話置若罔聞。
“確實,電梯是以相同的速度下來的,下得很慢,我們有點等得不耐換了。”
“讓我想一想。”片山思索起來。“當我們走進來時。電梯確實是在十一樓。然後我奔上樓去,爬到十一樓,可是,那時電梯纔開始從十一樓下去而已。”
“大概被人一直按着開關的吧!”石津說。“不然就是用什麼把門頂着了。”
“會不會是電梯下到地下,然後再上去?”
“那是不可能的。”晴美搖搖頭。“電梯一到,我們立刻發現三浦晴美暈倒在裡邊,其後一直按着緊急的擎,電梯並沒有再上去!”
“真的?你們會不會站在不同的電梯前面?”片山開始胡謅。
“胡說!這幢大樓只有一部電梯而已!”
“不管一部還是一架,問題是兇手怎樣從電梯裡面消失蹤影!”
“假如兇手當時一起坐電梯的話!”
“我們去看看!查查看,電梯裡面有沒有秘密的藏身之所!”
“電梯裡面有藏身之所?”石津瞪大眼睛。
“對。說不定挖退路跑掉了。走吧!”
片山坐起來,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走向玄關。晴美和石津對望一眼。
“哥哥沒事吧!也許應該替他驗驗腦波!”晴美嚴肅地說。石津同意地拼命點頭。
“你們還在磨蹭什麼?快來!”片山怒吼。
“現在不要惹他爲妙!”石津悄悄地對晴美說。“他會大發脾氣,甚至動粗!”
福爾摩斯也打着哈欠跟着他們走出去。
電梯上來了,片山走進去看一遍。
“沒有地方可以藏身!”
“當然啦。哎呀,電梯下去了。有人在下面按鈕了。”
“石津,你把電梯暫停一下!”
“哦。”石津看看階數,已經過了七樓。他用手按“6”字,電梯馬上停在六樓。
“石津,你出去外面。晴美,你躲在角落上。對了。ok。石津,看到晴美嗎?”
“沒有。”
“那就對了。兇手當時躲在這個角落上,而你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三浦晴美身上。”
“不可能的。不管當時怎麼注意她,也不應該沒有發現有人躲在那裡。別忘了,我曾經加入無數的搜查工作,身經百戰……我肯定當時裡面沒有人!”晴美說。
“可是……”
還在爭論不休時,電梯已經抵達地下。片山他們走出去。別的住客擠了進去,電梯又往上升了。
“咦?石津呢?”
“大概丟在六樓沒下來。”
一會兒,樓梯方面傳來吧達吧達的腳步聲。
“哎,做了一場好運動!”
“比起昨天的我,你輕鬆多了!”
“我想起來了。”石津說。“電梯頂上有個出口,我想是用來修理或檢驗的。”
“那就是了!”片山喜悅地大叫一聲。
“別那麼大聲!我們再坐一次看着。”
電梯箱子的天花板仍舊紋絲不動。
“沒辦法,到管理處去問問看好了!”
三人一貓走出外邊,太陽已經升高了。
“哥哥,還痛不痛?”晴美問。
“全身還在隱隱作痛,不過不礙事。”片山說。“對了,必須到醫院走一趟。還有,我們的房子怎麼樣啦?”
“不是時候吧!我沒回去看過!”
“田所久子不會鵲巢鳩佔,賴死不走吧!”
“不會的!”
管理處對電梯的事一竅不通,最終問到定期檢查電梯的維修公司。
“天花板的蓋子?”話筒的另一端傳來驚訝的聲音。“你要打開來幹什麼?”
“我是警察,在搜查上有這個必要。”
“哦。知道了。不過不容易打開來的!”
“是嗎?有沒有可能從那裡爬出去?”
“除非有人想觸電而死,不然的話……”
忙了一頓,電梯公司答應傍晚過來一趟。
“肚子餓死了,什麼地方有東西吃?”片山發着牢騷說。
“附近有間餐廳。”石津說。
三人走進那間適合家庭的餐廳用飯,福爾摩斯沒有提出投訴,蹲在晴美腳邊一起“聚餐”。
“三浦晴美真是不幸的人。”
“動機何在呢?”
“不可思議啊,她根本不想要山波家的遺產。丈夫被人殺,她成爲未亡人。殺了她,還有什麼人得利?”
“片岡公三郎、山波千造、三浦真……一個個被殺了,一定有人得利……”
“會不會是復仇?不過,三浦真不像會惹人怨恨的呀!”
“可疑的畢竟還是義太郎,對不對?”
“加上姓氏好不好?好像是我可疑似的!”
“這一連串的命案,並沒有共通之點!”
“如果三浦晴美得救就好……”
食物來了。石津食慾旺盛,不受事件進展的影響。女侍應在排列刀叉時,不小心將一把餐刀滑跌在地。
福爾摩斯跳起來。
“對不起!”女侍應是住在附近的兼職太太,她微笑着撿起跌落的刀子。福爾摩斯擡頭盯住她的動作……
“你要什麼?”片山說。因爲福爾摩斯跳到他的腿上,前肢搭在餐桌上,輕輕在一碰餐刀。
“你也想用餐刀吃東西?”片山笑起來。
“不是的,哥哥。它有話要對你說!”
“哦?想說什麼?”
“我懂了!”晴美和石津異口同聲地叫起來。
“石津,你發現什麼?”
“不,沒什麼。”石津慌忙搖頭否定。“晴美小姐,請說!”
“我發現,除了玲子女士是煤氣中毒之外,其他一連串的事件都有共通性存在。”
“你指什麼?”
“這個!”晴美拿起福爾摩斯碰過的餐刀。
“刀?哦,即是說,兇器就是刃物?”
“是的。片岡公三郎和山波千造是用刀互刺而死。三浦真是被勒在繩子上的刀殺死的。還有三浦晴美,也是被刀刺傷……”
“兇手喜歡用刀。”
“通常來說,用刀殺人流血很多,不是太方便的兇器。看來是身上攜帶的東西!”
“習慣用刀的人是……”
“醫生。對不對?”
晴美瞪大眼睛。“你說倉持先生,不可能吧!”
“不可能的事卻一直髮生。”片山說。“對了,石津,你剛纔說你懂了,是不是有所發現?”
“不,沒什麼。”石津假咳一聲。“我的想法跟睛美的差不多一樣。”
“說說看嘛。無論任何小疑點都可能是線索!”
“呃……待我整理一下再告訴你。”
需要整理嗎?片山聳聳肩。看來是多此一問。
“吃過飯,到醫院去看看吧!”
“好的。希望晴美女士恢復健康……”
三人沉默進食。石津有點食慾不振的樣子,不過配萊方面吃剩的只有兩條炸薯條和一條紅蘿蔔。
“沒什麼事了吧?片山。”站在病房前面的根本刑警一見片山就問。
“嗯。幸好沒有折斷骨頭。”
“那就好啦。”根本說着,然後依序跟睛美和石津打招呼。
“你不是目黑警署的嗎?聽說你動手打人。”
“那個人口出穢言,該打!”晴美說。
“三浦晴美的情形怎樣?”片山問道。
“還是老樣子,處於危險狀態。”根本望望病房的門說。
“希望她能得救!”
“假如她見到兇手,搜查起來就省事多了。”根本點點頭說。
“孩子的情形如何?”晴美問。
“已經恢復正常,差那麼一點他就成爲孤兒啦!”
根本的性格不惜,就是缺少一點細心,跟片山的差別在此。片山則是同情心過剩。
“對了,片山,你有沒有看到兇手?”
“怪就怪在這裡。”片也把自己所目擊的事,與石津證詞不一致的事說明一遍。
“晤,的確奇妙。會不會是你的錯覺?”根本說。
片山氣憤,爲何他們只相信石津而不信自己?
“總之。兇手從電梯頂蓋逃走的可能性不能排除。電梯公司會派人在傍晚時過去檢查一趟。”
“也好。”根本不太在意的樣子。“這些事件詭橘難測,有如走過雲裡霧中。”
“殺死秀二郎的涉嫌人找到沒有?”
“沒有。他的情人田所久子,我們查過了,找不到殺人動機。他也不像去是結怨的那種人。不是很受歡迎,大致上就是可有可無那種人物。”
“跟哥哥一樣!”晴美調侃着說。
“什麼意思?”
“好啦。片山,你的“另一半”來了!”根本說。
回頭看,片岡義太郎和倉持醫生匆匆忙忙地走過來。
“我剛接到消息……”義太郎扭曲着臉問:“晴美她……沒事吧!”
“目前還不能說。”片山說不出安慰的話。“不過,孩子倒是平安無事了。”
“真的嗎?那就好了……”義太郎不斷重複這句話。
“拿出精神來。”倉持拍拍他得肩膀,然後對片山說:“我想見見主治醫生。”
“好,我問問護士看。”
“主治醫生姓小田。”根本對片山交代一句。
片山和倉持會見醫生後,義太郎站在掛着“謝絕面晤”牌子的病房門前,疲倦不堪地垂着肩,最後在走廊的長凳坐下。
“晴美小姐……我有話想告訴你……”石津驀然地囁嚅着說。
“哦?什麼事呢?”
“其實……”石津欲言又止,晴美催促他,他躊躇一陣,最後搖搖頭說:“沒什麼了。忘了吧,請別掛在心上。”
“我不會生氣的。你說嘛……不是想趁這個時候向我求婚吧!”
“不不不。這麼重大的事,怎會……”
“你太誇張啦!”晴美不由苦笑。
“晴美小姐,我髮香,不管片山兄遭遇什麼,我一直站在你這邊,像義犬一樣常伴你左右!”
義犬?那麼貓又如何?福爾摩斯似乎很不滿地擡頭望石津。石津這才記起它的存在,連忙交代一句:
“記住我的話。不管片山兄遭遇什麼,我一定站在你這邊!”然後匆匆離開。晴美愣愣地目送他。
“今天每個人都神經兮兮的!”晴美聳聳肩。“除了我,啊!還有福爾摩斯以外!”
倉持跟主治醫生聊過之後,片山問他。
“希望有多少?”
“好像不太樂觀的樣子。不過並非完全絕望。要看這一兩天的情形而定。”
二人走回三浦晴病房的路上,片山突然想起來。
“對了,我有一事請教。是關於片岡玲子的事。”
“玲子?她怎麼啦?”
片山把三浦晴美告訴他。片岡玲子相信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的事講出來,倉持苦笑不已。
“她是從哪兒聽來的?”
“難道不是事實?”
“當然不是。”倉持毅然說道。“前些天發生煤氣中毒騷動時,醫生很仔細地檢查過了。如果她有什麼不妥,早就知道啦。”
“那她爲何如此深信不疑?”
“不知道。不過,她有神經衰弱症倒是事實,天生體質衰弱。也許是從書本上的知識胡亂猜測,杞人憂天罷了!”
“是這樣的呀!”
“我也替她看過幾次病。下次我再問問看,到底是誰告訴她這樣消極的話。”
“拜託你了。”
“這些事件還要持續到見時呢?呃,我不是責怪警方,只是我猜不着是誰,根本無法防備。”
“啊,差點忘了。”倉持說。“山波聽說自己的女兒晴美受了重傷,又到東京來了。”
“山波又來了?”
“這件事當然瞞不住片岡家,他也跟來了。”
片山嘆一口氣,事情似乎愈搞愈複雜。
“我有一個想法。”倉持說。“萬一晴美有什麼三長兩短,山波家就因此失去繼承人了。”
“是的。”
“這麼一來,我就無法捉到兇手真正的目的何在。所以我想試探一下,兇手的意圖是怎麼回事。”
“你的意思是……”
“義太郎和晴美,乃是所謂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倉持突然說出一些文不對題的話。“你曉得,朱麗葉是用什麼手法跟羅密歐私奔的嗎?”
“嗯哼……”片山假咳一聲。雖然他讀過莎士比亞的作品,但是詳情記不清楚。他看過這部電影,女主角是奧利花荷西吧!只記得她的胸脯很大……
“對,好像是吃藥袋死的。”
“對了。當然現實中不可能有那種藥。可惜她無法聯絡羅密歐,最後還是以悲劇收場。”
“相反。我想請警方放風聲說晴美的傷勢很輕,以此脅迫兇手採取行動。”
“啊?”
這個辦法很普遍。可是實際上能不能逼兇手現身卻是疑問。萬一兇手真的現身了,而晴美被殺,縱使把兇手逮捕歸案,也是警方的失策。
慄原警長一定因此被開除,當然自己也難逃噩運。主動辭職和開除乃是兩碼子事,大不相同哩!
片山考慮一下,推託地說:“讓我跟上司商量一下……”
“好哇,不妨試試看。”慄原說。
“啊?可是……”片山接不下去,他怕捱罵。
“反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慄原站起來,走到寫滿案件關係人名單的黑板前面。“片岡公三郎和山波千造之死究竟是否謀殺,不知道。片岡玲子煤氣自殺未遂,不,也許是殺人未遂。可是方法呢?兇手呢?毫無線索。只有三浦真是用顯明的辦法被殺的。還有片岡秀二郎,恐怕也是謀殺吧!水牀不會那麼容易破,大概是有人故意弄破的。總之,目前找不到兇手的任何眉目。然後是山波晴美被刺。”
“她是三浦晴美了!”
“還不是一樣?”慄原隨便揮揮手。“關於這個,聽你說,兇手是在電梯裡面消失了。”
“千真萬確!”
“我又沒說是假的!”慄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總而言之,這些命案一點也不確實!”
“這是個不確實的時代!”片山賣弄一句文藝腔。
“命案也進入不確實的時代?”慄原搖搖頭。“以片岡秀二郎和三浦真的死爲例,那種死法究竟確不確實,還是未知數呢!”
福爾摩斯輕輕跳上慄原的桌面,喵了一聲。由於晴美留在醫院,片山就把它帶到警視廳來。
“你也這樣想麼?英雄所見略同!”慄原愉快地笑着,很熟悉地伸出手指撫摸福爾摩斯的鼻端。
“三浦晴美被刺的事,我想……”
“我知道。她還沒死。”慄原用手摸摸下巴。“那叫倉持的醫生,似乎是個不容易對付的人。”
“是的。如果他就是兇手,而我們接受他的提議去做,不是很危險嗎?”
片山把片岡玲子煤氣中毒的事除外,其他案件全是使用刀子的共通點指出來。
“原來如此,這是貓小姐的想法,對嗎?”
爲何不說是我的想法?片山心裡極不愉快。然而事實如此,有什麼法子?
“看來片岡秀二郎的情形,也是用刀把水牀割破的。而且。倉持是醫生,他應該知道秀二郎的心臟不好!”
慄原的眼睛開始發亮,表示案件有點眉目的訊號。
“倉持可疑。可是他沒有殺人動機呀!”
“這點問題,日後自然會招供!”慄原胡謅着說。
“可以逮捕他嗎?”
“找不到證據呀!而且,他爲什麼那樣建議?你有什麼看法?”
“不知道。只是覺得着他心存不軌,輕信他的話很危險!”
“這個程度的危險我當然知道,可是爲了解決命案,冒多少危險也在所不辭!”
片山有點不祥的預感,世事總是這樣,好的預感很少應驗,壞的預感多數不幸言中。
“可是,三浦晴美真的受了重傷,怎能使她假裝輕傷?”
片山還在抵抗,雖然明知無謂。
“找人冒充她,請個女警官代替她躺在牀上。”
片山嚇呆了。“對方會輕易受騙嗎?”
“你聽好。不管兇手是倉持還是另有他人,當然不會這麼容易上當。對方一定將計就計,我們也來將計就計!”
“什麼將計就計?麻煩你說清楚些好不好?”
“等等。我在整理思緒。”
警長不能走旁門左道啊。通常搜查採取正攻法,是慄原堅持的原則,怎麼可以突發奇想?
慄原正想開口說什麼時,桌上的電話響起。
“根本嗎?什麼事……真的?知道了。”
旁人聽起來,慄原就像在聽一個等於報告“撿到一百元”的普通電話,可是片山知道一定不是尋常的事。
“什麼事?”片山問。
慄原不答。他又站起來,走到黑板前,把寫在“三浦晴美”名字旁邊的“殺人未遂”四個字之中的“未遂”兩個字擦掉。
“她死了?”片山明知故問。
“這樣一來,我們就不能設下圈套了。”慄原沉吟一陣,望望片山。“喂,不必如此垂頭喪氣呀!”
“當然垂頭喪氣。如果她得救就好了!”
“你想也無濟於事。知道嗎?我們對外發布說她死了,其實不妨當她還活着。”
“那不是很麻煩嗎?”
“對兇手而言,最怕的是三浦晴美恢復意識,如果聽說她死了,就會鬆一口氣。當對方放鬆之際,再把她還活着的謠言放出來。即是說,爲着保護三浦晴美的安全,必須發佈說她已經死了!”
“原來如此。”
確實,這個辦法也許可以誘使兇手中圈套。這麼一來,需要有人做替身了。
“必須找個適當的人做替身。”慄原望望福爾摩斯,認真地說:“當然不可能找你。”
片山抵達石津住的新城住宅區時,已經四點多。
石津已經離開醫院,片山以爲他回家了,誰知撲了個空。沒法子,只好下到一樓,剛好還到電梯公司的作業員來到,片山把事情說明之後,請作業員打開電梯的頂蓋。
可是,天花板的頂蓋的確鑲得很緊,作業員站到腳凳上,並且使用螺絲起子,依然打不開。爲慎重起見,他伸頭上去窺望,只見積滿塵埃,沒有人走動過的痕跡。
“除了這裡以外,還有其他方法可以從電梯出去嗎?”
“沒有,除非把地板撬開!”作業員笑道。
片山坐計程車去醫院。下車時,後面跟着的兩部計程車也相繼停下,同時車門打開。
先下車的是山波幸造,晴美的父親,身邊跟着的是隨從村內。第二部車是片岡義一,瀧川慌張地走出來。
山波發現片山,停下來搭訕。
“你是刑警先生吧?我女兒晴美的情形怎麼樣?”
片山遲疑一下,問道:“你們剛到嗎?”
“我們是從東京車站直接來的。”
那就還不知道實情了。
“嗯,是這樣的。……”片山最不善於擔任這種職務。正在難以啓齒時,聽到一陣怒罵聲。先行過去的片岡義一被他的兒子義太郎推出來。
“出去!”義太郎抖着聲音說:“你不是我的父親!爲什麼不放過我們呢?”
“義太郎,你聽我說!”
“廢話!滾回去!”義太郎作勢要打父親。“殺死她的是你們!”
山波聽到臉都青了。“晴美……死了?”
“哼,你也來啦。對,晴美死了!如果你們不來找我們,就不會發生這種慘事了!”
“且慢!晴美是我的女兒。我一直在找她!”
“找她?爲了殺她?是不是?”
“胡說八道!”山波的臉僵硬起來。
“等一等!”片山介入他們。“各位……不能在死者面前吵架啊!”
這句陳腔濫調,居然有點作用。義太郎壓抑內心的激動,嘆口氣說:“對不起,我實在控制不住……”
“讓我見見那個孩子。”山波認真地說。
“不行!”義太郎說。
“爲什麼?連父親也不能見死去女兒的最後一面?”
“總之。警方不准我們見她。這是命令!”義太郎說着轉頭問片山。“片山兄,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片山含糊地推託說。一定是慄原警長下令,不準死者的親友見到屍體。雖然引起懷疑,不過正是目的所在。
“先進去再說吧!”片山率先走向病房。
走廊最裡邊有個候診室,但見片岡玲子抱着美沙子坐在那裡,倉持醫生站在地旁邊。
“哦,全體集合起來啦。”倉持帶着調侃的語氣說。片岡玲子的表情驀地僵硬起來。
“片山,你來一下。”根本刑警在三浦晴美的病房前面叫住片山。在他走開前,倉持拉拉他的手臂。
“刑警先生,請你問問看,幹嘛不准我們見到晴美的屍體?”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上頭的命令。”
片山急忙躲也似的走到根本面前。
“你聽警長說了嗎?”根本壓低聲音說。
“嗯。聽說要找個替身……”
“就是呀,警長愈來愈神經了。不過是命令,只有照做!”
“現在怎麼辦?”
“這裡的醫生跟警長直接說過了,三浦晴美的遺體暫時寄放在此,然後,把替身睡的病牀搬出去!”
“然後呢?”
“把她送你妹妹住的——即石津刑警的房間去。”
“送去那邊幹什麼?”
“那邊有個普通葬禮用的聚會所。已經準備妥當了。”
倒是佈置周到、可是爲什麼這樣做?
“把替身放進棺材裡面安置。”
“活生生的人,放進棺材裡?”
“當事人覺得無所謂,還有什麼好講?”
天下竟有如此好事者,片山覺得遍體生寒。
“懂嗎?待會告訴那些人,明天才讓他們跟遺體會面。當然誰都會覺得奇怪,不過爲要確定兇手在不在其中,知道嗎?”
片山搔搔頭,感到這種做法未免太過牽強附會。
“替身現在在哪兒?”
“在隔壁的病房,從遠處看就像是三浦晴美的病房。現在要推出來了。”
根本打開房門,喊道:“ok。推出去吧!”
兩名男護士拆掉車輪的鎖制,病牀開始移動。片山越過根本的肩膀眺望一下那個全身蓋着白被單的替身。當她離開病房之前,臉罩部位的布掀開一下,片山嚇呆了。
原來是自己的妹妹晴美,她向片山偷偷打個眼色。
警長真是豈有此理。妹妹又不是女警,竟然找她做替身!可是現在生氣也於事無補,他只好緊繃着臉,回到候診室。
“刑警先生……”山波奔過來。
“對不起!請你們等到明天才能見面!”
“豈有此理!”山波勃然大怒。
“對不起,這是命令。”
“命令又怎樣?你們沒有權利阻止死者的家長見到女兒的遺體!”
就在這時,片岡義太郎發現推到走廊上的病牀。
“就是那個!她是晴美啊!”
那個確實是“晴美”。
“是的,可是現在不能……”片山說。
“走開!”山波冷不防地推開片山,片山身材瘦長,一時失去重心,跌個四腳前天。接着山波、義太郎和倉持接二連三地衝過去追病牀。
“福爾摩斯!阻止他們三個!”片山大喊。
福爾摩斯在不遠的地方冷眼旁觀眼前的鬧劇,但是,沒有行動的跡象。病牀一直往前移動,三人在背後窮追不捨。剛好來到轉彎處,一名手提氧氣瓶的女護士背向他們走來。
“危險!”片山急得大聲叫。
來不及了。那名護土著着實實地摸到病牀,病牀立刻旁邊傾倒。
“哇!”晴美大叫一聲,掀開白布跳起來。從後面趕上得三個人嚇得魂飛魄散,山波當場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義太郎回頭問。“請你解釋一下。”
片山站起來,嘆一口氣。福爾摩斯若無其事似的,在診室的長椅上打哈欠。
“我想他們弄錯了……”片山假咳一聲,“我妹妹睡着了,被他們當遺體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