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貓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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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田幸子坐在石澤府邸的西式房間裡,立子爲根本及片山,還有戶田幸子倒好茶,和福爾摩斯並列站在房間的角落送。
“他原本就討厭貓嗎?”根本問完後,戶田幸子便搖搖頭說:“不。我先生以前也養過貓,而且,這裡的貓有時也會跑進我們家。”
“從什麼時侯開始變得會怕貓呢?”
“自從常代太太被殺以後,到了晚上一聽到貓的聲音,就臉色發白,相當地害怕。”
“害怕?”
“對——要是問他怎麼了,他總是強顏歡笑地說沒什麼,可是,從他的聲音我相當清楚他很害怕。”
“嗯。然後呢?”
“前一陣子,他甚至連故作鎮定的精神都沒有了。附近一有聲音,他就拿着棒子衝到外面去,“畜生,躲在那裡!”亂嚷亂跑的。”
“一直延續到今晚。”
“是的。”
“那是你們的車子嗎?”
“是的。”
“我以爲沒有路可以讓車子開進村裡。”
“從反方向那邊有一條小路,只有那樣的小型車纔開得過。”
“這樣嗎……那,今天晚上也是有貓叫的聲音?”
“對。不過,今天晚上一直很安靜,半夜以前都沒有貓叫聲。我先生也很安心,難得睡了個好覺,所以我也就安心地睡了。但是夜深後……就在屋子的大門前傳來貓叫聲,他立刻跳了起來。一跑到外面,就看到紅色貓正朝這屋子的方向跑來,他說了句:“用車子輾死你!”就開着車子出去了……”
“然後就很劇烈地撞上門柱了!”
根本搖着頭說:“太太,你先生本來很喜歡貓的,爲什麼後來變得那麼怕貓,你一點都不清楚嗎?”戶田幸子困戚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只是……聽過他嘀嘀咕咕地說什麼“貓來報仇”的話。”
“報仇?”
“嗯。可是,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我也不知道。”
片山找了位警員,派遣他送戶田幸子回去之後,根本嘟嘍地念着:“畜生!”
“這件案子會變成什麼樣子?喂,片山,幫我問問你家的貓偵探吧。同類呀!”
“福爾摩斯不相信貓作祟之類的事唷。”
“連我都不想相信。”
“不過,從戶田的話和行爲,我總覺得不太對勁,一定是做過昧着良心的事。”
“你說他會做了什麼事呢?”
“也許……他殺了這兒的貓。”
“你說什麼?”
根本有如瞪着片山似地看片山。
“那麼,殺死石澤常代的也可以說是戶田羅?”
“那我就不知道了。”
片山不太有自信地說。
“而且,殺死石澤常代和貓的兇手未必是同一個人啊。不是嗎?”
“這,這樣,嗯……也許吧。”
根本有些心虛的樣子,“可是,兇器是那把日本武士刀。”
“所有的傷口不一定都是那樣呀。因爲在現場有那柄刀的刀鞘,我們才認定是刀傷的吧。”
“這樣啊……結果就以上野自殺終結了這件案子。”
“也許那就是兇手的目的。”
“嗯,我也不是不知道。”根本點點頭。
“而且……石澤常代和貓也不一定是同時被殺的。”
“您也是越來越有名偵探的氣勢了——。”根本苦笑,冷嘲地說:“請你說說看會變成什麼樣的結局呢?名偵探先生。”
“總之……從戶田安夫所說“貓回來報仇”的這句話來看,我認爲,最起碼殺死貓的是戶田本人。”
“他爲什麼要殺死貓呢?”
“因爲那些貓使石澤常代拒絕將土地買出!”
“是嗎?等一下……原本打算只是去殺貓,不料卻被石澤常代撞見,不得已的清況下才殺了她也說不定,可是,這麼一來上野的自殺又怎麼解釋呢?”
“也許是他殺呀!”
“戶田爲了嫁禍給上野?原來如此,這樣的話我就明白了。”
片山並不覺得將所有罪都歸咎於戶田名下,就可以結案。便說:“但是,果真是戶田一個人乾的嗎!”
“怎麼說?”
“是代表村民去請求石澤常代賣出土地的所有人呢?還是當中的幾個人呢……”
“你是說這十個人殺死了貓嗎?一個人對付一隻就十隻。死掉的有十一隻吧。”
“嗯,那十個人,加上殺死石澤常代的兇手的話,就正好有十一個人呀!”
“這麼巧啊!”
走廊的電話響了起來。立子正要去接的時候,片山叫住了她。
“我去接。也許是晴美。”
快步地跑到走廊上,拿起話筒。
“我是石津,請找片山先生。”
“啊,我就是。怎麼樣?”
“我現在在公寓的前面,屋裡黑漆漆的,叫也沒有人回答。”
“這樣啊。”
片山也微微不安地說,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辦?破門而入吧?”
“喂,住手!”片山緊張地說。“也許她只是留在別的地方。別做什麼破門而入的事。”
“喔……”石津發出不甚服氣的聲音。“片山先生可真是出人意外的冷漠啊!”
“什麼意思?”
“晴美小姐和門,那一個重要?”
“那,那是……”片山張惶失措。
“喂,你冷靜點。”
“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我一定要進屋子裡去,萬一,晴美小姐受了重傷的話……”
“你好好考慮看看。怎麼把門打……”
“你不用擔心。我會賠償門的費用。”說完之後,石津又加了一句:“請讓我長期分期付款。”
“喂,等一下?喂!”
電話已經切斷了。一想像到公寓的門被破壤的慘狀,片山就覺得毛骨悚然。要光是門還好,那間破舊的公寓,要是連牆壁和地板都被弄壞的話,那可怎麼辦?
“都是晴美這丫頭惹的,跑到那兒去了?”不知不覺發着牢騷的時候,電話響了。
“是晴美嗎?喂,喂。”
“片山嗎!”
“喔,課長!”
“正好,聽說那邊又有事發生了。”
“就是呀。一大堆的事和那個……這個那個,發生了好多事。”
“鎮靜些。詳細情況等我到了那邊以後再問你。”
“這樣比較好。”
“我打電話給你,是因爲醫院打電話到局裡來。”
“醫院?”片山吃了一驚。
“我妹出了什麼事?”
“你妹妹?唉呀,不是啦?”
“這樣嗎?”片山放下心,拍拍自己的胸口。
“那麼,是什麼事呢?”
“嗯,是上野絹子住的那家醫院打來的。”
“上野絹子……”
“聽說她在醫院失蹤了。”慄原說。
“會客記錄裡有你的名字,所以纔打到局裡來。”
“這,這樣啊!”
上野絹子不見了。晴美也還沒回家……這是巧合嗎?
“怎麼了啊?”立子站在身旁問道。
片山緩緩地放下話筒,告訴她電話的內容。
“真讓人擔心耶……”
“晴美很健壯,我還不拒心。可是,和上野絹子兩個人同時失蹤,可就有點麻煩。”
“你妹不會有事的啦,一定只是晚點回家而已。”
片山點點頭,但是表情中那隱藏不住不安的樣子。
“從醫院裡偷跑出來,這不是很奇怪嗎?”聽完話的根本說。
“是去付貓的飯錢吧。”
“那是什麼意思啊?”
片山將神社裡貓的事情說完之後,根本以不悅的表情咋舌說:“這不是越來越像聊齋怪談了嗎?畜生?”
“可是,想想看,每天要付一萬圓,上野絹子應該沒有那麼多的錢呀!”
“對了。這麼說……喂!”根本突然很興奮,“林田,一定是和林田見面了。”
“可是……林田不是逃雖社區了嗎?”
“我知道呀,或許他擔心上野絹子,又轉回來也說不定。”
這只是推測的情況,片山想。自從林田混進飛車黨逃走以後,祉區附近的搜查就已經停止了。要是他潛回那兒藏身的話,可以說反而安全。
而晴美萬一……片山走到福爾摩斯身邊蹲下來。
“喂,你認爲如何?晴美這丫頭,該不會是監視到上野絹子從醫院裡偷溜出來,然後跟蹤她去了吧。”
片山的推理也有命中的情況,福爾摩斯同意似地眨了下眼睛。
“但是,到這個時候上野絹子還沒回去醫院,可就奇怪了。怎麼回事啊?說不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上野絹子要是出事的話,那晴美不也……該怎麼辦呀?”
福爾摩斯突然站起來——當然是四隻腳羅——將鼻子在地板上用力地摩擦,然後對着片山擡起頭。
“啊?有什麼東西發臭嗎?——臭——對了!”片山拍了下手。
“用警犬去追蹤上野絹子的下落就好了!”
“喂,喂。”根本一副呆呆的神態。“自言自語說些什麼啊?”
“警犬!立刻帶來吧!”
“喂,這得事先經過課長的許可纔可以握!”
“警急狀況。根本,拜託你。”
“好,知道了。要他們到醫院吧。”
“拜託你了,我先到醫院待命。”
片山衝出!大門。
晴美不知不覺中好像昏昏沈沈地睡着了。
頭往前用力地點了一下,突然清醒過來,倚靠着的泥土觸感,落在手中的砂粒……“對了……是在洞裡。”
晴美搖搖頭。在這種地方也能睡得着,想着想着苦笑了出來。然後,注意到仍橫臥在眼前的絹子。
“絹子小姐……。”
晴美試着叫看看,但絹子依然在昏迷的狀態下。晴美按住她手腕上的脈,感覺心跳非常微弱。
“真糟糕……”
這麼嘟嚷時晴美髮覺洞裡終於漸漸地轉亮。
“天亮了。”
晴美擡頭一望,由洞口看見尚只微微發白的天空和突出在洞口上的樹枝。將近三公尺深的洞穴,根本無法攀登。
看天色,終於過了五點吧。都沒有人經過這附近嗎?
“有人嗎?”
晴美將兩手圈成擴音器的形狀,用盡全力地叫喊。
“救命啊!有人嗎?”
回答只是一片靜寂而已。
“啊,終於來了!。”
片山由醫院大門跑了出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
牽着警犬由車上下來的人,是和片山同期進入警視廳的金井,由於生性喜愛動物,所以被派遣去飼養,訓練警犬。
“啊,是你呀。正等着你呢!”
“我剛剛繞到其他規場去了。行蹤不明的是病人嗎?”
“和我。”
“你妹?真傷腦筋。好吧,先帶我到那個病人的牀位去。”
由醫師帶路,金井匆匆地趕向上野絹子的病房去。他讓狗仔細地嗅嗅上牀罩和毛毯的味道,並輕輕地拍着狗的脖子,“好,靠你羅!”
“我想她是由那個窗戶跑出去的。從那個窗戶下面開始吧。”
“ok。那下去吧。”
很快地走出大門,繞到窗子的正下方,警犬激動地嗅着味道,使勁地拉動金井握着的帶子向前衝。
“好好嗅吧!”
片山跟在警犬的後方。可能的話也想跑出去,不過,跑超過了狗也沒任何用處,“乖,乖,就是這樣。”金井說着話,將臉仰向天空。
“槽糕。下雨了!”
感到有冰冷的東西落在臉上,晴美往上瞧。雨水稀稀落落地滴在臉上。
“別下呀!”
晴美臉色轉白。要是下大雨的話……這鬆軟的泥土也許會崩塌下來,就算沒有崩塌下來,要是水積在這個洞裡的話呢?
“有沒有人啊?救命?”晴美站起來,竭盡全力地大叫,但是雨勢腳越來越強了。
“不行了!”金井搖搖頭。”這場大雨,會把味道沖掉的。”
“可惡。”片山生氣地說。
“沒辦法,先回莒院吧。”
片山卻沒料到這場大雨正威脅着晴美她們的生命。
一回到醫院,巡邏車停着,慄原正好由車上下來。
“怎麼樣了!”
“雨把味道……。”
“這樣嗎……還是不知道你妹的去向嗎?”
亡逼還不太確定。如果是留在朋友家的話,事後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一頓。”片山說。
“讓他們搜查這附近吧。”慄原說,“不過,就算這麼做,這附近這麼廣闊,可能也沒有太大的效果……。”
“雖然如此,可以的話還是請搜查一下吧。”
“好,我會告訴日野分局的。”
“謝謝!”
“對了,命案方面如何呢?”
片山說明了昨夜發生的事情。“因此,那份名單上的十個人已經死了兩個人,還有八個人,集中那些傢伙調查一下……”
“好。根本在貓屋那兒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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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到那兒部署,我拿到搜索狀後就過去。”
“知道了。”
片山跳上警車,向貓屋的方向前進。看看手錶凌晨六點。九點的時侯,打通電話到公司問問晴美有沒有去上班。在的話當然好,萬一……,片山將不安的目光投向車外。警車奔它在煙雨迷濛的社區裡。擦身而過的吧!載着要去上班的人,“出來得真早耶!”片山說完,開着車的警官便接口道:“因爲到市中心還要一段時問。”
“這場雨還不停。”
片山這麼說完,將身體倚靠在椅背上——福爾摩斯怎麼樣了呢?去醫院的時侯沒跟過來……“我來把上衣烘乾。”
立子接過片山的上衣。
“還是沒查出來晴美小姐在那兒嗎?”
“就是,真是個煩人的丫頭。”
“不會有事的啦。”
“謝謝!”
片山微微地笑了。根本在客廳裡,看到他,便出聲問:!喂,片山,還好吧?”
“嗯。”
“出去查訪名單上的傢伙吧。”
“如道了。”
“呀……”立子有些不悅地說:“上衣還溼着,先喝杯熱茶吧。”
“回來再喝。”片山穿上溼濡的上衣說:“請借把傘給我。”
“好。”
片山和根本撐起借來的傘,向雨中走去。
立子站在玄關上,仰望着毫無停止下雨意思的灰色天空。
“離這裡最近的是叫做“大江”的傢伙。”根本邊看手冊邊說。
“一個人一個人查嗎?”片山問,“我想他們可能都套好詞了,所以一個人一個人查,不是比較會說老實話嗎?”
“說得也是。可是,這麼早……。”
“就是要在他個睡覺的時侯敲醒他們呀!”
根本詭異地笑了。
“在他們腦筋還遲鈍轉不過來的時侯,纔會露出馬腳呀。啊!好像是這家。”
走向寫有“大江”門牌的大門,正要按門鈴的剎那,聽到“喵”的一聲貓叫。片山看見福爾摩斯就坐在腳邊而吃了一驚,“喂,福爾摩斯,怎麼搞的?全溼了!不會感冒啊?”
片山一蹲下去,福爾摩斯便走開,而且還回過頭來好像在說:跟我來?
“好像發現了什麼唷,根本先生。”
“好,跟在貓小姐後面看看。”
從一家經過一家,福爾摩斯不避雨滴及積水地跑着。片山他們也匆匆地跳過積水追趕,在一家的門口前,福爾摩斯停下了腳步。
“這裡是……。”
根本看看門牌,點點頭。
““泉”吧。這也是名單上的一份子。”
“根本先生,福爾摩斯它……”片山說。福爾摩斯正要繞過房子的側邊。片山他們也跟在後面,繞過那個姓泉的房子側面,走到後門。
“說話聲……”
“噓。”根本壓低嗓門說。
“好,我們偷看一下里邊吧。”
兩個人躲在微微突出的窗戶下。窗子微微地開着,說話聲便由其中露出來,不止一,兩個人的樣子。由於雨聲的干擾很難聽清楚,不過在全神貫注當中,那些人講話的聲音好像愈來愈清晰。
“結果,表決。”這是一個相當年輕的聲音。“方法只有兩種。不是嗎?”
以苛刻口吻說着話的人,好像是個年輕男子,“是一直這樣絕口不提呢?或是老實的招供!二選一呀。”
“那早就知道了。”又是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問題是我們必須討論比較兩方面的利弊。”
“我不忙什麼利弊,反正這件事怎麼都行。”
“不行!如果說了,我們會變成怎樣呢?這事可不能不預先考慮。”
“被逮捕嗎?”
“可能就是這樣。”
“說我們做了什麼事嗎?我們只殺了貓而已呀。”
“是啊。有性命之虞的是我們啊。”
“雖是那麼說,但問題是:也許我們會變成殺人的共犯。”
“可是殺死石澤的又不是我們。”
“是啊。不過,知情不報就是共犯吧。”
“有這種事嗎?”
“這……”
“是啊,而且……我們也都在那兒。”
“那還是不要說。”
“對,殺人罪可就麻煩了。”
“可是,隱瞞和被殺那一個好呢?”
持續了好一段沈默。片山和根本互望着,根本點點頭,愉快地使了個眼色。真是高興,因爲他們漸漸供出了罪狀。
“所以兩方面的利弊……”
“別再提了?”
“你說什麼?”
“唉!鎮靜點,這可不是起內鬨的時侯。”
“是啊,崛口顯然是被殺了。”
“是被貓咬死的。”
“那又如何?總之,他被般了是事實。然後這次是戶田……”
“不過,那是意外事故。”
“聽到他太太說的話了吧!是去追貓才死掉的。”
“那可能還是被殺羅!”
“可是,或許到此就結束了也說不定。”
“要是沒結束呢?下次又會輪到誰?”
“夠了。真不吉利。”
“總之,決定一下要怎麼做吧。”
“殺人罪是很麻煩,但是,更不願意被殺啊……”
“如果把剩餘的貓都谷掉的話呢?”
“那只有加深它們的詛咒。”
“那到底該如何呢?”
“說好了。”
“大家要堅決表示,我們殺了貓,但是絕對沒有殺害老太太。”
“警察可沒那麼好說話唷!”
“對了!這樣吧!”
“怎樣?”
“如果警方將殺死堀口和戶田的兇手抓到的話,那我們不就安心了嗎!”
“要是抓不到呢?”
“所以我們要協助警方。”
“爲什麼要協助警方呢?反而會被人懷疑是和石澤老太太的命案有關係。”
“是的……。”
“總而言之,這是機率問題。”
“怎麼說?”
“出去自首的話,絕對會成爲殺人的共犯,而隱瞞的話也許會被殺害,但卻不是百分之百。”
“嗯。”
“可是,被殺死的話就全完了。就算以殺人罪名被問罪,也並不一定就是有罪,而且,自首的話會給警方較好的印象。”
“那,你們覺得那一個好呢?”
“涑定哪一邊?”
“怎麼,還沒下定決心啊?”
“現在就決定,或許太勉強了。”
“可是,一直拖下去,說不定又有人要犧牲了。”
“白天沒關係啦。怎麼樣?今晚再在這兒集合一次……”
“就這麼辦吧。”
“好好研究一下兩方面的利弊……”
根本將嘴湊近片山的耳旁,低聲說:“我繞到前面去,你守在這兒。”
片山點點頭。
根本潛進後院,片山由暗處悄悄偷窺着敝開的房間。一數有八個人,一定是名單上的人。一定是聽到戶田的死才集合的吧。
“那麼,先回去吧。”當大家站起來的時侯,從大門外響起了根本的聲音,“警察,快開門!”
“糟了!”
“快跑啊!”
那些人正要跑往後院的時侯,躲在那兒的福爾摩斯一躍而出,“喵”的叫出連片山都不曾聽過的淒厲聲音,八個人嚇得腿軟,乖乖走回了原位,片山也現身出來。
“你們的話我們都聽到了,就算逃走也是白費。”根本很威風似地衝了進來,盯着八個人的面孔瞧,八個人死了心的樣子,垂頭喪氣地互望着,“那殺死石澤常代的是……”
“堀口。”泉說。他是八個人中的年輕一輩,這個房子的主人。
“真的嗎?死人可是不會張嘴的,栽贓的話……”
“沒,沒那回事!是真的唷。哦!”
泉望着其他的面孔,大家默默地點了頭。
“嗯。好,暫時先相信你。”根本說。
“總之,你把那時的情形說給我聽。”
“唔……我們實在是束手無策了。抱負着村裡大夥的期望,卻怎麼做就是無法說動那個老太婆不,石澤太太。我們商量的結果,決定要用強硬的手段,讓她答應我們的請求。”
“這不是太過份了嗎?”
“可是,錯過這次機會,一輩子就得這麼貧窮地過下去了,一想到這兒,做什麼都不會在意……”
“即使殺人也不在意?”Wωω▲ttκǎ n▲c ○
“我們可沒想過那種事。真的!那一天有說明會,村子裡正好都沒人。我們當然也會出席說明會,不過,因爲以前參加過,所以我們知道中午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問。我們決定就在那個時候在貓屋前面集合。既不會讓其他人知道,而且,石澤太太也只會是一個人。”
“打算讓她知道你們要做什麼嗎?”
“嗯,堀口帶木天蓼的粉未,打算將貓麻醉騙走……”
“騙走?”
“總之,就是梆架啦。然後通知她,要是不答應,貓就會沒命。”
“想得真惡毒。”片山憤概地說。
“不,我們並不想真的殺害它們呀。我們認爲,那麼一說,她一定會讓步的。”
“可是——”“先聽他說。”根本制止住片山。
“到了中午休息時問,我們各自分散,然後到貓屋的前面集合。因爲分開行動纔不會引人注目。可是,最重要的堀口卻沒到。”
“然後呢?”
“我們不能一直等下去,所以就進了貓屋。試者在玄關前叫叫,劫沒人回答。當我們上去搜索屋裡的時侯,在那裡面的房間……”泉全身發抖。“堀口手裡握着武士刀站在那兒,還有石澤太太的屍體。
貓也死了兩隻,另外還有九隻被木天蓼迷得搖搖晃晃。而另外的貓都跑掉了吧。”
“堀口說什麼呢?”
“他先到,想要看看木天蓼對貓的效果,就在他倫偷撒木天蓼粉未的時侯,石澤太太出現了,兩人發生口角,他才生氣的做了那些事。”
“他是那麼易怒的人嗎?”
“不,那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平常他是個相當穩重的人,”“嗯。接下來呢?”
“大家一塊兒商量,決定了不能讓堀口一個人擔這個罪名,因此,我們互相發警絕不對外露,而且爲了不讓任何人反悔,正好有九貓,就一人一隻……。”
“殺了它們?你們做了什麼事呀?”
泉表情冷漠的說:“當時氣氛使然。而且,屍體就在眼前,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呀。”
“然後呢?”
“回去了呀。也不太有時問了。”
“對了,上野是後來纔到的嗎?”
“嗯。他沒看到我們。”
“真是的。”片山說,“到貓屋的時候,石澤常代已經被殺了嗎?”
“是的。”
“那麼,你們當然沒看到堀口動手殺石澤常代羅。”
“是呀。可是,堀口說是他乾的……”
“那,上野爲什麼自殺了呢?”根本說,“這點我們也覺得奇怪。”
“不管了,先聽你說吧。後來呢?”
“就是這些啊。之後,他們聽到貓叫聲便會害怕。”
“自作自受。”片山說。
“其他的命案呢?石澤常夫的案子呢?”
“這,這和我們無關。”泉臉色發白的說。
“我們只有殺貓,真的!”
“總之,我要逮捕你們所有的人。”根本環視他們,八個人都垂頭喪氣的樣子。
“喂!”片山說。“上野的女兒失蹤了。你們知道些什麼嗎?”
但是,這八個人只是困惑地對看着。片山放棄了,將視線轉向屋外。雨仍強勁地下着。
泥土已經蓋過了晴美的膝蓋。雨,不光是下着,更在洞頂的邊緣形成小小的水柱流進洞裡,並且,將泥土衝落下來,在洞底漸漸沈積。
“救命啊。”
晴美的聲音早已沙啞。而且由於揹負着失去神智的絹子,更是系毫動彈不得,手碗及肩膀已徑麻木了,隨時都有倒入泥中的可能,“就這樣被活埋嗎!”晴美無奈的說出不吉利的話來,而且抱怨的調侃自己。“泥土再多都沒用系,可以全身美容,不過,窒息就糟糕了。”
大土塊落下,激起水花,沈積的泥水淹至晴美的大腿,整雙腳埋在泥土中,根本無法動彈,“紅顏薄命啊……哥哥,石津,還有福爾摩斯搞什麼鬼呀!死了做鬼都要去找你們。”
流進的泥水,仍在不斷地升高。
“已經完了嗎……”
就在要死心的當兒,頭上傳來聲晉。
“喵。”
猛地擡頭一看,一隻貓正在洞穴邊窺視着,晴美覺得似乎曾在那兒看過這隻貓,“你是……琴啊!琴啊!”晴美叫了出來,“請幫我找人來!拜託!人或福爾摩斯都好。快!快點唷!”
貓的蹤影消失了……那真的是琴吧?就算它是,它會爲我去搬救兵嗎?
不過,規在也唯有指望它了。
“拜託呀……貓的神是什麼啊?”
泥水一點一點地增加着。
片山和根本帶着那八個人回到貓屋,慄原和石津正等着。
“啊,石津,怎麼樣?”
“我進去屋裡看過,沒有回來過的樣子。”
石津表情沈重。片山也不想問他們變成什麼樣了。
“我這邊也沒找到。”
“怎,怎麼辦呢!”
“聽說日野分局會幫我們搜索。”粟原說。
“可是,只有少數幾個人。”
“沒有一點頭緒,也無從搜查起。”片山嘆了口氣。
“怎麼辦?動員社區所有的人……”
“別胡說了。”
“總之,我們開始審問那八個人吧。”粟原說。
“石澤常代的命案,是那夥人乾的嗎?”
“好像是。”
在客廳的沙發上,八個人緊緊倚靠地坐着。粟原自我介紹後說“要是還有隱瞞什麼事的話,現在就說。不論隱瞞什麼事,我們都能使你們招供。”
用語雖客氣,但震撼的壓迫感卻較斥責強上數倍,坐在入口的福爾摩斯突然叫了起來。白貓跳進屋裡。
“哇!”八個人發出驚叫聲。
“你不是琴嗎!”片山不假思索地跑向前去。
“你的腳怎麼沾滿了泥土?”
這時一名警員出現。
“對不起!它一下子就跑了進來。”
琴和福爾摩斯頻頻地看着斤山,不停的叫聲聽起來像是在催促什麼。
“喂,這隻貓是打那兒來的?”向警員盤問。
“從樹林裡跳出來的。”
“如果它是從絹子和晴美那兒來的話……”
福爾摩斯用前爪拉拉片山的褲子。
“好像沒錯。石津,去看看看吧!”
“好!”石津鼓起了精神回答。
這時,八個人中的一個人說:“難道是那個洞……”
“洞?什麼洞!”
“喔……森林裡有條岔路,以前那些逃掉的貓會在那兒出沒,爲了抓住它們,所以我們三個人在那兒挖了個洞。”
“多大的洞?”
“喔……很大,挖了大約有三公尺深吧。”
“要是掉進去的話就……糟了!”
片山臉色發青。
“雨水積在洞裡,會淹死人啊!”
“片山先生?”
石津的臉色已經不是發青而是慘白了。
“快去救她們……。”
“需要繩索。繩索,有沒有啊?”
“在車上……”
“快去拿!喂,帶路吧!”
琴和福爾摩斯飛奔而去。片山和石津也跟在後面跑了出去。
“振作……。”
晴美拚命地抱住不時要往下滑落的絹子的身體。手臂麻木,漸漸失去力量了。
“人類的身體真是重呀!”晴美嘆口氣,泥水已經漲到腰部,而流進的水量依舊不減,土塊已經開始崩落。
活埋和溺死那一樣痛苦啊?晴美無奈而認真地想着。
如果只是積水的話還可以游泳,可是,雙腳連膝蓋都陷在泥土中,幾乎無法移動“好苦啊!水逐漸漲到嘴邊!……這泥水可真不好喝,比咖啡差多了……”
這樣的話,該如何處置絹子呢?絕不能放進泥巴水裡的。
晴美用盡力氣地叫:“救命啊!”
突然,頭頂上方看見了福爾摩斯的臉。是幻覺嗎?
“福爾摩斯。”
“喵。”福爾摩斯應聲,晴美的臉不禁顯出光采,“你爲我來了呀!”
“喂!晴美!”
“晴姜小姐?”
片山和石津依次地露了臉,晴美瞪着兩人,“還發什麼呆!快救我呀!”
“不要慌,丟繩子下去羅。”
“絹子受傷,已經昏迷了。”
“把繩子打個圈,套在她的身上。”
“絹子小姐先上去。”
“知道了。不用擔心。”
“當然要擔心,因爲只有你們兩個人。”
“這丫頭。”
片山苦笑。晴美還有精神覺笑就沒事了。
“晴美小姐!”石津叫,“你說什麼?”
“萬一有緊急狀況,我會跳進去救你出來的。”
“免了吧!石津先生跳進來的話,泥巴水就淹過頭了呀!”晴美慌張地說。
好不容易被拉出洞穴後,晴美低頭看看滿是泥巴的身體:“破壞我美女的一世英名啊。”
“你還是很漂亮唷。”石津安慰她說。
“真的嗎?謝謝。”
“要是參加泥巴女王還美大會,你一定會得獎的。”
“真奇怪的讚美方式。”晴美不覺地笑了出來。
目送警察用擔架擡走絹子之後,片山說:“全靠琴的幫助喔。非得請它吃些大餐不可。”但是,環視四周,已看不見琴的影子。在雨水滴不到的大樹下,唯有福爾摩斯孤零零地坐着。
“還是回去吧。大家都溼透了,再下去會着涼的。”片山催促着大家。
這時,傳來沙沙的聲音,回頭一看,那洞穴邊椽的泥土已被削去大半,崩進洞裡了,“再晚十分鐘就被活埋了。”
晴美顫動了一下。
“啊,對了!”
“怎麼了?”
“皮包在泥土裡呀!”
“好了啦,別管它了。”
“但……”
在皮包裡,還有那沾滿血跡的劍山,三個人和福爾摩斯在不停的雨中,向貓屋走去。
第二天,是睛空萬里的好天氣。
片山和晴美在醫院前面剛下計程車,石津便走過來迎接。
“晴美小姐,沒事了吧!”
“是啊。就是這個樣呀!”
“還是沒有泥土比較漂亮唷。”
石津正要靠上前去,卻踢到了東西。福爾摩斯生氣似地發出叫聲。石津跳了閒,並行禮說“真卻不起!”
“她的病情如何?”片山邊走在醫院的走廊上邊問。
“那實在是……”石津面帶愁容地說。“掉進洞裡的時侯,好像折斷了肋骨。詳情我雖然不知道可是,有併發症肺炎。”
“那是因爲一直泡在泥巴水裡的緣故啊。”
“有危險嗎?”
“好像是一半一半。”
晴美感到胸口鬱悶,什麼都說不出來,那留有血跡的劍山,至今還未告訴哥哥。該怎麼做纔好!是說出來呢,遠是!”….醫生正好由掛着“謝絕會客”牌子的病房裡出來,“我們是警視廳的人。”片山讓醫師看了證件後說:“可以進去看她嗎?”
“片山先生嗎?”醫生問。
“是的。”
“請等一下。”
醫生走進病房,不一會走出來後便說:“片山晴美小姐是那一位?”
“是我。”
“她說只想見你。啊!還有隻叫什麼三毛貓的。”
“福爾摩斯啦。”
“對,對。本來規定是不準進入病房的,不過,聽說它是隻很特別的貓。”
“嗯,是這樣沒錯。”
“那麼,請進。”
晴美對片山和石津說:“有沒有要我轉達的事情?”
“全委託你了。”片山向晴美點了點頭。
晴美和福爾摩斯走進病房。橫躺在牀上的上野絹子閉着眼睛。她的臉色蒼白,面容也毫無生氣。
是不是在睡覺呀?晴美悄悄靠近她時,絹子睜開雙眼。
“晴美小阻。”絹子微笑着說。
“太好了,你好像好多了。”
晴美往牀旁邊的椅子坐下。
“我會在外面。要是有什麼事,立刻叫我。”醫師說完後便走了出去。
“害你擔了不少心……”
“別說那些啦,你趕緊恢復纔是呀。”
“這回好像已經不行了。”
“別說那麼沒用的話!”晴美叱責地說。“好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
“殺死石澤常代的並不是你父親唷。”
“真的嗎!”絹子盯着晴美,用低語般的聲音問。晴美將以泉爲首的那八個人的事說給絹子聽後,絹子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太好了!這樣我死也無憾。”
“別亂說。你不在乎林田先生了嗎?”
晴美慌亂說出,本來是希望提起她的精神才說的,沒想到卻遭來反效果而感到因窘。
“唉!有件事我只想跟你說。你要和我約定不要告訴任何人喔?”
“任何人!”
“嗯!包括你哥哥和男朋友。”
晴美猶豫一會兒之後答應。
“知道了。我答應你。”
“謝謝!”
絹子注視着天花板,用力地吸了幾口氣後,張開嘴…………晴美走出病房。
“好了嗎?”正和片山站着說話的醫生走了過來。
“嗯,她說想睡一下。”
“這樣啊。”
“醫生,她有救吧?”
“這……她實在是太虛弱了。”
“唔……”
“如果有情況的話,我會通知你們的。”
醫生一走進病房,片山便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棣了?”
“唔……她好像很虛弱的棣子。我把上野先生的事情告訴她後,她相當高興。”
“那太好了。那……有沒有問出什麼來呀?”
“我想不適合讓她太過於激動。”
“這樣就沒法子了,走吧。”
逞走向大門,石津邊說:“不順道到我家去嗎?反正中午以後出來就好了。”
“嗯,就上你那兒去吧,晴美休假嗎?”
“對,對呀!”晴美曖昧地點點頭。
由石津的十一樓陽臺,可以清楚地望見那座公園。
“就從那兒開始的。”
“你說什麼?啊!下面的公園呀。”片山也走到陽臺上。
“來這兒玩的時侯,聽到警車和救護車開到公園才跑去看的。”
“是呀。那時,如果沒有特別留意的話,大概也不會想到和這次的案子有如此密切的關係,而會草草結束案子也說不定。”
“請來喝茶。”
因爲石津的招喚,片山和晴美走回室內。
“哥,你還記得嗎?”喝口茶後,晴美說。“那時侯,向警方通報把小孩子推進池裡的嫌犯,說那個公園的時候只說了“北公園”。”
“嗯。所以,我才說他不是社區裡的人。”
“可不可能相反了呢?”
“相反?”
“對。對住在這一帶的居民來說,就算不加上“泉丘”只說“北公園”的話,也都應該知道吧。因此,我認爲嫌犯有省略說“泉丘”的習慣。”
“你是說犯人是社區裡的居民嗎!”
“你不這麼認爲嗎?”
“嗯……。給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那種感覺了。”
“當然,我想這當中也有真的意外。可是,如果是故意設計的呢?”
“設計?”
“對。那一天,正好有不動產業者的說明會,村裡只剩下了石澤常代一個人。你不覺得這太過於巧合了嗎?”
“嗯,我也是那麼想。真的喔。”
“那這就不是胡謅的。”
“是啊。這麼說,犯人是算準了那個時侯,在孩子們的車子動手腳……可是,那沒什麼道理呀?”
“爲什麼?”
“因爲犯人應該不會知道上野先生髮現車子被動手腳的事情……慢着,慢着,喂,兇手是那個叫堀口的……”
“可是,他殺人的時候誰也沒看見呀!”
“嗯。不過,不論誰是兇手,認爲爲了嫁禍給上野而在腳踏車上動手腳,這實在是太莫名的推理了。而且,出席說明會的人,應該是沒有那個時問的。”
“對。可是,上野先生確實發現了那個意外……”.“什麼?”
“如果是上野先生自己在腳踏車上動了手腳呢?”
“你說什麼。”
片山和石津聽得目瞧口呆,片山盯着晴美瞧了好一會兒之後,總算開了口說:“你從上野絹子那兒聽到了什麼嗎?”
晴美深深吐了口氣,慢慢地說:“對,絹子小姐知道那一連串的意外,都是她父親做的。”
“爲什麼會做那種……”
“當然不是全部啦。騷擾女孩子的事情,是精神異常者做的吧。可是,你們想想看,那個時候連續不斷髮生的意外事故中,並沒有人真正遇害。唯獨小孩掉進池裡的時候,不知不覺以平常的習慣只說出了“北公園”,因此才使救援晚到而差點發生卮險。總之,上野先生設計的,都是絕不讓孩子會受到太大傷害程度的意外呀。”
“爲了什麼?”
“對上野先生而言,石澤常夫看起來就像是社會害蟲般的存在。他認爲消除那種害蟲是自己的使命。因此費盡心機的設計意外,就是要讓社區裡的人們討厭石澤常夫。”
“要是目的正確的話,咳……”
“有一回他很巧妙地唆使大家衝進貓屋去,但是因爲常代老太太頑強不肯讓步,再加上林田先生的介入而告失敗,但是,上野先生認爲自己一個人也要做,便對那些車子動了手腳……來自正義感萌生的憤怒而驅使的行爲,使他認爲就算自己被逮捕了也會引起社會的同情吧,同時絹子小姐也不會被周遭的人冷眼看待。”
“後來,他雖然去了,可是石澤常夫卻不在。於是和常代老太太發生口角……這麼說來,果然是上野做的羅!”
“不是這樣的話,大概也推測不出上野先生自殺的理由吧?由於錯殺了對象才自我結束的……”
“從上野絹子那兒聽來的嗎?”
“不。絹子小姐大概不會知道那時發生過什麼事情。”
“嗯。她還說了什麼嗎?”
“沒有。”晴美毫不遲疑地回答。
片山嘆口氣說:“真麻煩的案子啊。”
“殺死石澤常代的是上野,還是堀口呢?上野是自殺或他殺?襲擊石澤常夫的是林田嗎!林田人又在那兒呢?殺害堀口的是貓嗎?全都是解不開的謎。”
“沒有解決的線索嗎!”石津難得地說出了正經的話。
“哥。”晴美說。“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在電話機的旁邊,穩穩地坐着。
“什麼事?電話怎丟了?”
福爾摩斯走向片山,將前腳伸進片山上衣的內側,碰碰掛在肩膀下方的手愴。
“手槍?電話和手槍?”
“真是神經耶!”
“可以想到什麼嗎?”
片山皺起眉頭,苦苦地思索着。
“說到手槍的話……只想起林田射殺石澤常夫的事情。電話……對了,那個時候,石澤去接電話片山突然想通了。“是那通電話!”
“怎麼了?”
“石澤要是不接電話的話,應該就不會被射殺。那具電話在走廊的正中央,由院子能夠直接看到。
石澤是被人引誘到那兒去的……”
正說着的時候,片山停下話來。
“被誰騙去的呢?”
“那個時侯……說有人打電話給石澤……。被擊中的時候,:石澤仍然握着話筒,而我衝到院子去……她去叫救護車……”
“她!刈谷立子嗎?”
“打給石澤的電話是怎麼一回事呢?幾乎都沒聽過這件事!”
“林田沒法同時做那樣的事。除非有共犯去打電話,否則,他不可能有那個時問呀!”片山嘟嗄地說。
“什麼電話?根本沒有人打來。”
“什麼?”
“不覺得奇怪嗎?如果真的有人打電話來,那麼石澤被射中倒地的時候,另一端說話的對方一定會相當地震驚,還會再打來詢問一番的。”
“立子小姐沒有對你說過嗎?”
“沒有,如果對方有電話來她應該會告訴我,但是,她什麼也沒說。”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難道立子撒了謊嗎……。
“能在白天看到你,實在太高興了。”
立子滿面笑容地坐到片山對面的位子上。
“把你叫到這裡來,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唔,你要跟我說什麼啊?”
這是社區裡唯一的一家咖啡店。由於不是假日,所以客人中以帶着孩子的家庭主婦居多。實在是沒有談論嚴肅話題的氣氛。
“總之呢……那個……這次的案子一直都很複雜。”
“是呀。”
“事實上是很簡單的。”
“怎麼說呢?”
“總之,那個……暫且不論掘口的死,石澤常代和石澤常夫母子倆被殺害後,獲得利益的會是誰呢?”
“總而言之這就是動機羅。”
“對,對的。想得很平常就好了。”
“我贊成,什麼怪貓之類的都是多餘的喔。”“的確如此。這麼一來,得到好處的就是……牧子小姐和……”
“我呀。”
片山點點頭。並說:“我注意到了那通電話的事情。”
“電話?”
片山將應該會有人打電話給石澤常夫的事情說出來了。
“實際上根本沒有人打電話來。而你告訴他有“電話”,就是要誘他走到由院子可以直接看到的地方去。”
“很有趣的看法,可是,並不是那樣的。”立子微微地笑着說。
“嗯?”
“真的是有電話唷。”
“誰打來的?”
“不知道,因爲不是我去接的。”
“這麼說……”
“接電話的是牧子小姐。”立子說。“那時被你一說,我就去打110,正要走開的時侯電話響了起來。正好經過旁邊的牧子小姐立刻拿起了話筒,說了一會兒之後,就說是“打給我先生的”,纔要我去叫他來。”
“那麼,電話是真的有響嗎?”
“嗯。是呀。”
片山抱住頭,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推理竟然不成立,“太貿然斷言了。”片山雙臂交叉地說。
“別說得那麼嚴重。”晴美說。
“是呀,片山先生的話,也有弄錯的時侯。”
坐在駕駛位上的石津一說完,片山便接着說;““片山先生的話”是什麼意思?”
“啊,說錯了。是“片山先生”纔對。”
“訂正得太晚了。”
石津的車子穿過社區正要開往車站,車子不久就到了那個村落的附近。
“琴就是從那一帶出來的。”片山說,看看窗戶的外面。
“喂,那個……”
福爾摩斯也往窗外看,尖聲叫了出來。
“是琴呀?”
草叢中有一隻白貓跳了出來?石津緊急踩住煞車器停下車子,像是琴的白貓,就那樣又轉身走進草叢去了,“什麼事啊?”
“許是叫我們去。福爾摩斯,你認爲如何?”
“喵。”表示同意“?”的回答。
“好,下車瞧瞧吧。”片山說,村子裡比以前更加地寂靜,幾乎像個無人居住的村落。這也難怪會這樣,因爲有八個村民被逮捕了。
到達貓屋前,一名警員正閒得無聊,在壞掉的大門前晃來晃去。
“片山刑警嗎?”
“是的。”
“根本先生留了紙條給你。”
看看留苜,片山叫着:“這什麼玩意嘛?”
“怎麼了?”
“因爲已動員全力逮捕到那八個人,所以,這裡的搜查本部要撤掉了。”
“那麼,搜查要結束了嗎?”
“那怎麼行?特地來這兒……去看看石澤牧子吧。”
“要做什麼呢?”
“確定那通電話的事。”
他們走上玄關出聲叫牧子,卻沒有回答,“不在嗎?”
他們走進屋裡,再走上走廊。
“她不在,我們這樣隨便進來不太好吧。”
“是呀。”石津也附和着。
“萬一被巡邏的人看到了,怎麼辦?”
走到裡面的房間後,還是不見半個人影。
“沒辦法啦,回去吧。”
片山走回走廊。
“福爾摩斯呢?”
“不是沒跟來嗎?”
“是嗎!可是我好像看見它進來了。”
這時,正好來到可以看見電話的地方——電話響了,“啊,有電話耶。”
“我去接。”
片山跑過去,拿起話筒。
“喂,喂,喂”“怎麼樣?”
片山將話筒交給晴美,電話還在響着未打通前的聲音。
“不是有電話打進來嗎?”
“可是,電話鈴還在響……”
這時,福爾摩斯由電話機的後面走了出來。
“喂!福爾摩斯,是你弄的嗎?”
片山,前去探視,並由那兒抓了樣東西出來。
“這不是鍾嗎?”
“這是鬧鐘。”
“啊?”
“聽聽看!”
片山將鐘的鬧鈴在電話機旁邊弄響,隨之便按住了,“好像電話在響一樣。”
“這是很簡單的事情。經常在睡懶覺的時侯,鬧鐘響了卻會伸手去拿電話。和這個一樣。在手裡把鈴聲弄響再立刻拿起話筒喂喂兩聲,任何人都會以爲真的是電話在響。”
“那麼……是牧子殺了她先生嗎!”
“大概石澤常代也是。找她問個明白吧!”
片山這樣說的時侯,玄關那兒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怎麼了?”
“去看看!”
三人剛跑出,石澤牧子便由玄關衝了進來。臉上,手腳滿是傷痕。
“快救我!”隨即便倒在房門口。
片山等三人訝異地目瞪口呆,玄關的前面,十幾只貓並列地排了一排,“救命呀!把貓……趕走!”牧子歇斯底里地叫着。
“到底怎麼回事啊?”
“被找出去……到那個神社……”
“被誰?”
“不,不知道……到那兒之後,貓突然……襲擊過來……”
貓跳上玄關來,牧子再度發出尖叫,全身緊縮着。
“快想辦法對付貓呀!”
晴美看不下去了。
“哥!”
被這麼一催促,片山說了:“沒事的。”
“貓會襲擊你,該不是因爲你殺了那些貓吧?”
“什麼,你說什麼?”
“找人殺死石澤常代的是你吧?你先生也是。對了!如果連上野先生也是被假裝成自殺的話。”
“請你別亂說話!快點把貓……”
“是嗎……?”
片山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這雖是罕有的情形,但是,千鈞一髮之際,人常會產生突然而來的靈戚。
“是掘口。對你而冒,砍殺常代老太太,射殺你先生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找堀口去做。不是嗎!”
“唉呀,你在說些什麼啊……。”
“常代太太和你先生一死的話,這塊土地就會成爲你的。你以色慾誘惑堀口,唆使他殺了這兩個人。而上野先生正好在你跟堀口殺死常代太太的時候來到。大家都知道上野先生和常代太太經常發生爭執,所以,你們就殺死上野先生,還將他僞裝成自殺的棣子以嫁禍給他。”
“不知道!那種事情……”
“接着,堀口以你先生之名將絹子小姐叫到這來,加以強暴。這麼一來,大家便會認爲是林田殺了你先生。你又弄響鬧鐘的鈴聲,假裝是有電話打進來,以誘使你先生走到從院子可以直接看到的地方。
堀口則以從警察那兒搶來的手槍由院子……”
“那,那有這種事……”
“是嗎?”
“你有證據嗎?”
“有呀。此如玉砂利……夾在掘口的鞋子和你的涼鞋上。那是因爲你和掘口在神社會面的緣故。而掘口殺死了三個人越來越感到害怕,甚至對於貓的叫聲都會畏怯。因此,你對堀口不存指望,而將他殺了。”
“不知道啦!那些事我都不知道!”
“這樣的話……”片山看着晴美和石津說:“走吧。”
“走!”
晴美表情轉爲不可思議的樣子。
“上那兒去?”
“外面呀。然後,任憑這些貓去殺人吧。”
“怎麼可以?”牧子睜大了雙眼說。“別那麼做啊!不要丟下我!”
“我們到外面去等吧。”
“就這麼辦。”石津也竊笑地點點頭,片山和晴美,石津三個人由玄關走到外面,關上了門。
“這麼做,不會有問題吧?”
“有福爾摩斯跟着,而且,抓傷也死不了人的。”
不久,屋內傳來了四處跑動的聲音,及喵的貓叫聲,混難着牧子尖叫的聲音。
“救命!”牧子終於發出求救的叫聲。“我承認啦!是我做的!就是那樣!我什麼都說,快救我呀!”
“好像神經搭錯線了。”慄原愉快地說。
“她很痛快地招供了唷。”
“這樣啊。”
“原本和她先生,婆婆就相處不好。在知道土地可以高價賣出的同時,便下定決心要殺死他們兩個人。並且,以女色誘惑堀口,直到受她控制爲止。”
“那麼,還是讓堀口去殺的羅?”
“但是,這必須要有人來揹負罪名。他們之所以找上上野先生,是因爲以前也曾發生過爭執。只是在堀口殺死石澤常代的時侯,上野湊巧來到,因此兩人便順勢殺死了上野。”
“而其他人並不知道。”
“當然,爲了表示心意不變,牧子自己也殺了只貓,而且唆使堀口也殺了只貓。並且在其他人到達之前,先行離去。”
“所以有十一隻貓嗎……”
“正是如此。”
“殺死堀口的也是牧子嗎?”
“對。好像是以切肉刀割開堀口的喉龐而致死的。”
“可是那個傷痕……。”粟原搖搖頭。
“那傷痕連牧子也說不知道。而且,她是將屍體丟棄在神社一帶,因此在貓屋前看到堀口的屍體時,差點沒嚇破了膽。”
“那到底是誰搬來的呢?難道是貓……”
“就算集合幾十只貓,那也是不可能的吧。”
片山深深地吐了口氣。
“不過,這麼一來倒是知道林田是無辜的了。”
這件事見報之後,他會出現吧。”
“而且上野絹子也脫離了險境……對了,林田一定還在社區附近。”
“爲什麼?”
“只有如此,絹子小姐纔會在半夜從醫院裡偷跑出去。我認爲他一定是先讓人們看見他逃離了社區,之後,再回來潛藏。他不是那種會從深受傷害女友身邊離去的男人。他們以某種方法取得聯絡,告知絹子他的所在。絹子小姐也是位意志堅定的女孩,因此纔會籍種種機會到他藏匿的地方去吧。”
“嗯。你很聰明喔!”
雖然不確定這是讚美的話,但是,片山仍很坦率地道聲謝。
“謝謝。”
對了。絹子發出宛如貓叫般的聲音,還有那被泥土沾污的手腳,這些令人感到詭異玄奇的事情,都是唯恐林田被人發現而在剎那之間模仿僞裝出來的肥,真是個聰慧的女孩。”“還弄不清楚的就是貓的行爲了。”
片山說完,立子頗不可思議地問:“你指的是什麼?”
“總之……那些宛如劫後餘生的貓咪,看起來好像是團結一致,爲主人復仇。還有,是誰託人去貓呢?我想這個人一定還躲在暗處。”
“會是誰呢?”
在這有點自問自答似的說話當中,片山盯着立子瞧。
“是你做的嗎?”
“是。我利用木天蓼的味道,將那些行蹤不明的貓咪集合到神社去,但是,我實在是不可能天天去飯給它們,所以,才拜託那位餐廳的小姐啊。”
這樣呀。對了,那天晚上,你知道我們要去埋伏,所以纔沒去放錢?”
“正是。”
“那麼找牧子出來,搬運堀口的屍體到這房子前面的人……”
“是我。發現堀口被殺之後,我將屍體的傷口弄成像是被動物咬死的樣子,然後找牧子來搬體。”
“怎麼弄的?”
“利用插花用的劍山。在我去探望絹子小姐的時侯,把它放進病房的花瓶裡了。應該還在那兒吧。”
當然,片山和立子都不可能知道劍山已經和晴美的皮包一塊兒埋在那個洞穴裡了。
貓屋靜悄悄的。只有片山和立子兩個人,片山緩緩地靠在椅背上。
“但是,你怎麼會知道堀口就是兇手呢?”
“如果說是看到的話呢?”
“看到了?”
“那一天,我很早就到了貓屋。正巧是掘口唆使其他村民代表殺死貓的時侯……我躲在暗處,目睹了一切。”
“所以,妨要報仇?”
“是的。但是,在堀口的背後,應該是有主使的人。大概是牧子吧,我雖然這麼想,卻無法確定,而且!也非得讓堀口和其他的人嚐嚐苦頭不可。”
“那麼,把白貓塗成紅色的也是你嗎?”
“你自己去想像吧。不過,善後是很麻煩的。”立子拍拍身上的灰塵說。
“所以,你讓他們聽到貓叫聲以嚇唬他們。這樣卻害死了一個人唷。”
“嗯,我是有那個責任的。但是呢,我並不後悔。自作自受呀。這裡是伯母的土地。而且我也不能忍受貓咪們失去居住的地方。”立子盯着片山說:“唉!不覺得很奇妙嗎?人雖是動物,卻不斷地在破壞同是動物的貓,狗居住的地方……對人類而言,這真的是種幸福嗎?”
片山什麼也說不出口。的確,一個看不見任何貓,狗的城鎮中,一定會讓人感到不對勁。
立子由沙發上站起來。
“再來杯茶?”
“不,不用,夠了。”
“別客氣。我馬上來。”
立子露出不可思議般的笑容,走出了客廳,然後……再也沒有回來了。
尾聲“立子小姐到那兒去了呀?”晴美說,“這”片山將燒酒不,熱紅茶一飲而盡。
“啊,燙燙——。”
“當然呀,熱的。”
“嗯,嗯……。”
“又被拒絕……。”
“別說得那麼明白呀。反正,結婚的話只是隨便說說的。”
“啊——爲什麼?”
“她早就決定那麼做的。只是要利用我去搜查兇手。”
“說不定是這樣……不過,就只是這樣嗎?”
“這麼想比較好過呀。”
“是啊……振作點。絹子小姐和林田能幸福地在一塊兒,不是也很好嗎。”
“你和石津呢?”
“唉呀!”
晴美好似被日曬過,臉紅了起來。
“和他們不同的啦。”
片山突然嘆口氣。
“那隻叫琴的貓也不見了。”
“是啊。其他的貓也是。都跑到那兒去了呀!”
“我怎麼知道。”
“哥……”
“什麼事?”
“立子小姐……該不會是琴的化身吧!”
“胡說八道!怪談已經夠多了。”片山睜大了雙眼。
“可是……你想想看,我們從來不曾看過立子和琴同時出現呀。”
“是,是喔……”
“對啦!因此不一……”
“夠了!那種胡說八道的事情。啊!福爾摩斯呢?”
立子……在火車上遇到她的時侯,便驚訝於她那宛如貓一般的身軀動作,難道,她真的是貓……”
定是某種原因,在和琴一塊兒旅行而要返家的時刻搭霸王車雖然不知道她們是不是要回去,不過,先讓琴走掉,然後在車掌不注意的時侯,她才很迅速地跳了車,一定是這樣的。
過世伯母的信,反正也是爲了接近自己所編出來的話吧……電話響了,靠近它的片山拿起話筒。
“喂,片山。”
“是我。”
“立子小姐,你在那兒?”
“不說這個,我要拜託你上次約定的事。”
“約定?”
“在飯店,我拜託你的呀!”
“喔,喔,那個啊。”
就是上次挪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約定。
“大家拜託你了。”
“大家?”
“請你好好愛護它們喔。我已經不能再和你見面了,再見。”
“請等一下,那個……”
電話切斷了。片山盯着福爾摩斯說:“喂,你認爲如何?她真的是貓的化身嗎?”
福爾摩斯擡起頭來代替回答,望着門的方向。門那邊傳來嗒,嗒,嗒跑步的聲音。
“是石津先生喔。”
晴美站起身來,打開門,石津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要命了!那,那,那裡……”
“喂,鎮靜點!到底在說什麼啊?”
“哥!”晴美高聲地叫。
片山張大了雙眼。玄關前面,將近有十隻貓並列地排了一排。
照顧它們?這麼看來,立子那個時侯所說的,就是要我照料這些劫後餘生的貓咪嗎?
貓咪們好像在說:“請多指教!”一塊兒齊聲地叫了出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