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雪的強烈反應讓我們都吃驚了,就這麼直直看着她,沒敢再說什麼。
楊毅看看我,然後拉着我湊到我的耳邊說道:“蘭雪發神經啊?她?還能有高跟鞋?”
“不是她的,那是人家放在外面的鞋子,不知道怎麼她就給撿回來了。”我也爲難着。斜着眼睛看看坐在牀上的蘭雪,她臉上帶着微笑,把鞋子套在了腳上,還笑得那麼嫵媚的站起來轉個身。
我艹!竟然沒摔倒!周蘭雪啊!我們認識了二十年的發小!這一刻,我和楊毅根本就不用說話就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楊毅朝着我打了個眼神。下一秒,他衝上去直接把蘭雪撲倒在牀上,整個人就在她身上扭啊扭。而我就冒着被她腳上那雙很高很尖的高跟鞋扎傷臉的危險,直接去拔她的鞋子。
拔下鞋子之後,我衝出客房,就把那雙鞋子往樓梯的方向丟了過去。反身關門,張嘴說道:“蘭……”沒話了!在牀上,蘭雪本來還在掙扎着的,但是就楊毅那排骨小身板,怎麼可能壓得住蘭雪呢。他是直接就吻上了,這兩人,還吻着吻着,就開始扯衣服了。
少兒不宜!少兒不宜!什麼叫做**一點就着,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了。就算我和蘭雪兩閨蜜,確實有私下分享彼此牀上小秘密,但是也不是說我們就能真的看彼此的現場吧。我咽咽口水,算了出去吧,半個小時再來。
我出了門,還好心的把房門幫他們關上了。
靠在走道的牆上,擡頭長長吐了口氣,直覺着有人看着我。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房間門口正直直看着我的小國。這幾個弟弟真是的長大了。記憶中,他都還是那個會抱着我,親我,說最喜歡我這個姐姐了。只因爲,我把我的遊戲機借給他玩。現在,長得比我高,看我的眼神都帶着恨意來。
如果不是那河村的事情,他應該還是會對我笑,對我說,喜歡我吧。
他轉身關門,我一個冷哼,有時候利益真的是考驗人心的最佳武器。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有我一個人,四周安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暗紅色的陳舊的地毯,偏暖色的燈光,而那雙被我丟出去的白色蕾絲水鑽的高跟鞋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地上。不知道爲什麼,感覺那鞋子還是那麼白,白得都沒有被這裡的地攤和燈光的顏色影響到一樣。
我們學歷史也會有美術課程,重點畫的就是各種有年代感的古器。雖然都是素描居多,但是色彩還是學過幾個課時的。在有顏色的光線打下來的時候,甚至包括白光打下來的時候,都會影響物體本來的顏色的。這雙白色的高跟鞋卻沒有一點被影響到的樣子。真的好漂亮的鞋子啊。
我的心中冒出了一句話:“灰姑娘的水晶鞋,大概就是這雙吧。”
我緩緩走了過去,眼前似乎再也看不到賓館的房門,只有那雙白色的高跟鞋。水鑽和蕾絲在光線下熠熠生輝,讓這雙鞋子看上去很美很美。
我蹲在地上,撿起了那雙白色的高跟鞋,坐在了酒店的臺階上,把高跟鞋放在面前,脣角不自覺的就翹了起來。要是我穿上這雙鞋子,會不會也很漂亮呢?
穿上它吧,它真的很美。
這句話出現在我的心裡,就是我自己對自己說的。我的心裡已經什麼也沒有了,只有這雙鞋子。現在根本就記不起來,這雙鞋子根本就不是屬於我的。
我伸過手,把腳上的大拖鞋拖了下來,把腳伸進了白色的高跟鞋中。
明知道出門是要走山谷裡的,而且還不確實時間和條件,我不可能帶着漂亮的睡衣。爲了給各種裝備騰地方,就算是睡覺都是穿着t恤和牛仔褲的。
穿上那雙鞋子,我的眼裡根本就看不到牛仔褲和高跟鞋的不協調。看到的,只是白色的高跟鞋襯着我的腳,嬌小,白皙。
輕輕站了起來,整個身體都感覺到很輕盈。一點也沒有穿着高跟鞋的束縛和不舒服。我的腳動了起來,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跳舞一般的輕盈。
真的好美,這種感覺真好。沒有沉重的揹包,沒有緊緊的腰包,更沒有厚厚的牛仔褲。白色的鞋子,在紅色的地毯上,熠熠生輝。真的好美。
我走了起來,腳步也越來越輕盈,然後走上了樓梯,走上了四樓。轉過樓梯轉角,我好像看到了一個舞臺。
舞臺?我的心裡緊了一下。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上過舞臺。我不是那種能歌善舞的女生。但是心裡卻有種嚮往,看看腳上的高跟鞋,總覺得我能走出去,我能跳舞,我能跳得很好。
所以我挪動了腳步,走了出去。
我的心裡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水裡,古老的青磚瓦房,一個古老的村落,在那屋頂上,有着穿着日本軍裝的屍體,他們在動,在揮舞着雙手,想要往上爬。
我甩甩頭,面前出現的,是四樓的一個大陽臺,昏暗的光線下,可以看到下面街道的路燈。這裡不是舞臺,我也不會跳舞。
我驚慌着叫着,後退,腳下的高跟鞋根本我的不熟練,也讓我摔了下去,屁股直接坐到地上,生疼。我也顧不上,踢騰這雙腳,把腳上的那雙鞋子踢掉。然後是連滾帶爬的,下了樓,跌跌撞撞的跑回客房,使勁拍着房門,喊着:“開門!開門!”
門一下就打開了,楊毅還是衣冠不整的模樣,臉上不自然的笑笑,我卻推開了他,衝進房間裡,卻不知道現在要幹嘛,就這麼站着。
蘭雪湊到我身旁,輕聲叫道:“福?”
我一下就腿軟的跌到了地上,大口喘息着,說不出話來。
他們兩這下都急了,圍着我問,到底怎麼了。我斷斷續續的說着,白色蕾絲水鑽的高跟鞋,舞臺,被迷住的心智。
“我撞鬼了!我撞鬼了!那雙鞋子鬧鬼!”我喊着,用大聲的喊叫來掩飾自己恐懼。
蘭雪抱着我,緊緊抱着我,讓我冷靜下來。這已經不是我們第一次撞鬼了,但是卻是最讓我恐懼的一次。。這種感覺就跟當初楊毅看到自己在那上吊一樣。很真實,真實得,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的那種。
這種已經髒掉的牀,最後還是給楊毅睡了。我和蘭雪就睡在隔壁楊毅的房間。因爲我今晚發生的事情,蘭雪一直寸步不離的守着我。我也沒有提,一開始蘭雪也是這種情況。她穿上那雙鞋子的時候,表情,神態都不一樣了。整個人就好像變了一樣。
就算已經有了心理防備,我還是會感到恐懼。夜已經很深了,我一遍遍給廖擎極打着電話,卻永遠都是不在服務區。
我知道要當廖擎極的女朋友就要勇敢,堅強。因爲他不是那種能油鹽醬醋過日子的男人。但是現在我多麼希望他能在我身邊。
手機已經沒電了,我不得不放下手機充電。身旁的蘭雪已經在迷糊間睡着了,這都已經三點多了。
我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就是那雙高跟鞋,就是那個舞臺。
腳步聲!走道傳來了腳步聲,很急促,還有着一個女人的聲音:“妮妮,妮妮!”
出事了!我趕緊下了牀,扣着腰包,拉上外套就衝出了房間。走廊上,一個女人的身影一閃而過,朝着四樓跑去。我趕緊跟了過去。
在四樓的大陽臺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被她媽媽拉着摔倒在地上。
女孩子抱着媽媽大聲哭着,我也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看到兩母女在那抱着哭。
很快我就找到了疑點,就是女孩腳上的那雙白色的高跟鞋。她的腳並不大,穿着那雙鞋子根本就穿不合適。可是她踢騰着腳,那鞋子卻沒有掉下來。
不止這樣鞋口在個腳接觸的地方,有血跡滲出來了。但是那些血卻沒有滴到地面上,而是一直盛在鞋子裡,就算女孩一直在踢腳,鞋子裡的血也不會溢出來。
這雙鞋子,在吸血!
我的心緊住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如果剛纔我不是直接就跑,而是冷靜地處理雙鞋子的話,這個女孩子就不會看到這雙鞋子,也不會出事了。
女孩和她媽媽看到了我,她媽媽叫着:“幫幫我孩子,幫幫我孩子!”她在喊着的時候,也伸手去拔鞋子,不過那鞋子根本就拔不下來,因爲她的動作,讓孩子的慘叫聲更加大,血溢出來更加快。
我後退了一步,我不敢相信,要是剛纔我沒有被那河村水下的情景震住,而是走出了那舞臺的話,我現在是不是也跟這個小女孩一樣。
女孩哭叫着:“媽,別拔,別拔。好痛,砍了,砍了我的腳,好痛。皮,皮被撕下來了。”
我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讓自己冷靜下來。緊緊咬着脣,好痛,用這種痛,讓自己不哭,讓自己恢復思考的能力。
我開始翻着包裡的東西,試圖找出能救她的裝備來。對於這些事情,我的認識一直都是在書上。就好像武林詞典的神仙姐姐一樣,對武林各種招式都很瞭解,但是武力值爲0。
就在我慌亂着,不知道要怎麼做的時候,一隻手壓在了我胡亂翻找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