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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節 思傾城,黯然神傷

第二十二節 思傾城,黯然神傷

“天色這麼晚了,毓秀姑娘倒不如在此歇着了吧。待明日天亮再走,如何?”明軒點頭,心裡歡喜。

“好,好吧。”毓秀猶豫一會,“我想住在我哥的房間裡可以嗎?”

“自然的。”明軒毫不客氣地答應下來,雖然他知道江逸塵的房間是不允許外人隨便亂進的,只是毓秀是他的妹妹或許能有個例外。

“此處便是逸塵哥的房間的,你自己進去吧,這裡他不隨便讓外人進來的。”明軒領着毓秀作怪右拐入了一處單獨的別院,朝她淡淡一笑,離開了。

毓秀出於恭敬地迴應一聲,見明軒已然離開,她這才舒了一口氣,開始慢步在這不大的院落中,原來這就是江逸塵的處所,毓秀心想。

假山林立,泉水顫顫,清冷的月色伴着陣陣蟲鳴,倘若是再雲霧繚繞一番這裡定會如仙境一樣。可知江逸塵是一個懂得享受的人。

毓秀沒有在外頭就留,清冽的夏風令她不斷打哈欠,誇大了步子一步一步走向正院的房屋。站在門前,見屋內燈亮着她躊躇着站在原地不前,怕是江逸塵在裡面,輕輕地扣動門栓,卻是遲遲得不到迴應。

“有人嗎?”

依舊沒有人回答,毓秀試探性地推門,門未上鎖,一推便是開了。先是把頭探進去,警惕地四下張望一番,見卻是沒人她方纔直了腰板走進屋去。

輕輕釦上門,毓秀開始仔細打量這間屋子,屋內的裝潢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華麗,卻是樸素,傢俱只有一張圓桌和一張牀,倒是靠牆的書架引起了她的興趣,走上前隨便取了一本書,粗略地翻看起來。

不注意地,一張宣紙從書頁中飛出,飄落到地上。毓秀放回了書,撿起地上對摺的宣紙小心翼翼地攤開,下一刻,她原本柔和的神情變了,變得僵硬,沒了生氣。

紙上的景象極爲唯美,皓月蒼茫,隱在雲霧之中顯得朦朧,似是一片草原,水墨繪成的雲若是在飄動,顯得惟妙惟肖。令人迷醉地,更是那畫上的女子,女子一襲淡雅的素衣,輕柔舞動着手臂,裙襬如盛開的桃花偏偏飄動。女子長得極爲絕美,算得上是絕色傾城,一雙靈動的眼裡流出一絲悲傷,嘴角上揚似在笑又似在啜泣。

“是她?”毓秀神色黯淡,自語道,“宋連城?”

她不相信這畫是江逸塵所繪,直到瞥見了右下角江逸塵獨有的刻章後她才確定,心底是愈發失落了。看着墨跡未乾似乎是最近才畫的,心猛地一沉,心中原本的一絲失望徹底消失殆盡。

想不到江逸塵會私底下偷偷畫連城的畫像,她從未聽他提起過,如此一來,她走進江逸塵的心就更難了。毓秀一直盡心盡力地爲江逸塵辦事,不爲別的只爲了能夠走進他的心,可是現下所有的希望都隨着這一副畫泯滅了。

她也是更加憎恨連城,認爲是連城奪取了江逸塵的心,使她一個人爲之痛苦。性格使然,所有人都不能奪取她愛的東西,倘若失去了,她會不擇手段,直到把失去的東西奪回來爲止!哪怕殺掉那個奪走她摯愛的那個人!

眼神變得犀利,流過一道凌厲的殺氣,沒有說話,毓秀狠狠地撕碎了那幅畫!毫不猶豫地丟入火堆,彷彿從來沒有看到過......

“恆泰哥哥!”醒黛極爲親暱地投入恆泰的懷抱。

恆泰顯得有些尷尬,唯有生疏地撫慰,

“公主,哦不,醒黛......這樣不好,畢竟我們還沒有成親。”

“沒關係啦,反正早晚我都要是你的人了。”醒黛無所畏懼,沒有絲毫顧忌。

“這......”恆泰突然想到連城,至今都下落不明,他卻是無能爲力,還要在這裡陪着醒黛,那種強烈的自責感令他感到羞愧,連自己喜愛的人都保護不好還有什麼資格上戰場。

前幾日接到了乾隆的書令,大金川土司莎羅奔助女欺凌其女婿小金川土司澤旺,並不奉四川總督和巡撫的約束,這使得乾隆大怒,將要出兵征討,以此消滅盤踞在西南的南明遺民,保證大清的長治久安。

而恆泰也將隨着父親出征,上戰場殺敵,還有武狀元江逸塵,出兵時間就在他與醒黛成親後一個月。當然,這都是後話。

“醒黛,時間不早了,快些去睡了吧,莫要耽誤了時辰,你就睡我這裡。”恆泰生硬地推開。

“哦......那你睡哪裡?”醒黛抓着恆泰的極不情願地點頭。

“我睡書房,現下我們還是要謹慎些,畢竟你是公主。”恆泰想早些避開公主的糾纏,又不好明說,只有這樣支開她了,“睡吧,明天我再來找你,帶你走走將軍府,熟悉熟悉環境。

“嗯,好的。”醒黛欣慰一笑。

恆泰恭敬地退出了門,在門外長舒一口氣,猶豫了一會,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擡起頭又突然低頭,最後若有所思地搖搖頭,無奈地度步離開,向江逸塵的院子走去。

他非常沒有辦法地將尋找連城的希望寄託在了江逸塵身上,他清楚知曉江逸塵在江湖上有屬於自己的勢力,非常龐大,是恆泰他惹不起的。恆泰本可以興師動衆自己派人搜尋的,只是線索太少,連城的安全又極爲重要,現在是千萬泄漏不得的。

“逸塵!”見着江逸塵房間燈光正亮,又有人影閃爍,恆泰便以爲是江逸塵回來了,心裡一陣激動,遂推門而入。

“啊!”毓秀猛然回頭,見恆泰正立在門口,不自覺地心慌一陣。

“是你啊,逸塵呢?”恆泰心心中失落,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裝作不意外的樣子。

“啊,沒看到呢,我也在等他。”毓秀原以爲恆泰會問她爲何在此,卻是沒有,於是淡定地搖搖頭。

“哦,那打擾了。”恆泰悵然若失,正要離開目光卻無意瞥到了一旁的火爐裡,火燒得正旺,顯然有人往火爐中丟了柴火之類的,熾熱的火焰張開了魔爪,慢慢吞噬着畫像上女子絕美的臉。

恆泰看得真切,卻是一絲疑惑,畫上的女子好像是連城......

黑暗,已然爬上了天際,遮掩了原本皎潔的月,雲層濃厚地幾乎透不過光明,像是一把利劍,用那鋒利的劍刃毫不留情地弒殺了微弱的希望之光。

夜色下,幾個鬼魅的黑影站在屋頂,令人戰慄的寒氣在四下回蕩,爲首的男人以那肅殺地聲音問道,

“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就在......”侍衛湊到江逸塵的耳邊悄悄說道。

“好!注意,不要讓消息散播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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