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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聲尖叫

第二章 一聲尖叫

大風捲着樹葉在空中盤旋,帶起地上的塵土,在時隱時現的閃電雪亮的白光照射下,漫天飛舞。

土地廟前的空氣似乎在這個時候凝結,有種窒息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

“年輕人,這本與你無關,你爲何插手,就不怕惹禍上身!”雪亮的白光下,一個穿着怪異的人,冷冷的說道。只見他穿着粗衣麻鞋,身上塵土味道很重,像是在乾旱的荒野中行走很長時間。鷹隼般彎起的鼻樑上,長了雙犀利的眼睛。

對面站着個灰衣的年輕人,他的身後有雙賊眉鼠眼的眼睛,正躲在灰衣人身後,倉惶的像只過街的老鼠,驚恐的小眼睛裡似乎帶着得意,正望着這個據說是衝呼嘯山莊來的修道者。

灰衣人淡淡的站着,並不回話。

從西域來的修道者微微惱怒,怎麼中原人都是這般齷齪低劣!前些日子,他千里昭昭從西域大漠一路風餐露宿,趕到中原。本想在這個路過的小鎮上歇息一晚,明早繼續趕路。結果在店裡吃飯,無意中聽到一樁秘密。

原來灰衣人背後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當時和幾個同夥也在小店吃飯,他們竊竊私語,合謀着一樁殺人越貨的買賣!結果不小心被他聽到,心裡便留了意。他們離開後,他悄悄跟在這幾人後面,想看看這些傢伙究竟做什麼傷天害理的歹事。誰知這幾個傢伙一路穿街過巷,來到鎮外。

“阿財,你說的那個長的水靈的姑娘到底在哪兒呢!怎麼把我們帶到了鎮外?”

“哎呀,你別急啊。那個娘們我跟蹤了一個下午,誰知道她在鎮上住了客棧,我也不好下手。現在嘛,嘿嘿……她竟然獨自一人跑了出來,去的方向正是河邊那座土地廟。這不,我立馬喊你們過來商議。”

“哈哈哈哈,今晚有豔福消受咯,聽你說她長的那叫一個水靈,不知道有沒有清明城第一紅牌蘇小蝶好看。”

“不遑多讓!”阿財邊急着趕路,邊壓低聲音色迷迷的說道。

“那座土地廟早就敗落的不像話,到了晚上陰森森的,她大晚上的去哪裡幹嘛?”總算還有沒被色心完全矇蔽住的聲音響起。

“哎呀,你個膽小鬼,要是害怕,現在給我死回去。一會的豔福,沒你的份!沒出息的東西!”阿財忍不住停下有手猛戳那個膽小鬼的脊樑骨。

“別別別,有肉同吃,有酒同喝。我們三個可是拜過把子的兄弟。誰說我小貴害怕了,害怕了不是真爺們!”小貴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心裡卻是真的發虛。領頭的阿財仗着手底下會不少道術,偷雞摸狗的事,他們三個幹得多了,可是這黑咕隆咚的大晚上,她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家大半夜去土地廟幹嘛!

剛剛清醒的頭緒被阿財那麼一戳,嗖的縮了回去。正所謂色膽包天,這色心一起,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管它三七二十一,土地廟人跡罕至,正好把她給辦了,人不知鬼不覺。

前面三個畏畏縮縮的身影,一路摸黑,並不敢提着燈籠點着火把,他們再怎麼囂張,下意識裡總覺得這件隱秘的事,見不得光。只是不肯嘴上承認罷了。

一路跟蹤的西域修道者斂聲屏氣,躡手躡腳的緊緊跟着。心裡頭覺得有趣,都說中原人學問深有教養,修道高手衆多,且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看那領頭的傢伙腳步矯健,似乎也是半個修道之人,怎麼也做如此低劣下流的勾當。

天上無星無月,朦朧中似乎能看到大片大片烏雲懸在頭頂。空氣中帶了絲溼潤的涼意,估計着後半夜會下雨。

西域修道者對於天氣極其敏感,他能在沙漠中隨手抓一縷空氣,放在鼻前仔細的聞一聞,便能猜到哪裡的沙子底下有水。

天邊厚厚的雲層中,時不時亮起扭曲着軌跡的閃電。土地廟前有個人影,正提着燈籠在走廊上的牆角四處晃悠,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西域修道者大老遠就看的一清二楚,那個窈窕的身影,恐怕就是這幾個歹人想要禍害的對象。可是她竟然一無所覺,仍然專注的舉着燈籠在牆角來回挪動。

看到這一幕,西域修道者忽然睜大眼睛,想起師傅臨走前交待過的一句話。

“遇到紫光,多加小心!”

原來那個姑娘手裡提着的燈籠,散發出的不是尋常的橘黃色光芒,而是淡淡的紫光。

阿財三人下到橋邊,躲在石墩子後面,細細的打量周遭地形,暗暗尋思怎樣才能萬無一失的把那個妞弄到手。

“阿財,你看她手裡的燈籠,怎麼發着紫光?”小貴忽然指着不遠處的那個身影,怔怔的說道。

“你真是笨死了!那叫紫光燈,可以在平常肉眼發現不了的地方,照見一些特意隱藏的秘密。”阿財得意的炫耀着師門中教授的生活常識,他早就發現了那個怪異的燈籠。不過他今晚是來劫色的,纔不管那什麼燈籠。“喏,那牆壁上想必有什麼隱藏的秘密,她在用紫光燈找呢。”

這番話把另外兩個同夥刺激的不服不行,這修了道就是不一樣。欺負尋常的小老百姓,簡直手到擒來。而且還懂這麼多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玩意兒。

月黑風高,阿財仔細的觀察了會,確定她就是一個人,周圍也沒有異樣的動靜。便打了個手勢,吩咐兩個同夥先在這裡候着,他先過去探探風,等搞定了他們再過去。萬一有變故,他們倆也來得及跑。而身帶道術的他跑起來,更會無牽無掛。

其實是他道行低,根本發現不了已經離他很近很近的背後跟蹤者。纔會覺得周圍沒有外人,正好下手。

漆黑的夜色,風兒打着卷兒在地上打滾,灰塵滿天飛。阿財施展出師門的輕身功夫,一步十來丈,像道破空飛去的利劍一樣,足尖輕點,飛速向那廟外牆角的姑娘逼近。

淡淡的紫光從燈籠裡散出,她正在仔細的查看紫光下牆壁上的印記。全神貫注,一門心思全放在尋找某人留下的痕跡那裡,哪裡知道一場突入而至的禍事正在她的背後緩緩醞釀。

偶爾揚起頭,高高舉起的有些詭異的紫光下,她光滑的臉龐露了出來。正是小蟻朝思暮想,辛苦尋找的翠兒姨娘。

原來那日她無意間得到那個消息,心裡一番激烈的計較,便萌生了出來查探的想法。帶好當年小姐留給自己保管的紫光珠,獨身出了桃源谷,直奔土地廟而來。

出門前,她突生忐忑的預感,這次出谷查探,怕是風險不小。還是留下親筆手信妥當,萬一哪天小蟻這孩子回來,找不到我肯定心急。便匆忙間寫下書信,藏在樹頂的那個鳥窩裡。

多年不見,這座曾經香火鼎盛的廟宇,落敗到如此地步。她唏噓感嘆,樹倒猢猻散,用在哪裡都適合。提着紫光燈籠,沿着外牆的牆壁仔細的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不漏一處的查看,待查探到一扇窗戶下時,突然發現了什麼!就在此時,身後突兀傳來一陣陰笑聲。她猛地回頭,只見漆黑中,一個男人出現在走廊上。

翠兒覺得自己的心跳無端加快,怎麼這個人影出現的時候沒有一點聲音。他是人是鬼?

“小姑娘,大半夜的你在這破爛的廟前做什麼呢?”帶上黑色頭套的阿財,色迷迷的說道。

原來是人,不是鬼。聽這聲音,分明是一副色鬼,當然,色鬼好歹也是人。雖然某些色鬼連畜生都不如,但是人就不怕,是人就有制人的辦法。

翠兒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雙手叉腰,開口怒斥道:“要你管要你管!老孃愛大半夜出來跑,怎麼着,看我不順眼?”說話的當口,她暗暗把燈籠裡的那顆紫光珠換成一根蠟燭。

燈光豁然亮起,阿財冷不防燭光刺眼,伸手擋在眼前。

“喲,你這大老爺們,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覺。帶着頭套出來幹嘛,冒充見不得光的色鬼?”翠兒一舉得勢,乘勝追擊。咄咄逼人的說道。

阿財被這彪悍的極有潑婦風範的架勢給鎮住。看起來細皮嫩肉,水靈嫵媚的姑娘家家,怎麼說起話來,跟鎮裡那個又胖又醜又矮的喜歡罵街的潑婦一樣,毫不講理!

“小姑娘,怎麼說話呢你,誰冒……”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誰小姑娘了誰小姑娘了!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你家奶奶!”十足的喧賓奪主,氣宇軒昂。

幾句話下來,阿財窩了一肚子火。感情這不是來劫色,是來捱罵的。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掉頭上的黑套,啪的扔在地上。指着這個外表乖巧,內在潑辣的小姑娘,狠狠的說道:“你別囂張,實話告訴你,我是來劫色的!”

翠兒身子一抖,還真遇到色鬼了!

這時候,她不知怎麼忽然想起當年那個木訥寡言的阿木,在他身邊,總會有種無比踏實的感覺。可是他……他就是一根木頭!一根傻不拉唧的木樁子!

“……啊!”翠兒突然抱胸大聲尖叫,淒厲的聲音刺破夜空。轟隆,一聲巨雷,在頭頂炸開。似乎感覺到有人行惡,就連老天爺都動了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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