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的話確實入了蕭衍的心, 對於衛傾城的處境,蕭衍擔心不已。本來,他以爲衛傾城遠離晉王府便可少一分危險, 卻不料, 衛傾城留在南宮成身邊, 竟然還是落入了皇后的手裡。
眼下, 也許胭脂所說的計策真得是救出衛傾城的一個方法。
蕭衍皺起眉頭, 思索片刻,終於做了決定。蕭衍將木雲喚來,讓他給宮裡的暗影成員發消息。木雲忙點頭, 然後躬身退去。
夜晚,皇宮內一片寧靜。忽然間, 幾隻鳥兒撲騰着翅膀從天空中劃過, 打破了這片安靜的空氣。
“咕咕咕……”飛過的鳥兒正是鴿子。這些鴿子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直往御膳房的方向飛去。御膳房的院子裡,果然散落着一些穀物。鴿子落在了地上, 將地上的穀物啄了起來。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已經佈滿捕捉鴿子的“機關”。
忽然間,啪的一聲,一個籮筐扣在了幾隻鴿子身上。然後,一個小太監的笑聲傳了過來:“終於等到你們了!今晚給皇上做鴿子湯可是不錯!”說着, 小太監把這幾隻鴿子從叩倒的籮筐裡拿出來。
小太監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一邊暗暗把鴿子腿上的紙條拿了下來, 然後, 便去開始做鴿子湯了。
這小太監, 正是蕭衍佈置在宮中的暗影成員。小太監做完鴿子湯後,端到了御書房門前。正巧, 皇上身邊的太監富貴走了出來。
富貴笑着說道:“喲,你這奴才可有眼力見,皇上才說餓了,你就把湯端了過來。以後,記你一大功!”
“謝富貴公公。”小太監彎着腰身,忙謝恩。可是,小太監沒有離開,反而擡起頭仔細盯着富貴瞧。
富貴眼珠一轉,便猜到這小太監有話要說,便裝作無意地問他:“對了,最近宮中有什麼有趣的事兒嗎?皇上這些天心情不太好,聽來解解悶也好!”
小太監繼續恭敬地說道:“奴才確實是聽說一件有趣的事,聽說皇后娘娘請來了全京城最好的舞娘,要給皇上解悶呢。富貴公公如果有機會,可以請皇上去欣賞一番,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事……”
小太監一邊說着,一邊從衣袖裡面偷偷拿出一張密函給了富貴。富貴知道這是主子的密令,不敢多做遲疑,立刻接手。待小太監走後,富貴暗中查看了密令,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御書房裡,皇帝蕭景正在低頭批閱着奏摺。時間已經很晚了,可是蕭景依然沒有去休息。他不時撫着自己的額頭,看起來很頭疼的模樣。一旁伺候皇帝的太監富貴忙把剛剛端上來的鴿子湯拿給了蕭景,好讓蕭景安神解憂。
但是蕭景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推開了這碗熱氣騰騰地鴿子湯。
富貴知道蕭景的心事,忙勸慰他:“皇上,奴才知道您是爲大皇子的事情憂心,如果您真得放不下心的話,還是把大皇子從獄宮裡放出來吧。”
聽到這話,蕭景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朕也想啊,不過澤兒屢次做出荒唐之事,就算朕有心放他,可是羣臣的悠悠之口又如何能堵上呢?就算他能出獄宮,以後怕也難成大事,再不能獲得羣臣支持了!”
見蕭景憂心重重,眉頭緊蹙,富貴繼續勸慰道:“皇上也不必太憂心,好在有二皇子爲皇上分憂,二皇子胸懷大志,文武皆屬上乘,想必以後定能延續大楚國的繁榮昌盛。”
提到蕭衍,蕭景的心情雖然稍稍好轉一些,但也是有些複雜的。蕭景當然知道蕭衍能力卓越,如果當皇帝,一定能治理好國家。可是,蕭景卻還是對蕭衍有些顧忌的,一直以來,蕭衍都十分低調,甚至一度淡出了他的視線,特別是在蕭衍去了封地鄴城之後,蕭景幾乎都忘記了有這個兒子。
也因爲如此,在蕭澤犯下大罪之後,蕭景纔會想到利用蕭衍震懾蕭澤。因爲蕭景認爲蕭衍對蕭澤構不成威脅,所以,他纔會如此放心得把蕭衍召回。
可是,一切似乎都沒有朝着他預想的方向發展。蕭衍被招回京城之後,蕭澤非但沒有心存危機感,而且蕭衍也好像有了大的變化。蕭衍似乎一下子變得特別有能力了,他帶兵打了勝仗,歸朝之後又得到了衆臣的擁戴,甚至連原本一直替蕭澤說話的大臣們,也都一個個站在了蕭衍的一邊。
上一次,南宮成將一份蕭衍賄賂大臣的名單呈上,確實讓蕭景有了幾分顧忌。雖然到最後查出來那些名單只是子虛烏有,可是,蕭景卻真的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上。他甚至有些懷疑蕭衍是不是真得暗中勾結朝中大臣,心存不軌意圖。
眼下,蕭衍的岳父葉如輝升了左丞相,手握重要兵權,且屢次提議立蕭衍爲太子。當時,蕭景的心便有些微微不安了。如果不是丁慧賢說那些話激怒了蕭景,蕭景估計還不會這麼快立蕭衍爲太子的。
現在,看到這朝中上下都如此看好蕭衍,蕭景卻覺得不怎麼舒心。他嘆了一口氣,對富貴說道:“衍兒確實是一個人才,可是朕更希望他能夠用自己才華輔佐澤兒……”
“皇上,您還是放不下大皇子嗎?”富貴試探性地問道。富貴在蕭景面前當差多年,蕭景十分信任富貴,已然把他當成了知心人。所以,富貴說起話來,也顯得不那麼拘謹。
提到蕭澤,蕭景可真是又愛又恨呢,他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如果澤兒能夠有衍兒一半的心思就好了,可惜啊,他被皇后寵壞了,只知道玩樂,從來不把國家大事放在心上過。慈母多敗兒,皇后果真是毀了我大楚國未來的一代君主!”
蕭景一想到這些事,就免不了對皇后震怒。在蕭景看來,蕭澤變成今天這副模樣,都是皇后一手造成的。所以,他對皇后萬分失望,自從把皇后禁足在坤宇宮,便再也沒有去看過她了。
眼下,富貴知道蕭景心情不好,還在生皇后的氣,眼珠一轉,附在蕭景耳邊說了一句:“皇上,其實您也不要太過責怪於皇后娘娘。她是因爲太愛大皇子,纔會沒了分寸。奴才聞訊,這段時間,皇上把皇后禁在了坤宇宮,皇后娘娘天天以淚洗面。皇后娘娘知道皇上喜歡看歌舞,爲了取得皇上的原諒,還特意找了全京城最好的舞娘,呈給皇上,希望能讓皇上開心一些……”
“她竟然還有心思做這些事?”蕭景聽到這些,更加對皇后的感官不好了。不過,富貴在一邊卻依然不遺餘力地說着讓蕭景去坤宇宮的話。
畢竟,蕭景和丁慧賢二十多年的夫妻了。雖然蕭景對丁慧賢寵溺兒子十分震怒,可是,當聽到了富貴說起他與丁慧賢昔日的情分時,蕭景心也軟了下來。
罷了,既然皇后有心,他也就不這麼無情了。這段時間,皇后面壁思過,應該也知道自己的錯誤了。他便去看看皇后情況吧,希望她能夠真得改變心態,不要因爲寵溺兒子,再說些惹怒他的話了。
蕭景擺駕去了坤宇宮,當聽到蕭景要來這裡看舞娘跳舞的時候,丁慧賢簡直傻眼了。
其實,丁慧賢確實是爲了重獲蕭景歡心,請來了京城最好的舞娘來。可是,誰知道那舞娘忽然間失足落水身亡。丁慧賢當時雖然生氣,但是想到這件事還沒有告訴給蕭景,也不算太糟糕,她再去尋找其他舞娘便好了。
誰知道,丁慧賢還沒有尋來下一個舞娘,蕭景卻忽然間主動來到了這裡,想要看舞娘跳舞。天哪,這也太湊巧了吧,也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消息,現在事情弄得這樣糟糕,丁慧賢心急如焚。
如果她要是把實情告訴給蕭景,那麼這次恩寵機會怕是再也沒有了。可是,現在她又去哪裡弄一個舞技出衆的舞娘呢?
看到丁慧賢如此焦急,一旁的玉嬤嬤忽然間想到了一個人,趕緊湊過來告訴丁慧賢:“皇后娘娘不必心急,眼下,我們這裡其實有一個很好的人選!”
“什麼人?”丁慧賢忙詢問道。
玉嬤嬤眼睛一亮,說了三個字:“衛傾城。”
經玉嬤嬤這麼一提醒,丁慧賢才想起衛傾城曾經是煙雨樓的頭牌花魁,上次她已經見識到衛傾城高超的琴藝和優美的舞姿。現在在這個緊要關頭,她怎麼把這個女人給忘了呢?
不過,丁慧賢卻還是有些憂心:“衛傾城跳舞是不錯,可是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她的身份,本宮豈不是弄巧成拙?”
“這個不礙事的!”玉嬤嬤忙繼續說道,“皇上雖然知道晉王府有衛傾城這個女人,卻從未見過衛傾城的真實容貌。如果皇后娘娘不放心,可讓衛傾城帶着面紗跳舞,這樣的話,就萬無一失了!”
聽到玉嬤嬤的計策,丁慧賢倒是舒心不少:“玉嬤嬤,還是你腦子靈活。好吧,就這樣辦!”說着,丁慧賢便讓玉嬤嬤去安排這件事。
衛傾城自然是不知道皇后心存着如此的心思,她忽然聽玉嬤嬤說,要她跳一支舞,心中十分奇怪。可是,玉嬤嬤一臉卻險惡地警告她:“皇后娘娘交代的事情你最好照做,不然的話,不僅你性命難保,你的南宮大人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玉嬤嬤竟然用南宮成威脅她,這着實讓衛傾城十分揪心。南宮成對她一直很好,她沒有理由讓南宮成跟着受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