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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夢中回憶

41.夢中回憶

邊關一戰,楚國軍隊雖然得勝,但是蕭衍卻因爲遭到元崇歡毒箭偷襲,差點喪命。他中毒昏迷的時候,夢中一直浮現着一個柔弱身影,他看不清這個身影究竟是誰,可是他潛意識裡面卻浮現了兩個字——傾城。

一切恍如隔世,過去的回憶重現在蕭衍夢中,三年前的葉傾城、三年後的衛傾城,在蕭衍眼前相互交錯着,他凌亂了,看不清這一切到底是夢幻,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夢境中,蕭衍覺得自己身體十分沉重,渾身上下似乎都佈滿了傷口,可是他還是在奮力往前跑着,因爲他知道在他的背後有一羣可怕的“奪命使者”在追蹤着他的腳步。

前面,是一片山林,蕭衍對此十分熟悉,那是他曾經差點喪命的地方。可是,他心裡也十分清楚,進入這片山林,他便有活下去的機會。蕭衍皺着眉頭衝了進去,跌跌撞撞走了好久,他的傷口太嚴重了,剛剛似乎是經歷了一場致命的廝殺,紅色的鮮血不斷從他的傷口流出,他甚至都可以看到自己腳下流過的點點血痕。

蕭衍想起來了,太后剛剛去世,他很難過,這個老人雖然沒能拯救他的母親柳妃,可到底也庇護了他十五年。如果沒有太后的話,他根本活不到今日。太后到靈山大葬,蕭衍自請爲太后送靈,卻不料,在回來的途中,蕭衍遭到了殺手伏擊。那些殺手訓練有素,刀刀斃命,蕭衍身邊的侍衛都被殺死了,他也幾乎喪命。

可是,蕭衍知道自己不能死,他有預感這些殺手和宮中之人脫不了干係,他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如此等不及,在太后剛剛病逝,就要將他置於死地。

蕭衍拼勁全力往前跑着,那些殺手像是鬼魅一樣緊緊追着蕭衍的腳步,一點都不給蕭衍喘息的機會。蕭衍被迫闖進了瘴氣疊繞的山林,他的身體多處受傷,鮮血直流,蕭衍本以爲這次死定了,卻在昏倒之際,看到了一抹柔和的身影。

蕭衍憑着堅強的毅力挺過了生死關頭,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意外看到了一個有着傾城容貌的女子守在自己身邊,而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被敷上了草藥。

看到他醒來,女子用荷葉盛上一點水餵給他喝。蕭衍呆呆地望着這個女子,竟然有瞬間的失神,也許每個男人都對美人無法抗拒吧,他一直都怕被皇后逮到弱點,不敢對任何女子放開情感,可是此時此刻他還是被這名女子的美貌震撼了。

她的名字也很動人,叫“傾城”。真可謂“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此刻,這名叫傾城的女子已經傾倒了蕭衍的心。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有所顧忌。他害怕這個女子是皇后派來的人,那麼他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蕭衍憂心忡忡的時候,忽然間,又走過來一名清秀女子,她說是傾城的妹妹。兩姐妹共同照顧了蕭衍一天之久,蕭衍看到沒有殺手再過來,也終於對這葉家姐妹放開了些心懷。特別是對於葉傾城,蕭衍似乎與她更加心近了。

蕭衍因爲葉家姐妹的精心照顧終於得救,回宮之後,他查到了葉傾城正是當朝吏部尚書之女。當下,蕭衍便求皇上賜婚。

雖然蕭景對這個二皇子的感觸不太好,但他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也從來不曾主動求過他什麼,這一次在爲太后送靈的途中又差點出了意外,蕭景不是鐵石心腸,便允了蕭衍和葉家的這門親事。

蕭衍娶了葉傾城,葉傾城也成爲晉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蕭衍對葉傾城的感情很複雜,葉傾城相貌

出衆,身姿柔美,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沒有理由不喜歡她,他也樂於這輩子只娶這一個女子便可。

可是,他卻害怕深陷兒女私情而再次被皇后抓住弱點。蕭衍自記事起,就知道自己和母親柳妃處境艱難,他們不止一次遊走在生死線上。皇后丁慧賢對柳妃的恨意極深,不僅是因爲柳妃本是她的陪嫁宮女,卻一夜之間奪了皇上的寵愛,更因爲柳妃竟躲過她的毒手,生下了唯一能和蕭澤爭太子之位的蕭衍。

爲了除掉蕭衍這個眼中釘,丁慧賢用盡苦心。在蕭衍八歲的時候,丁慧賢懷上了第二個孩子,可是丁慧賢爲了讓蕭澤毫無阻礙成爲儲君,犧牲了這個孩子。

蕭衍清清楚楚記得,那個時候,他正要去學堂,誰知道竟在路上遇到了丁慧賢。他知道丁慧賢一直對他看不順眼,便小心躲着她。誰知道,懷着五個月的身孕丁慧賢嘲諷蕭衍一番還不夠,竟然突然用力撞在了蕭衍的身上。

因爲這樣,丁慧賢第二個孩子流掉了。她把過錯都推在了八歲的蕭衍身上,硬說是柳妃教唆蕭衍這樣做的,皇帝蕭景因此盛怒,將柳妃母子打入冷宮。後來,丁慧賢又趁皇上不在朝中的時候,誣陷柳妃和侍衛私通,將柳妃迫害致死。

這些事情蕭衍看在眼裡,丁慧賢對他做的那些惡事,他可以不在乎,可是蕭衍看着自己的親生母親被丁慧賢陷害慘死,他的心已經變得十分冷硬了,濃烈的仇恨火苗在柳妃慘死的時候,就已經在蕭衍心中種下。

而後,皇太后剛剛病逝,丁慧賢就按捺不住,意欲置他於死地,也難怪蕭衍總是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可是,葉傾城救了他,他理應娶她的。只是,他爲了不讓自己沉淪對葉傾城的感情之中難以自拔,不斷告訴自己,他娶葉傾城更大的原因,是爲了要拉攏吏部尚書葉如輝。

即使蕭衍如此催眠自己,可是當他看到葉傾城對他的情濃蜜意,還是難以抑制心中涌上的情愫,還有利用葉傾城的愧疚。

葉傾城很單純,也很癡情,她的眼中只有他一個人,她與他吟詩,爲他彈琴,心中滿滿的都是蕭衍一個人。這些蕭衍都是知道的,可越是知道這些,他的心卻愈加疼痛。

他不該如此利用她的,當他幾乎要抑制不住愧疚之感,想要對葉傾城坦露心聲的時候,葉傾城卻首先神色凝重地告訴她:“蕭郎,我有話要對你說。”

蕭衍一驚,忽然有不好的預感,難道她真得揹着他做了什麼,想到這裡,蕭衍的心漸漸發冷起來,甚至語氣都有些冷漠了:“你想對我說什麼話?”

“我做錯了一件事,你能原諒我嗎?”

聽到這話,蕭衍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可他還是在盡力控制住自己糟糕的情緒,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你說!”

葉傾城告訴他的卻是:“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當初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傾華……”

“只是這件事?”蕭衍沒料到竟會是這個回答,原本的戾氣也終於漸漸散去。

但是這對於葉傾城來說,卻是一直縈繞在心間的大事。其實,從他錯認她爲救命恩人的那一刻,她就想要把一切都告訴給他了。可是,有的時候,愛情真得會讓一個人變得自私,她也不例外。

可葉傾華畢竟是她的妹妹,她也知道葉傾華對蕭衍的心意。特別是這段時間,葉傾華打着探視姐姐的名號,在晉王府住了很久,其中用意葉傾城自然是明白的。每日看着自己妹妹對蕭衍暗送秋波,葉傾城不得不去忖度這些事情。

最後,葉傾城實在無法受到良心譴責,把這一切都告訴給了蕭衍。卻沒想到蕭衍竟然是彷彿鬆了一口氣一樣,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你想說的就是這件事嗎?本王早就知道了!”

葉傾城萬分吃驚,蕭衍竟然早就知道這一切了,可是他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端倪。葉傾城皺起眉頭,問他:“既然你知道了,那麼你事不過是很後悔娶我了……”

蕭衍望着葉傾城,眼中浮現了暖意,他終於放開一絲心懷,心情也變得大好起來。他將葉傾城手中的紈扇拿在手中,然後執筆揮墨,在扇子上面寫下了兩行字。

“傾城之容難再有,錦瑟榮華爲伊人……”葉傾城念着這兩行詩句,心中升起萬分感動,她知道,蕭衍已經用這兩句詩表明了對她的真情。

“蕭郎,謝謝你!”葉傾城滿臉柔淚,淚水如雨後梨花一樣滴落到了蕭衍的胸口,蕭衍將葉傾城緊緊擁入懷中,這確實是他對她的真心,只求她的心永遠都屬於他一個人。

本來,他們曾經恩愛相好,羨煞旁人,卻不想,老天總是不願給有情人一個好的歸宿。就在葉傾城嫁給蕭衍不到半年之後,她忽然患上了“重病”,這病來勢洶洶,短短半個月,葉傾城就已經“病入膏肓”。

那些日子,蕭衍整日整夜地守在葉傾城的身邊,他緊緊握着葉傾城的手,心中滿是酸楚,因爲他救不了她了,他縱使萬分後悔當初沒能及時阻止葉傾華對葉傾城暗中下毒手,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蕭衍眼睜睜地看着葉傾城死在了自己懷中,卻無能爲力。因爲,那個時候他還不那麼強大,他需要控制住葉如輝,所以他明明知道是葉傾華對葉傾城暗下的毒手,可他也沒能及時阻止。

葉傾城死了,葉傾華果然來求他收了她。對於蕭衍來說,一切都無所謂了。只因爲葉傾華姓葉,所以,他不得不留她在身邊。

三年了,他的心似乎也隨着葉傾城的死逝去了三年,以至於後來先後進晉王府的陳昭、蔡春桃,也只是因爲他需要她們的關係拉攏更多黨派。

他看着這些女人在晉王府鬥來鬥去,也權當做一場笑話。竟不想,一個青樓女子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既定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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