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樑子和朱穎都是一臉驚悚的望着窗臺外面焚燒香紙的黑影,一時之間不敢輕舉妄動。
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香紙灼燒發出的吱吱聲,終於那黑影燒完了最後一疊香紙,隨即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響頭磕得很重,在寂靜無聲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不明白眼前的黑影爲何深更半夜過來祭拜嘉陽村的村民,我隱隱覺得事情很不尋常,更確切的說有些詭異,因爲只是祭拜親人的話,白天過來祭拜就可以了,不需要晚上來祭拜,而且還是三更半夜,如果是人的話,那黑影祭拜的動機就有些費解,如果那祭拜的黑影是鬼的話,我反而能接受些,望着那黑影,我的心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終於那黑影祭拜完了,緩緩站了起來。
緊張,看到那黑影緩緩的轉身來,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口。
“鐵牛?”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緩緩轉過身的黑影,忍不住驚呼道。
鐵牛被我突然出現的驚呼聲嚇得不輕,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臉色變得極度的難看。
“鐵牛,別緊張,我是金竈的。”我看到被嚇壞的鐵牛,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所謂人嚇人嚇死人,更何況鐵牛的神經本就是極度緊繃着,恐怕稍微遇上點異動,鐵牛就會崩潰,何況是我突於其來的一聲大喊呢。只是我奇怪的鐵牛爲何三更半夜來嘉陽村祭拜村民,要知道鐵牛一向膽子小,不要說讓他來嘉陽村祭拜了,恐怕白天讓鐵牛來嘉陽村他都不一定敢來,我隱隱覺得鐵牛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纔會變得如此。
看到鐵牛癱倒在地,我擔心鐵牛會被我嚇死,連忙打亮了手電筒跳出了窗臺,快速的扶起鐵牛。
“鐵牛,你沒事吧?”我扶着全身發軟的鐵牛,有些歉意的問道。
“金……金竈,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鬼又來找我了。”鐵牛好不容易從驚悚中回過神來,心有餘悸的說道。
這時,樑子和朱穎也相繼從窗臺上爬了出來,來到的鐵牛身旁。
我聞言,驚愕了一下,不明白鐵牛口中的鬼又來是怎麼回事,難怪和鐵牛半夜三更來嘉陽村祭拜有關?
“鐵牛,什麼鬼又來找你了,難道你見鬼了?”我滿懷疑惑的問道。
鐵牛一聽鬼,剛緩和下來的臉色頓時又有些難看了,被我攙扶着的身子頓時有些顫抖,眼神閃躲的盯着身後的墳冢。
看着鐵牛的表情,我心神一愣,結合先前鐵牛拜祭墳冢的事情,難道鐵牛口中的鬼是指嘉陽村死去的村民。
“鐵牛,你三更半夜跑到嘉陽村燒紙錢幹嘛?”我疑惑的問道,不要說是我,就是樑子和朱穎也很好奇,鐵牛一向膽子不大,對於鐵牛能夠克服心中恐懼前來讓我震驚不已。
“我……我。”鐵牛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口。
“鐵牛,你該不會是扒了人家的墳頭所以晚上過來祭拜懺悔吧。”樑子見鐵牛恐懼的模樣,瞎猜道。
聽了樑子的話,鐵牛撲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身子極度的顫抖着。
看到鐵牛的表情,我驚得說不出話來,難道鐵牛真的扒了人家墳頭,所以晚上來祭拜懺悔吧。
扒墳頭是嘉蔭村裡的忌諱,扒墳頭簡單的講就是挖死人的墳墓,然後取走墳墓中的財物,俗稱盜墓賊。
盜墓是種缺德的事情,弄不好就被墓穴中的鬼魂所纏上。
“不會吧?瞎蒙也能蒙中,鐵牛你不會真的扒了人家墳頭吧。”樑子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道。
聽了樑子的話語,跪在地上的鐵牛居然重重的點了下頭。
“靠。”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鐵牛,你啥時候變得如此膽大,居然敢去扒人家墳頭。”
隨即我想到了什麼,轉身看了眼身後巨大的墳冢。
“鐵牛,你該不會扒了嘉陽村村民的墳冢吧?”我再次攙扶起跪在地上的鐵牛,狐疑的問道。
看到緩緩起身的鐵牛點了下頭,就連一向看不起鐵牛的樑子忍不住讚許道:“鐵牛,這回帶種啊,居然敢扒嘉陽村村民的墳冢,你簡直是我的偶像啊。”
“鐵牛,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你印堂發黑,這是被鬼魂纏上的預兆。”我看了眼鐵牛額頭,裝作神色凝重的說道,其實鐵牛印堂並沒有發黑,我只是擔心鐵牛不說實話,故意嚇唬他的。
果然鐵牛被我一嚇,頓時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整個戰戰兢兢的央求道:“金竈,你快救救我。我還想不死。”
“鐵牛,你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救你啊。”我沒好氣的說道。
或許是求生的慾望,鐵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解釋道:“事情是這樣,前幾天我下地幹活,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路過嘉陽村,看到大牙在嘉陽村村口盤旋……”
“鐵牛,你說扒墳頭是你和大牙一起的?”聽到大牙的名字,我忍不住打斷道。
我說着饒有深意的看了眼樑子和朱穎,隨即我們靜靜的聆聽着鐵牛的講述。
原來大牙一直在打着嘉陽村死去村民的主意,三十年前嘉陽村發生鬼嬰索命,按照必須馬上下葬的原則,想必那些村民身上的首飾也在墳冢之中,大牙是想從墳冢中找些村民身上的金銀首飾,只是大牙也知道嘉陽村鬧鬼的傳言,所以一直在村口打轉,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碰巧的是鐵牛剛好下地幹活路經嘉陽村,兩人一合計,或許兩人抵禦不住金錢的誘惑,再加上當時是白天,膽子也大些,兩人便帶着傢伙進了嘉陽村,考慮到那墳冢是由祠堂推倒埋設而成,三面都有牆體,就算倒塌了也不好挖,唯有南面是祠堂大門的位置,所以就直接從南面開挖出一條小道。
接下來幾天鐵牛或許因爲扒了嘉陽村村民的墳頭心中害怕,每晚做噩夢,而且今晚還看到大牙死了,這下鐵牛真的害怕了,所以才無奈之下三更半夜來嘉陽村祭拜懺悔。
“鐵牛,連死人財也發,膽子不小,你那天找到多少金銀首飾啊?這下你應該發財了吧?”聽完鐵牛的講述,樑子沒好氣的問道。
“發財就好了,問題我和大牙進去墳冢之後,啥都沒找到,只是找到一塊石碑,大牙說他家剛好缺少塊就將那石碑背了回去。”鐵牛一臉失落的說道。
“鐵牛,你說什麼石碑?”我聞言楞了一下,隨即緊張的問道。
“就是一塊黑
乎乎的破石碑,是我和大牙墳冢下面的一個密室找到的。”鐵牛說道。
我聞言,看了眼樑子和朱穎,頓時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自己三人辛苦找了大半夜找不到斷脈所在,沒想到那斷脈在墳冢下面,這點着實出乎了我的意料。
按照鐵牛的指示,我們來到了墳冢的南面,也就是先前大牙和鐵牛挖通道的位置。
此時先前挖出來的小道已經被大牙和鐵牛重新補上了,我看了眼地上曾被挖開的位置,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樑子,要不我們先回去找鋤頭。”我說道,畢竟沒有鋤頭想要開挖的話比較困難。
“鋤頭,這裡有,那天我幫大牙擡石碑,鋤頭沒有帶走。”鐵牛因爲我告訴他找到原先石碑的位置將石碑放回原處,那他就不會被鬼魂纏上了,所以這下鐵牛很上心,不一會兒就從邊上的一間荒廢的屋子裡找出兩把鋤頭。
我連忙接過其中的一把鋤頭按照鐵牛指示的挖了起來。
“樑子,你要不和鐵牛先回金竈家將石碑擡過來,我來金竈在這挖,這樣效率高點。”朱穎建議道。
我聞言,覺得朱穎的建議不錯,畢竟現在關係着鬼嬰,越早將鎮魂碑截斷母臍血脈的話,那將來消除鬼嬰體內的煞氣就簡單點。
分工之後,樑子和鐵牛隨即向嘉蔭村方向跑去。
而我和朱穎則留下來挖墳冢。
大半夜,挖墳,就算沒有鬼,也會覺得瘮的慌,加上四周靜悄悄的,心中有些發毛。
我偷偷的看了眼邊上的朱穎,貌似朱穎也有些緊張。
按照鐵牛的講述,那個存在石碑的密室在原先嘉陽村祠堂門口的位置,上面有塊斷裂的石板,挖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模樣,終於看到了鐵牛口中的斷裂的石板。
隨即我和朱穎將石板邊緣的泥土全部挖開,我看到石板裂縫的空隙下面黑乎乎的,想必就是鐵牛口中的密室,我隨即用手中的鋤頭將那塊斷裂的石板移開,石板下面露出一個幽深的臺階,就如嘉蔭村破廟中的石階一樣,我拿手電筒照了下看不到石階的盡頭。
我將另一塊石板也移開之後,望着完整的通道入口頓時有些激動。
因爲通道盡頭的密室就是傳說中項寒易截斷母臍血脈的地方,我對所謂的母臍血脈充滿了好奇。
現在只等樑子和鐵牛將鎮魂碑擡來,我就可以一睹母臍血脈的廬山真面目了。
我凝望着嘉蔭村過來的方向,心中焦急的等待着樑子和鐵牛。
忽然,我想詢問下朱穎將鎮魂碑放回原位之後,該如何消除現在鬼嬰體內那少量的煞氣。
但是當我轉身尋找朱穎的時候,發現身後哪還有朱穎的身影。
頓時,我的後背泛起了一股寒意,眼睛充滿恐懼的盯着那幽黑通道的入口,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那朱穎肯定已經進入了密室。
但是看到洞口處泥土上沒有任何腳印,我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洞口處沒有腳印,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朱穎根本沒有進入密室,還有種可能是……
朱穎不僅僅是易陰命,弄不好那朱穎根本就不是人。
(本章完)